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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要是别的姑娘这样刺激他,他早拂袖而去了。但是看到阿云那张倔强的脸,他再多的气也生不起来,咬了咬牙,最后竟然不忍去强迫她。最后轻叹一声:“睡吧,我不碰你。等到你哪天觉得可以接受我了,我们再行周公之礼。”
阿云怔了一怔,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这让她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他其实也没有外界传得那么不堪,相貌堂堂,虽然霸道些,还是蛮有君子之风,怪不得南宫小姐一定要缠上他。
纪安又恢复了那个嬉皮笑脸的模样,凑上前道:“怎么?娘子是不是突然发现相公我很俊?你要是后悔……”
阿云将他推开,嗔道:“滚!”又将床上叠着的被子一条一条地放到床的中间,“你不许过界,否则就给我去书房睡。”
看着那叠得高高的喜被,纪安只觉得今后的日子,只怕没有“性”福可言。但是话是他说出口的,他也不愿意去强迫自己的妻子,何况妻子也还小,还没完全张开,忍就忍吧。
在心里叹了一声,默默地爬上床,看着“被墙”那边的妻子,尽管心里撩得痒痒的,却不敢伸出魔手。
来日方长,他相信自己的诚心,一定会打动她,“性”福还不是迟早会朝他招手?
一夜无眠,半夜阿云因为冷,竟然撞开了“被墙”,滚到了他的怀里。他一惊,手抱着怀里的女人,这一看,更加饥渴难耐。
真要命!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血气方刚,可不是柳下惠,这么考验他的事情,这辈子就这一次。
天亮的时候,他浑身是汗,被憋的。
阿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而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她气不打一处来,这男人说好了不占她便宜,趁她睡着竟然抱了她。她气得要打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抚摸着她的手臂道:“我什么也没做。”
阿云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还整整齐齐地穿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生任何衣衫不整的情况。再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无辜,她道:“ 那你抱我做什么?”
“冤枉啊,娘子大人。”纪安夸张地大叫,“昨晚上睡到半夜,你突然就把我抱住了,为了履行誓言,为夫可是一晚上不敢动。”
阿云狐疑地望了一眼他,看他不似作假,自己又确实穿戴完好,这才没有再纠着这事不放。起来,让丫鬟们进来,洗漱又更完衣,纪安也已经准备好。他二人还得去正厅敬茶,新媳妇敬茶可不能迟到了,再看外面,天才刚亮。
两人赶到的时候,平阳侯夫妇竟然已经起来,阿云觉得不可思议,这二老竟然起这么早?她以为他二人寅时起床,便早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再想到,平阳侯夫人小伍氏不是纪安的亲母,难道她是想抓他二人的把柄?偷眼望向小伍氏那边,却见她一脸的严肃,表情上倒也看不出来喜怒。没多久,侯府老夫人与其他的长辈也差不多都到齐。
正位上坐的是侯府老夫人伍氏,她的下手分别坐着平阳侯和他的正妻小伍氏。下往下,是几个叔伯们,几位姑娘却也在最边上看着,至于那些姨娘们,除了生育有孩子的良妾,其他的都没有在。
此时,丫鬟已经将茶壶奉上,阿云沏了茶,与纪安先是给老夫人跪下,敬道:“孙媳妇见过祖母,请祖母喝茶。”
老夫人伍氏是个极和蔼的老人,她没有半分刁难,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镯子套在阿云手上,又拿了红包袋子放在敬茶的盘子上,朝她点点头。
阿云又去给平阳侯夫妇敬茶,平阳侯虽话少,看似严肃,眼中倒也没有锐利之色,反倒那侯夫人小伍氏,眼中含着恨意,嘴上却道:“新媳妇竟然要让我们等她,倒是大牌,不愧是震国公府出来的。”
果然,小伍夫人刁难上了,这在阿云的意料之中。她抿着嘴不敢反驳,几位长辈确实比她和纪安起得早,这确实也是不敬,她张口训斥他们,也是应该。
平阳侯听了,瞄了小伍夫人一眼,咳嗽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过分。
伍老夫人更加直接,眉一皱,她喝道:“大喜的日子,乱说什么?”
