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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竟愿意把自己的绿豆糕送给小师妹?
他们没听错吧?
这块绿豆糕,在阿洛等人眼里,不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糕点!
它能换来别人替你守护十日残魂。
能换别人替你劈柴挑水,做各类杂活。
还有人用它换过大师兄一本剑谱呢!那时大伙才知道,大师兄也喜欢吃绿豆糕,不然怎么就舍得把剑谱让人呢。
阿洛想起小时候的事,笑了两声。
不过这些都是从前的事啦。
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总是要怕的。
师父还是日日做绿豆糕,一样是两碟,并一碟白糖糕。今日做的摆到师娘面前,撤下昨日的,他便自己吃。
像永远吃不怕似的。
以前大伙吃不够,撤下供案,昨天的绿豆糕还没到师父嘴边,就被他们瓜分了。
现在不了。
师父见他们没兴致,也早就不多做绿豆糕了。
还日日吃的,也只剩下师父和大师兄两个。
据大师兄的话说,修炼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既要问道,便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悸动,守得住道心。
几十年,甘之一味,师父能做到,他也要做到。
这是道心,师父的道心。
想起大师兄的话,阿洛在心里偷笑,按大师兄说的,师父的道心岂不是师娘?
大师兄这般坚定,想追随师父的脚步,那么,是不是也该给他们找个嫂子了?
胡思乱想着,阿洛嘿嘿地傻笑,突然发觉,周围空气紧绷,似乎便得异常安静,咕噜咕噜乱叫的大嘴鸟们也不闹腾了。
阿翁养的大嘴鸟这么乖巧,除非———
意识到什么,阿洛顿时心里警铃大作,猛地抬起头。
果然。
一张冷静默然的脸,逆着光,正凝视着他,来人身影高大俊伟,将少年覆在阴影下。
少年嘴角抽了两下,下意识换了个规矩的坐姿,两手握着烧鸡交出。
“大……大师兄……这是我买来孝敬你的…………”
青年垂眸,目光默然地落在缺失的那块,烤得酥黄的皮微卷,鸡肉撕扯过的痕迹仍在。
他不为所动,也不揭穿,一言不发。
少年知道不妙,立即站起来,不敢再嬉笑,熟练地等着挨骂。
“有来客,随我山上。”
丢下话,青年转身,吩咐了老翁几句。
就这么揭过去了?
大师兄竟然没教训他几句?
阿洛有些不敢相信,心里好奇,没皮没脸追上去,缠着林佚问:“来的是谁?可是言师叔?还是荣叔?别不是三星宫吧!”
三星宫每隔四年上门一次。
傅掌门青春不老,瞧着却不好亲近,每次她只在师娘灵位前呆上一盏茶时间,便下山,出结界回到天峰宫。
师弟师妹们都怕脸上没表情的傅掌门,不敢多打听。
据说,她是师祖的女儿。
对于这点,阿洛他们一致表示怀疑。
要是师祖女儿,当和他师父相熟才是,可是三星宫傅掌门和师父连个照面都不打。
说起来,傅掌门更像是师娘的故人。
说来也怪,洞府结界森严,傅掌门一不知心法,二不知口诀,到底如何打开的呢?
他们一直想不明白。
青年回眸,冷冷看了阿洛一眼,答非所问:“将嘴擦了。”
阿洛立即醒神,讪讪地抹把嘴。
利利索索把烧鸡往阿翁怀里塞,吃了两块瓜,直夸甜,召出佩剑,把两个口袋扛上肩头。
一气呵成。
林佚突然伸手,接过他稍重的那个口袋,上到长阶。
走了一大半,停下步伐,气息分毫不乱地对阿洛道:“来的是蓬莱仙翁,仙界规矩繁缛,师父能忍你满口荤腥浊气,他们必不会留情面,待回到山上,先去洗漱,再随我通往桃源亭拜见师父。”
阿洛愣了愣。
木讷地答应一声。
心里了然,蓬莱仙岛上的几个啰啰嗦嗦的老家伙又来送不死药了。
真当是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啊。
可惜,他师父是比金石还要顽固的存在,千千万万不要低估一个可以数十年如一日做绿豆糕,还吃绿豆糕的男人。
二十年来,几乎年年都要来一遭,劝他师父哪怕不想登天梯成仙,也好歹吃下不死药。
在阿洛看来,师父已然是当世第一,当之无愧的剑仙神君。
仙界希望师父成仙,恐怕是担心师父哪日揭竿而起做凡间人皇吧?
