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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宇文有些恍惚地回到工作室。我在宽大的沙发上瘫定,想打个盹,勤劳的宇文又坐到电脑前,一会儿,电脑那头传来他失望的声音,“那个人竟然没再说什么!我可出了十个比特币!”
我没言语,还是想刚才撸串时和宇文的推测,一刻钟后,我才慢悠悠地从沙发坐起来,“松松,你说这个荒原大字究竟在哪?如果按照你刚才说的帅整这么大动静消失了,是为了去这个荒原大字,那我们只要搞清楚照片这地在哪?不就知道帅去了哪吗?”
“理论上这样!不过……”宇文想了想,“这问题是你专业啊,我哪能看出来?”
“废话,我要能看出来不早就看出来了吗?”我又拿出那张照片,这张让我心悸的照片,我已经盯着看了一整天,仅凭这张照片,我根本无法判断出照片上这片荒原的位置,谁也不可能!最顶级的专家学者,最优秀的旅行者也不可能,除非这个人去过那里!
就这样,我和宇文大眼瞪小眼,又盯着那张荒原大字的照片看了半小时,最后宇文像是想起了什么,“要不……去找你老师问问?”
“我的老师?”我一怔,“从小到大,教过我的老师多了?”
“我说的是蔡老,他可是国内人文地理学的权威,或许他能看明白这照片上是什么东西!”
宇文说的是曾经给我上过课的蔡鼎甲教授,他是国内人文地理学的权威,已近八十高龄,若不是他退休前还坚持给本科生上课,我这辈子也是无缘聆听蔡老师教诲的,记得上课时我因为问了蔡老师一个特别牛叉的问题,于是蔡老师认为孺子可教也,我便经常登堂入室,向蔡老师请教一些问题。说起来我能留校当这个什么破讲师,也是拜蔡老师的极力推荐,老爷子跑去跟校长说我是难得的人才,于是,我就一当六年讲师,可能是蔡老师觉得我不争气,丢了他老人家的脸,最近两年也不大关心我了,也就走动少了。
想到这,我拿出手机,已是晚上九点,犹豫片刻,蔡老师应该还没睡,我于是开始拨打蔡老师的号码。蔡老师不用手机,这是他家里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蔡老师这个点应该在家啊……可能蔡老师年纪大了,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终于拨通了,那头传来一个慈祥、苍老、安静的声音,彬彬有礼,“喂,请问哪位?”
是蔡老师,我不知怎么有点紧张起来,竟有些吞吐,“呃,蔡老师……我是非鱼啊,您身体还好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笑声,“非鱼啊,你小子可好久没来看我了,怎么,有事找我?”
蔡老师一向不喜客套,跟他谈话从来都是直奔主题,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是的,有一个让我困扰的问题要向您当面请教,不知您明天有时间吗?”
“好啊,明天上午吧,我锻炼完回家,大概……九点钟你过来!”蔡老师的话语总是简洁明了。
“好的,好的,明天上午九点我过来看您。”
我说完就准备挂掉电话,可电话那头蔡老师忽然又问了一句,“你简单说说是什么问题,我也好做点准备?”
不知怎么,我又是一阵紧张,支支吾吾地说道:“呃……是这样,我收到一张照片……照片上呢,看上去像是某处戈壁滩,戈壁上面有些奇怪的文字和符号,我想知道那是哪里?”
“哦?!”电话那头传来蔡老师奇怪的声音,随后是短暂的沉默,最后蔡老师只说了句:“好,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有些出神,我不知道自己说清楚没有?蔡老师能给我想要的答案吗?算了,别想那么多,从昨天到今天已经遭遇太多事,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或许见到蔡老师就会有答案了。
宇文的工作室也算是他的家,里面一应俱全,二楼有两个房间,一间就是宇文的卧室,另一间说是客房,其实长期被我霸占,虽然我在这城市有套很大很舒适的房子,但我却更喜欢这里。我冲了一个淋浴,就四仰八叉躺倒在客房的床上,我估摸着应该很快进入梦乡,但就在我似睡非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本能地从床上蹦起来,四处寻找手机,手机在写字台上不停发出震动,这么晚是哪个混蛋……要在以前我可能直接过去挂断,接着呼呼大睡,但这两天的遭遇让我不敢掉以轻心,我扑到写字台前,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蔡老师的电话!不敢怠慢,赶忙接听,电话那头传来蔡老师的声音,依旧慈祥、苍老、安静,但我却听出了一丝焦虑不安,“非鱼啊,你现在能不能就过来?”
“现在?”我吃惊地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宇文松的工作室与蔡老师家正好在城市的两个不同方向,开车最快也要四十五分钟。
“对,就现在,越快越好!”蔡老师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好,我马上过来!”
我手里拿着衣服,几乎是光着身子冲出房间,猛拍对面宇文的房门,叫醒宇文,一边穿衣服,一边叫他开车赶紧带我去蔡老师家。我俩用五分钟时间冲上宇文那辆有年头的大切诺基。这时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车窗外暴雨如注,大切驶过无人的街道,穿过沉睡的城市,直到市中心才有些人气,酒吧门口的男男女女勾肩搭背,闹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宇文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问我,“这么晚,雨这么大,蔡老师怎么会突然喊你过去?你就在电话里简单说那么两句,蔡老师就得到了什么惊人结果?”
我心里越发烦乱,没有回答宇文的问题,因为我也根本不知道,蔡老师家在金宁大学一片老宿舍区内,这里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学校分给教授的福利房,如今都已老旧。蔡老师的一双子女都事业有成,一个在美国的著名大学执教,一个是北京某大公司的高管,老伴故去后,蔡老师一直独居于此,子女想接他过去住,或是给他买新房子,都被他拒绝了。
大切驶进院子里时,我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蔡老家在三楼,我率先下车,冒雨冲上三楼,砰砰砰,使劲敲门,却没人开门!接着敲,门里依然没有动静,我心里的感觉越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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