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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管一路进了中书省,他是陛下的身边人,一旦来了就代表有陛下的旨意。
“大总管。”
“叨扰诸位了,咱家是来传陛下的意思,命令顾大将军帮助太守府尽快围剿匪徒,此次抓获匪徒,尽数处斩。还请中书省尽快拟旨。”
当今朝堂以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综理政务,共议国政。
中书省为秉承君主意旨,掌管机要、发布皇帝诏书、中央政令。
陛下宣布拟旨,便是由中书省代为拟旨。
中书侍郎胡生脸色有些微妙,请大总管借一步说话。
“朝堂上争论不休,不是还没定下来吗?陛下怎么突然要传旨?”
“侍郎大人还不知道,不过很快就要知道了。陛下把太子殿下给禁足了,就因为这件事情太子殿下的意见和陛下相左。您想想吧,陛下多疼太子殿下,若此事当真无转还的机会,谁还会跟着陛下硬着头皮对着干?”大总管意味深长的说。
胡生听了这些话,一脸的恍然大悟,连连拱手:“承蒙公公赐教了。”顿了顿又试探性的问:“其实这一次造成百姓成为匪徒的元凶,主要还是突厥人。”
大总管皮笑肉不笑:“瞧您这话说的,突厥人什么样子您比咱家还清楚,他们跟强盗似的,一次一次洗劫边境村庄,也不伤人,就是抢东西。他们抓到了就全军覆没,这抓不到就跟泥鳅似的,滑不溜手直接跑了,谁能有什么办法。”
胡生心里有数了,陛下并不准备牵连顾大将军。他转而道:“太子殿下和陛下意见不一也不在少数,这一次怎么就禁足?”
大总管笑了笑:“侍郎思聪明,还用我说吗。”
“陛下觉得此次是沈太守失职,不专心公务,反倒琢磨起了政治。”胡生嗓音有些发干。
梁王旧部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们都是于国有功之人,时不时的会犯一些不大不小的错,让人担心会犯了大错,这就需要时不时的敲打。
沈太守这一次是把敲打的机会递到了皇帝的手中,谁知皇帝对他不关心百姓,反倒琢磨政务的行为很是不满。
皇帝的心思是能猜的吗?
他递过去了一袋厚厚的银票,大总管掂量了一下重量,十分满意。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话,他将大总管送走。
他出门去找礼部尚书,二人私下见面,避开耳目。
“高尚书。”
“胡侍郎。”
稍长一些的是高尚书,此人姓高,但和高氏家族没什么关系。
他是凭借着科举爬上来的,彻头彻尾的寒门子弟,因为模样并不出众,也并未成为谁家的成龙快婿。六十多岁的年纪稳坐礼部尚书一职,离不开陛下的提拔。
胡生跟他的关系很密切,主要还是利益关系。
他将自己从大总管那里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说道:“陛下这一次是要杀鸡儆猴,可是匪徒要是严加处置,肯定会顺带将附近的山匪窝一起缴了。”
“突厥人那边卖的牛羊银碳等等物品便宜,咱们在山东这边的生意已经受到了冲击,要是再没土匪拦着,商人爱往那边跑,这生意就不用做了。”高尚书很爱财,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还是要上下打点。
官字两张口,不喂饱了大家,哪有利可图。
两个人视线相对。
“你有什么主意?”
“依我来看,有个人可以用——太子。”
这两人笑出声来,显然是想到了一块儿去,高尚书说:“太子仁善,在百官中有许多的拥护者,陛下从未打压过。这个时候放出流言,说‘陛下要废太子,因为太子仁善怜爱那些将要被处置的百姓’。肯定会引起百官的反弹,到时候大家都会上奏陛下,请陛下不要派军队去攻打做山贼的百姓,以逐渐教化为主。”
胡生也是这个意思,连连点头:“这一次也是沈家和梁王旧部的一个冲突。军营这边无非就是三家,穆青木大将军暂且不提,离的太远。剩下沈家和老梁王旧部一直在军营里都是有冲突的,再往外延伸一下,那还是太子和小梁王的事。”
事情当然是越说越大,越闹越凶。
第二日朝堂上就发生了冲突,中书令驳回了陛下下达的旨意,朝臣们反对的很厉害,其中争论不休。
高尚书这一派的人说:“当初老梁王在世时,曾处置鸿鹄镇叛军,将近一万人尽数处决。当时太仆寺卿可是竭力反对的。”
陛下支持者说:“这怎么能一样,梁王处置叛军,会给人一种即便是投降,也无法保存性命,不如拼死一战的后果。而处置这些匪徒,那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这样争论不休的讨论当中还夹杂着梁王旧部,小梁王亲信,沈家人,陛下支持者等等。
朝廷大半的人都支持太子的意见。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而在这些人的眼中更加成了皇帝对太子不满的象征,这帮人奔相告走,流言蜚语不断,都在说着皇帝要废太子。
公主府。
郭月端详着除夕绣出来的鸳鸯,说:“这个鸳鸯的脑袋绣的还不错。”
除夕幽幽的说:“那是凤凰的尾巴。”
郭月眼角抽搐了一下:“谁教你绣东西先从尾巴开始?”