小伍氏扁了扁嘴,并没有因此住嘴,说道:“我哪里说错?别人家都是新媳妇等长辈起来敬茶,我家倒好,却是长辈早起等着小辈过来。”
小伍氏虽然话说的刁钻,但是话糙理不糙。
纪安看不得嫡母刁难自己的妻子,他朝小伍错跪下道:“母亲请息怒,是儿子不对,云儿早就已经起床,是儿子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儿子给你磕头。”
小伍氏脸色有郁意,咬了咬牙,终是没有再刁难,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
阿云感激地瞄了纪安一眼,这个男人却也会在这个时候护着妻子,让她心里一暖。
阿云给平阳侯夫妻敬茶,平阳侯喝了一口,将一个红包袋包在了盘子上。轮到小伍氏的时候,她却只是冷冷地看着,直到旁边平阳侯拉扯了她,她这才端起碰了碰嘴唇,放了一个红包袋在上面,倒也没有再为难。
随后给其他几位长辈,都还算和蔼,哪怕心里再看不起阿云,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
一场敬茶之礼,阿云只觉得比她早年在部队里训练还累,身后都惊出了一身的汗。
回到房间的时候,阿云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场敬茶风波,可以看得出来,老夫人是真心喜欢着纪安这个孙子,其他的叔伯表情各异,不好判断,但是侯夫人小伍氏,却是绝对对纪安恨之入骨的。
她正坐下,就见纪安撩开她的袖子,却见到她的手掌有一个个小小的水泡,显然是被刚才的敬茶烫着了。
他的动作惊着了阿云,正要问他干什么,却见他已经沉着脸站了起来,去柜子那里翻找起来。
她看着手掌心和手指上的那些水泡,是刚才给小伍氏敬茶时,她一直不肯接过,茶水又烫,原主的身子又娇弱,便烫着了。她自己都没察觉,没想到纪安却看到了,感动于他的细心。
纪安从柜子里找出一个膏体状的药膏,细心地给阿云擦上,那动作就像捧着珍宝一样,好像重一点就会捏碎一样。
阿云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她有些看不懂纪安,这个男人有时候霸道得让人恨不得咬上几口,有时候又甜言蜜语地让人心里腻,有时候却又冷静得可怕,细心的时候比谁都温柔,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疼么?”纪安细心地给阿云抹上药膏,轻轻地给她吹了吹,抬头望向她。
却见阿云正怔怔地望着他,眼里似乎不再冷漠,有一丝亮点在闪动。突然笑道:“是不是爱上我了?“
阿云因为他这句而惊醒,想到自己刚才竟然陷入到了他的柔情中,脸上一红,拍了一记他的手背,轻骂:“贫嘴,谁说爱上你了,美得你。”
这话要在平时,纪安会觉得阿云是在生气,但此时她脸上红云一片,觉得分外的娇美,就跟花儿似的,让他的心口不自禁地心跳加快。他的妻子就是这么美,让他永远也看不够。
“娘子……”他情不自禁地喊道。
阿云回头,见他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跳动,那团火只勾得她也心跳加快。
突然,一个敲门声响起,传来春桃的声音:“少爷,少夫人,老夫人那边传下话来,让两位主子中午过去她院子里用膳。”
两人因为这个敲门声而惊醒,阿云心里羞涩不已,不免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百思不解,但还是应了春桃。
纪安却恼怒得紧,刚才要不是春桃过来捣乱,他肯定能一亲芳泽,眼看娘子都动情了,结果被那记敲门声打断。他在心里恨上了春桃,这丫头迟早得把她嫁出去。
春桃并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不适时宜的一记敲门杀风景,竟让姑爷恨上,想方设法想尽早将她打发出去。她若知道,定然不会那么不适时宜。
阿纪云打破尴尬,道:“相公,婆婆她似乎不喜欢我。”
纪安却道:“她不喜欢的是我,并不是你。”
阿云诧异,她只听说小伍夫人对他极宠,以为他并不知道小伍夫人的用意,却原来他都知道?
“我姨娘是嫡母的贴身丫鬟,当自己的丫鬟爬上了老爷的床,作为夫人的她,又怎么会欢喜得起来?要不是我姨娘生下我后便走了,要不是嫡母一直没有生下嫡子,你以为她会容忍我一直存在么?”
听着他慢慢讲述自己的故事,声音平稳,就像讲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竟然让阿云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
纪安又道:“她一直捧杀我,我又如何会不知?她就是想把我养成一个纨绔,自己却一直在备孕着,她想要生下自己的嫡子。但是我故意装作不知,否则我如何能活到现在?也幸亏她一直都没有备孕成功,也幸亏我的装傻,我才能活到现在。院子里那些女人,不是我不愿意云处置,而是我动不得。这些女人并不是我抢进来的,她就是要败坏我的名声,以后万一她生下嫡子,我便没有任何竞争的机会。”
阿云突然心疼起了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以后要依靠的男人,原来他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的好色与单纯。
她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纪安却笑道:“傻丫头,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告诉你,还能告诉你?况且,我家云儿那么聪明,只怕早就猜到真相了,我瞒又有何用?”
阿云沉默了,她确实在一开始有所怀疑,但也只是怀疑,只以为这种猜测不会得到证实,却没想到在婚后的第二天,纪安就将事情的实情告诉了她。她感动于他的坦白与真诚,没有隐瞒她丝毫。
她问道:“你动过那些女人的身子么?”
纪安一怔,似笑非笑地望向阿云,道:“我家小云儿吃醋了?”
阿云叱道:“谁吃醋了?我是你的妻子,有权知道你的一切。”
“是是,我家小云儿不是吃醋。”纪安笑道,“我没有碰过那些女人,她们都是嫡母弄来按在我院中的,我又怎么会去动她们?活得不耐烦了。”
阿云心里终于放下心来,但想到那个李莺莺,又问:“那平安镇的李小姐呢?”
“她啊。”纪安倒也没有瞒她,“我爱美人,但只是纯欣赏。那李莺莺,其实我与她只见过几次,她是李员外的女儿,算是我的红粉知己吧。我躲到平安时,却也知道不可能会逃过那些人的监控,我若是不表现出自己的纨绔,又怎么能取信于人?何况又有一个南宫家盯着我,我只能流连于花丛,又如何能瞒过?我在外的名声,可是个看到美女便走不动道的。”
阿云放下心来,又想到了自己,叱道:“说得真好听,那我呢?你却是真的想强抢了我。”
纪安哈哈笑道:“小云儿,你真是太可爱了。不错,我确实有那心,但是那是因为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走不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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