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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

作品: 近水楼台先得君 |作者:白霜白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5-01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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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并在实施起来声势浩大的一场兵变随着南邵军成为太子援军之后迅速化于风中细雨止于晴阳, 一干吓破胆的文武朝臣喜大普奔, 眼看萧党余孽皆已伏诛,昔日墙头草争相入宫上赶着聊表忠心。

谁也没想到, 宫中却在同一日敲响了长鸣钟,魏京内外各大寺庙道观纷随其后, 于是诸臣百官从原来的奔喜成了奔丧。

在今日之前,朝上或许还有中立保皇派与外戚二皇子党欲倒太子,可当萧家与皇后联合掀起的大乱败絮在前,如今帝后皆殁, 太子储君之位名正言顺, 并且一手握有元如炼的西军支持,一手又得南邵军的勤王护驾, 这皇位归属一目了然, 朝中难得一片安静如鸡,个个乖乖披缟服丧,任谁一个屁都不敢放。

太子只待丧仪过后,即可加冕。

外人尚不知道新帝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极限,爬出来之后倒头就瘫,躺了几天没法动,帝后的丧葬大礼还是靠的当朝宰辅张大人全权处理。

这日许家父子灰溜溜进宫负荆请罪,一老一小跪在太子床前一唱一合,一个哀嚎小人蒙蔽有眼无珠, 一个哭啼求功抵过任劳任栽。

看着许老太师扶着腰伤哭颤颤, 再看许誉难得老实的怂相, 新帝冷唧唧一笑,罢黜许老太师流放南方,许誉也被贬着去那地儿的父母官。

看似罢黜贬谪的许家父子相互搀扶站起来,遥想富庶的鱼米之乡以及比什么都水都漂亮的南方姑娘,哭脸进宫笑脸出来。

经此风波稍稍平定,文有张宰辅鼎力安抚,武有元如炼与邵伍强横压制,宫里宫外竟呈一片太平之势,较之皇帝生前还要和平。

彼时新帝尚未加冕,顶着太子的旧衔躺在东宫,几天时间见过的朝中大臣好几来回,独独不见他心心念念的梁羽仙。起初太子周身不适还能躺平,几天下来越来心痒难耐躺不住,趁黑漏夜指使富贵扶他摸进人家姑娘闺房里去。

左右大家能做不能做的都做过了,太子思念之心溢于言表,脸皮厚得什么都可以不顾不要。

可男方可以不要脸,女方家长不可以不要,太子趁着夜黑风高人影稀疏准备夜闯香闺,还没闯进院门口,就被元如炼和邵伍给一脚撵了出去。

太子简直震惊了,他扭头问富贵:“难道这里不是东宫吗?”

“是东宫。”富贵没好意思地腆声回答。

“为何有人胆敢在孤的东宫撵孤走?!”更何况现在不只区区东宫,整个皇宫整个大魏都已经是他的了!太子气得暴跳如雷。

富贵偷瞄威名震赫手握重兵加起来能掀翻整座京师的西大将军和南大将军,抹着冷汗:“两位将军皆是梁姑娘的至亲长辈,您以后是娶梁姑娘的,这两位也就成了您的至亲长辈,常言有道是咱们要尊老爱幼……”

关于梁羽仙与那两位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太子早就已经捋顺了,尽管勉强接受这套说辞吧,可千辛万苦摸过来却见不着的白费劲令他又气又酸:“为什么不让孤见羽仙?他们是不是对孤有意见?”

富贵心道十成八|九,只是没好意思打击太子:“哪能呀,您如今虽未加冕,却已是大魏至尊无上的君王,两位将军都是得向您伏首称臣的。”

太子心中稍稍熨帖,但是别扭之心尤未消减,倒是元如炼主动前来:“羽仙伤病未愈,已是早早服药歇下了。如今天色晚矣,不若明日请早再来罢?”

