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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爆裂同时，白帝君强忍剧痛，撕开空间，瞬间移动到了几十丈外高空。
尽管极力避开天雷波及其他人，但小荇和江刹的躯壳以及赶来的殷小童和祝颛顼依旧被原地震飞。
天雷之中，白帝君表情痛苦，鲜血从他胸前喷涌而出，清净剑嗡鸣不止。
上古神器动了杀意，即便是真仙也逃不过这一遭劫数。
“清净！何故？”白帝君咬着牙挤出只言片语。
天雷滚滚不断，每一道都如万虫噬心，甚至神元也逃不掉这痛苦。
清净剑在他胸口上化开，成了一抹紫色女子虚影，女子神色崩溃，俯首跪倒哭泣：“清净是受了主人命令，杀掉小荇。”
一听这句话，白帝君证实了猜想，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露出一丝苦笑。
耳边响起沈青黎临终前的话语，她恨恨地说：“殷玄嚣，我要你此生此世永不能动心，心动之时，你所倾慕之人必将死于你的剑下！”
因缘咒，他终究还是等来了这一天。
是不是将死之人，都会找回此生记忆？
白帝君突然记起原来他名叫殷玄嚣，原来早已模糊的沈青黎样貌也逐渐清晰。
原来对一个人动心是连修炼至化神境界都无可避免的。
千年来的平安无事让他太草率了。
小荇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仰头看向天空，道道天雷已经从刚才的银色开始夹杂着金色或者紫色，说明天雷还在不断加强。
“师父！师父！”小荇拼尽力气声音还是被狂风湮没。
突然她感觉身后一抹浓重的寒意。
她回过头，看到江刹的本体在狂风中缓缓向她走来。
小荇被风吹得有些站不稳，她连滚带爬往后退。
江刹虚影浮现：“别跑了，没用的。”
小荇果真停下动作，她眼泪都被风吹干，无助地看着他。
江刹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躯壳，苦笑道：“今日，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小荇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见话音刚落，江刹抬起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促使着小荇也抬起手，摊开手掌。此刻她手心的咒印发着刺眼的蓝光。
只见江刹的虚影，用手指朝着蓝光中轻轻一牵，一连串的阵法如同一串风筝一般随风腾空而起。
小荇想起，那日江刹种咒时也是这般狂风大作。
原来，他将阵眼种在了风中。
那么今日他是在－－解咒？
只见个个咒印随风飞舞全部朝着江刹本体缠绕而去。
“再见，小妖。”江刹最后说了这句话就消失了。
而小荇对面的江刹躯壳猛地睁开了双眼。
只是，墨色的瞳孔，如今是渗人的血红色。除了没有被满身煞气包裹，小荇在莲花湖畔初见他时就差不多是这样。
想到那时候的芭蕉精，小荇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样对自己？她迟疑着喊了声：“江刹……？”
话音还未落下，她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接着脖子就传来剧痛，她被江刹扑倒在草地上。
江刹速度太快了，连人影都没看到，他就已经咬住了小荇。
血滴随风飞溅，风中全是血的腥气。
小荇满心绝望，兜兜转转，还是应了最初见他时的结局。当初她就应该这样被江刹吃掉的。
小荇最后看向空中被无数道金色天雷包裹的白帝君，连师父二字都喊不出来了。
江刹说的对，今日果真是要一起死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然则她没想到还能再次睁开眼睛。
四周是混沌虚无，她飘在半空，身上的痛楚每一寸都十分清晰，如今伤口已经没有流血，只是颈子以下都皮开肉绽全是咬痕，痛得她几乎不能动弹。
但她忍着剧痛挣扎着站起来，四周什么都没有，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里是哪里？
“师父！”她喊了一声，又喊，“江刹。”
她的声音空灵地回荡在四处，让她本人一阵发寒。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她艰难地抬起手，发现手心的咒印不见了。
江刹真的走了吗？
此刻的执法天宫外，足足被下了十四层禁制，连风都吹进不来。七位长老悉数在场，就连受伤的贺兰隼也在。
他们七人围站成一个圈。
圈正中站着的赫然是白帝上君。此刻他头发散开，法袍被血迹染的斑驳，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嘴角还悬着一丝血迹。
殷小童打破沉寂，质问道：“身为天渊掌门，仙界第一上仙如此任性妄为，你置三界生灵于何地？你可知你身上肩负的重任？”
白帝君没有回答。
殷小童继续道：“以收徒之名，行苟且之事，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白帝君轻轻答：“我没有。”
殷小童冷笑一声：“随你狡辩，你可能不会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
一听这话，祝颛顼连忙拉住殷小童的衣袖：“老怪，你不能……”
殷小童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声呵斥道：“仙界第一上仙白帝上君，你，不配！”
白帝君没有什么反应。
越是这般，殷小童越是气急一把上前，抓住白帝君的衣襟将他重重推开：“从今日起，你不许再是白帝上君，你也不再是我们天渊的掌门。”
此言一出，剩余六位长老都吓了一跳，贺兰隼忍着伤痛道：“大长老，掌门虽然犯了门规，但，三界只有一名化神修士，白帝上君这个称号除了他我们谁都撑不起来啊？”
殷小童咬牙切齿：“殷玄嚣，你曾立誓护佑天渊，如今你已没了这个资格，我在月华山下留你一命是要你还天渊一个化神修士。”
此言一出，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众所周知，从元婴到化神，不仅要修为深厚和慧根优秀，更重要的是机缘。
天地法则不会对每个人敞开，要想领悟，需得遇缘。
所以仅凭这一点，想要天渊再出一个化神修士，根本不知道要多少年等待。
所以就只剩下另一个方式，渡修为。
渡修为，是指化神修士将毕生修为转移至另一人，助其化神。
但因违反天地法则，渡成之后，原本的化神修士将受到法则反噬，慧根尽毁，此生再也不能修炼。这对修士来说，比死更可怕。
此方法只上古记载过一次，千万年来无人尝试过。
白帝君依旧没有说话。
殷小童继续道：“若你不同意，我即刻灭杀乾坤袋中的小妖。”
祝颛顼连忙插话：“杀就杀呗，威胁谁呢？”
却听到白帝君道：“我可以渡修为。”
殷小童环顾四周，又道：“此地我修为最高，理应渡我。待我化神，天渊只能有我一个白帝上君。”
白帝君点头。
殷小童不肯罢休，继续道：“而你，作为天渊的罪人，违背誓言，为了个小妖弃三界于不顾，理应流放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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