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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方棠一字一字地教。
年年在她怀里,一字一字地学:“额——娘——”
方棠缓缓又说:“额娘,绿豆糕真好吃。”
年年继续认真地学:“额娘,绿豆糕真好吃。”
方棠饰演的宫女小桃是六格格的生母怡嫔的陪嫁丫鬟。
在候场时,她教年年念台词来打发时间。
至于年年的生母姜月茹,给楼盘站台后,就和她的狐朋狗友去三亚玩了,完全忘了这个女儿的存在。
方棠从外套口袋摸出一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打开包装纸,放到年年的手中。
“年年,你想你妈妈吗?”
相处久了,方棠对这孩子有些怜爱。
棒棒糖在年年嘴里滚了滚,腮帮子被糖球鼓动起一坨。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方棠安慰她:“你妈妈还有很多戏份,应该过几天就会回来。”
年年又点了下头,清澈的大眼睛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王阿姨说她每天都在拍戏,要赚钱养我很辛苦。”
方棠:“……”
圈内谁不知道姜月茹三天两头换男友,又喜欢到处游玩,一年能有五个月在剧组已经算勤奋了。
“以后我也拍戏。我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年年用她的小奶音又说。
方棠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王阿姨教的。她只觉得,这小孩简直懂事得让人心疼。
扮演怡嫔的演员终于从另一个剧组赶过来了。
导演抢时间,立马开机。
隆康二十三年。
怡嫔被打入冷宫的第四年。
没有后宫的那些勾心斗角,倒也落了个清净。怡嫔拿着针线,细细地缝着,给她的孩子做过冬的小棉袄。
门吱呀一声开了。
从门缝探进来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瓜。
“额娘。”小格格扬起唇角,开心地笑了。
那笑容就像冬日的暖阳,把人的心都暖化了。
小格格迈着小短腿,跑到怡嫔身前,笑嘻嘻道:“额娘,绿豆糕真好吃。”
她献宝似的把藏在身后的绿豆糕拿了出来,“额娘,给你吃。”
怡嫔摸了摸她晶莹的小脸蛋儿,笑着说:“馨儿,额娘不饿,你吃。”
“真的不吃?”馨儿一双眼睛笑得贼亮,“那馨儿就吃咯。”
小桃推门走了进来,也带来了门外的一阵寒风。她冷得直跺脚,抱怨着:“内务府欺人太甚了。又克扣我们的银碳,还说瑜贵人畏寒,银碳都给瑜贵人备着。瑜贵人仗着得宠,简直无法无天了。”
“小桃,注意言语。”怡嫔脱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对小桃说,“你让小卓子拿到宫外换些银子,然后把钱给内务府李公公换些木炭来。”
小桃看着那镯子,心疼道:“小主,这可是夫人留给你的遗物。”
“都是身外之物。”怡嫔用手指细细地擦拭掉女儿嘴角沾着的豆沙馅,“马上就要下雪了。小桃,我们可以撑得住,可馨儿还这么小。可怜我的馨儿,她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见过她的皇阿玛。”
小桃心酸极了,眼里泛出了闪闪泪光。
怡嫔把馨儿抱在她大腿上,柔声吩咐道:“小桃,你快去吧。”
“是,小主。”小桃拿出手帕,把手镯小心翼翼地包好,出去了。
“Ok!过——”导演表扬了年年,“姜月茹的女儿还挺有镜头感的。”
“什么?这是她女儿!”扮演怡嫔的演员素来和姜月茹不合,一脸厌嫌地把年年放到地上。
方棠想让王阿姨把年年抱走,向剧组工作人员问了一圈,都不知道王阿姨在哪里。
方棠没办法,就把年年带在身边。
所幸年年是个非常乖的孩子,不会哭闹,不会挑食,还很认真地背台词。
“棠棠姐,你说额娘是妈妈的意思,那皇阿玛是什么意思?”年年请教。
方棠回答:“就是爸爸。”
年年两条细细的小眉毛皱了起来,“爸爸?”
在她的认知里,爸爸是比妈妈还陌生的词汇。
怡嫔在旁补妆,听到她们的对话,突然插嘴道:“年年,你见过你的爸爸吗?”
年年摇了摇头。
怡嫔嗤笑一声,“你妈妈有跟你提起你爸爸吗?”
