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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詹姆斯教授的家出来,经过绿坪的草地,回到车上。
“她的眼睛,是任何药物与物理治疗都不能够马上复明的,”詹姆斯教授冷漠的话还响在他们的耳边,“她如果能够复明的话,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奇迹。”
这,是冷酷而无情的话。
而他的话,无疑是给乐子衿的眼睛判了死刑。
乐子衿秀气的面容有些僵滞,但瞬间紧抿。
“没事。”崔泰哲伸手,搂紧了她的肩,试着让她轻松起来,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可他知道,她的心底,更不好受:“詹姆斯教授的诊断,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子衿,你的眼睛,仍旧有复明的希望。”
乐子衿苦笑,奇迹?奇迹?她,只有等待奇迹了。
可是,奇迹,那却是一个多么奢望的东西。
若没有“奇迹”那么,她就真正是一个废人了。
她伸手,紧紧的握住崔泰哲的手,头,没有像往常一样依在他的肩上,而是带着一抹苦笑静静的坐着,双肩微微下垂,再也没有说话。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崔泰哲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手,不禁揽紧了她。
坐在前排的蒋轶尧,却失落的抿抿唇。
良久,乐子衿回头,清丽的眸子晶晶亮着:“我想见丁妈妈。”她的声音,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之前的沙哑与黯然,在瞬间,变得清亮些,
他能拒绝么?
在她的眼睛被世界眼科权威人士判了死刑之后,崔泰哲不忍拒绝她的要求….虽然他百般不愿,但是,此时,他重重的点头:“好。”他的手,复紧紧握住她颤抖的小手,给她力量与温暖。
接着,他给丁若娟打了电话,问到了她的详细地址。
而蒋轶尧,调转车头,往丁若娟的家而去,
一个小时之后,在一个庄园前停车了。
诺大的半山庄园,占地很广阔,一片绿意盎然,而丁若娟,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的到来。
“子衿!”丁若娟站在那里,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温暖而慈爱,她伸出双手,如同往常两人见面时一样,期待着乐子衿的走近。
崔泰哲扶着乐子衿下车,牵着她的车,提醒着她脚下的路,然后,一步步慢慢走向丁若娟。
看着他们相扶而来的模样,丁若娟吃惊:“子衿——”
站在她面前的乐子衿,全然没有了之前从詹姆斯教授家出来时的沮丧与失落,她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穿着一件中袖的针织衫,整个人显得青春洋溢,她清丽的眸子里,没有神彩,但是,唇边,却是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声音从沙哑一下子变得稍稍清晰:“丁妈妈。”她的手,伸出来,可是,却是毫无方向感与目的的。
丁若娟的表情带着无法置信的惊讶,目光带着询问从乐子衿身上落在崔泰哲身上,接而,她上前,握住了乐子衿柔若无骨的小手。
穿过柔软的草坪,他们回到了客厅。
“你的眼睛怎么了?”丁若娟牵着她的手走进玄关。
“失明了。”这三个字说出口时,乐子衿却是异样的坚强…..是的,若说从前怀有极大的希望,但是,今天的看诊,却给了她最大的失望,结果既然如此了,那么,她就不再奢望了,所以,努力保持心底的平静,而后补充道:“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失明了。”
而她的话,落入客厅另一个人的眼底耳中,他坐在轮椅上,静静的坐在那儿,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在乐子衿下车的瞬间,他就清晰的看见了她。
乐修杰眸间,隐隐湿润,他佯装用手抚眉,却是擦去不经意的泪水。
15年。
当年他们分开时,她仅仅只有9岁。
可是,他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她。
因为,她,与她的母亲苏紫芊长得极为相似,
就在他见到她的第一瞬间,他甚至还恍惚的以为,那是多年前青春洋溢的紫芊,可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的伟岸的男子,却让他清醒过来,因为,他曾经在丁若娟的相册里,看到过,知道他,是子衿的丈夫….…
时间真残忍。
他已经从年轻俊朗到老年孱弱了。
而他的女儿,父女俩再相见时,她已然失明….甚至,她,并不知道他还在。
失明?她失明了?
