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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眼神能吓哭小孩子。安溪顿时大气不敢喘一下。顾徵却双手插兜, 直视郑老师, 不闪不躲, 一脸平静。
他的镇定感染到安溪。她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说过要保护他的,哪能遇到一点事就认怂呢?心里鼓起勇气, 安溪握了握拳,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背脊也慢慢直起来。
表面上看着顾徵,实则更关注安溪的郑老师皱起眉。
他教了这一对“姐弟”一年,两人又是班长,全班学生中他们和他接触最多。郑老师不可避免地对他们有了了解。
毫无疑问, 顾徵是个刺头, 聪明自负, 高傲不群, 日天日地, 属于一旦作起来最难管教的那种人。了解多了,郑老师都很诧异他为什么会进一班。他不像是能静下心来接受传统教育模式的人, 凭他举手抬足展现的气质,应该去八班才对。
但偏偏,他安安分分地待在一班, 从不生事, 成绩还非常优秀。郑老师便对他某些散漫的作风睁一眼闭一眼。只要学生能保持拿到优异的成绩, 他其实相当好说话。
而且, 他算是看出来了。不是顾徵改邪归正, 从此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而是脱缰的野马有了栓头。他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安溪的。两人是“姐弟”。
相比于难搞的“弟弟”,安溪就是标准的乖乖牌,甜美可爱,认真用功,听话能干,没有老师会不喜欢的那种学生。
郑老师也忍不住喜欢她。因为有了她,他再也不用操心班务。他最不耐烦这个,虽然有学校专门派给他的“副班主任”,但这个助手的身份也是老师,和学生有天然的隔阂,不像安溪这么容易被学生接受。
郑老师都打定主意。只要安溪的成绩没有受影响,一班高中三年的班长,就她了。至于顾徵这个有名无实的,看在安溪的份上,也由得他。
暑假的时候听说顾徵和安溪参加节目上了电视,郑老师便有了一点不祥的预感。
他当然不喜欢学生在读书期间“不务正业”,但学生在假期参加什么课外活动不是他能置喙的。他只能在事前或者事后告诫他们一番,让他们把玩野的心收回来,专心学习。这种告诫只是尽义务,因为以一班的学习机制,一旦分心,成绩就容易下滑,甚至被踢出一班,代价很高。郑老师不会同情他们的。
另一种,则是因此而改变志向的。发现了其他天赋,或者对别的学习方向更感兴趣,于是果断转向。这种学生虽然不多,但不是没有。按照正常情况,郑老师也不会留难,干脆放手。他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来苦口婆心,循循善诱这一套。
但站在面前的是顾徵和安溪。郑老师尤其舍不得安溪。
以安溪的性格,转班的事肯定不是她自个儿想到的,十成十是顾徵撺掇的。
只要安溪不愿意,应该能按下顾徵。郑老师自问没这个本事说服这个混小子。
但安溪也露出一副打定主意的坚定表情,他立刻明白,她也是愿意的。
这就不好办了。
郑老师盯着顾徵,严肃问:“确定了?不改变主意?”
顾徵说:“是的。”
他就知道。郑老师不理他,转向安溪,以同样严肃的语气问:“安溪,你也要转去八班?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安溪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嗯,我都考虑清楚了。”态度比顾徵的轻描淡写还慎重。
郑老师沉默了一会儿,平板说:“可以。叫你们的家长过来签名办手续。”
顾徵和安溪一起走出办公室,安溪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几分雀跃。
“这么高兴?”顾徵见她笑,不禁也笑了。
安溪说:“好像没那么难。”之前她以为转班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郑老师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如果他不同意,用强大的逻辑游说他们,结果会变成怎样就难说了。没想到郑老师这么干脆利落,连原因都不问。
踏出了第一步,后面的事情似乎就变容易了。
顾徵说:“老郑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沟通,就是省事。不得不说,其实顾徵也有点憷郑老师。他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似的,和顾廷川有某一程度上的相似。
这时顾徵还以为自此之后可以脱离郑老师的监管,不知道以后他会被这个聪明人坑惨,因为他一下子撬走了他两个优秀的学生,一个是安溪,一个顾徵自己,把他得罪得不轻。
得到郑老师的点头后,两人又很快联系上林婧。他们想要林婧以家长的身份签名办手续,林婧比顾廷川要好说话得多,也更尊重他们的意愿。
林婧第二天便来了。她总把孩子们放在第一位。但同行的还有顾廷川。顾徵和安溪均表示,不意外。
自从顾廷川和林婧结婚之后,顾廷川这黏人的毛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顾徵和安溪都觉得,如果可以,顾廷川恨不得把林婧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
安溪有点受不了这种肉麻劲,没看到顾徵在旁边有意无意看着她,眼里闪过感同身受。顾徵不愧是大顾先生亲生,他对安溪同样有这样的感觉,很不想安溪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林婧听到两个孩子想从一班转去八班,自然要问明原因。她在他们进省一之前已经做过功课,很清楚一班和八班的差别。
她是在小房子里,很正经地询问顾徵和安溪的。顾廷川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茶,仿佛事不关己,从侧边看着他们,等着听他们的说辞。
顾徵说:“我想学音乐。”
林婧立刻下意识地看了顾廷川一眼,见他没反应就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小溪呢?你也想学音乐吗?”
