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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娘没了, 小林黛玉不想离开家里,想要跟着父亲在一块儿。可她能感觉到父亲的伤心, 还有父亲的有心无力,父亲又累又伤心,况且荣国府那边已经派人过来。
林黛玉知道父亲不大可能拒绝,她想留在家里,也不好留下来。要是她真的哭闹要留下来,只怕父亲到时候更累,外祖母那边必定不放心,还是会派人过来。
她是小,却也懂得一些道理。
外祖母关心她, 接她过去, 那她便过去吧。
这也能让父亲安心一些,小林黛玉就是那么想的, 明明自己伤心难过,明明不想过去,却还得去。
在离开家里的前一天,小林黛玉几次想跟父亲说她不去荣国府, 不去外祖母那边了, 可她不敢开口。都已经决定了的事情, 父亲都已经安排妥当,她哪里能那么任性, 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不去。
所以林黛玉就只能去荣国府,去看看她的外祖母,去尽尽孝心。
贾雨村是和林黛玉一块儿去的, 船摇啊摇的。
林黛玉不习惯坐船, 她很少坐船。去京城的水路是快, 却也不是十分快,她也要在船上待好几天。
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她伤心难过;有丫鬟在身边的时候,她依旧伤心难过。
林黛玉没有少流泪的,无声的流泪,不是嚎嚎大哭。她是林家女,从小就被贾敏教导得挺懂事的,也比较有规矩。只是贾敏去的早,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教导林黛玉。
贾敏去世的时候内心也十分遗憾,遗憾不能看着女儿长大。贾敏的身体接连生产,又吃了不少生子偏方,这身体当然好不到哪里去。贾敏再遗憾也无用,她管不了那么多。
林黛玉在船上的时候,想着亲娘,想着未曾见过面的外祖母,想外祖母家里的那些人都是如何的。她害怕不能跟他们愉快相处,怕自己不懂事,怕自己做错了。
还没有去到陌生的地方,内心就已经开始忐忑。
林黛玉还那么小,哪里懂得那么多呢。
“姑娘。”雪雁能做的也就是给林黛玉帕子,给她擦擦眼泪。
雪雁本身就小,做不了什么事情。
林如海之所以让雪雁跟着林黛玉,就是想着女儿身边有个年纪差不多的人,或许女儿就能好过一些,女儿能跟雪雁多说说话。林如海到底是男人,不知道女子的心思,心思也没有那么细腻。
林黛玉那么小,雪雁也那么小,两个人哪里可能去说那些话呢。
这两个小孩子在一起,估计也就是不多说几句话。小孩子都比较敏感,看着别人心里难过,看着别人哭泣,若是劝说不了,就只能默默站在旁边了。
劝说别人,这本身就不是一件都容易的事情。
雪雁也不知道怎么劝说林黛玉,这也就导致林黛玉跟雪雁没有那么亲近。在林黛玉难过的时候,这时候才是别人跟林黛玉亲近的大好机会,只是雪雁还小罢了,这也不能怪雪雁什么。
总不能指望这么小的孩子知道怎么当丫鬟的吧,雪雁还懵懵懂懂的,做事也不利索。
等到林黛玉到了荣国府之后,林黛玉就只能看着别人怎么做,她再怎么做。她只觉得荣国府的人非常多,姐妹也多,她跟贾宝玉住得近,也忧心贾宝玉会不会不开心。
林黛玉知道贾宝玉有一块玉,也怕贾宝玉把玉摔着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林黛玉和贾宝玉熟悉之后,这才好了许多。只是他们再熟悉也无用,荣国府里还是来了别的表姑娘,林黛玉自然就发现贾宝玉多顾及薛宝钗。
林黛玉看着端庄贤淑的薛宝钗,也有些羡慕薛宝钗。羡慕对方的母亲和兄长都在身边,羡慕薛宝钗说话好听,羡慕薛宝钗能让那些下人们喜欢她。而林黛玉自己就做不到那样,她们两个人是不同的性子。
薛宝钗到了荣国府,林黛玉明显感觉到自己府里的地位不如从前,那些人也喜欢说薛宝钗的好。这让林黛玉有些烦躁,不禁又想到自己孤身待在荣国府,林黛玉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伤心难过罢了。
纵容她羡慕薛宝钗,也许有点小嫉妒,但是她从来就不去伤害薛宝钗,也不做过分的举动。
两个人都是表姑娘,哪怕林黛玉跟荣国府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可林黛玉身边到底没有长辈,林黛玉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
当林黛玉以为她得一直多顾及那些人的时候,当她以为荣国府的那些下人们越来越不喜欢她的时候,她的父亲林如海进京了。
林黛玉心想宁和县主说的话果然没有错,自己的父亲进京了。父亲进京了,那么她就能回到自己的家里,回到京城的家,不用一直待在荣国府,不用去顾及那些人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她也不用想着是不是要去打点那些下人们。
只要回到了自己家,一切都好办了。
父亲为了她从宫里请了一个默默,谢嬷嬷说的话多,有时候也比较严厉。林黛玉就听着,她以前真不觉得自己在荣国府的举动如何。
“是坐在一张床铺过,还躺过。”当谢嬷嬷问起林黛玉的时候,林黛玉说了实话。
