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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研没有让余程一个人来，于是场面变得更诡异了。
余程怀里抱着几本书，和沈轻研以及陈宇安三人并排着往楼下走。
路人纷纷给陈宇安投来敬佩的眼神，能让年级第一学霸和“校霸”一起给他搬课室，这是何等的本事啊！
陈宇安夹在两人中间欲哭无泪，这会儿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想赶紧回到新班级，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属！
沈轻研是很疑惑的，因为陈宇安的东西并不多，连上余程手里抱着的几本书和她手上的靠垫茶杯，以及陈宇安自己拎着的书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拿不完的样子，当然了，秉承着同学之间相互友爱的原则，她没有提出来。
陈宇安的新班级就在楼下，没多久就到了，沈轻研把他的东西都放下，一时间有些尴尬，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作为告别语，反正不能指望余程。
“那个……”沈轻研挠挠头，“那我们先上去了？”
“好……”陈宇安悄悄看了眼余程，发现他并没有要先离开的意思。
“那，祝你在新班级学习进步。”沈轻研说完便伸手戳了下余程的手臂，她本意是想叫他先走，因为他挡住出去的路了，谁知道余程似乎会错意了。
余程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陈宇安，“祝你身强体壮……”
沈轻研&陈宇安：“……？”
“练强壮些，以后就不用再找女孩子帮忙搬书了。”
他的表情认真眼神诚挚，沈轻研一时间分辨不出余程是在故意嘲讽还是真诚祝福。
然而这话落在陈宇安耳中就单纯多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关键是还没办法反驳那种。
沈轻研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周围太过安静，让她从心底升出来一股危机感，下意识便想把源头带离现场，惊慌之下，直接抓住了余程的手腕。
余程低头看了眼手腕，十分顺从，丝毫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那我们先回去了，准备上课了。”沈轻研说完便匆匆忙忙拉着余程火速离开现场。
两个身影消失在课室后，里面瞬间爆发出沸腾的惊呼声。
两人殊不知自己给陈宇安的新班级投下了多大一颗重磅炸.弹，回到楼上，沈轻研忍不住小声道：“你为什么要那样说呀？”
不管余程本意是什么，这种话说出来都不太好。
“不是你让我给他祝福的么？”
沈轻研想说她没有，想了想发现，余程的祝福还挺实际的，陈宇安看着确实不太强壮来着……
“……你可以委婉一些。”反正不要直接说人家弱就对了。
“比如？”余程反问。
“比如……比如祝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什么的……”沈轻研越说越小声，自己都感觉到这种话有多奇怪了。
余程果然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
悦耳的笑声带着少年独有的清脆，听得沈轻研红了耳廓。
沈轻研没再理他，转身就回了课室。
分班结束，老周吩咐沈轻研带领同学去把新教材搬回来下发，又让新来的同学都上台做了个自我介绍，新班级就这么组成了。
“对了，再给你们说个事。”老周正准备走，突然想起还有个重要通知忘记讲，“是这样，咱们文理分科刚结束，所以呢，这个周末全级统一进行一次分科分班后的摸底考，咱们理科班只考主科加理化生。除了让你们都清楚自己的定位之外，也让我们老师更加了解大家的情况。”
老周刚宣布完要摸底考之后，班级里瞬间哀嚎一片。
“这才刚放假回来怎么又要考试啊……”
“完了完了，我完了，我浪了一个寒假，知识什么的早就忘光了！”
“都安静！嚎什么呢嚎！我话还没说完，”老周用手拍了拍讲台，“我认真考虑过了，觉得我们年级李老师的做法非常值得借鉴。”
李老师是高一年级出了名的大魔王，总是能想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办法激励学生学习，其中最为出名的一项就是，每月调一次座位，根据当月的月考成绩，排名靠前的同学有优先选择权，也就是说，如果你考班级第一，全班的位置就能随便挑。
