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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 镇上传来一个消息,说是那王老爷家的少爷死了,他媳妇挺着个肚子给他扶灵看起来真是可怜。
由于上次合八字一事, 所以基本上大家都知道王少爷这个事。本来还以为没能合上, 没想到却连孩子都有了。
大家估计王家成亲时怕生张了损了福气, 所以才悄悄摸摸地办了。
这王家倒是有福气, 虽然冲喜没能把儿子冲好, 倒是把孙子冲来了,总算不至于当绝户。只可惜他家老太太因为儿子死了一直卧床不起,见不了人,连丧事都没能出面打理。
一时间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有说那小媳妇运气好的, 当时合八字就得了一百两,现在肚子里揣了个金娃娃, 那王家的家产可都是她们娘俩的了。
也有说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妇道人家带一个孩子以后日子难过的。
章树也是偶然之间听到的这个消息。乍一听,他还觉得这王少爷挺能熬的,熬了三四个月才死, 那浑身得烂成什么样了?
但得知那吴丽娘既然怀孕了,他又有点怀疑了, 那王少爷别说让人怀孕了,就是人道也不能了, 要知道最开始烂掉的就是他那个玩意。
那吴丽娘是怎么怀孕的呢?难道她偷了人?
章树在心里摇了摇头, 不对, 王老爷和王夫人应是知道他们儿子的情况的,没道理一个连圆房都无的大闺女突然之间就怀孕了他们还捧着的事。
那么想来,让她怀孕的人一定是在大家都能接受的范围内的人,再一联想王夫人自从儿子死了就没见过人的事,章树瞬间明白,让吴丽娘怀孕的一定是那王老爷!
就不知道这事是那王老爷的禽兽行径还是吴丽娘的刻意勾引了,此时最可怜的还是那王夫人,儿子死了,儿媳妇和丈夫搞上了,说好的孙子变成了庶子,自己还被关起来了……
章树转眼便把这是抛到了脑后,已是不相干的人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横竖她祸害不了自己,但要是她敢祸害自己,那么他也不会客气的。
即使王家家大业大,他也不会害怕,山上的那些珠宝就是他最后的退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又有人说,有钱能使磨推鬼。这句话把钱的重要性一言以蔽之。
但他也不想横空弄来那么多钱财,有钱了就会离心。现在他爷奶能够维护他不被二叔欺负,也是因为两家家境差不了多少。要是他突然有了几千几万两,还以现在的方式对他二叔和姑姑,那他爷奶会不会心生芥蒂他也不知道。
但是,在所有人眼里,富的贴补穷的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有钱了不帮衬穷亲戚,那就是丧良心的。
所以这笔钱,他暂时不会去动。除非到了紧要关头,不得不动。
最近村里人都在忙春耕的事情,就连元宵节大家都不是重视了。家家户户都在育苗,还有人把前后院的地也开出来了,反正不管春薯还是秋薯都是个不挑地方的好庄稼。
还有人把那种边边角角的荒地也开出来了。春薯本来就比秋薯值钱,价钱还又往上提了一些,怎么能让人不心动呢?而且章家可说了春薯种出来就要办作坊,到时候大家伙都跟着沾光。
章树家最近也在开地,只不过家里自种的地比较少,没两天就开好了。他也不准备把佃出的地收回来,反正家里没人手。
除了开地之外,章树还想把家里扩大一些,虽然前院够大了,但是真要开作坊的话,又有点挤的慌。
他们家后院比前院小一些,但是后面却还有一大块空地空在那,这是村里的地,却因为位置靠在章树和来旺家的后面,大家嫌好风水都被他们占了,所以也没人在这买地做房。
章树去村里和村长商量一下,最后说好用十五两银子把这块地买下来。他们这地头地多人少,土地也相对比较便宜,但这只是相对有钱人来说,穷人上哪去凑这十五两,而且还要建房。
这块地的地契在村长这里,放了也有好些年了,但光有地契没用,还要到县衙去盖章。于是章树回去赶了牛车,就和村长一起去县城了。
在路上的时候村长问章树,“你有没有带钱来?”
章树点了点头,出门时李木槿塞了个钱袋给他。
村长点点头,“这就好,不然盖张印不知得盖到什么时候去。”衙门办事就是这样,干什么都是拖拖沓沓的,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就要复杂化,当然,钱一到位这些都好办。
牛车一路摇晃着到了县城,不用村长指路,章树就把牛车赶到了县衙附近。前世家里老二还蹲了一些日子大牢,他隔几日就要来看一次。
为了不让他受苦,还特意按照老五的说法打探了一下那些衙差的喜好,只可惜现在这些衙差大多都是他们的父辈,打听到了的也无济于事,章树不免有些遗憾。
就在这时,一个县衙守门的仆从走了过来,问他有什么事,要不要人看牛车,五文钱看一个时辰。
章树点点头,摸出五文钱递了过去。不给看不行,他前世让家里的孩子在外面守着,结果愣是浪费了两三个时辰都没能进去,他这才知道,县衙里即使是一个看门仆从背后也是有关系的,要为难你一个平头百姓只是一句话的事。
那仆从接过铜板也就没为难他们,这种乡下人这么爽快交钱的真是少。
章树和村长在门口等了一会,门房通告了说能进才进去。衙门里的户房掌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多方面的东西,也算是和各村村长打交道最多的人。
一进去,户房里坐着的文书就说了,“老安呀,怎么这会有空上这来呢?”
