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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妖鬼三界交错混住的人间。小荇见过他们拜师。弟子被家长领着，提一整个猪头，再封个大红包，亲自登上老师的门上去求收。
怎么在仙界，反而成了师父进门就送徒弟大礼了？
这当师父也太吃亏了，难怪白帝上君这么久都不收亲传弟子。
仙界没有拜师礼，来自人间的小荇却是懂礼节，也早就有所准备。即使白帝上君不给她乾坤十八子。
想着她连忙从腰间掏出一枚叶片，那叶片小小一块，如翡翠一样冰透翠绿泛着荧光，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她双手捧着，小心奉上：“师父，此为小荇百年修得唯一一枚叶子，以此谢师父收留。”
她身上身无分文，红包自然是封不出来的。包着红绸的猪头她也拿不出来，就拿叶子替代了。
因为那是她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她百年就修得那一片。虽没什么用，但胜在好看，而且白帝君上次似乎对她本体感兴趣，也算投其所好吧。
白帝上君显然有些意外，却还是接过叶片，随之而来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殷小童隔得近，也闻到了。他只觉得这香味闻着令人异常舒服，多闻了几口心境都清澈了些，是个奇物。
连他手中笔上的凤凰也喜欢这个味道，扑腾着翅膀叫了一声。
大典结束。
白帝君带着小荇消失在天权山颠，一时间满场唏嘘。
就连各山主事的老师们都失魂落魄，自白帝上君在仙界崭露头角时起，他就从未收过任何弟子。
这一次，沉寂了几百年了无音讯的掌门，一来就收了个没有修为的小妖作亲传，这叫人怎么不感叹天道不公。
“除非那小妖上辈子拯救过六界生灵，否则我决计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她。”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祝凌天咬着牙，狠狠地哼了一声，转头就消失了。
云霄殿一进门，小荇就问：“师父，你刚在大典上说要我勤学苦练修为，你不是说我修为根本无法筑基吗？”
白帝上君答：“礼节之词，听听就作罢。”
小荇很失落，她轻轻摸着手上的十八子，突然感觉衣角被拽了拽。
她回头，正对上一双灵动的杏核眼，是白鹿。
“悠悠。”小荇喊它，摸了摸他的头。
白帝上君侧目：“悠悠？”
小荇连忙解释：“对不起师父，我看他可爱，给他起了个名字方便喊他。”
“可爱？”白帝上君看了看白鹿，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又问，“有必要给每个东西都取名字吗？”
“当然有了。”小荇摸了摸白鹿的角，“比如莲花湖里有成千上万的水草，你说水草，谁都不会想到我，但如果你说小荇，那就只能是我啦。悠悠也是，世界上的白鹿这么多，但悠悠就只是他了。”
白帝上君听着再次看了看白鹿，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确认问道：“你说他是白鹿？”
小荇看了看白鹿，眼里也是疑惑：“不是吗？”
白鹿见状，立刻跑到白帝上君身边，蹭了蹭他的腰。
白帝上君似乎能听懂他说话，安抚他道：“知道了，只是不要吓她。”
小荇不明所以，心想白帝上君真厉害，能听懂兽语。她不知，那哪是兽语，那是高阶修士之间的传音，她修为不够听不到罢了。
小荇对此也没有放在心上，又问：“师父，你说还要赐姓，你姓什么呀？姓白吗？”
白帝上君想了想：“好像不是。”
小荇歪过头：“好像？”
白帝上君沉吟一会：“修仙岁长，几乎忘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帝上君似乎在找回很久的记忆，缓缓道：“很久以前，似乎有人叫过我……玄嚣？”他真的修仙修到自己叫什么都快忘记了。
“玄嚣？”小荇跟着念了一句。一瞬间将白帝君的记忆拉回很远。
许久，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心境又乱了一分，竟有些思乡。
他凝了凝神，对小荇道：“你自行安排，若有事找我就告诉悠悠。”说罢身形一散就不见了。
“师父，你不教我功法吗？”小荇追问。
空气里传来白帝君的声音：“不必如此刻苦，上次教你的不也没记住吗？”
一句话将小荇塞得哑口无言。她试图想起那日白帝上君教她的功法，她召出御境伞，开始比划起来。
悠悠在一旁时不时会顶她一下。
“悠悠，我是不是又错了？”小荇被鹿角顶得停下，问他。
白鹿呦呦叫了一声。
“那怎么办，我不记得了。”小荇抱着伞不知所措，“为了这点小事去麻烦师父也不太好。”
想着小荇试探性叫了一声：“江刹？江刹？”
没有人回应她，自从上次从术法裁决回来之后，江刹就不见了。
不仅不见人，连声音也没听到过。
小荇摊开手，发现咒印还在，只是感觉好像黯淡了些。
她也不明白江刹到底是不想理她还是说真的没听到，毕竟江刹是想夺舍自己的人，也不算有交情。
云霄殿很大，大到小荇根本不知道自己住的哪里。她只知道自己这个院落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块，其他还有数十个这样的院落，只是如今都没有人住。
这偌大的云霄殿，就只有白帝上君和她两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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