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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玉珠怀孕,无疑是喜事一件。在这过节时候,更是增添三分热闹。府里已经多年没有迎来一个新生命,阿九自然也是高兴的。只不过又想,为何这缘分不在她身上?
也不过想想罢了,毕竟也强求不来。
看叶玉珠不过两个月,便能求来一个孩子,而她,三年了,也没等来一个孩子。
府里人嘴里念叨着的,全是叶玉珠这孩子。江采更是高兴地嘴都合不拢,这几日全在叶玉珠那儿守着。
江采还把消息告诉了江逊,“父亲,如今玉珠有孕,这是儿子第一个孩子,总不能叫他流落在外。”
江逊无话可说,只好妥协,“随你吧,可是你高兴归高兴,不要叫阿九伤心。
她为你这么些年,我也看在眼里。”
江采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好几日没和阿九说过话。
“儿子明白。”江采从江逊那儿出来,转去了阿九院子里。
阿九正在算账,江采咳嗽一声,迈过门槛:“阿九。”
阿九眼神一动,却没起身,甚至也没抬头,只是平淡地应了声:“来了,我叫宝珠奉茶。”
江采在她身侧坐下,“阿九,这几天我冷落你了。”
阿九抬头,勉强笑道:“没有,她如今有孕,是该多陪陪她。”
她望着江采,企图从他眼神里看出一些心疼,但是没有,他只有如释重负。似乎将她的话信以为真。
阿九皱眉,听见江采说:“你没生气真是太好了,她身子不好,日后可能还要你多操劳。”
阿九仍旧笑,“是,我明白,这是我该做的。”
江采仿佛卸下一个包袱,“那今儿中午,便在你这儿用饭吧。”
阿九点头:“好啊,你想吃什么?”
江采随意说了几个菜名,瞧着还颇有兴致。阿九当即吩咐人去做,可惜还没等到做好,江采又被叶玉珠的人叫走。
数不清多少次了,阿九看着尚有余温的凳子,面容淡淡:“不必做了,随意些吧。”
福珠见状叹气:“这都多少次了,老爷真是一点也不心疼夫人。”
阿九摇头,他的心从来不在她这儿,会被人叫走也是必然的。
从前还觉得,日子也过得下去。今儿却觉得,这日子,真是难过极了。好像在冰天雪地里穿一件单衫,寸步难行,牙齿都打寒颤。
阿九捂嘴咳嗽起来,她上回落水后染了风寒,这会儿还没好全。这几日她也不往叶玉珠那儿跑了,怕被人说过了病气。
叶玉珠和江采你侬我侬,偶尔想起阿九,也是叶玉珠说:“阿九姐姐近来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生气了?”
江采自觉将心比心,“阿九多年未有孕,估计是闻着伤心,所以不来。你也多体谅她。”
叶玉珠挽着江采的胳膊,乖巧懂事的模样:“好,我明白。阿九姐姐不来看我,我去看她就好。”
江采嗯了声,随意地把话题带过去。
眨眼又过半月,阿□□寒终于大好。这日天气也好,晴朗日头照得院子都敞亮起来,人心也跟着敞亮起来。
阿九叫人打开窗户透气,又叫人把院子里的花木浇了水。
正说着,便听见叶玉珠到访。
这还是叶玉珠第二次踏足这院子,阿九这里比她那儿大多了,也气派许多。叶玉珠看在眼里,不过没发出口。
叶玉珠向阿九行礼:“阿九姐姐,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听闻你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阿九打起精神来,“好了。”
宝珠与福珠都不待见叶玉珠,寻了个由头出了门。叶玉珠的丫头倒是会来事儿,直接搬了凳子给她做。
“姨娘身子不好,不能站太久。”丫头说。
阿九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又看见当年的叶玉珠。阿九没说什么,“是,妹妹请坐。”
叶玉珠面上还是乖巧懂事的模样,与阿九闲话家常,“阿九姐姐,等我的孩子生出来了,便认你做干娘好不好?”
按理说,她是妾室,她的孩子生出来,应当是叫阿九母亲。她却说,干娘?
阿九看着叶玉珠,叶玉珠仿若不闻,又说:“我女红不好,只怕还要劳烦姐姐给我做些小孩子衣裳。这会不会太麻烦姐姐?”
阿九摇头:“不碍事。”
叶玉珠说:“那就好。”
二人又聊了会儿,临走的时候,叶玉珠忽然指着阿九腰间一个香囊,“这香囊味道真好闻?不知道姐姐能否割爱送给我?”
一个香囊罢了,阿九没什么挽留的,当即解下来送给她。“妹妹若是喜欢,改天我再做几个送给你。”
叶玉珠福身:“好,多谢阿九姐姐。”
送走叶玉珠,宝珠进来,“玉姨娘还没生呢,便已经这态度,若是生了个儿子,夫人您真是……”
她说着又觉得没意思,“罢了罢了,不管她了。夫人,您看这太阳多好,咱们出去走走?”