年年还是摇了摇头。
“你爸爸可有钱了。”怡嫔补了些腮红,幸灾乐祸道,“可是,他不要你。”
年年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怡嫔看。她还太小了,不懂“不要”是什么意思。
方棠有些不悦,叫了一声“贺老师”。
怡嫔才不管呢,她把自己在姜月茹那受的气全撒在年年身上:“你妈妈也不要你。我说年年,你来到这个世界干吗呀?”
年年不太懂她在说些什么。她走到化妆镜前,对着镜子笑。
怡嫔自讨没趣,“这小孩是脑袋有问题吗?怎么还在笑?”
方棠耐着性子回道:“馨儿是个爱笑的小孩。我让她多对着镜子,练习笑容。”
年年没什么台词,她大部分戏份就是当个爱笑的背景板。
一周过去了。
神奇的是,这个第一次触电的三岁小孩没有一次NG。
就在剧组所有人都惊叹这孩子或许就是天生的演员,出状况了。
年年她不会哭。
这场戏讲的是怡嫔生病了,小桃四处找太医未果,馨儿一个人跑了出去。恰逢后宫正在举办元宵庆典,馨儿寻着热闹的鼓声找过去,扰了圣驾。
皇上从没见过这个小孩,但这小孩哭得如此伤心,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了恻隐之心。
细细查问一番,竟是他的六格格。
馨儿拉着皇上去了冷宫,促成了怡嫔的复宠。
剧情是需要年年全程哭泣,哭的越伤心越好。
可是,不管方棠如何示范,年年还是无动于衷。
“王阿姨说我不能哭。哭了,我妈妈就不喜欢我。”年年握着小拳头,固执得近乎偏执了。
方棠无可奈何。总不能去骂,甚至是打一个孩子吧。
剧组都急疯了。
这时,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人出现在年年面前。
“王阿姨骗你的。”女人懒懒地靠在墙上,斜倪着年年。
她的神情淡淡的,语气也冷冷的。
年年茫然地看着她。这个人,好像是她的妈妈,又好像不是。
方棠拍了下年年的肩膀,柔声说:“年年,快叫妈妈啊。”
年年不敢叫。王阿姨说,不要在人多的时候叫“妈妈”,妈妈会不开心的。
姜月茹不耐烦地走过来,拽着年年的小胳膊,把她拖到化妆室,然后锁上门。
年年仰起小脸,小心翼翼地望着好久不见的姜月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妈妈。”
姜月茹瞧着面前的小孩。
大半年没见了,这孩子怎么越长越像那个渣男?
看着就令人生厌。
“为什么不哭?”姜月茹问。
年年有点怕她,嗫嚅道:“王阿姨说,我不能哭,哭了你就不喜欢我。”
“她骗你的!”姜月茹没来由就发火了,厉声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你就算一辈子不哭,一辈子都在笑,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年年吓得连连往后退。
姜月茹抓着她细弱的小胳膊,用力把她拽到自己面前,“王阿姨有没有告诉你,你毁了我的一生?因为你,我完完全全成了笑话。”
年年听不懂她的话,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抓的生疼。
“妈妈,疼。”年年垂下眸子不敢看姜月茹。
姜月茹抬起手,狠狠地拍打着她的身体。
年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把小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倔强地不肯哭出来。
姜月茹越看越气,又重重地掐了一下年年的胳膊。
年年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年年委屈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妈妈要这么对她。
此刻她不仅身体疼,心也很痛。就像所有同龄小孩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没多久,姜月茹把哭得伤心欲绝的小娃娃扔回剧组,对导演说:“以后这孩子再哭不出来,就交给我来解决。”
……
蒋年年从梦中惊醒过来,双手一抹,才发觉自己满脸泪水。
那个梦似乎完全融入了她的身体里,成为了她记忆的一部分。
那些落在原主身上的巴掌,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原主的委屈、痛苦、无助、迷茫,她也一并接收了。
此时已经快要天明,晨星寥落,天际微白。
蒋年年刚洗漱好,剧组的工作人员过来敲门,让她去化妆。
今天拍摄的是军营的戏份。
蒋年年穿着一身灰蓝色的仆人装,长发全被挽起来,束在帽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蒋年年觉得剧组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小黑经过她身边时,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蒋年年纳闷了。她叫住小黑,把小黑拉到无人的走廊上,直截了当地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小黑眼神躲躲闪闪。
蒋年年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你自己说了什么,你不记得?”小黑反问。
蒋年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说什么了?”
小黑用更加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年年,“你自己放出大话,说你注定要跟沈哥纠缠一辈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沈哥的狼子野心。”
一道天雷劈下,把蒋年年雷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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