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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酒吧里客人逐渐多起来。有人结伴而来,有人匆匆离开,简杰看了一眼热闹的大厅,抱着吉它踏上酒吧小小的舞台。
蓝色的光线打在简杰身上,他怀抱着吉它,就那样平平常常地坐在黑色的高脚椅上。手指拨动了几下琴弦,一段低缓的旋律过后,他靠近话筒开始演唱一首慢板的情歌。简杰的声线偏中低音,但并不沙哑,而是有着他这个年纪的健康与清亮,所以听起来十分的自然悦耳。
一开始,只有老板文森一人关心着简杰的演唱,酒吧里的客人多数仍在三三两两地聊着天。但当简杰演唱到副歌部分:“我们还是做陌生人吧,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我们还是各自生活吧,在一个不同的世界。我们还是,我们还是,我们还是做陌生人吧,做陌生人吧……”他干净饱满的声音很容易就将人带进了那样一种忧伤的意境,一下子便吸引了不少的客人,好几桌的客人都停下来专注地听他演唱。
当下就有也玩音乐的熟人去问了文森:“哟,老文,今天怎么改走不插电路线了?这歌手真不错,是新面孔啊!”
看到大家的反应,文森这时也放下心来,哈哈一笑,回道:“朋友家的小孩,才十几岁呢,来我这里玩的。小孩子,老关你们多包涵啊。”
“嗓音不错,唱得有水平,又是个帅小伙,我看今个晚上来的女生都要开心死了!”
众人正说笑间,简杰已经唱完了两首歌曲,正在喝水休息。这时候有个年轻男生走上前去对他说:“兄弟,我女朋友刚刚听你唱歌,非常的喜欢,你能帮我唱首歌送给我女朋友吗?”
简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生,平静地问:“《无法移开我的视线》,可以吗?”
“啊?”男生先是一愣,才明白过来这是歌曲名字,忙说:“行,要是情歌啊。”说着递了一百块钱给简杰。
简杰这才知道原来点歌是要给钱的,愣愣地接了钞票,对着话筒说:“《无法移开我的视线》,送给这位先生的女朋友。”一句话结束,简杰再不啰嗦,直接开口唱起来,“你如此完美,我无法不注视你,你如天堂般难以企及,我只想紧紧拥抱你……哦,我爱你宝贝,请相信我的誓言。就让我爱你吧,宝贝,就让我爱你吧……”
对于这首被许多歌手翻唱过的经典情歌,简杰的演绎方式偏重抒情,温柔的吟唱仿佛爱人间的呢喃表白,酒吧内气氛顿时甜蜜起来,点歌的男生也趁机抓住机会跟女朋友说了不少甜言蜜语。
之后又陆续上来了三两个人点歌,场面还算热络。快到八点半的时候,顶替的乐队终于来了。这支乐队是李啸齐帮忙找来的,他也亲自带了那几个年青人过来。李啸齐现在是家小公司的演出经纪人,对这方面比较熟悉。
等那支乐队接了场子,李啸齐就在后台笑着问文森:“老文,小杰今天没给你弄砸吧?我刚进来听他唱得还挺不错,不算丢人。”简杰的实力李啸齐还是很清楚的,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天赋真是没的说。不过简杰是他介绍的人嘛,自然还是要谦虚一些。
文森听了忙笑着说:“哪里是不错,非常好了,你介绍的人什么时候能出错?客人的反响都很好,小杰今天可是帮了大忙了。来,说好的红包,小杰拿着。”文森掏出个信封递给简杰,里面装了一千块钱。
简杰不肯拿,忙说:“能帮上文叔叔就好,这个就不必了。”
“应该的,你这孩子别跟我客气才是,回头恐怕还得让你帮忙呢。啸齐,你也说说他。”
“你文叔叔也是实心实意的,你就拿着吧,不然就他这家伙的性子哪能安心。”李啸齐也劝简杰收下。
简杰实在不擅长应付这个场面,看李啸齐让他收下红包,他也就不再推拒,把信封接了过来。又礼貌地说:“那谢谢文叔叔了。”
“谢什么啊,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文森笑道,“你也累一晚上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泡吧,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简杰点点头,李啸齐就对文森说:“这乐队也是新人,回头唱完你照老规矩办就行,我送简杰回家去。”
文森应了下来,也就没留他们。出了酒吧,李啸齐问简杰:“不要去哪里吧,直接回家?”
