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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品: 胡桃夹子 |作者:桀泽 |分类:浪漫青春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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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下着,夜幕骤降。

初春的早上,暮色总是很快笼罩着天空。

我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老毛病又犯了,一站的久一点儿,肺腑里就像挤满了墨水,咳得厉害。

他不想见我,他要是想见我,早就出来了。

失落的心情像颗沉重的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沉闷而失落。

冰冷的铁艺大门隔在眼前,就像一道越不过去的屏障,五年的期望、祈求、肝肠寸断都在那头,被冷冷地隔开。

撑着黑伞的老管家又步履蹒跚地走到铁门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先生,小姐,你们快走吧,再怎么等,少爷也不会出来的。”

“他为什么不见客?”我着急地问道,不愿意放过一点点儿转机。

“这是少爷的脾气,外客一概不见,多年都是这样。”

“多年..”我在嘴里咀嚼着这个词,心里的疑惑浮起来。“他住在这很多年了吗?”

“这个...恕我无可奉告。”老管家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讳莫如深。

五年来,我无一刻不在想他的样子,原来他就住在这里,一直在杭州。

“那您,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吗?”我从大衣外的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希望面前的管家,能替我把这样东西交给岩深。

“这是...”站在门里的管家问道,脸上的神色有些为难。

“您交给他,他会知道。”

“好,我会替你交给少爷的,请放心。”

我微微颔首,“谢谢。”随后对身旁的霍宁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霍宁替我微微拢了拢大衣,答应道。

与管家告别之后,我坐上了回程的车。

霍宁执意要我去他那里住,但我此刻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么多,便草草地拒绝了他,下车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疲惫袭上眉梢,膝盖骨微微疼起来,湿冷的天气里,这样那样的毛病很多。

我记起药箱里还有一点儿治关节炎的药,放在客厅的茶几下面,遂又从床上爬起来,下楼,摸着黑走到沙发边上。

寂静的夜里,赤脚踩在地板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是在这时才想起,客厅的灯早在几天前就坏了,亮不起来。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月亮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从乌云身后探出头来,穿过窗户玻璃,照进房间。

我就着月色找到了药箱,一板药片静静地躺在里面。

水很冰,喝下肚子的时候总是很难受,但没关系,只要药片咽下了喉咙。

黑色的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如银光般洒下来的月色和烧得火红的壁炉,没有一样东西是活着的。

我咽下最后一颗药片,打算站起来,却听见耳边极其微小但明显的一阵气流声,转瞬即逝。

是什么声音。

我警觉地放缓了动作,心跳如鼓,本能的寒意涌上心头。

壁炉的左侧是窗户,高大而颜色深沉的窗帘垂在一侧,半开的窗户外吹来的风将窗帘吹起一角,阴影里,似乎就藏着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阴暗而诡异。

此刻的我应该叫出来,但害怕梗住我的喉咙,一点点声音都无法发出来。

我该怎么办,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手上却只有一个水杯和一板药片—那时完全无法御敌的。

或许此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会比较好,但那个藏在阴影里的人会这样以为吗,脑海里乱得像杂草一样的思绪飞快地闪过。

我站起来,以正常的速度,目不斜视,将水杯轻轻磕在茶几玻璃上,放好药片,整理了药箱,放回原地,每一步,都做得认真且一丝不苟。

心若捣鼓。

窗帘在靠近楼梯口的地方,很近,只有两米距离,如果我能若无其事地走上楼梯,并且飞快地锁上门,或许就不那么危险。

正当我思索时,白色的一个小东西跳进我的怀里—那只白色的流浪狗,今天忘记将它放走,所以一直呆在屋内烤着火,身上变得暖烘烘的。

我抱着它,加快脚步,尽量不去想那个看不见的人。

危机总在不想看见它的时候慢慢渗透,如墙角的野草,疯狂生长。

飞快地跑过楼梯口,跑上去,那条通往房间的路,再多一会儿,我就可以关上门,落锁。

可是哪里有这么容易,即将关上的门,轻轻松松地被一只手握住,任我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和上—那是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我怀疑他只要一用力,就能把房门拆下来,想挡住他,太难了。

还没等我看到他的脸,他就飞快地隔进门里,扯住我的头发,将我整个人扳过去,一只手将我两只手往后拉,钳制住,弄成一个看不到他脸的狼狈姿势,卧室里的灯被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能感受到事身后人的人力气非常大,大到我想行不到的地步,好像没有用任何力气,就能一只手制住我,将我的脸摁在粗糙的墙壁上,无法动弹。

“你要做什么。”我喘着气,知道挣扎没用,索性停下来,问道。

身后没有声音,但灼热的视线如滚烫的开水,胶在我的身上,像刀子扎在身上。

“你要什么...钱在楼下的茶几里...”