“钱文书,这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后生,他想把他家后面那块地买下来做房子,这不,我就带他来盖个章。”
“哦,这事啊……”钱文书拖长了声音,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章树在村长的示意下遮挡着递过去一角碎银子,大概有一钱银子。
钱文书看着那白花花的一角,心里高兴,像他们这个,虽然也有油水吃,但一般人也就是给个二三十文的,还不是天天都有。
他接过章树递过来的银子,不动声色地揣进怀里,然后笑道,“这事也好办,我这就去找县丞大人盖章,你们在这坐一会。”
村长也看到了那块银子,待文书走后,他悄悄地对章树说,“你小子挺舍得,知道我那个在粮站收粮的小舅子是咋告诉我的吗?在衙门里办事,一文不出的拖两到三天给办,十文以内的两天办好,二三十文的拖几个时辰,再往上的立马就给办好。”
章树虽然知道他们一般都是见钱办事的,但这么详细的内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果然有钱好办事呀。
没过一会,钱文书就回来了,地契上面盖了一个大大的官印,这也表示这块地就归章树了。
“你们来的赶巧,县丞大人刚好在县衙。”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钱的原因,要不然准是出去了,归期未定。
和钱文书稍微寒暄了两句,章树和村长就告辞了。章树赶着牛带村长去了林家客栈吃饭,要了一个蚂蚁上树,一个粉条煲,再要了一个小炒肉一个青菜也就差不多了。
两人没要酒,一人一大碗米饭就着这些菜吃的不亦乐乎,末了,四个菜被两人吃得精光,村长家媳妇哪都好,就是这个菜烧的不太入味。
村长满意地抹了抹嘴巴,然后端着茶水喝了起来。
章树去柜台付账,林双河一直说不收他的,可章树硬要付,于是就收了成本价,再要给多就不要了。
林家客栈因为那独一份的收入在县城这些客栈里能够排上号了,不止每天来吃饭的人多,就连住店的都多了许多。为此,林双河还是很感谢章树的。
章树让村长在店里待一会,他要去砖窑一趟,家里建房子不得买砖?今天先定了,过几天再来拉。不然你突然过来,人家可没有多余的货卖给你。
砖窑的老板一时还没有认出章树,直到章树提起了南通杂货铺的严掌柜他才恍然大悟。
这位胡老板上下打量了章树一眼,“小哥了不得啊,这么快就发家了。说吧,你要多少块砖,我老胡一定给你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章树看着这位爽朗的胡老板,不由得想起了那位也很爽朗的胡老板——胡才旺,莫不是姓胡的大多都是不拘小节的?
章树顺嘴提了一下,还真被这位东拉西扯的找了个本家的关系,因为这位的爹叫胡才杰,和那胡老板正是一辈人。
章树不太清楚包括建两间房和一堵十来米长的围墙一共需要多少块砖,但是做这个生意的胡老板清清楚楚,“小哥,如果你信的过我,就先定个四千块左右,你家旧围墙上不也能拆下一些砖块吗?我看这些足够了。”
章树一想也是,反正就算买多了也没关系,以后也都能用的上。这些砖上回买时就知道是两文一块,章树掏出二两银子定金,准备付了。
胡老板却先说不用那么多,他们这的规矩是,买的越多越便宜,一般来说,一千块以内是两文一块,两千块以内是一文九一块,三千块是一文八,四千块是一文七,反正最低是一文五。
按照章树买的,他只需要付一文七一块砖就行了。
像章树这样不通行情的人,胡老板完全可以糊弄过去,但他觉得章树这人有大富大贵像,这次糊弄了就没下次生意了,岂不是亏了?
章树一算,原来要十两多一些,现在只要八两多就行了,一来二去便宜了一两半多将近二两,这可是白得的。
章树谢过胡老板,付了一两多的定金,赶着牛车接上村长就回去了。
他得开始准备扩院子的事了,回去必须让他奶奶翻老黄历找一个宜破土动工的日子。
回到家后,李木槿就迎了上来,看见章树一脸喜色他便知道这事成了。
果然,章树十分高兴地把事情讲个他听,然后又掏出缩小一大半的钱袋还给了李木槿。
买地买砖的钱就差不多是上回赚的钱的三分之一了,接下来还有人工什么的,按照章树的估计,这一个院子扩下来,起码得花去三四十两银子。
不过这没什么,有失必有得,现在的投入是为了以后能赚更多的钱。
再过几日,河道就要重新开了,这次,章树想和胡才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他跟一次船去南海郡那边看看行情,也为自家的干粉条找找销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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