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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嫁了
徐悦找上门的时候，彭成刚训练完正在食堂吃饭。
哨兵打来电话汇报的时候，他还愣了一小会。
他的女朋友在门口等他？他都没谈恋爱，哪来的女朋友？
带着疑问，他还是出去看了，门口那一抹俏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女孩一身职业装，衣服正合身，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很完美，脸上施着淡妆，很漂亮。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
徐悦也望了过去，见到他一身的作训服，领章上那闪亮的二杠二星，在夕阳下似乎闪着光芒。
她微微一怔，这应该是她第二次见到他穿军装了，每一次看到，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彭成上下打量着她，挑眉：“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女朋友了？”
徐悦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彭大哥，我也没有办法，哨兵不让我进去，我只得出此下策。”
她的嗓音软软的，透着抱歉，倒是让彭诚的心软了下来。
“你可以通过其他关系。”彭诚意有所指。
徐悦眼圈儿有点红，“我不想麻烦其他人，更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商量的事情。”
她想要他帮忙的事情，需要保密，不想动用关系，否则家人肯定就知道了。
她那娇软的小模样，倒是让彭诚没有再追问。他看不得女孩子在他面前掉眼泪，准确地说应该是看不得她流泪。
他语气软了下来，轻声问她：“吃饭了吗？”
徐悦一愣，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摇头：“我一下班就过来了，我……”
“跟我来吧。”
他把她带到了部队的食堂，食堂中还有不少的兵在吃饭。
事发突然，他饭才吃一半就出去了，回来后却带回了一个女孩，大家都侧目观看。
这小姑娘是谁？长得挺漂亮，是营长的女朋友吗？
这个想法，让在场的人兴奋起来，好奇心在四处发散。
彭成给她盛了饭，又让炊事员加了菜。
部队的伙食很丰盛，味道也不错，徐悦吃得津津有味。
彭成并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她吃。她虽然饿极，吃得很快，但并没有狼吞虎咽，样子依然优雅，可以看得出来，她家教很好。
他的目光烔烔，徐悦想不注意到都难，她问：“彭大哥，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想吃什么跟我说，如果不够的话，等下我再让人加菜。”
徐悦摇头：“这些菜够了，都吃不完。”
能在这吃饭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敢挑食？
吃完后，看到彭成还在看着她，徐悦有些羞涩，脸微微红了起来。
“找我什么事？”彭成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和她只见过寥寥几面，至少还没有熟悉到会让她有求于他，所以好奇。
徐悦看着食堂里其他好奇围观的人，并不说话。
彭成把她带到了外面，走在林荫道下，一双疑问的眼睛看向她。
徐悦欲言又止，在心里组织着应该怎么说。
“彭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她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
彭成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一定帮。”
徐悦张了张嘴，绞着手指，手指都被她绞白了，欲言又止，好久才说：“彭大哥，你能娶我吗？”
彭成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在听到她的话时，吃惊不小。
他狐疑地望向她，又从头下脚打量了她一遍，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有此一问。
“彭大哥，我知道这件事有点儿强人所难，但是我……”她很不好意思，但是她又不得不说。
彭成将惊讶收回，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他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不相信，是什么爱情之类的，因为她和他在此之前，只见过了两次面。根本谈不上爱情，那么就一定是她有什么困难。
徐悦看着他，见他眼神清澈，知道自己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
……
夕阳西下，林荫道上有树叶随风而飘。
彭成在听到她说明原因之后，停住脚步，看着她，表情有点古怪。他没有想到，她找他结婚，是因为……？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疑问，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徐悦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事很荒唐，但是我……我找不到人，也没有办法。我们就假结婚，等到事情过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离婚，好不好？”
