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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狮似乎并没有追来,我卸下一块弹药箱的钢板,钉在副驾驶的玻璃上,再查看我们的装备,所带的食品、电池、水都已所剩不多,我脱下沾满血迹和马陆尸体的衣服,扔了出去,换了一件之前已经穿过的旧T恤。一整天体力透支,我们最后还是决定先在车里忍一宿,第二天早上再出发去黑轴,或许在这个恐怖的红区内,只有我们的车,还能给我们些许安全。已经顾不上安排值夜,大家只是将车门紧闭,吃完了我们携带的最后一点食品,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咚咚咚——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叫醒,睁眼望去,外面依然是漆黑一片,天还没亮……我正狐疑之时,一扭脸发现车窗外站着一个人,咚咚咚——那人又敲击了车窗,我看见那人戴着手套,穿着冬装,现在正是酷暑时节,这人怎么这幅打扮?我不敢贸然开门,透过车窗往外观察,那人还戴着帽子,帽子似乎与衣服是连成一体的。那人也发现我在看他,便脱去帽子,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心里一惊,浑身猛地一颤,敲车窗的人竟然是——袁帅!
我略一迟疑,看看身旁还在沉睡的秦悦,袁帅冲我做了个开门的手势,我无法抗拒,他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就像小时候一样,我缓缓地打开车门,走下了车,颤巍巍地问袁帅:“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袁帅答非所问。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罢,袁帅转身走进黑夜里。
袁帅从小就喜欢这样,故弄玄虚,我依然无法抗拒儿时的玩伴,生怕他又消失了,便急匆匆跟上了他。在黑夜中,在浓雾中,我们踩在黑轴文明的荒原大字上,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前行,走出一段后,地上的荒原大字消失了,我们踏上松软的沙土,袁帅走在前面,沉默不语,就像小时候一样,我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很快,一个巨大的井架出现在我们面前,井架锈迹斑斑,废弃的钻头触目惊心,我猜这就是格林诺夫当年在黑轴附近打的深井之一,但我还是开口问袁帅,“这井架……”
“不要管这些无聊的东西!”袁帅很不屑地说。
“那钻头看上去很坚硬……”我还继续嘟囔着。
“再坚硬的东西也打不穿黑轴!”袁帅依然继续向前赶路。
“黑轴究竟是什么?”我难掩好奇。
“你很快就会看到了!”袁帅的话语有些不耐烦。
“我……”我还想说什么,但我忽然发现脚下已经不是松软的沙土,而变成了坚硬的黑色玻璃,“这……这就是黑轴?”
袁帅没有回答,沉默着往前走路。我感觉地势在逐步抬高,很快脚下出现了台阶,九级,转弯,又是九级,又是转弯,还是九级,还是转弯,如此反复,我脚下的地面越来越高,我伫立在高台上,向四周望去,黑夜中巨大的黑轴被浓浓白雾包围,还是无法窥见全貌。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我的眼前猛然一亮,豁然开朗,等我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座宏伟如宫殿般璀璨夺目的大厅内。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在外面爬楼梯,这会儿怎么一眨眼……我仔细回忆刚才的那瞬间,即便是人类最牛X的形容词也无法形容那一刻的经历和感受,一眨眼?一瞬?不,完全不是那样的感觉,完全是瞬间置身其间……像是穿透屏幕一般,我的科学素养让我很快想到了一个词——维度!对,只有维度可以解释刚才的经历和感受!
黑轴文明相对现代文明,是更高的维度!他们的许多技术是我们完全无法理解和感受的,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袁帅终于说话了,“欢迎来到黑轴!”
“这……这就是黑轴?”我一脸惊诧加懵逼地望着周围,白色,亦或是银色,还是透明的,我完全无法辨别周围墙壁……呃,用墙壁这个词太LOW了,应该是空间!我完全无法辨别周围空间的颜色与形状,我感觉整个宫殿的形状似乎是在随时变化的,就像这会儿,从我斜对面走过来了十多个人,我完全无法看清他们是从哪里走过来,斜对面有门?门那边还有空间?不知道,我只看见那十几个人越来越近,面容越来越清晰,可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但又似乎在哪儿见过。
我努力回忆着,忽然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蔡老,蔡鼎甲教授!猛然我想起了秦悦曾经给我看过的照片,这些人不就是那些失踪的精英吗?他们慢慢走到袁帅身旁,呈半圆形围住我,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我依然是一脸惊诧加懵逼,“你……你们都是闭源人?蔡老,您也是?”
