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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魔女房间门的时候, 看见魔女将睡裙的领口扯下,露出大半边的裸背。她动作看上去有些困难, 应该是受伤的原因。
我立刻停下脚步,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魔女黑暗中的眼神震慑。
魔女背对着我, 侧着脸微微蹙眉, 一双眼睛充满不耐和严肃。
魔女面对我, 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温顺恭卑的。看见她这样,我有些不习惯。
而且,这还怪我?
换衣服不锁门, 我的错了?
我越想越生气, 魔女已经拉拢好衣服, 向我走来。
魔女现在, 看上去像变了个人,真正的两副面孔。
我上前走了两步, 觉得魔女应该是要行礼, 找到借口出气,张口就骂她。
“你为什么不躺着……”
再多的山阴族人,恐怕也治不住魔女。她动不动就受伤, 时常在生死边缘游走, 要知道,找人给她治伤有多麻烦, 她消耗了我不少力量。
“古妮担心现在的情况……”
魔女开口后, 我才想起自己本来就是要让她赶去处理公务的。
我别扭的不想看魔女, 所以避开视线告诉她,她才睡了一个晚上。
回答的时候,我顺口把救了魔女、山阴族人治伤的事情告诉了她。
当然,我不是想魔女因此而感激,就算她很强,也不是我的对手。还总是在消耗我的法力。
我只是希望魔女知道,她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可是魔女竟然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
虽然我也没想她回报什么,但是云淡风轻的带过,只关心处理战事,是不是有点太不识好歹?
不过,她总算知道向我请示一下。
我懒得跟魔女废话,就让她随便。
我走出魔女的房门,一开始还好,后来越想越生气。
我因此脚步越来越快。
我应该说得清楚一点,魔女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可是救了她的命,为此费心思的找山阴族人给她治伤,还帮她处理了两天的公务。
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再强调就有些刻意。而且等魔女召集下面人,应该也能知道这些情况。
我心情意外的烦躁,在城堡里乱走,不知不觉就路过卡莲安娜的房间。
我停下脚步,最后决定还是进去。
我不会因为一个欺骗了我的人闪躲。卡莲安娜的欺骗,我应该让她付出代价。
我进入房间,看见了沙发旁边趴着哭泣的卡莲安娜。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女仆误会了什么。
卡莲安娜是被抓来的。可她的房间,看上去漂亮又精致。应该是特意布置过的才对。毕竟,这里是魔女的城堡,房间风格应该和魔女的差不多。
卡莲安娜发现了我,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趴了回去。
她不会以为,我会安慰她吧?
愚蠢。
卡莉安娜欺骗了我,她对我从未怀揣善意。她是布特·弗洛普的妻子,而‘我’是晦罪族的神,她就是回来杀我的。我怎么可能再善待她?
在布特·弗洛普出现之前,卡莲安娜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宝物。我以为我爱上了她,也许,真的爱上了她。
虽然布特·弗洛普后来毁掉了卡莲安娜,但我还是想得到她。毕竟,我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
我连魔女给予的权利诱惑都拒绝了。
可是现在,我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宝物,而且也从来不曾属于我。
哪怕是送给我,我也不要了。
卡莲安娜还在哭,哭声越来越大。
我十分烦躁。
我不喜欢人哭,卡莲安娜和一般的女孩也不一样,她还算坚强。
以前,如果卡莲安娜哭了,我会为她解决掉她的烦恼,免得她继续掉眼泪,惹得我心烦。
这点魔女做得就很好,她忍得很努力,就算想哭,她也能自己处理好。不给人找麻烦。
卡莲安娜似乎明白了,我不会去安慰她。所以她拿起沙发上的小枕头,朝我丢了过来。
她哭得像个疯妇人。
“瑞克洛,我是那么的信任你!你被魔女蛊惑……瑞克洛,你清醒一点。你还可以回头。”
我走到卡莲安娜对面的沙发坐下。“你是怎么从六年后回来的?”
