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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几年的时候王怜花每次回中原时沈浪都会陪着他, 直到越泽和王怜花的师徒之情日益加深, 沈浪发现即使没有他在, 每次王怜花发脾气的时候越泽也能将他哄好。
这之后沈浪也就不再次次都跟着王怜花了, 不过,如果王怜花在李家待得乐不思蜀, 沈浪还是会千里迢迢赶来就为了看看昔日的‘千面公子’有没有再次为祸武林。
有时越泽不禁感慨王怜花当初该是怎样的为祸一方才使得沈浪即使出海了也不忘将他带走,甚至稍稍不在跟前都放心不下。后来越泽也有问过王怜花这个问题,之后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王怜花回答时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也许是想在徒弟面前炫耀一番, 也许是因为对曾经的那段岁月的怀念, 王怜花没事的时候也愿意给越泽讲述他们当年的故事。故事中的人有些已经去世而有些成了江湖的传说, 有些事情在别人口中成了传奇, 而在当时人的叙述中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王怜花的讲述十分可观,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自然也不会在徒弟面前刻意美化自己。因此,越泽对于当年的事也有了很全面的了解。越泽本以为那些事对于他来说只会是自家师父的一段过往, 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见到故事中的另一个延伸。
这个人就是阿飞, 一个被李寻欢救回来的少年。坦白说,阿飞的相貌十分出众。无论是李家两兄弟还是司徒昊都是极为俊美的人, 但阿飞与他们相比却丝毫不显逊色。
不过, 越泽在见到阿飞时最先注意到的不是他相貌而是他那身如同孤狼般冷傲的气质。如同花岗岩一般的刚毅,似乎没有任何人和事能让他放在心上,甚至包括他自己。
越泽不知道李寻欢用了什么办法才让这样一个少年接受他的帮助, 并且同意住进李家, 或许这就是缘分。不过越泽倒是乐见其成, 毕竟他对阿飞的印象也是极好的。
初见阿飞时越泽觉得他有些眼熟,显然王怜花也有这种感觉,而且越泽并没有见过白飞飞,就连沈浪也没见过多少次,所以他在面对阿飞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并不强烈。而王怜花作为从年轻时就和沈浪混在一起的人,他对沈浪这张脸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心中产生了怀疑后王怜花这个老狐狸三言两语就从阿飞的口中套出了他母亲的名字。白飞飞,这个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在王怜花的猜测之中人。
既然已经知道了阿飞是白飞飞的孩子,那么阿飞的生父是谁就不言而喻,毕竟除了沈浪,王怜花可不认为还有别人能让白飞飞为了他心甘情愿地生孩子。
越泽并不知道王怜花有没有将阿飞的身世告诉沈浪,不过在王怜花得知阿飞的身世后倒是对他出奇的好。这也难怪,毕竟阿飞的父母一个是王怜花的好友,另一个算起来还是他的姐姐,而阿飞本人也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少年。
不过,越泽倒是注意到自从阿飞来了李家之后沈浪出现在李家的次数就更少了,而且他从来不曾在阿飞面前出现过,如此看来沈浪对于阿飞也许并不是全然不知。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因为白飞飞临死前对阿飞的嘱咐,似乎在阿飞找到他之前,沈浪显然不打算主动认他。
阿飞住在李家的这段时间李寻欢和越泽对他都很好,李寻欢是因为和阿飞真的投缘。而越泽除了欣赏阿飞这个人之外还因为若按那七扭八拐的关系算起,那么细算起来阿飞也算是越泽的师弟。
越泽和李寻欢面对面地坐在凉亭中,因为刚刚提到了司徒昊和林诗音,所以兄弟两人谁都没有再喝酒。由此看来,或许这‘妻管严’的毛病李家人还真是一脉相承。
阿飞练完剑后出了一身的汗,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即使身体再好也很容易得病,所以越泽把他赶去洗澡了。身为一个医术不错而且经常拖着破败身体的人,越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不爱惜身体,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他的家人。
凉亭外面又飘起了细小的雪花,这样的天气即使凉亭内有炭火却也不是那么暖和。好在越泽和李寻欢都有内力护身,虽然越泽的武功远没有李寻欢高强,但是也能抵挡一部分寒气。只不过,若是被司徒昊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番唠叨,所以越泽决定速战速决。
越泽将手伸进衣襟从里面掏出一张印着暗纹的信纸递给李寻欢,示意他打开看看。
李寻欢伸手接过信纸,一边拆信,一边说道:“这可是明武司密信,我看不合适吧?”