阿九感激点头:“好。”
阿九并未将这一天的事放在心上,然,没两日,却出了大事——叶玉珠流产了。
这消息传出来,阿九先是震惊,而后觉得茫然。
叶玉珠院子里鸡飞狗跳,染了血的床单,大夫跪在地上,丫头更是跪了一片。叶玉珠惨白一张脸,简直不敢置信,她拽着江采的手:“阿采,这不是真的对吧?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怎么会就没了呢?”
她捂脸哭泣,情真意切,江采沉浸在这巨大的悲伤里,这喜悦来得好快,太快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上天就夺走了这个孩子。
江采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大夫瑟瑟发抖,抖出一句:“老夫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姨娘这孩子……似乎是被人下了药,才掉了。”
他说着,看向叶玉珠。
这自然是这位姨娘让他说的,从他来这里看诊,也将这府里情况看在眼里,那位正室夫人,是个不受宠又不管事的。
叶玉珠听说这话,先是震惊,而后又发疯:“是谁?是谁要害我的孩子!到底是谁?这府里都盼着这孩子出生,不会有人害他的!阿采!”
江采冷声道:“搜,给我去搜!在这宅子里搞这些腌臜事,真是反了天了。”
下人们便行动起来,最后在叶玉珠的香囊里找到了麝香。
叶玉珠不可置信地跌在江采怀里,“不!不会的,不会是阿九姐姐的。那日我还和她说,等孩子生下来,她做干娘呢。她的为人你也知道的,阿采,定然不会是她。”
江采听她这么说,忽然间一股凄怆混合着暴怒涌上心头,竟然是阿九?竟然……是阿九?
他压抑着胸膛起伏,听见叶玉珠还在哭:“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找阿九姐姐,定然是我刺痛了她的心。她才要这么做的!可是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是你的孩子啊!阿采!阿九姐姐怎么可以这样,置你于何地?”
叶玉珠哭着趴在桌上,哽咽之处,情深意切,字字句句砸在江采心里。江采不知道自己是迈过那道门槛的,他怒气冲冲的地冲着阿九来。
阿九原以为他是来寻求安慰,正要说话,忽然被江采一个巴掌甩得懵了。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阿九毕竟是女子,又是毫无防备,被这一巴掌扇得懵了。她皮肤白,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巴掌印,并且那一边脸迅速地肿起来。
阿九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江采,“……阿采。”
疼痛与怆然一齐逼上眼眶,阿九这些天的委屈尽数被逼出来,她看着江采。
江采被她看得心里一颤,他竟然打了阿九?
江采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坐在地上的阿九,忽然一股愧疚涌上心头。可随后又想,我为何要愧疚?她杀了我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孩子啊。
江采指着她质问,“玉珠做错了什么,冷落你是我的错,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你为何要对这孩子下毒手!”
阿九扶着旁边的凳子起身,嗤笑一声:“我?你竟然觉得是我?江采,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江采心痛得无以复加,一面心痛他的孩子没了,一面心痛,他竟然对阿九动手。在这痛楚之下,江采觉得自己脑子都嗡嗡的。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阿九。”江采把那香囊甩在阿九身前,阿九忽然觉得心累,好像这么些年所有的情都错付了。
从前江采是一个多好的人啊,如今,呵,如今。
阿九悲怆发问:“你当真觉得是我?”
江采反倒指责她,“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阿九简直心如死灰,“你也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江采,我没做过。”
她死死瞪着江采,试图最后一次给他机会。可是江采只是别开脸,跌坐在旁边椅子上,“你变了,阿九。人心这么容易变吗?”
这正是阿九想说的话:你变了,江采。
她大笑一声,面对一个全然不信的人,都不知道要如何辩驳。
阿九深吸一口气,“我没做过,你大可去查。若是能查到我身上,我自请下堂去。”
江采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怎么能打阿九?阿九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查?这香囊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送给她的?香囊里的麝香,是不是你放的?”
“是我的香囊,是她向我讨要的,我若是要害她,怎么能这么恰好,就知道她要向我讨要。”阿九呼吸逐渐平静下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江采。
江采抬起头来,看着阿九,大手一挥:“来人,把夫人院子里的丫鬟都找过来,我要一个个审问。”
阿九问心无愧,随他去审。可叶玉珠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早就买通了阿九院子里一个丫头。
那丫头噗通跪下来,“是……夫人让我去买的。”
寒风吹着檐下的灯笼,阿九觉得好累,她看着江采。江采一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姿态,阿九惨然问:“你为何不怀疑是你的叶玉珠监守自盗?”
江采不可置信,“她会拿自己的孩子来做这种事吗?她身体不好,你知道的。”
阿九只觉得呼吸都有些难,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信叶玉珠,不信她。如此,还有什么可说?
江采也觉得像被抽去大半条命,“来人,罚夫人去祠堂跪着,跪三个时辰。”
江采想,一条人命,只叫她跪三个时辰,他已经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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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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