多么残忍!
被关在屋子里暗无天日的时候,他经历过,可是,那与现在她的失明相比起来,简直是太微不足道了。
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未尽到任何责任的父亲,乐修杰的心,狠狠的被纠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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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坐。”丁若娟将她的肩轻轻一按,她的失明,让她心疼,不忍多问,只是招呼着他们:“泰哲,你也过来坐。”
乐子衿扶着沙发的扶手,方才缓缓的坐下。而崔泰哲则是跟在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而他从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在落地窗前轮椅上的老年男人,
喉咙一阵痒,乐修杰重重的咳嗽起来,那似乎要将喉咙都咳出来的空洞的声音,响在整个客厅。
丁若娟这才一怔,目光与乐修杰相碰,而后,她走过去,将坐在轮椅上的乐修杰推到沙发这边来。“子衿,泰哲,这位是肖叔叔。”
崔泰哲的目光落在乐修杰身上,淡淡的点头示意,似有一阵熟悉感,可是,他却肯定,他从来没有见过面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乐子衿的唇上扬,带着一抹开心:“肖叔叔,你好。”她的头,轻轻一偏,带着年轻女孩特有的娇柔与清丽,那双清丽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是却无损她的美丽。
乐修杰的目光一直灼灼的看着乐子衿,似乎,要将她看入心底,似乎,怎么看都不够仔细一般:“子衿,你好。”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然,说着,又觉得自己太过于熟捻,于是补充着:“经常听你丁妈妈提起你,”
“呵,看来丁妈妈有经常提我哦?她没有说我坏话吧!”出乎意料,乐子衿的声音里,沙哑清减了许多,她知道,在丁若娟知晓她失明的时候,应该会难过,所以,故做轻松的话语,想要打破他们心底的不安。
“她都说你的好。”乐修杰的目光仍旧没有离开过乐子衿半分,即使她失明,仍旧美丽得让他移不开眼….他有些急切的说,话语里,尽是颤抖与紧张。
而崔泰哲看罢,心底,却深深的疑惑起来,这位肖叔叔,到底是谁?
趁着佣人上茶点的时候,而乐子衿轻轻向他靠了靠,低声说:“肖叔叔看起来怎么样?”
“不错。”崔泰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凑近她耳畔低语道。
而乐子衿,则轻轻的抿唇,微微敛下颌,笑了。
“子衿,你笑什么?”丁若娟在他们对面坐定之后,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模样,带着几丝疑惑。
“没什么。”乐子衿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红晕,低低的笑了,她早知道丁若娟寡居多年,而且,工作很辛苦,甚至,她一度希望丁若娟再找一位老伴,也曾经偶尔提过,可是却被丁若娟岔开话题。现在,听着这位肖叔叔说这些话,她想,如若不是亲密的程度,丁若娟应该是不会在一个男人面前谈她吧。想到丁若娟有了伴,她打心眼儿里,是高兴的。
“雯雯还好吗?”乐修杰看着乐子衿的笑靥,愈发的移不开眼,心底有一种忍不住想关切的意味,而他,之前不仅见过乐子衿与崔泰哲的照片,甚至,连雯雯的录影带都见过,对于那素未蒙面的小外孙女,他是极度的心疼的,于是,脱口问道。不过,却被丁若娟悄悄的拉了衣襟下摆。他方才发现,自己关怀的意味似乎太明显了,这,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朋友所问的话题,于是,显得有些拘促不安。
“我给你肖叔叔看过雯雯的录影带。”丁若娟解围道:“雯雯,快一岁了吧!”
