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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实在是忍无可忍, 愤怒地骂了句娘, 而后他迅速移动身影,像是一道风出了卧房在闻人氏弟子之间穿梭,一掌劈晕一个,片刻间外面就晕了一片。
接着面具人又以看都看不清的速度回了卧房,咬破手指画了个结界,一阵微风拂过,这间屋子和外面的院子就被浓雾给隔开了。
他露的这一手震慑了屋内所有人。
这也太厉害了!这一屋子的人加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难怪他一个人就敢上聚灵山庄来讨债。
陆湘突然有点发憷。
他原以为地下赌庄会因为闻人氏的世家大族的身份有所忌惮,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强势,那么赌庄背后的势力应该也很强大。
陆湘只怕闻人飞鸿引来的这个大麻烦, 他们都没能力解决。
“好了!”面具人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听他的声音, 他已经非常焦躁了, “我的结界没人能破!现在除了屋内这八个人, 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闻人公子欠我们赌庄巨债的事情了!”
这话说完所有人屏住呼吸不自觉地望向了房门, 生怕下一刻突然又有人夺门而入。
略等了片刻, 没有人破开结界,也没有人踹门,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呼了口气。
太好了!
面具人拍了拍胸口,暴躁而疲惫地扶着自己的额头说:“好, 现在麻烦三位后来的先说一下你们的情况, 到底来干什么的?你们什么立场?我讨债还能不能继续了?”
闻人贤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儿子和夫人赶紧给他拍背顺气,他死死盯着陆湘薄阳炎和明子真三人,一副恨不得掐死他们的表情。
明子真最先开口,拱手对闻人贤行礼道:“伯父,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阿鸿,我就不会把这些事情传出去。阿鸿做错了事应当自己承担,但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伯父一家的。”
尽管深知明子真的为人,闻人贤依然是以小人之心度之,他假意对明子真微笑,说着怎么“非常信任贤侄”,暗地里却狠狠地掐了一把闻人飞鸿的手,暗示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封住明子真的嘴。
面具人不管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对着明子真假惺惺地道:“明公子放心,我只是来讨债,不是来讨人命的。我说了我们赌庄是非常讲规矩的,我们比你们还要珍惜自己的名声,若是坏了规矩,惹恼了这天下的正派人士,可是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明子真不屑地别开脸,并不和他搭话,他也不恼,转头望向了陆湘和薄阳炎,微微眯起眼睛说:“二位公子……你们又是什么意思?”
闻人家那几人也向他们投来了恶狠狠的目光,两人就像两只可怜的小绵羊似的站在角落,陆湘清了下嗓正要开口,闻人贤突然对闻人飞鸿使了个眼色。闻人飞鸿犹豫了一瞬,猛地一甩手,袖子里就飞出两只暗器,朝着陆湘他们袭来!
陆湘立即就拉着薄阳炎转身,打算用背部去抵挡暗器。意外的是那暗器并没有成功地飞过来,“叮”的一声响,陆湘回头看到明子真用剑挡住了暗器,两枚暗器霎时间改变方向往上飞,“咚咚”两声就刺进了房梁里。
陆湘呆了片刻,而明子真也呆了片刻。
明子真觉得自己的手没有那么快,像是只来得及挡下一枚暗器,可不知为何,两只都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但明子真只愣了片刻就无暇顾及此事,他转头看着闻人飞鸿,眼中是浓浓的失望。
“阿鸿……”明子真缓缓开口,颤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惊诧和愤怒,“你怎么能对无辜的人下手?”
闻人飞鸿有些无法面对明子真的目光,自惭形秽地低头,喃喃道:“我……我没有……我没有办法……”
明子真越发愤怒,额头上都暴起了青筋,他失望透顶地看了闻人飞鸿一眼,又拿着剑护在陆湘和薄阳炎的身前,咬着牙,正气凛然地道:“只要我明子真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任何无辜的人受伤。你们的债你们自己清算,但决不能伤旁人的性命。”
“贤侄啊……”闻人贤浑浊的声音响起,缓缓地说,“我们两家乃世交,所以才将这家丑摊开来给你看,但这二位,不知道是何居心,我们怎么能信任他们?若是他们将今日的事传出去可怎么办,那不是毁了阿鸿?要让我不伤他们,也可以,除非你们三个人愿意签生死契——若是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便不得好死、神形俱灭。”
陆湘怎么可能答应?他做不到再让闻人氏招摇撞骗。
但陆湘还没说话,明子真就率先开口:“伯父,生死契阴毒,岂是正派人士能沾染的东西?我说过我不会传出去,就一定不会。我不能替这二位公子作保证,但我认为,就算是这二位公子真的将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只要不歪曲事实,他们也没有错。错得是阿鸿,赌债是他自己欠下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认。我们作为阿鸿的至亲好友,监督他改邪归正是帮他,为他遮掩才是真的害他。只要他从今以后吸取教训,摒除恶习,堂堂正正地做人,我是不会瞧不起他的,并且任何有正确是非观的人,也不会瞧不起他!”