她跟贾宝玉一块儿玩的时候,确实有跟贾宝玉躺在一张床铺过。她那时候以为不是多大的问题,想着贾宝玉是她的表兄,应当没事。
当她听了谢嬷嬷说的话之后,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得多顾忌。哪怕是表兄妹也不该多躺在一张床铺上说话,纵然床铺暖和,那也不是理由。
“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多顾忌一些。”谢嬷嬷知道林黛玉在荣国府没有什么人教导她,贾敏去的又早,这就需要有人提点林黛玉。林如海从宫里请嬷嬷,也是为了林黛玉好,让林黛玉能多明白一些事情。
谢嬷嬷没有去管林黛玉高兴不高兴,有的话就在早点说,免得到时候出问题。像林黛玉这种看上去还比较天真的小姑娘,一个弄不好,就可能被人忽悠了。要是林黛玉的名声真的坏了,那颗不好办。
于是谢嬷嬷就只能一点一点地教导林黛玉,希望林黛玉能明白事理,能明白那些规矩。不能让林黛玉随意折腾,不能让林黛玉跟贾宝玉过分靠近。
贾宝玉是男子,那倒是没有什么,可林黛玉是女子啊。
再加上林如海的吩咐,林黛玉跟荣国府的关系就有些疏远了,跟贾宝玉的关系也就没有那么亲近。
林黛玉倒是不觉得有多么难过,她还能有其他小伙伴。除了最初心情可能没有那么好之外,后面就好了。
不管贾宝玉多么想跟林黛玉亲近,林黛玉都多顾及一些。
是,她得多孝顺外祖母,但是她也不能毁了自己的名声。
再后来,嘉安郡主嫁给了林如海,林黛玉再去荣国府的时候,就发现那些人不喜欢嘉安郡主,有时候还在她的面前说让她小心嘉安郡主。
林黛玉就不明白了,明明谢嬷嬷说她是女子,嘉安郡主那样的性子,必定不会多为难她。还有就是她不可能继承林家的那些东西,顶多就是带一些东西出嫁罢了,嘉安郡主就更没有必要为难她了。
一次两次……林黛玉也就不大喜欢跟这些人接触,不喜欢听那些挑拨离间的话。
若是他们真的是为她考虑也就罢了,可那些人不是真的为她考虑,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有他们自己的利益考量。
林黛玉能感受到嘉安郡主的态度,这位继母根本就不想多管她,不想白白做了事情,还讨不了好。林黛玉也没有过分去讨好嘉安郡主,两边过得去就好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林黛玉不得不多关注,那就是她的亲事。
当时,嘉安郡主怀有身子,不大方便。嘉安郡主的意思就是她这个当继母的也选几个,让林如海瞧瞧,林如海那边也再选几个,这样也好许多,省得林如海觉得嘉安郡主选的不够好。
林黛玉本身不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也不是一个非得要爬上高位的人。
谢嬷嬷照顾林黛玉那么多年,自是也能看得清的。
关上屋门,谢嬷嬷就跟林黛玉说了不少话。
“这女人看亲事和男人看亲事不同。”谢嬷嬷道,“女人更会考虑女子嫁人之后,婆家和夫君是个什么态度,以后能否过得舒坦一些。而男人呢,则是想着那男子以后有没有出息,能不能高升。”
谢嬷嬷认为嘉安郡主和林如海想的就是两个方向,别看林如海看似也考虑到男方家里的其他人如何,但是林如海看得比较浅。
只是谢嬷嬷也不可能多说林如海的不是,也不可能说林如海的不是。
谢嬷嬷能说的就是让林黛玉好好考虑,再把一些事情分析给林黛玉听,她便想着若是林黛玉能听得进去,反而好。以后啊,林黛玉要自己过活,嘉安郡主和林如海都管不了那么多,或许林黛玉还能跟嘉安郡主说说,而林如海那边,若不是大问题,林如海也不可能多说。
男人嘛,基本都是那样,林如海自己都是有妾室的,还不只是一个。有时候一些问题在女人眼中是大问题,在男人眼中就只是小问题。
性别不同,看待同一件事情的想法也不同。
“姑娘,人呢,这一辈子能嫁几次呢。”谢嬷嬷感慨,“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嘉安郡主,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和离了,都能再嫁。”
谢嬷嬷在宫里待了那边多年,看到后宫那些女子的苦。她出宫之后,偶尔也有听到外面的一些人和事,女子在这个世道生活,不是一点不容易,是十分不容易。
女子嫁人之后,要管家,得管好,还得给夫君张罗纳妾。要是夫君不是嫡长子还好,要是嫡长子,那就更要头疼,更别说家里就只有一个男丁单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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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三岁半,她有了金手指。
邻家小哥哥给她块糖,说让他亲一下。
小书生给她小头饰,说让她当红颜知己。
小皇子给她撑腰,说让她当侧妃。
……
一个个都想攻略她,想要左拥右抱。
哼,她还是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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