“下个月满一岁。”提起雯雯,是乐子衿心底上的一抹伤痛,她低低敛眉,眉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神采,唇却仍旧微微上勾:“她挺好的….…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
“泰哲,”丁若娟说:“我给雯雯买了不少东西,跟我上楼来拿吧。”有些话,当着乐子衿的面,她不好直问,于是,想单独跟他谈谈。
崔泰哲握了握乐子衿的手:“好。”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几分钟之后,在二楼的书房里,丁若娟开门见山的问:“子衿的眼睛和声音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样的意外事故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她视子衿如骨肉一般,心疼是自然的。
崔泰哲的薄唇轻抿,一直以来,他都不太愿意与丁若娟联系,所以,当初,乐子衿失踪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她,
“她失明有多久了?为什么都没告诉我?”丁若娟双手交叉在胸前,模样间,全然没有了之前在客厅里面对众人的温和可亲,声声中,都带着质问:“泰哲,告诉我。”
面对下属,他是相当严厉的上司,面对对手,他是相当犀利,不容轻视的对手,可是,面对丁若娟,一直视乐子衿为女儿的丁若娟面前,他,没有了往日的锋茫与锐气,有的,是稍许的忐忑与尊重,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抽痛,“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而丁若娟却全然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乐子衿的眼睛与声音,是因他而起的,唇齿间,带着阵阵的低怒:“既然你没有能力保护好她,那么,就将她留在巴黎,”
“不行!”崔泰哲的眸带着不容任何人抗拒的坚定,打断她的话:“我必须带她回国,我已经订了今晚的航班。”是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从他身边带走子衿。
“你——”丁若娟的眸带着一丝锋芒:“泰哲,你究竟还要子衿受到多大的伤害,才肯罢手?”她像是一个护犊的母亲一样:“她现在已经失明了,我留她在巴黎,给她最好的医疗条件….…”
“子衿是我的妻子,我知道该如何的护着她。”对于她想夺爱,崔泰哲的薄唇立刻冰冷的打断她的话说着:“而我,也有足够的财力给她最优越的生活和最完善的医护条件。”
“保护她?”丁若娟的鼻翼轻轻颤动,显然很激动:“你还说保护她?她的眼睛都成这样子,你是怎么保护她的?我对你的保护,有很大的置疑。”
崔泰哲敛眉,薄唇紧抿,确实,是他考虑不周,对于她的话,他无从辩驳。
“还有,我跟世界眼科权威詹姆斯教授的太太很熟,我可以安排让她就医。”丁若娟的语气也相当的强硬。
一说到詹姆斯教授,崔泰哲的唇,有几许无奈:“我们之前,是从詹姆斯教授家过来的。”
“他怎么说?”丁若娟非常关心乐子衿的眼睛,质问的语气换成了关切。而她,明白了崔泰哲带乐子衿来巴黎的目的,
崔泰哲稍稍沉默之后,看着丁若娟,眸间,有痛心:“除了奇迹,她的眼睛,复明的希望几乎是零。”说出这句话来,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痛,比任何人都难受。
丁若娟的心,渐渐坠落,目光非常的惊诧,詹姆斯教授的话,无疑是给乐子衿的眼睛判了死刑。她保养得当的手触上沙发的扶手,紧紧的,紧紧的抓住,以此来缓解她的不安与难过,她完全不能相信:“怎么,怎么会这样?”
“丁妈妈。”崔泰哲的话中,带着诚恳:“我会好好照顾子衿的,”他,一直将她作为子衿的长辈看待的,所以,言语里,带着几分尊重。
震惊与心痛之后,丁若娟的眸间涩极了:“泰哲,她的眼睛伤成这样子,你要我如何再相信你?”那,可是亲如女儿的乐子衿啊,
崔泰哲皱眉,心底有着愧疚与黯然:“我会——”
“不要给我承诺。”丁若娟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承诺有什么用?”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你是不是也给罗小薇承诺了什么的?”是的,只有以此,她才能威胁他将子衿留下。
不提倒罢,一提,崔泰哲的眉间,折皱明显加深,眸带着一丝询问与不安:“她说了什么?”
丁若娟冷冷的哼着:“你以为她会说什么?”她看着他:“我只问你一句,她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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