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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一场雨之后,隔日的气温终于有所回落。
因为那个梦,温茗后半夜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总觉得哪里不踏实。不过,早上起来,她的气色却意外很好。
秦延来得很早,温茗一打开店门,就看到他叼着一支烟,坐在女贞树下,像座雕塑般,望着马路上那群唱着儿歌的小学生。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高兴的说了声,叔叔再见……”
他竟然听得出神了。
“喂!”
温茗叫了声,声音不大,但是,他听到了。
秦延回头,看到她开门了,就把手里的烟掐灭,站起来,朝她走过来。
温茗没等他,自顾自进屋,洗了个苹果。
“早。”
他进来了,奇怪的是,身上竟然没有沾染一丝烟味。
“早。吃早饭了吗?”她问。
“吃过了。”秦延扫了一眼她手里的苹果,“你还没吃?”
“没有。”她甩了甩苹果上的水,咬了一口。
“就吃这个。”
“嗯。”
“这个能吃饱?”
“吃不饱怎么的?你心疼啊?”温茗笑。
秦延蹙了蹙眉,识相地闭了嘴,走到一边坐着等她。
她故作骄矜地眨眨眼,说:“没关系,我长着小鸟胃呢,饿不到。”
秦延没接话。
她又在他对面坐下了,这场景,很像昨日再现。只是,秦延想起的,是那杯茶,而温茗想起的,是那个梦。
“昨晚睡得好吗?”她问。
“还好。”
“我睡得不好。”
秦延又没接话。
直觉告诉他,此时,不接话,是最安全的方式
她继续说着:“我做梦了,梦到自己被吃了。”
秦延看着她,没有意识到她这个“吃”字是意味深长的。他只见到,她一口一口啃着苹果,眼睛因为没有睡好,有点红。
这样的她,真像啃胡萝卜的小白兔。那么,昨晚在梦里吃了她的,一定是大灰狼。
想着,秦延无声地勾了下唇。
“你又笑什么?”温茗凑近他,赶在他开口说话前,又飞快地补一句:“不许说没什么。”
“想你的噩梦。”
“谁和你说那是个噩梦了?”
“不是?”
“当然不是。”她说话的时候,有苹果汁的清香飘荡,“那是个美梦。”
在她暧昧的眼神里,秦延忽然听懂了什么。
他拉开与她的距离,站起来,松了松脖子,看向纹身室,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我还没吃完呢。”温茗扬了扬才吃了一半的苹果,“刚才不是还担心我吃不饱么?怎么又催起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哪个意思?不是担心我吃不饱?”
“不是催你的意思。”
“喔,那就是担心我吃不饱。”
秦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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