陆湘真是对明子真肃然起敬。
这才是世家公子应有的风范,他担得起“子真”二字。
正人君子,至诚至真。
这一席话说完,屋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陆湘看到闻人飞鸿羞愧地满脸通红,而闻人贤面色发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明子真,半晌,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贤侄说得对,是老朽糊涂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言。三位公子都是正派人士,那么烦请三位在这里为我们做见证,将此事给妥善解决。”
话是这样说,可他分明动了杀机,做见证是假,要他们的性命才是真。
陆湘担心这个老狐狸趁明子真不备时下手,只好强出头道:“那天因为我说了一句‘剑是闻人公子自己藏起来的’失了礼,所以我保证我一定要查出剑失窃的真相。现在我查出来了,并且在查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这些不得了的事情。不过,我和薄兄并不站赌庄和闻人氏任何一方,我们可以做见证人。但我也要得到闻人掌门和赌庄的保证,不能伤害薄兄和明公子。”
陆湘说完话,面具人和闻人贤都冷笑了一声,非常明确地表示不屑。
这个乡下小子,又想给谁撑腰呢。
接着陆湘哼了一声,说:“还有,我已经告诉过思君了,要是我今天出了事,就是闻人氏和地下赌庄害的!你们也知道我和思君的关系,要是我出了事,思君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所以这算是公开承认他和思君搞龙阳了?
众人都惊了,目光复杂地看着陆湘。
但薄阳炎知道思君和陆湘不是那种关系,于是惊慌不已,拉了下陆湘低声询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思君大人说的这些?”
“我没说过,别揭穿我,我只是在做戏。”陆湘说完又转头对着其他人,丝毫不心虚,中气十足地说,“我的朋友也是一样,你们不要想趁着我不注意伤害我的朋友,思君同样不会放过你们的!”
突然甩了一口大锅给思君,陆湘觉得自己总算有了点底气。
果然,面具人和闻人贤看着他的目光都多了三分警惕。
“好了,你们再不开始谈,都要天亮了。”陆湘叉着腰,俨然一副主持大局的模样,“大家要文明理智地谈话,都不要激动,不要伤人。”
面具人又盯了两眼陆湘,这才转过头,走向闻人贤,二人对峙片刻,闻人贤咬牙道:“那便请先生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详细说于我听。”
面具人从怀里拿出两张纸,抖了抖展示给闻人贤看,接着说:“这有两张字据,一张是闻人公子在我们赌庄签下的生死契,承诺有债必还,否则暴毙而亡。而这一张,是闻人公子签下的欠条。闻人公子在最后一次进入赌庄时押了很厉害的东西,但很可惜,闻人公子运气不好,输掉了……他所有的子嗣。”
“什么!”闻人贤猛地从小榻上站起来,朝着面具人扑过去,面具人飞快地往后一闪,闻人贤扑了个空,站定之后满脸都是惊恐,他远远地看着白纸黑字的字据,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他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
“父亲!”闻人飞鸿惊慌地大喊,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闻人贤胸口不停地起伏,艰难地喘息了许久终于撑住没有晕过去,闻人义和闻人夫人也迎了上来,小声劝慰着将他给扶回了小榻坐下。闻人贤缓过来之后,劈头盖脸就给了闻人飞鸿一顿耳刮子,嘴里不停地大骂:“你这个不孝的龟儿子!狗娘养的!”
面具人没有管他们家这出闹剧,而是转过身来将手里的两张字据展示给了三位见证人看。
陆湘看到那字据上的名字和血手印,不免有些心惊。
难怪闻人贤气得半死,这生死契一签,就算神仙下凡也帮不了闻人飞鸿。
闻人贤一家子闹腾了半晌,这边几人看他反复骂“龟儿子”和“狗娘养的”,都有点听不下去。
毕竟是头一回见到骂儿子把自己和夫人一起骂的。
面具人等闻人贤骂得没力气,接着倒了杯茶给递过去,温和地说:“闻人掌门消消气。”
“滚开!”闻人贤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开了面具人的手,茶杯落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洒了面具人满手。
但他没有为这件事情生气,慢悠悠地拿手帕将茶水擦干净,接着说:“如果闻人掌门冷静下来了,我们可以继续谈了吗?”
