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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完音, 姜予摘下耳机长舒了一口气, 努力压下心口的起伏, 头疼的捏了捏额角。
宋正风已然愣了。
他当时跟陆垂野要他的时候,只是在方利那儿无意听了他的一个小片段,觉得声音天赋好, 讨个好苗子培养。
后来微博上看了之后虽然惊艳但也没多想,毕竟这是经过陆垂野指导的, 自然会比别人好些,再加上陆垂野那个老畜生护食, 不仅不放人, 还亲自去御风嘲讽他, 想想也就算了。
今天一见,他就想借姜予diss回去,结果没想到他技巧竟然这么稳, 气声的下沉, 情绪的把控都非常到位。
他一开始说的来御风做二老板是开玩笑的。
但现在,他想认真了。
他是个明星, 一能带动御风的知名度, 二来他这声音天赋,比他招的整个配音班学员……
那都不是一个档次的,放一块儿比了都是侮辱他。
两人录完,从配音间出来往录播室走的时候, 宋正风真心实意的问姜予:“姜予,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御风, 我们这里……”
姜予毫不迟疑的拒绝:“没有。”
宋正风再接再厉:“你在非音能拿到的角色,我也一样能给你拿到,如果是钱的话,我不按照工作室成员工资算,给你分成怎么样?”
姜予抬眸看着他:“……我不缺钱。”
宋正风沉默了下,是哦,他一个炙手可热的明星,片酬千万的跟他谈钱,他御风一年才盈利多少啊……丢人。
“既然这样,那你在非音和御风,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姜予捏了捏手指,轻道:“有的。”
宋正风疑惑的看着他,隐约听见一句,似呢喃般的,“非音有陆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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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垂野的手机响过一次,很快就挂了,是商清明打来的。
他趁着录节目的间隙,找了个确定没有监控的窗户边,靠在窗沿上回拨了过去,“怎么?回心转意了?”
商清明嗤笑了声:“得了,你跟我说这种话?”
陆垂野:“商队,您继续说。”
商清明呸了一声,才又道:“唉,你说谁也不让知道,所以我也不敢惊动太多人,自己去查了几次,发现当时的案子不仅是没有什么证据留存,还有可能存在于警匪勾结。”
陆垂野敲着窗沿的手指一顿,蹙眉:“你的意思是……”
商清明嗯了一声,声音被稍微压低了一点,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声:“老叶把你闺女拖走,老在这儿画我脸!我待会揍人了你晚上可别……”
“……你能不要在说正事儿的时候秀恩爱吗?”陆垂野沉痛的闭了下眼睛。
他现在连表白这一步都还没进行,爱情的火苗都还在娘胎里待产,这还有在他面前秀恩爱的。
“唉……”商清明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有孩子的苦啊,就比如说讨论晚饭,我说喝番茄蛋花儿汤,她说玉米甜汤,那今晚上我不仅得吃玉米甜汤还得再看见俩糖醋排骨。”
陆垂野忍不了了,凉飕飕的开口:“说正事。”
商清明哦了一声,又拉回话头,一本正经道:“当年傅淙……你现在的江流小徒弟来报案的时候,他说孤儿院里发生了人命案,那时候卷宗里记载是立刻出警的,从市局到孤儿院大概是一个半小时不到,孤儿院处理尸体的时间并不多充足,如果没有人提前报信的话,很大一部分可能会抓个现行。”
顿了顿,他又说:“当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不仅没有尸体,就连傅淙所说的捆着小孩儿的铁笼子、巨大又阴暗的柜子、肮脏的卫生间全部都不存在,到处窗明几净,地面干净阳光柔软,职工和蔼可亲,儿童天真可爱,俨然上帝的伊甸园。”
姜予是不会说谎的。
陆垂野撑着下巴沉吟:“你是说,市局有些人也在孤儿院里……猥亵儿童?”
商清明嗯了一声:“尽管我不想往这方面想,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当时傅淙来报过案之后就失踪了,没有再回孤儿院,而孤儿院那边没有发布任何寻人公告,警方内部却有一个傅淙的寻人公告,只不过挂了一段时间就被撤销了。时间点是他失踪半年后。”
陆垂野道:“他们是觉得没有威胁了,一个小孩儿因为害怕逃跑了,谅他也没有胆子出来揭发他们,而且就算揭发了,一没证据,二他们互相包庇,一个小孩儿能翻出什么花儿去。”
商清明低低的叹了口气:“这个案子你还要查下去吗?牵扯的人太多了,你知道七年前市局大换血,从局长到门卫大爷个个儿都换了,我也是在那之后进的市局,当时还觉得捡个大便宜,现在想想……”
陆垂野冷笑了声:“做过恶的人,就算是死了烂成灰了,也该在他的墓碑上,写上他耻辱的过去。”
“市局虽然换血,但是据我所知没有人被办,也几乎没有降职,有些甚至步步高升,现在仍身居高位。”商清明停顿了下,看向窗边背对着他坐着的叶壬和女儿。
那道背影略显清瘦,却笔直挺拔,身边的女儿娇俏可爱,举着和他一起做的手工,浅笑嫣然。
如果她不是遇见了叶壬,也许就要在孤儿院里承受着和那些孩子一样不幸的童年。
“不管了,这件事我查定了!”
