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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安可没想到自己的提亲会被拒绝。
他此时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事,因为师父给他传来口信,叫他以后不用再去威义堂了。
这虽然没有逐出师门那么严重,但也差不多了。
刘益的死对钱威明的影响,比陈世安想的要重的多。
跟了师父十几年,陈世安还是了解师父的脾气的,师父心里还有气,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也就不去师父跟前碍眼,这几日都在牛角山附近查探,摸清了那些山匪平日里活动的范围,甚至连山匪头子是谁他都确定了。
不过,此时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几日不见人影的陈世安回了家,陈世平正好在。
就连陈父和陈母都在。
之前陈雅风定亲的喜气消散个干净,此时的陈家,颇有些愁云惨淡的意味。
陈世安一边进门,一边将身上沾了泥土和草叶子的暗绿色外套脱下来,又将沾满了泥土的鞋子脱下,才走进屋里。
与家里的另外三人大眼对小眼的瞪了一会儿,才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
陈母“哎呀”一声站起来,懊恼又痛心的对陈世安说道:“安安啊,我可怜的孩子,蓝家人没有看上你诶!他们那到底是什么眼光啊!我们安安多高多壮呀!”
陈世安:“......”
他被母亲这多年没喊过的“安安”二字惊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然而他此时比较关注的是,蓝家没有看上他?
他将疑惑的目光看向陈世平:“怎么回事?”
陈世平将陈母拉到椅子上坐下,叫她不要激动,然后才跟陈世安说:“媒人回复说,蓝家人没同意,想要考虑一下。”
陈父也摸着胡子幽幽开口:“我去打听过了,这个蓝家女很活泼,爱笑,也很勤快,还读过几年书,想来上门提亲的人不止你一个,一家有女百家求嘛,人家要好好挑选,也是正常的。”
陈世安脸都黑了,坐在一边冷声道:“我不是叫你找个靠谱的媒人?”
这是哪个山沟子出来的媒人,连个亲事都搞不定,也好意思当红娘?
陈世平无奈又同情的看着陈世安,说道:“哥,不是媒人的问题,听说蓝家,是嫌你年纪大。”
陈世安:“......”
陈母不乐意的一拍桌子:“他们也好意思?我还嫌弃他们家姑娘年纪小呢,定了亲咱们还得养他闺女一年多呢,我有嫌弃过吗?年纪太小不好生养,我也没说吧?瞧瞧?这蓝家原来是这样的人!”
陈母确实没说错,当地习俗便是如此,若是未及笄的姑娘定了亲,那逢年过节男方家是要给女方家送食物和银钱的,农忙时节更不用说,男方去女方家帮忙是惯例。
更有甚者,每日送菜肉的都有。
所以好些人家并不着急定亲,一般姑娘家十四岁开始说亲,真要确定下来,也得等快及笄的时候。
还有个说法,就是年纪小的姑娘不好生养,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容易长大。
是不是真的也没个准确说法,但是重视子嗣的人家,并不会让族中子弟过早的生下子嗣。
陈母这么一说,反倒显得蓝家女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了。
陈世安一直冷着脸,不满的看了陈母一眼,说道:“娘,这是你长媳,你不能这么说她。”
陈母一噎,陈世平和陈父都默默的看着陈世安,目光复杂。
陈世安又道:“蓝家小妹注定会是我们陈家人,我是要养她一辈子的,一年不值一提。”
陈母瞪大眼睛,有些伤心的对陈父道:“......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蓝父很懂的接口:“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陈母假哭道:“可不是!我就说了那两句,你瞧瞧你儿子怎么顶我的,依我看啊,这蓝家女没进门就影响咱们家的和气,咱们可不能叫她真进了这个门。”
陈世安:“......”
陈世安实在不太想搭理自己的父母,特别是咋咋呼呼的母亲。
他冷着脸,盯着陈世平看。
陈世平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刚才爹娘就在商量这事,他们准备明日带着厚礼,亲自上门去。”
说着,陈世平还伸手指了指堂屋一角,那儿拜访着几个箩筐,里面装了许多南地少见的药材和当地提亲必备的茶酒。
陈世平道:“放心,娘昨天就准备好了,要不是我拉着,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在蓝家了。”
陈世平的意思很明显,陈母心里比他们都着急呢,这个嫂子跑不了。
陈世平想了想,答应了。
本来他是觉得自己的亲事,并不想让家里插手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蓝家竟然没看上他,还嫌他年纪大......
他表示有点伤心。
他决定今晚要去找小姑娘问个清楚。
蓝依自己也有些懵,书上不是说,陈家是在她死后的前一天前来提亲的吗?
这可提前了差不多一年啊!
难道是因为陈世安没有中毒,所以原本要发生的一些事,都被连带着改变了?
蓝依一边翻着书看,一边在心里推测。
这时候,蓝母突然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小橘子。
“又在看书?”蓝母坐在她身边。
蓝依有些慌张的将书合上,准备塞枕头底下,就听蓝母诧异道:“你这书怎么没有字?是买来抄书用的么?”
蓝依震惊的盯着她,浑身僵住了:“啊?没字?”
蓝母被她的表情逗笑:“你这表情,莫不是背着娘亲做了什么坏事?”
蓝依急忙摇头:“不是,娘,你看看这本书。”
她将那本《莽夫》递过去,陈母不认得字,所以给她看也没有关系。
蓝依紧张的看着陈母的反应。
蓝母拿过那本书,随意翻了翻,还摸了摸纸张,赞叹的说:“这纸张可真好,干干净净的,一点杂质都没有,这纸是不是可贵了?得几十文吧?”
蓝依:“......”
她呆呆的将那书接过来,强笑着道:“嗯,还好,我攒了零钱买的。”
蓝母不疑有他,这么好的纸张,想来肯定不便宜,女儿难得买一本,珍重些在所难免。
蓝依却半晌没反应过来。
她垂头,看着书页,里面的文字密密麻麻满满当当。
蓝母却看不见,还说这纸很干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蓝依有点茫然。
蓝母将橘子放在桌上,突然对蓝依说:“小一,今日陆陆续续有人过来说亲,你对自己的亲事,可以什么想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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