彭成沉默，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情深沉。
“如果彭大哥不愿意帮我，我也没有办法，我去找别人……”徐悦几乎要哭了。
走动的脚步突然停住，他回过身来，双眼紧紧地盯着她，双唇吐出一句话：“好，我答应你，我们结婚。”
徐悦欣喜若狂，愉悦的情绪就犹如一滴渗在清水中的墨汁一样，慢慢泅开。
她就知道彭成一定会帮他。虽然他们才见了三次面，但是她就是有一种直觉，他是个好人，值得她信任的好人。
欣喜若狂之下，她拉住他的手：“谢谢你，彭大哥，我会感激你一辈子。”
他看向她抓着自己的手，眼神深了起来。
“只是，时间上需要快速，能来得及吗？”她又担心了。
她知道，军婚的程序比较复杂，来得及吗？
“这事交给我。”
-
彭成果然说到做到，动作神速，从申请结婚报告到拿下政审调查，才过去几天。
徐悦拿到政审材料的时候，已经和彭诚在民政局前。
今天的她，因为要过来领结婚证，稍微打扮了一下。一件简单的浅绿连衣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惹火，看得一旁的彭成眼神深了深。
“这么多人。”徐悦看着前面排着的一长队队伍，咽了咽口水。
在这一天结婚的人很多。因为七夕代表着情人节，这是中国传统的节日，大家之所以选择在这一天结婚，就是因为这天的特殊，意义重大。
徐悦他们无意于选择这一天，只是正好凑巧，两人商量了结婚，结婚报告下来，政审通过，他们就过来了。可是到了现场才知道，场面是如此火爆，队伍整整排成了好几队，轮到他们，起码得要好几小时之后。
“别急，我去想办法。”彭成在她耳边说。
民政局有一个专人通道，叫做“军人优先”，彭诚利用的就是这个通道。
“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徐悦满满都是喜悦。
有熟人好办事，接下来的一系列流程，更是方便了许多。
彭成递上结婚申请表、介绍信、政审材料、婚检报告、军官证等一系列材料。徐悦那边就简单多了，只要拿上户口本、身份证和婚检报告就行。
-
一本结婚证，被她拿在手里，徐悦一时有些愣怔。
她就这么结婚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二十三岁这年的七夕，把自己给嫁了。
嫁给一个只见过四次面，第四次见面就敲定结婚的男人？
一个不算太熟悉的男人。
她发现自己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情，也就是这件事了。
“后悔吗？”男人的声音响在耳边。
她摇头：“不后悔？”
都是成年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又不该干什么。自己下的决定，自然是要承担这种结果，结婚是她提起出来，他会答应，她都应该感激一辈子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向她伸出了援手，就凭这一点，她都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人。
彭成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悔也没用，我们已经结婚了。”
“我不会后悔，相反，我还要感激你。”徐悦发自肺腑。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你快乐。”他的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
他这一笑，原本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下来，让他整个人没有那么的生硬。
徐悦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彭大哥，你笑起来好暖，好帅啊。”
他嘴角的笑容一僵，笑容慢慢隐去。
“彭大哥，你应该要多笑笑的。你看你现在笑起来多好看，老是板着一张脸，很凶的，会把人吓走的。”她顿了顿，又说，“我最喜欢看到你笑了，很让人安心的感觉。”
他抿着薄唇，眼底却藏不住的笑意。
-
两人正往外走，却被一个人碰了一下。
他们望过去，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眉宇间有些高傲与傲慢。
正因为这一碰撞，那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正要发火，在看清碰到自己的人是谁后，他的脸就跟变戏法似的，立马堆起了笑容：“彭队长，你好。你可还认识我？”
彭成停步，回身望向那人，以眼神询问着他什么事情？
徐悦也在看他，不知道此人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变脸速度之快，闻所未闻。
那人恬着笑容，谄媚地说：“彭队，我就是想请您和嫂子吃顿饭。”
彭成的脸深沉了下来，不悦地瞪向他，极不喜欢他的谄媚。
“不需要！”
彭成冷冷的拒绝，语气冷得就跟下了冰刀似的，直戳人心脏，让那人的脸一下苍白起来。再回身，他脸上的冰冷已经消失，望向徐悦的时候，表情温柔了下来，轻声地问着她：“饿吗？”