闻人贤大喘了几口气,脸色苍白地说:“现在我儿的子嗣和我的乾坤袋以及那把剑都在你们的手里,你还要什么?我们要用什么才能把这三样东西赎回?”
“闻人掌门,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就不要再互相做戏了。”面具人冷笑一声,说,“字据上写得清清楚楚,闻人公子的事情我们绝不外传,只要他将那把剑给我们,其他我们倒是可以不要。原本主人让我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将这两张字据还给闻人公子。可闻人公子如此戏弄我们,拿一把假剑来哄骗我们!西蜀闻人氏莫不是仗着自己是世家,欺负我们小赌庄?”
闻人贤嘴唇不停地颤抖,哑声道:“你们想要来找麻烦就直说!说什么那把剑是假的!那不可能是假的!”
面具人已耗尽了耐心,不耐烦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了那把消失已久的剑。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紧紧地盯着那把剑看。
“闻人掌门,不要再装蒜了!你好好看看!”面具人将剑往地上一扔,剑从剑鞘之中摔了出来。
是众人在密室中见过的那把剑,纯黑的剑身、龙头雕刻的剑柄。
但那剑,赫然已经断成了两截!
陆湘和薄阳炎对视了一眼,倒是没有太震惊。
果然是假的。
而其他人看到这把断剑的反应就激烈多了,全都瞪大了眼眶,尤其是闻人贤,他猛然吸了一口气就吐不出来,捂着心口僵硬在了当场。
面具人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弯刀,蹲下来弯腰猛地朝着那剑扎去,只听“叮”的一声,断剑再次断裂!
“各位都看清楚了!三位见证人,这究竟是我们在欺负人,还是他们在糊弄人?”面具人收起弯刀,倒退一步狠狠地道,“闻人掌门,到了这一步我们也不必说废话,将真的剑交出来!否则,你们闻人氏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明子真急切道:“伯父,既然如此,您就将真的剑拿出来吧,那东西再珍贵,也只是一个死物!”
闻人贤面如死灰,长久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没有动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睁着眼睛晕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动了,一声怪异地大叫,然后猛地挣开了周围人的搀扶。他跌跌撞撞地摔下床,跪在那断剑旁边,苍老而颤抖的双手将断剑捡起来,徒劳想要拼好它。
那副样子,比他知道自己儿子的命被捏在其他人手里还要伤心。他涕泪横流,整张脸都扭曲了,张大嘴嘶哑地哭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师妹!师妹不可能骗我!师妹不可能骗我!师妹!”
“老爷!”闻人夫人泣不成声,扑上去抓住闻人贤的胳膊,但她没来得及说出更多的话,就被闻人贤给猛地推开。闻人飞鸿和闻人义也扑了上去,试图让闻人贤冷静,但根本没有人能控制住他。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癫狂地想要将断剑拼起来,面具人厌恶地道:“不要再做戏了!把真的剑交出来!”
陆湘上前一步,道:“先生,你看到了,闻人掌门根本不知道这把剑是假的,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你找他要也是没用的!”
到了这一步,面具人自然也看出了闻人贤不是装的,但他怎么能甘心?费了这么大劲,居然拿了一把假剑!
面具人一把抓住了闻人贤的衣领,最后挣扎道:“真的剑到底在哪里!”
闻人贤仿佛听不见周围人说的话,只是死死地抓着断剑,剑锋将他的手割得皮开肉绽,鲜血流了一地,但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兀自大喊道:“师妹不会骗我,师妹心里有我!师妹……师妹……师妹不是我杀的!”
可无论他喊得多么声嘶力竭,往事还是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又看到了那个艳绝天下的女子,看到她拒绝自己时的冷酷,看到她与昱云杉私奔时决然,看到她抱着孩子对自己哀求时的无助。
但他还是当着她的面掐死了她的孩子,又在盛怒之下,用那把剑割断了她的脖子。
从此他的神志就开始混乱,时不时就会回到她死的那一天,他一次次幻想她是自刎而死,而他来不及救。
想的多了,连自己都骗过了,他做了一场美梦,梦里他和她情投意合,她到死都放不下他,给他留下了信物。
一梦数十载。
可这一刻,那断裂的剑刺破了他的梦,他从未这样清醒地看到过现实。
现实是,她从未正眼看过他。
他陡然定住目光,仿佛看到她轻蔑的笑。
连面具人都被闻人贤的表情吓到了,他倒退了一步,镇定了一会儿之后,又咬着牙继续威胁。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交出那把剑,否则我立刻烧了这张字据,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赎回闻人氏的子嗣了!”
