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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影视城常见的话,古人听不懂,但制片大人应该能体会。不然总不能讲英文吧!会不会又被当妖孽杀了?
然而……半刻钟过去,下棋的两个人毫无动摇,倒是谢柳柳朝她翻了个白眼。
顾莘莘不死心,悄咪咪又说:“横店影视城……”
依旧没人反应,倒是大舅妈陈氏又过来,“死丫头!还在这碍什么事!还不给我回去!”
顾莘莘叹气,看着那三个毫无听懂的表兄妹,确信没人是制片,回屋。
而秋菊会门口,赶走了丢脸的外甥女,陈氏并未松气,她拧眉看向遥远一角,问身侧的婆子:“赶了一个晦气的,另一个晦气的可盯好了!这满屋子客,别让他出来丢人现眼!”
婆子恭敬道:“夫人放心,那院子日夜都有人守着呢,那五月子出不来的!”
大夫人颔首舒眉,露出笑去园里接着待客。
“咦?”好巧不巧,缓步离开的顾莘莘耳力好,听到了大夫人的话,她问身边阿翠,“大舅妈什么意思?”
大舅妈才骂她晦气,难道府上还有比她更晦气的人?
顺着大舅妈先前的眼神往前一探,顾莘莘视线穿过假山湖水,在那喧哗背后的远处偏僻地,紫藤枯枝下掩映着一个小院,几堵矮墙,残砖破瓦,竟比她那个不受待见的落魄户更为萧条。
顾莘莘更加好奇,“那谁的院子?”
阿翠压低声音说:“嘘!就是刚才他们说的五月子!”
五月子?现代人顾莘莘不懂这词汇。
“也不是什么好人,小姐别问了。”阿翠对这个话题很抵触。
也是巧,这时花阶小道上来了一溜衣衫颜色一致的侍婢,捧着各式膳食,往各个院内送去。
原来,午膳时间到了。
那当头的鱼翅鲍肚参汤等顶级食材,是送给秋菊会各个贵宾老爷夫人的。
随后牛羊肉跟新鲜时蔬是给各个小主子们的。
再接着馒头豆腐汤,加点咸菜……就端向顾莘莘的簪花小院。有下人认出了顾莘莘跟阿翠,直接往阿翠手上一撂,“哪,自己端!”顺带鄙夷地看了顾莘莘一眼,似乎觉得打秋风的表小姐能吃到这种菜色已是仁至义尽。
而捧着顾莘莘吃食的那个丫头后面,还跟着个丫头,端着盆看都看不出什么的伙食往前走——似乎是剩饭团随便裹了点青菜末。
竟还有比自己伙食还差的院落!顾莘莘惊诧,就听另一个丫头调侃,“哟,你这又是送给那五月子谢三爷?”
回答的丫头答:“不然他还配吃更好的?没饿死他就算好的了。”
两人讥笑着远去了。
又是五月子,顾莘莘好奇心更重,这命比她还悲催的,到底是谁?有没有可能是制片?
于是顾莘莘交代阿翠“你把午膳端回屋吧”,随后撒腿跟着送饭丫头往前跑。
五月子那紫藤环绕的院落很快抵达。
等那丫头嫌弃地将碗筷丢到门口离开后,顾莘莘小心翼翼探出脑袋。
真是细看不如乍看,谢府最偏僻的西北角,一圈残墙,里头一栋矮房,门窗破旧,青苔潮湿,风刮起紫藤的枯叶盘旋,比下人的房子还差!
察觉门口又来了人,那院内紫藤下人影一晃,走出一个少年,身形削瘦,顶多十三四来岁,隔得远脸庞看不太真切,只在转身一瞬,阳光透过青翠枝桠的缝隙,一道目光泠泠扫过来。
黑,冷,似墨玉沉到寒潭,又似浓墨坠入深渊,配着那张纤瘦苍白的脸,超乎年龄的阴冷。
只这一眼,顾莘莘如被雷劈,差点叫出声。
制片!
变态制片!
他娘的还真跟自己一道穿越过来了!
顾莘莘激动下直闯院里喊道:“制片!”
“昭制片!”
虽然你残暴又变态,但好歹是我唯一老乡,咱两在一起好好琢磨如何穿回现代啊!
然而,院内的男人看着她,充满抗拒的表情,后退几步。
“你是何人?”男人的声音冰凉,眼神亦是凌厉。
对方眼神极度不友好,但顾莘莘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是被你骂过的武替啊!”她将脑袋凑过去,“你还欠我工资没发,记得吗?”