“嗯,啸齐哥直接送我回家吧。”
李啸齐开了车载着简杰回简杰住的小区。路上,他对简杰说:“我进酒吧的时候正听见你唱《一直以来》。这首歌起伏不大,你处理的还是有些平淡了,要多注意变化,几个重复的段落不能总是一个唱法。”
简杰认真听了,而后对李啸齐说:“我记着了。”
“小杰,上回我跟你提的你有没有考虑一下?我觉得你很合适出唱片当专业歌手。”李啸齐突然问,“我真觉得你不干这个就太可惜了。你这么有天赋,你要是想当歌手,啸齐哥一定全力帮你。”李啸齐自己没有那个天赋,没办法做歌手,但他心里还是希望有人能够圆他的梦,尤其简杰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出色,真让人没法不动这个心思。他之前和简杰建议过,但是简杰一直很犹豫。
简杰想了一会儿,说:“我是很喜欢唱歌,可是我能行吗?而且我哥肯定不会同意的,他一直都说明星什么的太乱了,肯定不会同意我去做那个的。”
“你哥那是偏见!你就说这个社会吧,哪里不乱?黑幕,潜规则,哪里都有,就看你自己怎么把握了。我也不敢说这个圈子多么干净,但也不会比别的地方乱到哪去。而且我想让你当专业歌手,你有那个才华,重点是好好做音乐,不是做那些个偶像艺人,也不是非要大红大紫的。”
简杰自然是喜欢音乐的。自从跟李啸齐学唱歌、学创作,他更是喜欢上了用音乐来表达自己。但他对于做专业歌手还是觉得没有信心,就说:“那,啸齐哥,我还是考虑考虑吧。”
“行,这事也不急,还是先把大学念完。要是耽误了你念书,估计你哥能把我灭成渣渣。”想到简彬那个家伙疼弟弟的哟,恨不得把简杰弄温室待着,李啸齐就觉得牙酸,“对了,我白天去雷霆,他们已经定下来了,用了你的两首歌,《重新开始》和《天堂》。第一次就有两首歌被录用,真是非常不错了。报酬要到月底才会结算,到时候会直接打在你卡上。”雷霆是一家大型唱片公司,前一阵子李啸齐帮简杰送了几首歌过去,是想看一看简杰的创作水平,没想到竟有两首歌被选中,这成绩着实不错。
简杰也觉得十分开心,连说:“麻烦啸齐哥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简杰家楼下,李啸齐也没有上去坐,送到这里就回去了。
简杰一打开家门就受到了阿木的热烈欢迎,它摇着尾巴围着简杰团团转。看到阿木伸着长舌头的那副傻样,简杰忍不住笑起来,先去拿了狗粮倒在它的狗盆里,之后才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他正坐在沙发上喝着果汁,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哥哥”。简杰接了电话,问:“哥,有什么事吗?”
“看看你有没有到家。晚上打工还顺利吧?”简彬的工作刚刚告一段落,想起了弟弟今天去打工,就打过来问问情况。
简杰回说:“挺好的。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就是,如果我想当歌手,就是出专辑唱片,可不可以?”
“你怎么想起来要做歌手了!”电话那头的简彬大为震惊,“是不是李啸齐那家伙跟你提的?杰杰,你别听他的,你看那些明星外表光鲜,谁知道私底下怎么样呢!那些大明星出门都被人围观,你能受那个罪吗?”
简杰低声说:“哥,我想做歌手,出音乐专辑,不是要当明星的。我,我是真得很喜欢唱歌……”
一听弟弟声音这么委屈,简彬顿时心软了,忙说:“杰杰你别难过啊,我又没说不准。你要是真喜欢,那也不是不行。”
“哥,那你同意了?”简杰忍不住开心起来。
简彬为难地问:“啸齐怎么跟你说的?”
“啸齐哥看我喜欢唱歌,就说如果我想当歌手他会帮我。不过他还是让我等大学念完了再考虑往这个方向发展。”
简彬也觉得李啸齐考虑得蛮周到,就说:“对,还是先念书,唱歌这种的毕竟不能干一辈子,你还是先当爱好,继续跟啸齐学着。过两年你毕业了我帮你找个合适的公司谈谈,我出钱给你出唱片也行。”
“不要哥花钱,出不了专辑也没什么的,反正在哪里都能唱歌。”简杰看得很开。
简彬马上说:“那能花几个钱,既然你喜欢,哥肯定要帮你的。”
知道哥哥很固执,简杰只好“嗯”了一声。可他心里却想:如果没有公司愿意给自己出专辑,应该是自己实力不够吧,那么让他哥花钱给他出张唱片又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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