徐悦摸摸自己的肚子：“还真是饿了，早上起得太早，都没来得及吃早饭。”
“走吧。”彭诚说完，率先走出了民政局。
那人看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这还是那个黑面阎王吗？
秋天的太阳，还十分的刺眼，热烈，闷热。
徐悦踩着一双高跟鞋，跟得有点儿吃力。
前面走着的彭成，长腿大脚，跨步向前，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孩能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徐悦有些生气他的粗心。快步跟不上，她小跑了起来，此时此刻，她有点儿恨起了自己的高跟鞋，如果她穿的是一双平底鞋，或许跟的就不会那么吃力了。
后知后觉的彭诚，这才注意到后面的女孩并没有跟上来，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他想忽视都难。
回转身，就看到了她在那小跑得吃力，想要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停了下来，高大的身影，为她挡去了热烈的太阳。
车子就停在路边，走过去有一段距离。
她的脸有点儿潮红，细汗淋漓。这么热的天，阴影下都会热出一身汗，何况现在这大太阳，晒得人头晕。
看了眼大太阳，拿过她手里的伞，他帮她撑起了伞。
-
他们去的是一家叫“炊事班”的中餐厅，这家中餐厅在海滨市还算大，主要做的是海鲜。海滨市是沿海城市，靠着海，所以很多的海鲜城。这家老板姓李，是个转业军人，彭成带着她过来的最大原因，也是因为老板的转业军人身份。
“彭队长，你来了？”前台显然是认识他的，见他过来，急忙打招呼。
“有座吗？”
前台说：“还有一个包厢没人，在二楼，我带你过去。”
二楼上海号包厢，果然是空的。
徐悦有些好奇，这个餐厅一楼不是包厢，二楼三楼才是包厢，二楼的包厢是以地名作为包厢名的。他们吃饭的这个包厢，就叫上海号。
“你们老板呢？”
前台把菜单递了过去：“老板在厨房试验新菜。他如果知道你来了，肯定会过来找你的。”
彭成点了下头，把菜单交给了徐悦，“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徐悦也不客气，拿过菜单就看了起来。她并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快速地看了一圈菜单，她点了两个菜，一个是铁板海鲜，一个是三鲜汤。
彭成一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怎么不多点些？”
“我以为你要点。”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挑食。”
徐悦拿过菜单，又“唰唰”地点了两个菜，分别是一道油焖青菜，还有一个蚂蚁上树。
彭成看了她一眼，拿起笔又点了两道菜，一道是铁板牛肉，一道是红烧小黄鱼。每点一道菜，他都会询问她一声，她点头了，他才会点菜。
“彭大哥，就我们两个人，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我不能委屈了我媳妇。吃不完就打包。”
他的一句“媳妇”，听在她耳里，带起一丝痒意，就像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挠着她的心。再细细品味，却又甜到了心尖。
徐悦看着他，咬着嘴唇，想了下问：“彭大哥，你明明一开始就不愿意，后来怎么又答应娶我了？”他一开始并不赞成这个提议，后来却又突然同意了，所以她好奇。
“因为我愿意。”为什么愿意，他没有说。
徐悦怔怔地出神。
此时，他已经帮她拆开了碗筷，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用里面的开水烫了烫碗筷。
菜来得很快，是李老板亲自送的。李老板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性格爽朗。
“我媳妇，徐悦。”彭成向他介绍。
“你结婚了？没想到活阎王竟然会想到结婚，我以为你会打一辈子光棍呢。”李老板一怔，“你不是有喜欢……”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最后“喜欢”两个字被他急刹车似地含在了嘴里，他眨巴眨巴眼睛，“徐悦？”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徐悦皱了皱眉，疑惑地望了过去。他已经收住了嘴，在彭成不悦的目光中，转变了话题：“嫂子好，我叫李德福，跟老彭一样，叫我老李就行。我和他是同年兵，他考了军校，我当了炊事班长，转业后就开了这家饭店。”
徐悦惊讶，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同年兵。如果他不说的话，她都看不出来。
都是三十多岁，一个年轻得不像话，帅气而硬朗，一个却已经是油腻发福的中年男人了。
她只是微微惊讶一下，但并没有把这种惊讶露于表面，徐悦伸出手：“你好，你叫我小徐就行了。”
李老板用力地擦着手，握向她的手：“那可不行，你可是嫂子。”
但是他的手却扑了个空。
她的手早已被彭成抓住，包裹在他的掌心里，他朝李老板挑眉：“你厨房不是还有事忙吗？”
李老板愣了下，突然发现，原来冷面阎王也有吃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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