内屋又急冲冲出现一小身影,挡在顾莘莘面前,是个十来岁的小书童,看着像是男人的奴仆,一双眼睛紧盯顾莘莘,“你要对我家少爷做什么?”
少爷?
顾莘莘抬头,敛住冲动,打量仔细。
那双眼睛的确同制片极为相似,阴冷而凌冽,面庞其他五官亦十分肖像,只是略显稚嫩青涩了些,看着只有十四五岁,比起现代的制片,像处于还未发育成熟的年少期。
所以,制片真跟她一样,拿到了一个未成年的角色?
只是为何制片望向她时,一脸陌生与戒备?
难道穿过来后失忆了?
或者,他不是制片,只是一个样貌的相似的古人?
顾莘莘心里疑惑万分,步伐往后退了一步,便是这时,她看到少年耳后有一颗痣!她记起来坠入寒潭的那一夜,两人纠缠中,她就曾看到制片的耳后也有一颗痣,芝麻大小,且都在距耳廓一寸的地方,位置大小均如出一辙。
不同的人哪会有如此相似,这人就是本尊!虽然现在她现在不明白为何自己只是魂穿,而制片是整个人都传来了,总之他是制片没错。
只是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了?还真是穿来后失忆了?只接受了古代信息,忘了现代社会的事?
正纳闷中,蓦地又一道声音响起,“小姐!你还真来这了!”是送完饭前来找她的阿翠,见小姐在这院里,她吓了一跳,匆匆向对方行了个礼后,片刻不敢留,连拖带拽将顾莘莘带出院。
顾莘莘哪肯走,说:“等等,我还有话对制……哦不,那公子说!”
“别说了!”阿翠惊恐道:“你这表舅就不是什么好人!”
顾莘莘:“!!”
表舅!制片穿成了她表舅?!
等等,就算如此,原身不是有两个亲舅舅么?何时多了个表舅?况且制片穿来的身子,跟她差不多岁数,能是她舅?
接下来在阿翠的介绍中,顾莘莘得知了制片大人拿到的角色。
制片穿过来的身份,叫谢栩。
在谢府,谢栩属于禁忌式人物,他是谢府舅舅的堂弟。
谢栩父亲与舅舅们的父亲是亲兄弟,而谢父又同顾莘莘父亲一样,都为武官,不同的是,谢父一心在边疆保家卫国,耽误了嫁娶,三十多才成亲。是以谢栩年岁比同辈堂兄小上十几岁,跟谢文龙谢文武等侄子们差不多大。
谢栩是个苦命的,童年时随军养在边关,可数年前边关战役失败,谢父中了敌人陷阱,生死不明,谢母城破后被人侮辱自杀,失去双亲的谢栩被带回中原,放回本家谢氏抚养。
而又因为爵位之争,谢家舅舅们十分不待见这位嫡亲堂弟。
这一代两舅舅无甚本事,但谢家祖上有军功,得封卫南候,上辈子世袭到谢父头上,谢父在战场上没了下落,爵位就该谢栩继承。古代官职可与爵位并存,爵位虽并无实权,但享有国家俸禄与氏族荣光,绝非芝麻小官能比。
这叫谢家舅舅如何甘心,早些年小堂弟未出生,他们以为大伯一心卫国,无意娶妻生子,就等着大伯无后,爵位过给他们二房亲侄。而现在,少年的到来断了舅舅的希望,舅舅们怎能不恨,若非族规严厉,只怕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为了撒气,舅舅们便对外称小堂弟出身卑贱,母亲只是随军洒扫的贱婢,大老爷需要人伺候才勉强纳下,连侍妾都不如,此等庶出子无资格继承爵位。
而更巧的是,这位小少爷是五月生。
在古代,五月可不是好月份,“五”通读“恶”,五月称“恶月”,传闻这个月易鬼怪作乱,瘟疫盛起,而五月五日则乃本月最不详之日,称恶月恶日,就连这天出生的婴孩都认为是不堪教养的逆子,不少这一日出生的婴孩被父母狠心扼杀。
而谢栩,恰恰是五月五日生。
这刚好给了舅舅们足够多的说辞,卑贱且不详的孩子,如何世袭侯位?
