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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给你做饭,你倒好,给我摘果子,连饭都不给我吃。”
他挑起眉头,语气有几分随意,一听就没当真。
她的眼睛瞪圆,可爱得紧,无故地令祈宁心动。
墨幺一本正经地解释:“没有,我试过煮粥,可是我不会。我以为米煮熟了再往锅里倒水,可是锅炸了。”
祈宁:“……”
“我不想你挨饿,出去摘了果子。”
祈宁一脸黑线,嘴巴张了又张,“……辛苦你了。”
墨幺乐乐呵呵,“不辛苦,你吃了我就不辛苦了。”
傍晚时,眼见天渐渐发黑,祈宁趁着天亮去补锅。
他说:“趁着天还亮着,早点儿补好。我饿得,你饿不得,不然明早拿啥给你煮粥喝?”
墨幺洗了果子,巴巴地站在他后面,叨叨着你吃点儿,一天没吃东西了。
祈宁囫囵答应,手里没停,头也不抬地研究锅。
墨幺等不到他,沉声叫他:“祈宁宁。”
察觉到她声音里有气,祈宁回头,冷不丁嘴里被塞了颗果子。
果子如无花果般大,塞到他嘴里,顶起他半边腮帮子。
他眼神愣愣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很暖,又有点呆。
墨幺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你好可爱啊。”
他说:“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墨幺歪头笑,“我不会跟你生气的。”
果子酸甜可口,很是清爽。祈宁把果子嚼吧嚼吧吃了,一时回味,“再喂一个。”
她在口袋里扒拉扒拉,挑出一个最红的喂他。祈宁看见了,“你摘的果子,这个留给你,你再给我挑别的。”
墨幺嘟嘴,没说话,把那颗果子塞到嘴里,双手捧着他的脸,贴上他的唇,舌尖轻转,将果子送入他口中。
对她的给予,祈宁没意识到自己的全部接纳,他一口吞了果子。
近在咫尺,墨幺感受到他喉咙颤动,眼睛瞪大。她放下手,唇瓣相离,想问他有没有噎到,却被祈宁一把扣住后脑,他霸道地纠缠她的唇舌。
祈宁的手很大,捧着她的双颊。墨幺的脸颊和两侧颈边都粘上了些许黑色煤灰。
湿热,气氛一下子粘稠起来。
一吻结束,墨幺的眼睛湿漉漉的,脸也花了许多。
她瞅瞅他的手,用袖子擦脸。
见祈宁盯着自己不动,墨幺默默放下了胳膊,改从怀里取出一块方巾,用水打湿,擦干净脸和脖颈。
她回头,祈宁依旧笑着看她。
“你这么看我干嘛?”
“觉得你乖。”
“啊?哦。”
她摸摸发热的耳垂,洗干净方巾,牵起他的手帮他擦。
祈宁垂着头,用眼睛瞄她,眼底带着莫名的情意,唇角微微勾起,“更乖了。”
烛光黯淡,金色的火芒给室内蒙上一层暧昧的薄纱。
墨幺擦干净他的手,忽然感到一阵失重,惊呼一声,方巾落在地上。
身体早于思想,对眼前这人形成了依赖。待她回过神来,自己的双手已经攀上他的脖子,她被祈宁打横抱起。
挂在腰侧的口袋倾斜,果子哗啦啦落了一地,“果子……”
“想吃明天我摘给你。”
他抱着她往卧房走,“现在,我想要你。”
墨幺没说话,搂着他的脖子,默默靠在他肩膀,看着很乖巧。
受从小生活的环境影响,她对情绪的感知很强烈。
这两天……祈宁宁似乎有点凶。
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想逃,可总归对她还是好的,还是喜欢她的。
总体来说,薛舒志养伤的这段日子还是过得很快乐的。
有周池雨在,她不会让他无聊。
薛舒志闷在床上出不去,她就陪他一块儿闷。
她有时会在屋子里给他唱戏听。
念唱作打,起调平调,身段身形,无一不是顶好的。
即使没有戏服,她也能一把把他拉进戏里。
对薛舒志来说,周池雨的眼睛就像戏眼。
他听她的戏,看她的眼睛,一看就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前两天周池雨唱《桃钗》,他给她搭戏。
周池雨一身青衣,白面红唇,上好戏妆。薛舒志见了也要,拉着她给自己画,周池雨由着他,握着胭脂盒子坐在床边在他脸上涂抹。
上好妆后,她看着他的脸,捏着细笔,蘸上玫红的胭脂,在他右脸上横着划过一道红痕,用手指晕开些许。
薛舒志拿起铜镜左右看看他的脸,指着那道疤说:“这是什么?以前没见你们画过。”
在梨园看戏的时候,没见有人画这个。
是疤吗?
周池雨怀里揣着胭脂和画笔,声音轻柔,“小将军有次出征,被长矛伤了脸,他的右脸其实有道疤痕。
《桃钗》的戏本里提过,不过园主说戏子的扮相讲究美感,世人看戏也多是看个热闹,没人会在乎那道伤疤,太过考究容易损毁小将军铁汉柔情的形象。
小将军是有勇有智之人,多道疤少道痕无所谓,所以我们唱戏时都没人画这道疤。
时间久了,他们都把小将军的疤忘了,不过我一直记着。”
细笔的一笔一画在他脸上勾勒,周池雨和他挨得很近,薛舒志嗅到她身上的梨花香,满眼都是她的眉眼,“那你给我画,以后我给你搭《桃钗》的时候,咱都把这疤画上。”
话落,周池雨的神色稍缓,微微摇头,“你给我搭?真好。可惜我以后不想多唱《桃钗》了,你帮我搭戏的机会不多。”
“有什么好可惜的?不管你唱什么,我都给你搭呗”。
他说这话时周池雨正好上完妆,她看看他,“你现在对我这么好?不像你啊。”
薛舒志手里握着一块小铜镜,闻言没看她,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嗯,妆化得不错”。
看了会儿,他才抬头对她说:“你这人,我对你不好,你不高兴,我对你好,你又觉得奇怪。你太会难为我了。”
周池雨一想,还真是这样,不由有些尴尬,转移话题:“行了行了,是我的不是,还听不听戏了?”
“听听听”,他倚靠在软枕上,拍拍胸脯,“说吧,需要爷干啥?爷做事一个顶俩,一定给你搭得妥妥的”。
周池雨放好胭脂盒子,整理好水袖,“你躺着就行,听我给你唱。”
薛舒志瞪着眼睛,“我什么都不做??”
“对啊”,周池雨理所当然地点头。
一句都不会唱,不乖乖躺着还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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