素日元如炼对太子的脾气并不算好,也不知是如今太子身份不同,还是因为梁羽仙的那一层关系,他的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反令太子不太适应:“等等,孤有话与你说。”

知道太子想说的话关于什么,元如炼没有拒绝,富贵知情识趣退守在后,太子轻咳一声:“过去有些误会,孤想同你了解一下。”

关于太宇殿内发生的事,以及皇帝疯颠之下吐出来的那些话语,元如炼已经通过梁羽仙得知大概:“你想知道什么,我必知无不言。”

谈话之间不再是君臣之别,此时此刻的彼此仅仅只是同生同长的妹妹之子与舅兄之间的交谈,尽管太子至今仍然不敢置信,但元如炼已经不再否认他瞒了许多年的隐藏性别。

昔年青镜梁家因为皇帝妒才忌贤而落难,梁华裳与人私通怀嗣,世交元氏夫妇替她保了下来,收归膝下冠以元姓,取名如炼。梁华裳产女之事知者有之,为了避人口舌与猜忌,元氏夫妇将女婴当成男孩养,岁数相近同生同长的元如炼与元红妍虽非嫡亲,却胜似同胞,渐而渐之世人便知元家兄妹关系亲厚,令人欣羡。

“红妍知道我是女儿身。”元如炼淡道,毕竟自幼一同生长,彼此关系亲昵无间。外人只道元红妍亲近兄长,却不知道元红妍这是当她姐妹般亲近。“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亲近,惹来祸患。”

元红妍十五入宫时,皇帝已近不惑。年纪相距甚远,一个年轻气盛,一个深沉压抑,各自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彼此,然而彼此却都不懂得彼此真正的内心。

皇帝钟情元红妍,却发现元红妍过份亲近她的‘兄长’,偏偏这位‘兄长’还不是血脉嫡亲。所以他心生嫉妒,满目猜疑,然而皇帝太过内敛,他从来不会主动表达内心,所以他以错误的方式伤害了元红妍也伤害了自己。

太子静默:“父皇一直认为我是母后与他人苟且所生。”

皇帝在位之时疑心过很多人,梁家人的忠心被他视若粪土,元红妍的感情也并不能够令他全心信服。

元如炼微哂:“红妍心气高傲,她不会这么做的。”

太子微露不解,心气高傲所以不会,这算什么逻辑?如果母后真是偶遇真爱,也未偿不可能犯下过错。

元如炼微微皱眉,不认同地扫视太子:“红妍对陛下有情,所以她不会与他人苟且。”

太子怔了怔:“可是……”

“可红妍对陛下同样有恨,所以她至死都没有告诉他。”

太子更加疑惑,元如炼眺望远方,目光微戚,透过圆月寻思过往:“你母后生前曾与我说过一件事。她说你年少积弱,是因为体内余毒未消,是从胎里带出来的。”

元如炼朝他看去:“你应该知道的,她在怀你的时候曾被人下药,孩子险些就没了。”

这事太子知道的,他这张脸天生如此,也正是从胎里带来的毒素沉淀所致。可如今再听元如炼提起这事,细思过往,隐隐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元如炼轻吁:“如今你也该明白了,药是陛下下的,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皇帝不信元红妍对他有情,他甚至不问因由地去怀疑元红妍与元如炼存在苟且之情,他笃信元红妍怀的不是龙种,所以他试图把孩子打掉。

这事被元红妍知道以后,岌岌可危的二人关系就彻底闹翻了。

回忆起那日皇帝笃定的口吻和语气,太子有些难以接受:“难道母后就不曾解释?还是父皇根本就不信……”

元如炼苦笑,如果这两人其中一方能够选择退让或者坦诚,那就绝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就算不信,父皇又怎能这般伤害她呢?”太子宁可父皇当年掐死的是他而不是母后:“如果是我,我绝不会这样对我至爱的人。”

元如炼收回飘远的神思,目光落在他身上,眉心微舒:“……或许这正是你与他所不一样的地方。”

太子抿唇,他想到了梁羽仙。

昔日他也曾怀疑梁羽仙的感情,可即便梁羽仙真是心有所思、别有所图,那也不应该死。他从未想要杀死她,他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个手呢?

春雨过后的凉风拂过衣袍与额颊,太子感到一丝寒意,他分不清是身冷还是心冷,此时此刻只想狠狠抱住一个人:“我想见羽仙。”

“我受不了,我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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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表示心里难受,要羽仙亲亲抱抱举高高……

以及这几天应该就能完结,大家允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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