“我不要钱。”

他终于开了口,低沉的嗓音在黑色的空间里,如同在微微颤抖的心脏上浇上一层滚烫的热水,陌生的,从来没有听过。

我勉强地笑起来,问道:“那你要什么,我尽量给你。”

身后又没了声音,却而代之的是一把闪着银光的锋利的短刀,慢慢地割上我的脖子,贴着我脖子间的皮肤,锋利的寒光几乎刺到了我的眼睛,只要他一动,刀子就会割开我的脖子,血液会随之喷溅而出。

格|斗刀,双刃合一,常用于野外战术或生存,尖锐的利刃如同深海里鲨鱼森白的牙齿,令人胆寒。

我的脸被身后的力量压在墙壁上,几乎变形,利刃在喉,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手掌指节粗糙,臂膀有力,声音低沉喑哑,还手握□□,冷静得几乎像块铁器,呼吸缓慢低沉,似乎是个打手。

“有话好说。”我微微咳了咳,说道。

身后的人嗤笑一声,在夜里,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诡异。

他从我被扣在一起的双手里抽出一把锐利的小刀,“框堂”一声扔到地上,那把小刀,正贴着我的袖口,仅仅留出一厘米,勾起指尖将□□上移五公尺,用锋利的刀片轻轻地拍拍我的脸颊,轻嘲道:

“上一个在我面前耍花样的人,已经死了。”

“好,我不耍花样,你可以放开我吗,手很疼。”我的声音很冷静,但手掌里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似乎并不急着跟我谈判,而是从我身后细细地审度我的样子,就像猎人在享受猎物无处逃窜,内心绝望的样子。

“章,罄,竹。”

我的名字从他嘴里讲出来,滚动的喉咙将这几个音节诠释得很好,并没有丝毫违和感,标准的普通话发音。

“你认识我。”我笃定地说道。

“大名鼎鼎的章家大小姐,”他似乎随意地摇了摇头,“想让人不认识都难。”

“你错了,章家早就在五年前就落寞了,这里也没什么章家大小姐。”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跟我咬文嚼字。”他松开对我双手的钳制,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间东西,甩在我面前的地板上,清脆的碰撞刺激到我的神经——那是一块玉石,女孩子佩戴的样式。

他继续开口,侃侃而谈:“七年前,年轻的章罄竹在生日时向爸爸要了一件礼物,其实这件礼物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不值得一提,可她偏偏就这一样东西不要——学校里出国留学的名额,那本来是一个对于贫苦人家出头的好机会,别人花了几倍努力,也抵不上章大小姐的一句话。”

“这块玉,章小姐你应该认识吧?”

虽然光线黑暗,但掉落在地的玉,还是可以看清楚。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快要忘记了,多少年,每次午夜梦回,忘记的噩梦里,总有那么一块玉,频频在眼前闪现。

我怎么都不会想到,那时为岩深而求的一个小小的生日愿望,竟然变成了最后祸端的导|火|索,酿成了一场谁也挽不回的悲剧。

我这时才真正地害怕起来,连牙根都疯狂地颤栗起来,身后人就像隐匿在黑暗里,从深井爬上来的恶鬼,缠绕着人的躯干,无法逃脱。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平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既然你忘记了,不如我来帮你好好想想。”身后的人突然贴近我的耳根,低沉粗嘎的嗓音磨得耳朵有些难受,脑里警铃大作。

他手上的刀从我的脖子上移开,我本来可以乘这个好时机逃窜开去,没想到他一个手刀砍在我的脖颈上,让我直接疼的扭倒在地上,我不知道他使了多大的力气,现在我的脖子到左肩那一块完全是麻的,像座轰然倒塌的山,根本无法抬起来。

“你冷静一点。”我一边拖着沉重的肩膀,一边后退,嘴里与他周旋。

我看清楚他的样子了,一张普通得放在人海里就认不出来的脸,面无表情,眼里冒着诡异的怒火。

“冷静,最没资格叫我冷静的是你!章罄竹!”不说还好,一说,他便狞笑道,迅速地侧身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用尖锐的□□在我的手臂上开了个小小的十字豁口,血流汩汩地冒出来,争先恐后。

我的尖叫声被他扼制在喉咙里,甚至能听到他收紧指节时,喉咙骨咯咯作响的声音。

他想杀了我。

窒息包围着我的七窍,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不顺畅,好像下一秒死很久会降临。

好在他在我窒息之前松了手。

我顺势倒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左手手臂上的伤口一直流着血,使不上丁点儿力气。

他再次问道:“还没记起来?那我再帮帮你。”

说着,尖锐的□□移到我的脸侧,左右比对了一下,他似乎有些迟疑,小声嘀咕着:“左边?右边?”

还没来得及想到他要做什么,就感觉到右脸颊传来一阵刺痛,皮带着肉一起,神经疼痛。

光滑平整的脸上,留下一个十字豁口,狰狞的血水淌下来,以及钻心的刺痛。

我几乎晕厥过去。

他那张普通得毫无特征的脸上,突然掀起一阵笑,但眼睛里面有藏着可怕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光是看着,就令人胆寒。

蹲在我面前,滴着血的□□在木质的地板上一下一下轻轻磕着,似乎不等到我开口,他就算这样和我耗下去。

“对不起。”我低下头,任发丝散落在眼前。

“哈哈。”他嗤笑一声,似乎听见了一个巨大的笑话,冒着寒光的刀尖挑起我的下巴,突然咆哮如雷:

“章罄竹,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嗯?我他|妈送你去见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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