而谢家人的厌恶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从孩子九岁进府开始,苛待他至今已有五年。
听完介绍,顾莘莘哀叹。
孤苦,命格不详,被众人所弃,这人设若是落在各古风小说,并不少见,可落到制片身上,落到真正相识的人身上,她只想报以同情。
制片,你煤气罐托生么,穿来的命比我还霉。
再移目紫藤下,少年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袍,秋风扑棱棱吹过,那身躯瘦得紧,本就不算宽大的衣服摇荡起来,显得一张脸庞苍白羸弱。
这么看,又让顾莘莘想起那个月色下,面容苍白,独自含着心事,徘徊在湖边的男人。
顾莘莘思绪翩飞,院内的主仆也不算安宁。
风有些大,小书童拿了件外袍过来给主子,道:“主子,可不能再受风寒了。”
前段时间主子身体不利索,总是昏睡过去,这几天才好了些。
这边顾莘莘却瞪大了眼,在少年要披外袍时,左手倒是正常的穿衣,右手胳膊却是软绵绵垂着,毫无力气。
右手怎么了?残废了?!
原来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她虽说也是双亲全无,起码好手好脚,没想到制片不仅是人见人躲的五月子,还是个残废!
她赶紧问:“怎么会这样?”舅舅打的?也太残忍了!亲堂弟啊!
“这倒不是!”阿翠道:“碍着氏族,舅舅们明面上不敢太过,这伤是谢少爷进府后自己摔的,莫名其妙从高处落下来摔断的。”
阿翠又道:“不过府里小道消息讲,不是他自己摔的,是你那大表哥谢文龙推的!他不容小堂叔抢自己爹的爵位,寻了机会,把刚入府的谢少爷从假山上推了下去!”
顾莘莘想起那个一脸阴沉的大表哥,还真像他做的。
啧啧,这谢府,果然从根上就坏了。
正想着,院里突然传来高喝,“怎么又吵又闹的,又想做什么?快回去!”
顾莘莘伸头一看,是两个巡逻至此院外的侍卫,谢家将这少年囚禁在院落,恐怕是刚刚她冲进去跟“制片”相认,才惹来了巡卫。
眼下谢栩的身份,再不济是个少爷,那侍卫却如此高声呵斥,另一个甚至挥着手中家伙,“夫人吩咐了,三爷要是不配合,莫怪我们动规矩。”
一般人听这话多半恼怒,偏偏那少年一脸平静,侧过头看了那二人一眼。
刚好面对顾莘莘的方向,她看了个正着。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苍白无澜,只有那眼神,瞳仁极黑,不言不语,沉沉掠过去,有着超乎年龄的冷漠与寒光。
顾莘莘忍不住心头一跳,莫名生出俱意,那两个侍卫也吓到,各退一步,嫌弃道:“呸,五月子就是邪门!”
顾莘莘回了屋。
回屋后她想,虽然制片容貌依旧,但性格与现代还是有些出入。
回想现代的制片,那位集焦躁与沉郁一体的男人,来了古代去了焦躁,一身沉郁之气越发浓烈,尤其是从小院最后一瞥的眼神,阴深,幽邃,于压抑中藏着锋芒,看得人心头发凉。
某些方面她个直觉性很强的人,像是呼应着这种心理,顾莘莘脑门靠近太阳穴处,带着些微的奇异疼痛,突突跳起来。
是凶兆!大凶!
是她经历过多次的特殊感觉。
怎地从紫藤小院回来就这般强烈预警,是异能想告诉自己什么?关于制片的?
心下不安,往常这种预警,多是有重大变故发生,甚至对她命格有直接影响才会出现。换了过去,她早就问卜镜了!但能给她解答的卜镜早就不在了。
那别的镜子呢?
她环视一圈,梳妆台上摆着一张铜镜,古代的镜面昏黄,跟现代清晰的水银镜不同,也不知成不成。
她放下手中用过午膳的碗,打发阿翠将碗筷送回厨房。
等到房里只剩自己,她坐到梳妆台前,拿起那黄铜镜,镜面映出她模糊的脸庞。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按照卜算惯例,她将手指咬破,沾血的食指触向镜面,镜面硬而凉,须臾,镜面诡异的轻颤。
顾莘莘大喜——这面镜子竟对自己的召唤有反应,能与她意识相合。
顾莘莘端正镜子,双手握拢成圆,精神高度专注,声音沉稳缓慢,务必让卜器听得见。
“卜镜,我想问问谢栩,未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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