越泽冲着李寻欢翻了个白眼,说道:“如果你拆信的速度慢上一些,或许我会相信你的诚意。”
李寻欢一目十行地看着信,同时还不忘和越泽顶嘴,“怎么说我也算是明武司的客卿,看这信也是名正言顺。再说信既然是大哥让我看的,我就不相信司徒大哥还能说什么。”
“他是不会说什么,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打算交给你处理的。”越泽笑了一下,说道。
不过李寻欢总觉得越泽有些不怀好意,他放下手中的信有些疑惑地问道:“梅花盗时隔三十年重出江湖而且再次犯下数起大案,这确实是一件大案。不过,我奇怪的是上官金虹怎么可能甘心将这种名利双收的机会让给别人。”
“这次的任务本就是派给你的,再说上官金虹也有别的事要忙。”越泽说道。
有前生一世为皇的经历,司徒昊这辈子皇帝当得可谓是驾轻就熟。发展海运丰盈国库,引进海外的粮食作物让百姓的温饱线提升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在将朝堂变成自己的一言堂后司徒昊又把手伸向了江湖,就像他曾经和越泽说过的那样,这里的江湖对于一位有野心的皇帝来说始终是一个如鲠在喉的存在。而李寻欢口中的明武司就是司徒昊建立的游离在刑部和兵部之外,只针对江湖纷争而存在的新部门。
若有江湖中人仗着自己的武艺高强,作奸犯科的话明武司的人就会查明真相,将犯人缉拿归案,然后按律审判。
若是有江湖中人做了什么济世救人的好事也可以到明武司来领取奖励,当然,像是劫富济贫和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诛杀贪官可不算。就算是那些人为富不仁,为官不清也不是那些大侠可以随意杀人的理由。
若是当真有真凭实据,他们可以将证据送到明武司,一经证实后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份奖励。
明武司刚出现的时候没有人将这个朝廷的机构放在眼里,更别说让那些羁傲不逊的江湖大侠乖乖听话,为了让这些人学会知法守法,司徒昊可没少下功夫想办法。
说起这明武司的成立还与王怜花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之前王怜花交给越泽的那批势力就是明武司的前身。越泽将这股势力交给司徒昊是经过王怜花同意的,可见当初他将这些人交给越泽的时候就把他们当做是给小徒弟的礼物。
不过,越泽怀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家师父懒得管理这些人。因为王怜花控制他们的方式实在是太过简单粗暴,通通都是喂了需要按时服用解药才能压制的□□。什么利诱啊,攻心啊,通通不存在。
当然,越泽也没好到哪去,他把人交给司徒昊的时候并没有给他们解毒,毕竟王怜花手下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不过跟着司徒昊是为朝廷做事不说,福利待遇也好了不少,所以这批人中少有不愿意的。
这批人就是明武司的原始班底,随着明武司的名头在江湖上越传越广而且通过几件事情立威之后威望也越来越大,司徒昊就开始招揽其他人。
无论何时何地人都是良莠不齐的存在,当然江湖也不会例外。有人觉得为朝廷做事有伤自己大侠的颜面,而有人却愿意为了名或是利为朝廷卖命。上官金虹就是这样一个为了权势甘愿为皇家做事的人,而这种人恰恰也是皇帝最喜欢的一种人。
在百晓生编写的兵器谱上上官金虹排在第二位,比李寻欢还要高上一个名次。按理说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少有愿意被朝廷驱使,就连李寻欢这个曾经的探花郎也只是担任明武司的客卿,而上官金虹是不一样的,他疯狂地迷恋权势而很明显天下能让他变得更有权势的人就是皇帝。
所以在司徒昊与上官金虹密谈之后上官金虹就成为了明武司的统领者,据目前看来上官金虹对这份工作十分满意。就像李寻欢说的,像梅花盗这种名利双收的案子上官金虹通常是不会交给别人的。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这次梅花盗的事要指名派给你?”越泽看李寻欢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信纸,于是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还是挺好奇的。”李寻欢说道:“毕竟这几年我也只是偶尔帮忙抓捕一下已经定罪的犯人,像这种查案的事还真是很少接啊。”
“想知道理由的话你再看看这张就明白了。”越泽说着将另一张信纸递到李寻欢的面前。
“这……”这张纸上的内容要比刚刚那张短上不少,没一会儿李寻欢就看完了,只是看完信后李寻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龙啸云打算在兴云山庄邀请武林人士共商抓捕梅花盗,这事本就该朝廷管,龙啸云等人有这份心也不是错事,不过我们还是要派人去看看他们到底是敌是友。”越泽说道。
话说到这里李寻欢也明白了越泽的意思,他心里明白恐怕这次龙啸云举动多少还是与他有些牵连,不然这事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李寻欢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是不介意龙啸云借用他的名头,只希望龙啸云做事有些分寸不要坏了明武司的规矩,不然就算他想帮忙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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