我对传说中的四族圣器,和不知所踪的钥匙,特别感兴趣。
卡莲安娜似乎被我问愣住了。
“瑞、瑞克洛……”卡莲安娜立刻站了起来。“瑞克洛,我并没有杀你。我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被光明接纳,你也说过,你向往着光明。你看看你现在,你已经被蛊惑了。魔女许给你什么?金钱还是权利?瑞克洛……”
我没想到卡莲安娜是这么想的。
“你破坏了我的人生,却说是给了我重来的机会?我并不需要这样的机会。而且,我也从来不属于光明。那都是骗你的。在主城的时候,我就杀过不少人。你还记得比试的亲卫吗?他的死也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卡莲安娜的出现,我现在就是魔女口中的‘神’。
要不是被卡莲安娜欺骗,我怎么会在光之族的主城,压抑着力量,当一个看人脸色的亲卫。
之前我一直不相信魔女说的话,是因为我根本不相信,有人会那么的愚蠢。面对大敌,不趁机在他最弱的时候杀死,反而留在身边……
卡莲安娜的愚蠢,改变了我以往对她的全部看法。
也许,在光之族之中,卡莲安娜已经足够优秀。但在整个艾格大陆,卡莲安娜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难怪卡莲安娜会被魔女压制成这样。
“不!”卡莲安娜摇着头,上前拉我的手臂。“瑞克洛,你在骗我。我知道,我瞒着你是我的错,但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别跟我赌气,瑞克洛,你不属于黑暗,那是邪恶残忍的魔女啊,你怎么会和她为伍呢!”
我推开卡莲安娜。“我和魔女本来就是一伙的。”
我喜欢掀起战火,也满足于看不顺眼就杀的状态。
我享受被人尊敬,对所谓的王族,从来都没有认可。
我特别想看魔女口中的新世界。毁灭艾格大陆的四族,让世界以我为‘神’,我现在就想做这件事。
“现在魔女已经觉醒,而我也会帮助她。你已经败了,还是说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可以不杀你,让你活着。”
就像卡莲安娜让我活着一样,我也可以让她在混沌黑暗中留一口气。
卡莲安娜后退,朝我冷笑了一声。“我真后悔,当初不应该心软。直接杀了你!”
虽然我觉得不这样做才是愚蠢,但还是因为卡莲安娜的话,心里隐约有点不舒服。
“你是晦罪族的神,是世界最肮脏污秽的存在。你出生黑暗,归属自然也是黑暗。我真后悔,就这样被你欺骗这么多年!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没有爱也不懂爱!”
我不想听卡莲安娜说这些,所以站起身。“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会告诉你的!就算你杀死我!”
卡莲安娜,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她是这么愚蠢且固执。
“瑞克洛,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在黑暗里孤独挣扎。”
我觉得卡莲安娜很可笑。
我不会孤独。
卡莲安娜将晦罪族称为黑暗,而我就是黑暗的神。
而且,还有魔女古妮。她是个恭卑的使者,她会永远追随我的。有魔女这个黑暗在,我怎么可能会孤独?
“如果我不杀死你,杀死布特·弗洛普呢?”
卡莲安娜一瞬间崩溃了,她忽然扑上来抓着我的两边袖子,靠在我身上就哭。
“瑞克洛,求你,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
卡莲安娜越说,我就越感到遗憾。卡莲安娜根本就不曾了解过我。我就是这样的人。
“对不起,我只是不能爱你。但是你会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你别放弃这一切,求你……”
我感兴趣的挑眉,想着也许我能顺势骗一下卡莲安娜。骗她把圣器和钥匙的情况说出来来。卡莲安娜竟然以为我还喜欢她,或许,她还觉得,我是因为得不到她,所以才选择和魔女一个阵营。
卡莲安娜只是一个残缺品,她一直骗我,还想要杀死我。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还喜欢她。
我抓着卡莲安娜的肩膀,想要假装安慰她两句。
“瑞克洛,魔女她在欺骗你。一定是她让你来找钥匙的对不对?魔女只是想用圣器和钥匙回到六年后,她会杀死你的。”
我抓着卡莲安娜的肩膀将她粗鲁的推开。“你撒谎!”
我本来想顺势演下去,却因为着急反驳,而忘了这件事。
“我没有!瑞克洛,你不知道她有多在意瑞克洛之神。她会为了瑞克洛之神杀死你的!她信仰的根本不是你啊!”
“光之族公主,你别想蛊惑我。圣器的力量只能改变过去,魔女怎么可能会想用它回到六年后……”
“她当然想!那是她的神,她就算付出生命,也会把他找回来的。瑞克洛,你被利用了。无论她许诺给你什么……”
“你撒谎!你想再次欺骗我。”
魔女说过,她会跟随我,建立一个国家、一个新世界。
我不想听卡莲安娜继续说下去,于是想要转身离开。
可是卡莲安娜却不停的叫我。“瑞克洛,瑞克洛你听我说……”
我没有停下,卡莲安娜却忽然摔了椅子。我回头看,她又拿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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