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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陆青侯的解释之后,便没有人再跟陆青澜抢夺这个独家代理罐头的差事了。大家都觉得,陆青澜就是被陆维安捆绑住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而已。
“不过,但凡用到族里的船只、人手,这些还是要照价付款的。”大家议论纷纷之后,陆青侯郑重地补充了一句。
陆青澜自然是郑重地答应。“大老爷请放心,先前维安用了陆家的船只运货,都是提前付了运费的。”
陆家其他人只知道陆维安租用陆家的船队运货,并不知道实际是用来做什么。但是陆维安这两笔运费给的十分爽气,是这几年陆家少有的大生意。所以负责账务的陆青侯的儿子陆维华立刻陪着笑脸说道,“七叔说的极是,我们自然是放心把船借给维安使用的。”
陆青澜排行老七,全靠自己支撑门户。虽然陆维安中了进士之后,地位改善了,可是为了让陆维安在人前不露怯,陆青澜把族中分到的大半收益都给了他,自己手头难免拮据,都是靠着以前置办下的东西在撑门面。
从前陆维华看到他都是一本正经的,便是这三年才肯笑着喊一声“七叔”。
怀里揣上陆青侯开出的同意文书,陆青澜心里冷笑,面上却春风满面地向大家拱手,便离开了。
走出祠堂,还没出院子,便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这生意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一看就是吃亏的事情,他怎么肯一力承担?”听声音像是陆维华。
陆青澜脸上露出一丝讥讽,脚下并不停留。这陆维华只是个秀才,连举人都考不上。若不是仗着长房嫡长子的身份,哪里能在族中这般有脸面。不要说学问,便是庶务能力,比起陆维安来也差远了。
若是真的如陆维安说的那样,这个新开办的淞江行,便会是他们这一支腾飞的起点。陆青澜心里升腾起巨大的动力,立刻启程去陆家停船的码头上调动船队。
胤禛与素素的大船在吴淞口的陆家码头靠岸的时候,老远便看见陆青澜带着人在迎候。
胤禛此时穿着青绸团福纹长袍马褂,下巴颌上新粘上了山羊胡须,与唇上蓄了好几天的短髭十分相称,已然化身成一位颇有历练的富商。在南澳岛上三年,他的肤色不用敷鹅蛋壳粉加深颜色,其实已经成了小麦色。
素素则身穿丁香色衣衫,系一条宝蓝八幅湘裙,外面罩一件双色菊花苏绣的褙子。看上去颇有些富贵气,可是脸上却敷了鹅蛋壳粉,眉形改得短粗,加了点额间皱纹和眼角纹,老气许多。行走在胤禛身边,便如同经历了风霜的糟糠之妻一般。
两人对视着,不由得相互打趣起来。
“富商老爷,你常年在外行走,辛苦了!”
“老妻,辛苦你经年陪伴!”
陆维安在一旁笑得直咧嘴,就连小方都笑吟吟地看着。
一行人欢快地走下大船,带着笑容走向陆青澜。陆青澜胸中正激荡着万千豪情,面色不由得充满郑重,大步走向陆维安。
“安儿!”他兴奋地叫了一声,眼神扫过胤禛和素素,略微颔首,却一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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