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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刘氏如此阴狠,在府中这十余年是怎么过来的。说起来,她也算隐忍许久,倒不知是何事能突然逼得她原形毕露。
“柏舟,你跟我去会会那个刘姨娘。”
柏舟自然知道她迫不及待要去见刘氏,但傅朝云从卯时审案,已经许久不曾进食。现下早已是巳时末,眼见着就要午时了。
正值仲夏,午时的太阳最烈,照得人眼前都发黑。她们丫鬟自然无所谓,可傅朝云是断不能受这种苦的。
思虑再三才上前禀道:“小姐,现下已经快要午时了,是否午觉睡醒了再去。”
世家有世家的规矩,午时自然不是会客的好时候。若是太匆促了,反倒失了体面。
傅朝云想了想才道:“还是你想得周全。如此,便等我睡醒了再说吧。”
柏舟这才敢继续问道:“那不知小姐午膳要在哪用?可否要去夫人那里。”
傅朝云皱了皱眉,想到早上为了那丫鬟的事似乎惹谢氏生气了,看来是有必要好好去哄哄。
于是便有些心虚道:“那午膳就在正院用。你去吩咐膳房一声儿,说我今日想吃八宝鸡。”
柏舟得了吩咐才下去,只剩傅朝云独自坐在窗前。
午时的太阳倒是烈得熏人眼,廊下值班的小丫鬟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早已有那猴精的小丫鬟躲在了庭前树下的阴凉处。傅朝云有些兴致缺缺地以手支颐扫视着。
不一会儿却见一个小丫鬟进了院门来,然后叫了另一个丫鬟过去。
因着只是院中洒扫的小丫鬟,傅朝云并不记得名字。就这么看了一会儿,见两个人走到一旁聊起了天。
下人之中有不少是家生子。因其父母也在府中当差,所以相互之间关系也甚是不错。只要不是在当值期间,来往走动并无过错。
傅朝云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刚要收回视线,却见那丫鬟满面春风地送走了人。
这倒是不要紧,但她分明看到那人塞给了她什么东西。那丫鬟趁人不注意,暗自收在了袖中。
来往走动是不要紧,但是私相授受就坏了规矩了。她突然有些好奇是什么事能让这丫鬟春风满面,还敢私相授受!
这采薇院的规矩许久没有整治,下人都敢欺主了。
“常棣!”傅朝云带着些寒意唤道。
常棣打了个激灵,连忙推门进来。明明外面是响晴的盛夏天,她却觉得屋里反常地冷。
觉出一股淡淡的威压来,她连忙低下头道:“小姐有何吩咐?”
傅朝云并未转头,只是死死盯着庭中的人吩咐道:“你过来帮我看看,那穿绿衣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常棣连忙趋上前才敢抬头看向院中,继而回禀道:“回小姐,此人叫阿意。是一个月前分到咱们院里来做洒扫的。因着上个丫鬟是个活契,时间到了就放出府去了,所以才让这丫鬟顶上。”
“那你可知,她私相授受。”傅朝云字字凛冽,寒气逼人。
采薇院没有管事嬷嬷,所有的事情都是柏舟和常棣两个大丫鬟在打理。下人中有私相授受的,自然是她的责任。
常棣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小姐恕罪,奴婢实在不知。”
傅朝云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伸手扶她起来,直至有一盏茶的工夫才看着窗外冷冷道:“只此一次,找人盯紧她。”
常棣额上冒出一阵冷汗,这才有如劫后余生一般起身退下去了。
此事的确是她的责任,大小姐让她跪上一盏茶,已经算是最轻的了。看来以后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做事。
常棣想到傅朝云的吩咐,连忙派了人跟着阿意。一边又想着,府上的丫鬟但凡做什么事都是两人同去的,为的就是防着有些人的小心思。也不知道这阿意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竟还能私相授受。
傅朝云眼见着那个阿意做什么都有人跟着一起去,这才更衣往正院去用膳。
谢氏怕她去看那死人,平白惹了晦气,于是特意给她熏了一遍柚叶才放心下来。
用过午膳,母女两个少不得要坐下说说体己话。傅朝云这才将自己的推测细细说与谢氏。
谢氏有些惊讶道:“往日刘氏从不曾兴风作浪,只是在自己的迎风阁安静度日,竟没想到她内里竟有这样的心思。”
傅朝云握着谢氏的手说道:“母亲,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正是这个道理。刘氏往日隐忍,我们却不能因此放松警惕。”
谢氏觉得有些道理,这才点头道:“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去做,母亲护着你。”
傅朝云依在她怀里道:“那我可要跟母亲说好了,母亲到时候可别嫌我闯了祸就不管我了。”
谢氏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笑着问道:“你这个鬼灵精也有闯祸的时候?”