安溪在音乐方面没有顾徵那么有天赋,她喜欢,但不热爱,也不是很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所以她并没有把音乐作为未来的方向。
如果安溪说为了学音乐——这是谎言,或者说为了帮顾徵对抗顾家——这个理由更糟糕,都不能说服林婧。
于是她想了又想,想出一个不是关键原因但也是一个原因的理由:“我觉得在一班,学习压力太大了。天天都是学习,我不喜欢。我觉得再继续这样学习,我会变成一个书呆子。”
安溪的口气带着一抹真实的抱怨。林婧几乎立刻被说服了。
实在是,从小到大,林婧都没有刻意强迫过女儿要刻苦学习。安溪的学习成绩好靠的完全是她的自觉。而且,安溪一直都是一边玩一边学习的。她是个贪玩的小姑娘,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试一试,因为她感兴趣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太出格,所以林婧也一直鼓励她,满足她。
初三时安溪为了中考认真刻苦学习,林婧也同样支持她,为她打造最好的学习环境。她如愿考上省一,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但对于未来的方向,安溪想考什么样的大学,林婧还是对她没有任何要求。虽然宋嘉鱼的父母说过的那番期望孩子成才的话很有道理,但她始终舍不得给安溪任何压力。
高一的学习压力比初三更大,这是林婧和安溪都没有想到的。这一年的学习有多辛苦,安溪也小小抱怨过几次,林婧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看得出她忙碌得挺开心,但到了高一下学期的后期,安溪居然去参加电视节目,目的是为了喘口气,放松一下,林婧便察觉到有些不妥了。
现在听安溪这样提出来,她立刻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温柔说:“好吧,如果你们都决定好了,妈妈一定会支持你们。”
林婧的话音一落,顾徵的唇角就翘起来,不着痕迹瞥了顾廷川一眼。
顾廷川看着好哄得不得了的林婧,眼神又是宠溺又是无奈,对上顾徵的视线,则是:小子,别得寸进尺。
林婧很快找到郑老师办手续。这个手续,除了签署一份自愿转班的协议,还需要为顾徵和安溪每人每年支付十万元的“赞助费”,换言之,两人在八班读两年,一共要支付四十万。
是的。事实上,八班不是一个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班。第一道门槛就是高昂的“赞助费”。
不过顾徵和安溪坚持要转,林婧付钱付得相当爽快。
郑老师见这位学生家长直接刷卡四十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立刻知道她是个不差钱的主,指望她阻止顾徵和安溪转班殊无可能,终于死心。
后来林婧听说高二一开始,原来高一一班要求转班的学生除了安溪和顾徵还有足足六人,理由都是压力太大,便更加相信两个孩子不是无的放矢。
顾徵和安溪的转班非常顺利。
到了高二,会有学生流动本就在校方的意料之内。他们还知道,主要的流动会出在一班和八班。
因为一班的高强度教学模式是存在问题的,需要很强大的读书天分和心理承受力,熬得过去便前途无量,熬不过去就容易出问题,所以,会出现劝换班和自愿换班的学生。今年一共只有八个学生换班,已经比预期要好。
至于八班,半个班的学生来自权贵之家,出状况是常态。高二一开学,就有五个学生没有回来。其中两个是出了事,一个是家里出事,一个自己出事,另外三个是准备出国,有一家人移民的,也有自己出国读书的。流动的学生中,只有顾徵和安溪转到八班,好安排得很。不过一个星期,两人便正式到了八班,连宿舍都顺利转了。
以前顾徵和安溪是一班的班长和副班长,本来就小有名气,这次回校,因为参加过《我们的声音》节目,还取得不俗的成绩,更加变得广为人知。
两人突然从一班转到八班,在学生中引起不小的轰动,知名度再一次直线上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刚好八班其中一个没回来的学生是班长,安溪就直接被班主任任命为班长。
班主任是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老师,教英语的,姓蔡,背景硬得无人敢惹,是安州市市长的女儿,不过性格不错,笑眯眯的对安溪说:“早听说过你呢,班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安溪简直受宠若惊!
顾徵确定了方向,立刻有专业老师带他。
省一一共有两位音乐老师。一位负责给学生上音乐课,一位负责带音乐特长生,按照音乐学院的音乐考试科目给学生上课。这位音乐老师姓陶,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老师。顾徵刚来省一的时候,就是这位陶老师听过顾徵弹钢琴后,允许他在无人的时候使用音乐室里的钢琴。不过后来安溪把家里的琴房搬了过来,顾徵便没有再用音乐室的钢琴。
因为陶老师的偶像刚好是从小教导顾徵的那位德高望重的钢琴师傅,顾徵给师兄原治平打了个电话,原治平又给陶老师打了个电话,之后,顾徵便在陶老师这里获得极大的自由度,混得如鱼得水。
相比于顾徵一头扎进专业课里,进展顺利,安溪这边就过得有点不顺利。
不但她当的这个班长没人听她的,她在班上和宿舍里也被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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