除夕指了指阿苑,阿苑吐了吐舌头:“姑姑真笨,我说你就信。”
除夕趴在了桌子上,哀嚎道:“我愿意读书,姐姐,你放我去读书吧。”
从前只以为读书是这个世界上最烦人的事情,如今才知道了还有绣花。
郭月:“郭淳元,将来你有天遇见了心仪的小哥哥,你准备怎么表达爱意?”
除夕托腮:“抢回家去。”
郭月用力的翻了个白眼:“你爹教的还是你娘教的?”
“我渺渺婶婶,她从前是土匪,说这么做最直接爽快舒服。”
听到除夕说土匪这两个字,郭月的脸色有些难看,最近一大堆的事儿都是因为土匪而起。
阿苑怯怯的问:“母亲,舅舅要被废了么?”
“从哪儿听到的混账话,也不知哪里冒出那些不安分的牛鬼蛇神,有一个要死一个。”郭月冷声道。
阿苑扑到了除夕的怀里,除夕说:“一国太子废立,此等大事到了他们嘴里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买白菜似的,我看都是有心推波助澜,制造惶恐的。”
门外传出了一声:“还行,这书没白读,知道怎么回事。”
李成森脸上带着疲倦走了进来,都已经到了秋天,夏季的那些事儿才刚刚解决完毕。
阿苑飞扑过去,李成森顺势将人抱了起来,走进来,道:“都是一些有的没的的话而已,你也别放心上,更别生气。”
郭月道:“我也是气父皇,一言不合而已,哪至于禁足。我进攻探望母后,母后一个劲儿的说没事,但我还是害怕她难过。”
那是丈夫,也是君王。枕边人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跪在地上的是自己的儿子,怎么看都觉得难受。
“我才刚从宫里出来,陛下已经解了太子的禁足,并且按照太子所说,对这帮山匪予以安抚政策,先重建山村,在恕其无罪,回到山庄生活。”李成森皱着眉头说。
郭月抚着胸口:“事情解决了就好,省得那帮人嘴臭,什么都说。”
李成森有些漫不经心:“能解决就好。”
就怕不能解决,还有遗留麻烦。
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来势汹汹,就是在新年前一天,府内下人贴门神、贴春联、贴年画、挂灯笼,在外头来回践踏着地面的雪,踩上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儿,只有枝头的薄雪尚且洁白。
这一天也是除夕的生日。
早上起便吃了两个鸡蛋,收了个人送来的礼物。
李成森送了一幅字画,郭月送了贵重的首饰,阿苑送了亲手绣的猫儿扑蝶的香囊,表示刺绣这种东西真的看天赋,她小小年纪天赋异禀。
程得韬送了一支笛子。
除夕说:“前两天你死命的往回要笛子,我还以为你小气,一个半成品都不肯送给我,感情是回去雕刻的,完整了再给我用呀。”
她拿在手中把玩还挺喜欢,摸着上头一个雕刻的纹样问道:“你雕的这是什么?”
程得韬:“四角四足的恶兽,夕。就是你。”
除夕狠狠的说:“那我肯定第一个吃了你。”
乱云低垂笼罩着淡薄的暮霭,急雪翻腾回舞于凛冽的寒风。
准备入宫的马车排排而列,身着盔甲的侍卫在两列站得笔直,犹如积雪落下也不会弯腰的翠竹。
二位殿下身上裹着披风,上了第二辆马车。
阿苑无骨般的靠在除夕怀里,唉声叹气的说:“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
除夕不以为然,比起霍城的风雪,实则不值一提。
每年除夕都要进宫共庆佳节,众人于下午入宫,宫门口停着一排又一排的马车,皆是皇亲贵族,朝中大臣。
除夕在人群里面看见了越昌文。
他在雪中一袭红色大氅,腰系玉带,脚踩黑靴,顾盼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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