闻人贤依然是目光呆滞,所有人都无言地看着他诡异的表情。
陆湘突然对上了他的目光,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闻人贤缓缓张开了嘴。
“师妹……师妹……”闻人贤泪流满面,悲伤而愧疚地开口,“师妹……是我杀了师妹……是我……是我!是我!”
他的喊声越来越大,最后一句喊出来的时候,声音已经全破了,谁都没有料到,就在这时候,他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而后睁着眼就往后栽倒。
陆湘脸色一变,一步上前,一手抓住了闻人贤的脉。
脉搏停止了。
陆湘脸色泛白,茫然地站起来,有些惊慌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
闻人贤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这样突兀,这样迅速,根本来不及救他。
闻人夫人最先读懂了陆湘表情的含义,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老爷”便猛地扑过来推开陆湘,一把抱住闻人贤的尸体,悲恸的大哭并没有来得及发出,她就已经晕了过去。
而后闻人飞鸿才冲过来,盯着闻人贤到死也没有闭上的眼。
这是他的父亲。尽管这个男人总是一味沉湎于一段并不存在的感情,并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但这不是他自甘堕落、最后害死父亲的理由。
他做错了,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做错了,踏进那赌庄的大门是错,输红眼签下那字据是错,做了一出戏偷走那把剑还债是错。
可现在说错已经太迟。
闻人飞鸿低着头无声的哭泣,泪水已经爬满了他的脸。
那真心悔恨的眼泪让人很是心酸,但面具人却不在乎,他满心的焦躁和暴怒,死死捏着那两张字据,另一只手的手心已经升起了一团飞火。
“闻人公子,你真的让我很难办。”面具人咬牙切齿地说,“谁他娘的想要你们家的子嗣!我这样如何回去和主人交代!”
这事显然已经不能和平地解决了,所有人都低估了地下赌庄的势力。
明子真拔出了剑,无所畏惧地站在闻人飞鸿的身前,即使是知道他们胜算渺茫。
两方已经分出了明显的阵营,只有陆湘和薄阳炎还站在中间,面具人朝着他们丢去了一个眼神,意在警告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陆湘反而上前了一步。
他其实挺怕的,但还是站在了他们的中间,小声说:“那个……其实吧……闻人家真的没有那把剑,你拿着这两张字据也没用的。先生,你若是再纠缠,就是无理取闹了。”
陆湘叹口气,想骂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
原本真的只是打算查出事情的真相就好,他不想救闻人飞鸿,毕竟刚才闻人飞鸿还想用暗器要他的命。
但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真的做不到。他也的确是很怕,可就是没办法后退。
面具人倨傲地说:“怎么是无理取闹?我来讨债,闻人贤被自己的龟儿子气死了,管我什么事?”
“先生,你口口声声说赌庄讲规矩,你们的规矩,就是给闻人公子下套吗?”陆湘回头看了一眼闻人义,并没有立即揭穿此事,他不确定闻人飞鸿听到这个消息还能不能撑住,因而没有直说。
面具人和闻人义都脸色一变,接着面具人警惕地看着陆湘,道:“你如何得知?”
“我猜的,而且这不重要。”陆湘道,“先生,你们不一定要你死我活,即使是为了以后赌庄的声名和客人的信任,先生也应当考虑收手了。”
面具人略微犹豫了片刻。
赌庄为了那把剑,给闻人家下套下了十多年,这件事也是个秘密,他们瞒了很久,怎么会让这个小孩儿知道?若是传出去,赌庄的口碑一定会败坏的,没人愿意再来赌庄是大事,惹麻烦上身也是大事。
“你是什么人?”面具人第一次正眼看着这个过分白净漂亮的小孩。
陆湘不解道:“怎么都要问我是什么人?我不是什么人啊,我就是我啊。”
面具人没心情再和陆湘闲扯,他目露凶光,暗暗握紧了双拳,接着又道:“你这个孩子为什么一要多管闲事?既然你知道了……”
薄阳炎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喊了一声:“你伤了他,思君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思君,呵呵。他在这里吗?不放过我,也要先找得到我再说。”面具人上前一步,直直地盯着陆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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