沈轻研一听就觉得不妙，果然，老周清了清嗓子：“以后呢，咱们班的座位也按照月考成绩的排名先后选择，你想坐什么位置，凭实力说话。不过我在李老师的基础上另外加了一条，进步幅度最大的一名同学能最先选择座位，比第一名还要先。所以成绩中下游的同学也不用气馁，谁都有机会优先选择。”
这种规定公平公正，无可厚非。
“怎么办？”沈轻研转头拽了拽余程的袖子。
对稳居年级第一的沈轻研而言，这种规定完全就是给她特权，想坐哪就坐哪，但是她选了之后，难保中间没有其他同学会先余程一步挑了她旁边的位置，毕竟余程几乎每次考试都是垫底，很显然他没有选择权。
余程没说话。
“要不……”沈轻研想了想，犹豫开口，“要不我故意考差？”
余程笑了，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这小傻子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考差了那我们俩都没得选了，没事，你正常发挥。”
“那你怎么办？”
“不是还有个‘进步奖’吗？”
沈轻研愣了愣，以余程目前的进步空间来看，确实没人比他有更大的几率能拿到老周口中的唯一特权了。
她松了口气，终于笑了：“那你有不会的记得问我，我都能答噢。”
在学习上确实不如自己小同桌的余程：“……好。”
学校新学期出了不少新规定，以前晚上不允许外宿生留校学习，这学期专门给外宿学生开放自习室，只要在学校办了饭卡，晚餐也能在饭堂解决。
于是开学第一天，沈轻研给家里阿姨发了信息，告诉她晚上不用做晚餐，放学后跟唐琦琦在饭堂随便解决了晚餐，便跑去了自习室去了。
连续两天，沈轻研中午晚上都待在自习室，唐琦琦本来想叫她傍晚一起溜到外面美食街开荤的，没想到惨遭拒绝。
“不是，研研，你这稳居年级第一的还怕区区一个摸底考？你这样让其他人怎么活？”
沈轻研赶时间，来不及跟她说太多，“我急着去自习室占位置，先不跟你说了。”
本来刚开学大家都不愿意整天泡在自习室，偏偏学校来个摸底考的骚操作，于是那两间开放的自习室座位也十分紧俏，去晚一会儿就没有位置了。
“老周这招太绝了，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唐琦琦看着沈轻研绝尘而去的背影，啧啧称奇，眼角余光扫到她好姐妹的同桌还在座位上，面前竟然摆着一本数学书。
想到余程的成绩，唐琦琦讪讪闭嘴。
周末的摸底考并不影响正常课程的开展，上课依旧在讲新课程。
办公室里，数学老师正在批改二班的作业，一边改一边啧啧称奇。
老周就坐隔壁，正泡着茶备课，扫了眼发现改的正是他们班的数学作业，便搭话道：“怎么了？咱们班的数学作业不理想？”
教数学的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发量十分符合理工科的形象。
“你看我改的是谁的作业。”数学老师说着把手里的作业递给老周。
老周本来觉得这作业肯定写得乱七八糟的，正考虑下课后把学生叫来办公室做思想工作，没想到接过来一看名字，惊了:“余程？他也交数学作业？”
这话从一个班主任口中说出来莫名多了丝喜感，不过老周这么惊奇不是没原因的，上个学期下来，余程各科作业加起来估计也没交够十次，而且这十次中，没一次是好好写的，一看就是敷衍了事那种。
然而手中这本，虽然正确率不高，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花了时间经过思考写出来的。
“说起来，余程这几天的学习状态挺不错，态度也端正，我上课居然没看到他趴桌子睡觉！”旁边的老师听着听着也加入了讨论。
老周越听越欣慰，抿了口茶心想一定不能让余程的学习热情消退，得趁热打铁！
余程浑然不知自己的口碑在各科老师间蹭蹭上涨。
第二天一早，沈轻研是踩着上课铃声进课室的，她昨晚在自习室待着待着忘了时间，等到家已经十点多了，洗漱完之后还得把各科留的作业写完，将近一点钟才睡着，这不早上就睡过头了。
她回到位置发现余程居然久违地趴在桌上睡觉，刚放下书包，旁边这人就坐直了身，眉头紧锁，一脸睡不够的暴躁表情。
“有咖啡吗？”余程问。
沈轻研放书包的手一顿，摇头:“没，今天起晚了。”
“没吃早餐？”
继续摇头。
余程起身随手伸手拨弄了下她翘起来的呆毛，“等我一下。”
沈轻研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从后门出去了。
余程前脚刚走，老周后脚就进来直奔他们的座位，看到全班唯一一个空位，紧皱眉头道:“余程呢？”
“……他去洗手间了。”
“这样啊……那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沈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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