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旴江,绵延八百里,发源于青州,向南流经业城,再向西进入赣州,最终汇入鄱湖。乃是贯通京城,连接多地的一条重要水道。另外两岸风景如画,也吸引了许多文人雅士沿江游览,吟诗赋词。
初春的清晨,春寒料峭,江面上船只不多,除了薄雾中隐约可见的三两只捕鱼的小船外,便再无其它船只了。
忽然,静静的江面上飘荡起悠扬的箫声,曲调绵长婉转,抒情之中似乎又在叙事,宁静中还似透着丝丝悲怆……
“师父,快听这曲子真是绝了……”
泛舟而下的乌篷船上,小林子一脸兴奋的对翘着腿躺在船舱中的温如风喊道。
“好听归好听,难道能当饭吃?”温如风慵懒的回应了一句。
“您就不好奇,这吹箫之人是个什么人吗?”
“哼,反正不是你我这般刀尖上讨命的人,怎么你小子还喜欢音律?”
“我就是喜欢听,更主要好奇江上这么冷,会是谁还有这样兴致呢?要不……要不咱们看看去,反正也耽误不了什么的……”小林子仍旧一脸兴奋地说道。
“哼……随你吧……反正只要不贪玩儿,看看就看看……”
“放心吧……”小林子得了温如风的允许,立刻告诉船家朝着那箫声响起的方向驶了过去。
乌篷船逆风而行,渐渐的随风而来的萧乐之声越发清晰了,婉转悠扬如歌如诉,再加上此情此景,着实令人陶醉不已。
再离得近些居然还能听到断断续续有人吟唱之声……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呵呵……竟是乐府的《关山月》……名曲啊!”船舱里的温如风竟然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呦,师父,您能听懂这曲子,还能叫上名字来?”小林子回头对着船舱里惊讶的问道。
“哼……师父我也是在京城醉红楼里的小九儿那里听过,不过今天这位的曲风好像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是不是小九儿的更好听?”小林子故意反问道。
温如风不但没有理会小林子的调侃,反而走出了船舱。
“师父……我刚才……”
“怎么是他……”
小林子原以为自己玩笑开的过分了,师父出来是要兴师问罪,可是谁料,温如风竟没有搭理小林子,而是望着船头方向自言自语了一句。
于是,小林子也转过了头。
一箭距离的水面上停靠着一艘大船,大船木楼雕刻精美绝伦足有三层之高,只是桅杆上除了船帆并没有悬挂任何标识,而在船头位置此刻正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他身后则是个同样身着素服的青年跪坐在那里吹着玉箫,想必方才他便是那吹箫之人,而那位仿佛仙子的白衣男子则就是《关山月》的吟唱者了……
“师父……听刚才您的话,您难道认识上面的人?”小林子用手指着大船上的人张口问道。
“你小子小声点,那位可不是一般人物……奇怪他不在京城待着,为何跑到这里来了?咱们还是少管闲事儿,赶紧离开……”温如春叫住小林子,不愿再添事端,就打算立刻远离了大船,可其实大船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靠近的小船。
“船上可是温捕头吗?”那位白衣男子突然对着小船高声问道。
“师父……人家认得你……”
“我没聋,听得到……你且退到一边……”温如风心中也是同样吃惊大船上的人居然认得自己,不过他还是尽量控制住表情。
“苏大人好,在下温如风见过大人。”既然人家先说话了,温如风自然不能失礼,于是对着大船上的人抱拳打了个招呼。
“既然是偶遇,温捕头可否登船一叙?”
“苏大人万金之躯,温某一介匹夫,安敢造次,大人若有吩咐,直说便是。”温如风内心并不愿意与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有任何瓜葛,更别说眼前这位当今陛下身边的红人了。
“莫非是温捕头心存芥蒂,不愿与苏某结识吗?仅仅说几句话而已,捕头何必推辞呢?”
“这……呵呵,苏大人想必是误会在下了,我只是不想给大人添麻烦,不过既然大人相邀,温某遵命便是。”温如风不再扭捏,答应了苏途的邀请。
接着,小船向大船徐徐靠近,又有大船上搭下了跳板,温如风小心翼翼的踩着跳板登上了大船。
而至于小林子则只能在小船上等着,没有同去。不过他却惦记着温如风的情况,踮起脚尖想看看大船上的究竟,可惜大船太高根本看不到,侧耳去听,除了风声、水浪声什么外也听不到其它。
这样足足持续了约摸半个时辰,才见到温如风一步一点的下了大船,小林子见了,忙上去搀扶。
“师父腿脚本就不好,还偏偏要走这么窄的板子,究竟是什么人物,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小林子小声嘀咕道。
小林子这么说,本以为温如风会骂他多嘴,然而温如风却面色凝重,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小林子的话似的。
……
“什么……你是说那些人是冲你来的,而不是我……”姜鹤瘫软的坐在地上,看着白鹭惊讶的问道。
“哼……”白鹭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然后径直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了下去。
“好像……好像是这么回事儿,那些家伙只是围攻你,却似乎不怎么管我……一定是你平常为人处事太霸道得罪了人……”姜鹤又嘟囔地说道。
“蠢材……”可是就听到白鹭突然骂了一句。
姜鹤这可是不干了,一骨碌爬了起来,质问道:“说归说,你骂谁是蠢才……顶多咱两这次算扯平了。”
再看白鹭转过脸看了看一脸恼怒的姜鹤,然后说道:“既然扯平了,你我就在此地分道扬镳吧!”说着她站起身作势要走。
“等等,你站住!”姜鹤忽然喊道。
“怎么,阁下还有事?”白鹭背对着姜鹤停下脚步。
“我先问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什么意思?”白鹭反问道。
“我想问你,你就没觉得这一切都不正常吗?”
“不正常?”白鹭好像根本没明白姜鹤的意思,又问道。
“哎……果然是越是漂亮女人,越是啥啥啥……”
“你在说什么?”白鹭转过身质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而已。主要也是想提醒你,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接二连三的的事情都把你扯了进来,要说我可能就是个偶然因素,但你自己也说了刚才那些蒙面人针对的是你,你是谁?臭名昭著……不,大名鼎鼎皇城司的人,那些人居然毫不在乎,为什么呢?”姜鹤怕白鹭又会误会,于是立刻将自己的推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就见白鹭微微愣了一下,接着皱起眉问道:“你自称误入玉琼酒肆此话当真?”
姜鹤张大嘴一个字一个字的答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再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不必了。”白鹭摇摇头,没让姜鹤把话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确信自己掉入到了某个大大的圈套之中,也许一切都已布局多时,只是在等待着白鹭自投罗网了。
“你应该好好想想得罪过什么人,然后有人故意报复。或者有没有可能你掌握着某些人的秘密,所以才……”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点醒了白鹭,她立刻转身便走,几个呼吸间就不见了踪影。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个女孩子竟然是个急性子……”望着白鹭消失的方向姜鹤自言自语,虽说一下子刚才的那些压迫感不见了,他却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唯有姜鹤是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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