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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
房间里的黑气瞬间大甩卖一样爆涨，简凡惊讶地瞪直了眼，她不确定这个‘人’还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而对方径直地朝她走过来，她下意识地后退，退到无路可退，她贴在墙角惊恐地大叫，叫的时候还顺便把她旁边柜子上的东西全扔出去。
“你不要过来！”
“你为什么不收我的钱！”
“你不要过来！”
“你为什么不收我的钱！”
……
相同的对话来回地重复，怨气仿佛有形的怨念不停地在江宪耳中咆哮。
——你为什么不收我的钱！
江宪头疼，心想你500块的执念到底有多重，他朝那只一心还钱的鬼走过去，想起了刚刚裴谕清开门的那招，灵力集中在手上形成形状，然后伸出去，灵力汇成的手掌突地变大了数倍，一爪就把那鬼抓住。
接着他浑身渡了一层金光，就像他是一张人形驱邪符一样，散出的光芒形成一个光圈将整个房间都掠了一遍，接着房间里的黑气退尽。
江宪松开了灵手，那只鬼脱力地跪下去，脸上戴的面具唰地裂成两半从他脸上掉下来。
终于露出了脸，果然就是刚刚简凡手上那张照片里的男人。
“阿斌？”简凡看到面具后的那张脸，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何成斌过了片刻，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面具，突然暴怒地蹭起来朝简凡冲过去，嘴里咆哮起刚才一直重复的那句。
“你为什么不收我的钱？”
“阿斌，真的是你吗？”
简凡伸出去，轻轻地触了下何成斌的脸，但是什么她也没有碰到，而何成斌本来像是要掐简凡脖子的手，突兀地顿住。
“阿斌，为什么？”简凡眼睛一眨，眼泪从眼眶里滚出两条水路下来，她尝试去触碰何成斌，但一直没有成功，只能从他的身体穿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何成斌突然怨气直升，面目狰狞地怒瞪简凡，吼道：“为什么不收我的钱！”
他说着就从衣服里掏出来五张百元钞票，硬往简凡手里塞。
“收下——”
简凡下意识不愿意收，就像她下意识不承认何成斌已经死了，仍然每天都给何成斌发消息一样。
“收下，收下！”何成斌的表情越发地狰狞，身上的怨气再次暴涨，强硬把手里的500块塞进简凡的手里。
然后看到简凡把那几张钞票捏紧在手里，瞬间像是完成了拯救世界的使命般，连身上的怨气都倏然消失，狰狞的面目也变得平和，变回了照片上那个温和的男人。
“小凡。”何成斌终于能不再只重复那一句，好好把话说出口，“我终于把钱还给你了。”
简凡倏地把手中的钱捏紧，“你为什么要还我钱？”
“因为你说的，我欠你的500块还没有还给你，不许我死！”
简凡望着何成斌双眼圆瞪，泪花打转，她想不起来何成斌过世的最后她说过什么，只记得她那时的悲伤和不舍。
她说过这样的话？
何成斌遗憾似的笑起来，伸手轻轻在简凡的脸颊上点了一下，说道：“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你可以重新开始了。”
他的话说完，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微微发光，最终变成无数的光泡升起，消失。
接着，房间里所有一切都恢复如常，如他没有出现过一般。
简凡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半天，抬手摸了摸刚何成斌碰到的脸颊，仿佛确实感觉到了何成斌的触碰，然后低头看到手中那几张钞票，终于失声痛哭。
江宪没有催促简凡，等到简凡终于稳定了情绪后，他才走上去。
简凡起身对他说：“江总，谢谢你。我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随口的一句话，让他一直徘徊了这么久。在他生病的期间我在医院照顾，因为他不小心打翻汤弄脏了我的裙子，我开玩笑的说裙子要500块，让他赔给我。过后没有几天他就恶化，没能从急救室里出来。我不知道我最后是不是跟他说了让他把500块还给我，我只是不想他就这么离开我。”
江宪回道：“或许他要还给你的也不是那500块，而是你的未来。”
简凡蓦地瞪大眼睛，望着江宪。
江宪把裴谕清之前做的辟邪物品——杏仁，递给简凡，“这个给你。”
简凡不解，“这是什么？”
江宪一本正经地回答，“你的体质容易招阴邪，这个辟邪，何成斌留给你的。”他连睫毛都没有虚一下。
简凡惊喜地接过来，小心地握在心里，对江宪感激地说，“谢谢江总。”
江宪雷锋似的一笑，最后说：“今天晚上的事，我希望不要在其它地方听到。”
合格的助理立即理解了江总的意思，保证道：“我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说。”
江宪满意地转身，叫起全程在一旁忧郁的裴谕清，“掌门，回家了。”
裴谕清在沙发上打坐，听到江宪的声音微微抬眼，下地走过站到了江宪背后，额头抵到江宪的脑后，默不出声，如同撒娇。
简凡将仿佛连体的两位大师送进电梯，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们住在江总家的‘美女’性别为男，那他们江总岂不就是——
察觉自己发现了惊天秘密的助理连忙收起自己的惊讶，刚刚江宪交待她不要说出去的，也可能是指的这件事！
不管哪件，全都不说就对了！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江宪出了电梯就想早点回家睡觉，可是走到车旁，他正要开车门，裴谕清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
江宪比平时耐心地回过头，“掌门sama，你怎么了？”
裴谕清直着他187的身躯，紧紧地拽住江宪的手，非常不要脸地说：“让我抱一下，不然我不上车。”
这种威胁一般上了小学都不会再用了！江宪瞠目结舌地对上裴谕清的视线，却被突然走幼齿路线的裴掌门戳中了。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只是还没碰到裴谕清就被一拽拽过去，然后被裴谕清紧紧抱住。
江宪想起裴谕清对张无殊说过的话，猜裴谕清难过的原因可能和父母有关，脑子里把安慰的话都过了一遍，最后说出口的是，“裴谕清，你要是想你爸妈的话，我可以暂代一下，不介意你叫我爸爸。”
他说完，感觉搂在他脖子上的人倏地一僵，差点把他勒断气时又忽地松开，然后听到紧贴在他耳边的响起的声音。
“皮这一下，你开心吗？”
“开心。”江总回的是实话。
裴谕清不开心地把脸埋进江宪的脖子，拉开他的衣领，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终于觉得有点开心了，面带笑意地松手，转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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