蔡老没说话,只是和那些人一样,冲我点了点头,袁帅开口说道:“准确地说我们只是最接近闭源人的人,真正的闭源人已经永远消失了!”
“帅,是你绑架了这几位吗?”我反问。袁帅没说话,那些人却笑了,我接着又问,“是你想复活那些远古生物吗?”这次,袁帅笑了,我一口气又问道:“你为什么给我注射了……”
这次袁帅打断了我,说道:“因为只有如此,你才能来到这里!”
“什么意思?”我继续懵逼。
“普通的现代人是无法来到这里的,只有闭源人或者闭源人基因的携带者能来到这里!”袁帅的回答让我一头雾水。
“我……我也是闭源人……吗?”我问了一个懵逼的问题。
“是的,我觉得你也是闭源人基因的携带者,你和我们一样,所以你有危险,记住,你有危险,所以,我把你带到这儿来!你的反应看来还不够好,得再给你注射一针……”说罢,袁帅又拿出了那种很微小的针,我根本看不清针管,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袁帅已经逼近我,他的表情难以捉摸,我本能地向后退去,我感觉后面不远处就应该是刚才进来的门!可我向后退了十步,二十步,三十步,四十步……妈的,怎么还没到门,如果后面真的有门,我早就应该到了,我回头望去,后面的空间仿佛是个无穷无尽的深渊,没有尽头,我刚才是怎么进来的?再看袁帅以比我更快的速度,握着针管来到了我的面前,我X,这是要谋害发小的节奏啊!我想呼救,却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发出了一些含糊的声音,我再想后退,却被袁帅一把抓住,不知为何,从小瘦弱的帅,此刻变得异常强壮,孔武有力,我竟无法反抗,眼见着针管猛地扎进了我的皮肤,扎进了动脉,啊——
我终于叫出声,却把身旁的秦悦吓了一跳,秦悦惊醒过来,我才意识到原来刚才又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梦,我将梦境对秦悦述说了一遍,说完了我嘴里仍然在不停地念叨,“闭源人……我也是闭源人?!”
“放心吧!就你这怂样,绝对不会是闭源人!”秦悦一脸嘲讽。
“那……袁帅……他怎么说我是闭源人?!”
“你傻了吧!那是梦!”秦悦关切地摸摸我的脑门。
梦?!可是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连那几位失踪者的面容都是那么清晰,怎么会是梦?我极力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当我完全从梦境中走出来时,我警觉地向四周望去,我们还在原地,我和秦悦刚才在牧马人的后排座位上睡着了。宇文他们的大切就停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黑夜、白雾,并没有人敲车窗?!“我们睡了……”
“谁跟你睡了?!”秦悦立马怼我。
“好,好,我是说现在几点了?”
“我估摸刚才睡了有五、六个小时!”
“这不还是睡了!”
秦悦猛地一掐我,一阵钻心疼痛,我一呲牙,把秦悦又吓一跳,“我可没碰你!”
“那个…那个伤口……好像更疼了……”说着我脱了T恤。
秦悦用手电照射我后背,又用手按了按针眼周边的肌肉,“针眼周围并没有溃烂啊!但是……但是你后背好像变得坚硬了许多!”
“坚硬了?!”我狐疑道。
“血管和静脉好像都鼓胀起来……”
“这……”我重新穿好衣服,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我忽然想起梦境中袁帅说的话,“帅说因为他给我注射了这种不明液体,我才来到了黑轴,这是啥意思?”
秦悦皱起眉头,“我刚才也注意到你说的这句话,设想一下,黑轴如果拥有适合史前生物生存的小环境,那么我们今天的生物,也包括人类是否能在这里生存?”
秦悦的话让我茅厕顿开,不禁一拍她的肩膀,“你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嘛!不论我体内的液体是什么东西,就你刚才说的,我们明天是否能进入黑轴恐怕还不好说!”
总之,明天的一切还充满了未知,就在我俩说话间,正对着我们,穿透白雾亮起了一些红光,我们终于可以辨别出那儿是东方,新的一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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