否则,吃穿不愁,寿数悠长的诸位仙长们又何必数十年如一日,操心着他师父肯不肯成仙。
殊不知啊。
吃不吃不死药,能不能成仙,都不是师父在意的事。
师父最在意的,此时,就在他肩头——没错,就是这鼓鼓囊囊的一大口袋绿豆。
师父的眉头,记忆里,也只为绿豆好坏皱起过吧。
阿洛一想到蓬莱几个老神仙脸,心上蒙了层灰雾似的。
“师父都不嫌我吃肉腥臭,就那些神仙规矩多!”
阿洛嘟嘟喃喃,鼻子里哼了一声,追上林佚。
天气晴好,光辉灿烂。
山上微风清新,带着一股好闻的草木香气,浓荫匝地,枝叶泛光,山上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比空气与清辉更为耀眼的,则是立在长门前的一双长剑。
双剑采用玄铁打造,一红一绿,灵光充盈,剑身分别刻着:“不问鬼神”与“垂见苍生”。
这是可以与路剑门平分秋色的广阳派开山掌门刘备所造,天下独一无二的双剑,没有剑鞘,简单粗暴地就以插在一方日冕上,姑且就当做是剑鞘。
这就是刘掌门一贯风格。
自从双剑送来,路剑门的拜帖雪片似的递来,不曾断过。
师父大概也是不胜烦扰,最后决定将双剑立在山门前,路剑门掌门与诸弟子,路过便能看上一眼。
自从这之后,路剑门路过他们上门前的弟子,就没断绝过,当真是路过吗?
大伙心照不宣。
你们说是,那就是吧。
就连路剑门掌门卢宗敏也是山门常客,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阿洛不敢让林佚久等,到灶房放好绿豆,胡乱擦过几趟身子,换身衣衫出来。两人来到桃源亭时,篱笆外人头耸动,师弟师妹们挤成一团。
“大师兄!”
一见大师兄来了,这才一个个绷直身体,停止喧哗,齐声行礼。
简直比山下的鱼鹰还乖巧。
林佚最守规矩,见师父宋延有客,侍立在外。
大师兄不动如山,师弟师妹们岂敢妄动。
阿洛嘿嘿笑了两声,用胳膊搡了搡旁边的小师弟,蓬莱仙山每年都来人,也没见大伙来的这样齐整,可是有什么新鲜事?
小师弟凑到阿洛耳边,低语几句。
两人悄悄退出人群,彼此使个眼神。
摇身一变,一个变作山上随处可见的蝴蝶,一个则变作一缕白絮。小师弟闪动翅膀,乍见旁边飞絮,暗自捏把汗。洛师兄一如既往的怪。
两人悄悄地,商议如何躲过林佚眼睛,去偷听亭内师父正说些什么。
一句话还未说完,亭上画帘晃动,两道银芒闪烁,平行着破空而出,掠过篱笆外众人头顶,带着一股浅浅梅香,骤然分道,前后两下击中蝴蝶与白絮。
阿洛他们挨了一下,砰地一下,原形毕露,从半空摔下,摔得敦实。
小师弟立即捂着屁股,哎哟叫起来,还未见人,扯着嗓子先行告罪:“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
众人愣了一瞬,随即哄堂大笑。
“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一只修长大手拨开画帘,男人淡然声音传来。
众弟子见状,低头拱手,齐声道:“徒儿等,拜见师父——。”
就连阿洛也利利索索爬起来,两手一拱,身上的灰还来不及掸,躬着身,目光恰恰落在脚边花瓣上。他不知道师父刚才那下子丢出来的是什么,竟有这等力道,现在,答案就摆在他脚下。
居然是花瓣。
这片柔柔弱弱的花瓣。
阿洛捏了把汗,师父到底是师父。
他偷眼望去——
宋延负手,立在亭上,银丝沐浴春阳,泛着清冷光泽,如同他往年不变的冷峻脸庞,看不出什么表情。打从阿洛记事起,师父就长这样,十几年来,分毫没变。
在他看来,师父就像冬日结冰的河,保留有清水无争气度,更兼寒冰肃然,看着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
其实师父的温和宽仁,隐匿在冰冷之下。
况且,他是见过的,每年一到师娘生辰,师父必会沐浴焚香,比闭关更虔诚,静静地在师娘房中坐上一整夜,虽不言不语,目色却柔和。
屋里陈设简单,师父却不厌其烦,日日打扫。
冰河遇到春阳,也是要化成滋润万物的河泽的啊。
话说,师娘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呢?
想必,不简单。
“阿洛。”
宋延目光扫来,少年立即灵醒,目光对上那瞬间,打了个哆嗦,师父的双眼,似乎能把人心思一眼看穿,他吓得不敢再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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