傅朝云有些不好意思,埋头在她怀里撒娇道:“母亲……”
又叙了一会儿话,谢氏怕她正在长身体受不住,连忙让她快点回去睡午觉。傅朝云这才回了采薇院。
不料刚进门就看见了那个洒扫的小丫鬟阿意。行色匆匆地不知道要去见什么人。
柏舟连忙挡在前面喝道:“大胆,竟敢冲撞小姐!”
阿意一见傅朝云才慌忙跪下请罪道:“小姐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冲撞。实是奴婢母亲生病了,这才急着回去探望。”
傅朝云有些玩味地勾起一丝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说道:“既是有急事,你就先去吧!下次小心些,若是冲撞了其他人,倒要让人说我采薇院的丫鬟没规矩了。”
阿意急忙点头应“是”,然后匆匆走远了。傅朝云这才回过头对常棣说道:“还不赶紧命人跟上去。”
常棣点了点头就退下了,傅朝云这才回房间睡午觉。卧室里点了宁神的香,这一觉,她睡得极好。
未时正的时候,常棣才来回话。傅朝云搁了手中的书,这才慵懒地靠在玫瑰椅的扶手上听她回话。
“回小姐,跟着阿意的人回禀说,她去了刘姨娘的迎风阁。”常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
她日日跟在傅朝云身边,自然知道刘氏的所作所为。都是她平日里不小心,才让这采薇院中的人跟刘姨娘搭上了关系。
幸好还未来得及对小姐做些什么,否则她万死不足以赎罪。
常棣还在想着,傅朝云又开口问道:“可知她去做什么了?”
“回小姐,她去……见迎风阁训猫的小厮了。据跟去的人回禀,她与迎风阁的人私相授受,时间已久。而且……而且……”常棣有些期期艾艾地说不出口。
傅朝云冷笑一声:“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吞吞吐吐了,而且什么?”
常棣上前两步,小声回道:“而且派去的人还挖到一条重要消息。同阿意私相授受的那人,在昨日事发之前曾同那个死去的丫鬟过从甚密。而且迎风阁的人昨晚值夜时曾见他起来过,当时他只说睡不着。”
“睡不着?”傅朝云拨了拨腕上的手链,轻笑一声道:“我看他是心里有鬼才睡不着的吧。”
若真如常棣所说的那样,此人同那死去的丫鬟过从甚密,那说不定是那丫鬟的情郎了。
而他正巧又是刘氏训猫的小厮,这样就说得通了。
本来他同死去的丫鬟私交甚密,然后被刘氏发现了,于是那丫鬟便受了刘氏的威胁要陷害王氏。
事发之后,那小厮担心两人之间关系败露,为自己招来祸端,于是深夜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迷晕了看柴房的下人,然后去给那丫鬟送吃的。
那丫鬟不疑自己的情郎,于是吃下了为她准备好的饭食,然后在不知不觉中魂归黄泉。
若真是这样,一切也就能解释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厮又是什么时候跟自己采薇院的阿意勾搭上的。
两个人到底是情投意合,还是那小厮受人指使来勾引,这就不得而知了。可若是情投意合,又怎会情场得意,左右逢源?
现场的那颗水晶是谁留下的?那只猫是那个小厮带过去的吗?用什么手段迷晕了看管柴房的人?
这一切仿佛泰山一般压在头顶,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许久,她才起身道:“更衣,你陪我去趟迎风阁。”
到底还是少不了这一天,要同刘氏正面交锋。虽则论心计她的确比不上刘氏,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不战而降!
迈入迎风阁的那一刻,傅朝云的背挺得格外直,那是她傅家嫡长女的骄傲。
刘氏还没出来迎她,她便站在门前等了片刻。迎风阁的下人正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
常棣上前一步小声在她耳边禀道:“回小姐,那花下除草的小厮就是我跟您说的,叫侯亮。”
傅朝云顺着常棣的目光看过去,才注意到这个叫侯亮的小厮,长得倒是一副好皮囊。
看着这侯亮认真除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也不知道他亲手杀死了那样一个深爱他的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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