他身为人民警察,对得起头顶双肩的徽章,对得起天地浩荡、人情良心,管他什么位高权重!
“多谢。”
“不是为了你,老流氓少自作多情了。”商清明想了想忽然问:“啊对了,你跟你那小男朋友怎么样了?我可是听说你每天撩人家撩的飞起啊,进行到哪一步了?”
“还能怎么样,不敢动不敢动。”陆垂野笑了下:“光撩有什么意思,连顿像样的鱼都吃不上。”
商清明唔了声:“按照老叶说的,他这种可能就是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大致意思就是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范畴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
陆垂野沉默了下,他很清楚了,上次在柜子里他突然晕倒,应该就是心理承受不住了。
商清明以为他没听懂,又继续解释:“他对于相似的情景和动作会产生下意识的排斥,就像溺水的人下意识怕水,经历过火灾的人很长时间不敢直视明火,大概需要一个很长时间的、循序渐进的过程,或者等他解开心结,我觉得你得有耐心。”
陆垂野收起笑意:“我还没有耐心么,要不是怕吓着他,俏俏都有另一个干爹了。”
“等等,你这意思是……你还没表白?”商清明目瞪口呆的足足愣了两秒钟,茫然的啊了一声:“我俩跟你俩这样似的时候,闺女都有了,三哥你这效率不行啊,不像你不像你。”
“那你觉得怎么才像我,直接扒光了扔床上吗?你一个人民警察思想怎么这么污,真是世风日下。”
“三哥,是你先动的手。”
陆垂野看了下时间,道:“我不跟你说了,录节目呢,这几天就回去了,我跟星适这边也查了点儿东西,回头看看能不能重叠,这几天辛苦了。”
“嗯,应该的,对了。”商清明忽然提了一句:“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他自己想查吗?万一他自己的本意是淡忘根本不想提起来呢?你真的要重新撕开一次他的伤疤?”
“不会,他既然用姜予的名字活着,就不会有一天忘记。”陆垂野脚步一顿,声音低沉:“他不是那种人。”
商清明笑了下:“好,既然你相信他就够了,还有我觉得按照他经历过这么多还没长歪,就证明他的克制能力比别人强许多倍,不过同时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应该也更严重,因为他会掩饰。”
陆垂野眼眸一沉:“我知道,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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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垂野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姜予靠在走廊上的墙壁上,一条腿曲着,另一条撑在地上,眼神与他在空中交汇。
他一直在看着这个方向,他打电话的楼梯转角。
陆垂野呼吸一窒,有些惊骇的想他是不是全听见了,但看着他脸色红润,眉眼之间没有什么异常,额头的汗擦去了,看着也补过妆,鼻梁高挺嘴唇饱满,眼睛迷茫的一眨,眨的陆垂野心狠狠跳了下。
“不在里面待着在这儿干什么?”陆垂野走过来,拍了下这位干净清爽的少年,笑道:“演转角遇到爱呢?”
姜予被他揭穿,不好意思的别了下头:“没有,我出来透透气。”
陆垂野盯着他发红的耳尖,忽然道:“你等等,我发个短信。”
姜予点了下头,看他拿出手机飞快的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边打字边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姜予偏头忍不住猜想对面是谁,结果看的太认真,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抬头砸中了视线,窘迫的低了低头。
“刚才小看你了呀,小姜哥哥。”陆垂野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姜予疑惑抬头:“什么?”
陆垂野朝他招手:“我看看眼睛哭红没有,之前跟你讲过怎么管理感情,配一次哭一次也太伤了,张嘴,啊——我看看喉咙伤着没。”
姜予不太好意思在一不小心就人来人往的电视台里让他检查,于是摇了下头说没事。
陆垂野也没再逼他,低声骂了句:“我特么被你哭的都想去踹门了,真操蛋。”
骤然听见一句爆粗,姜予脸一红:“不,不碍事的,反正就哭了一下。”
陆垂野顿了顿,眸光深沉的注视着他,“还有,你这个哭戏我没教过,从哪儿学来的?让我只有你一个徒弟,自己却背着我找了别的师父?”
姜予心虚的躲了躲他的视线。
陆垂野憋着口气,抬手要敲他脑袋,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放下了手无奈道:“还真是?”
姜予道:“师父。”
“嗯?”陆垂野瞥了他一眼:“现在才记起说好话哄我吗?晚了。”
“您对我………………满意吗?”
陆垂野看着他,一时没接话。
姜予艰难的咽了下唾沫,其实他在配这场戏的时候,想的是他,他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陆垂野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他所有的过去,那时候他如果不要自己,他一定要比卡丽还要难过。
他想问陆垂野,你会爱我吗?
你会接受这样的我吗?
他不想让自己活在这样的忐忑里,却又不由自主的不安,连心脏的跳动都是跟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变化着频率。
他就像星辰,灿烂而遥远。
这么好的陆垂野,一定有更多更好的人来喜欢,他微弱而渺小。
每一个被噩梦充斥的夜里,“姜予”急促的呼吸,发青的脸在他眼前一遍遍回放,艰难的惨叫仿佛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上,他背负着人命。
原本该属于“姜予”的命。
多年以前,他的命就不再为自己而活,一是他要活着为“姜予”讨回公道,还有,他要活着,活着去见一见陆垂野。
他想知道,他长什么样,一定很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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