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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时间匆匆如流水一般淌过,岁月却没在蔺洵身上留下更多痕迹,他的面貌没怎么变化,反而因为衣食无忧,更多添了几分气度,如果说以前像个饱经风霜的老大爷,现在至少多了些老学究模样。
齐氏早年挣命一样的找活儿干赚铜板,累到了身子,一头黑白夹杂的头发分外苍老,这三年她好好的养着,至少没有进一步的衰老,在调养下至少跟同龄人看起来没甚区别。因为原来四间破破烂烂的草屋已经整修成青砖黑瓦的院子,还有一老一少两个仆人平日帮着做家务,不需要齐氏操心,她自然恢复的快。
另外经过这些年蔺洵不懈的努力,变着花样的找法子,还有试探性的跟蔺家本家人接触,家庭值慢慢涨到了70,至少涨到及格线。
而事业线的数值就要喜人的多,已经到了85,堪称高分。因为蔺洵不仅自己考中了举人,还带出两届算学小班,有五成的孩子都找到合适的工作,让事业值狂飙狂涨。以及高平安在他的倾力辅导下,堪堪挂在最后一名考中了举人。
高平安当时狂喜的差点失智,一连请了三天流水宴,让所有认识高平安的人都晓得,他中举了!
蔺洵当时受邀在列,只觉得这就是范进中举的现实版。
为什么高平安如果兴奋?因为成为举人就是敲响了仕途的大门,拥有了做官的资格。如果高平安铁了心想上进,就能捐官候补,等到合适的职位就能走马上任,真正的成为官员,就算只是九品芝麻官,也能给自家的牌匾换成官宦之家,等于是质的飞跃。
不过高平安没那个意思,蔺洵更没有那个意思,官员不能在原籍任职,等他上任去了,又该怎么避开原身的死劫?
原文的寥寥数语,只是李村长和男主父亲的对话,说齐氏病死,李村长出面处置遗留下来的草屋,可如果不是蔺童生也去世,李村长哪来的资格呢?又隐隐透出晦气一词,恐怕原身还死的很丢人,亲近人不愿出面,才会落得一个草草收场。
现在的局面,蔺洵跟村长交好,自身的势力也足够,倒不晓得这最后的死劫应该怎么过?
按照原著的时间线,明确提过季节,所以算一算大概有两年时间,最后剩下的半年就是事故高发期,别的时间也不能不防。
蔺洵重新给自己定下一个计划,就烧掉写着计划的纸张。朱童生隔着窗户望去,瞧出他现在正好有空,连忙来问:“蔺兄,有没有时间去参加春日宴?”
“在哪儿?”蔺洵收拾桌面上的笔墨。
“便是在郊外的凌云寺,许多人都好奇万分,托着我请蔺兄去,可我知道蔺兄平时忙碌,一个时辰分成两个时辰用,我才没张这个口。”朱童生咂舌,蔺洵简直是他见过最擅于规划时间的人,精确到半盏茶的时间,他自愧不如。
其实蔺洵也就是运用了现代的番茄工作法,集中精力工作半小时,然后起身休息五分钟,再继续工作,工作时间达到两小时后休息的长点,这样的小窍门有助于提高关注力,更能提高效率,比单纯一个劲读书有用。
朱童生想,蔺洵也不继续求学了,成日鼓捣些小玩意,他才提出一起参加宴会的事。
“平安去不去?”蔺洵想了想问道。
“他可比你潇洒多了!”朱童生笑道,“他早就去过不知道多少回,扬眉吐气着呢!”他早年受过多少怨气多少讥讽,一朝中举可统统都烟消云散。以前是别人找他,现在是他找别人,宛如一个期末考试得双百的小学生,到处炫耀成绩。
“那我也去罢!”蔺洵心想,他散散心也好,说不定能找到别的什么窍门,再刷一刷事业值。
朱童生既然邀请成功,喜的连忙回去报信告诉春日宴的举办人,他们这一群人可对蔺洵好奇极了。说起来举人并不算什么高位,可在小小县城也足够威重,看见的都得叫一句老爷,如果是二三十岁的举人甚至能说年轻有为,而五十岁的举人只能打完仗学会武功了,白忙活。
可蔺洵加上高平安早年平平无奇,屡试不第,能够在短短三四年里突飞猛进,很多人都觉得,他两暗地里估计有什么“窍门”,举办宴会就是想打听这种窍门。
高平安嘴巴紧,赴宴该吃吃该喝喝,轮到做诗做词也毫不含糊,就是打听窍门只笑眯眯的说人定胜天,无奈之下他们才把心思打到蔺洵身上。
注定他们会失望而归。
春日宴也是本朝的旧习俗,一到春暖花开时寻一处风景秀美的山川河流,品谈诗词也是雅事。当然,诗词都是提前写好的,免得临场出丑。
凌云寺外,古木参天,微风送爽,清新草木气息充斥在鼻端,这些学子们用厚布搭乘帐篷席地而坐,旁边是流水淙淙,耳闻是莺歌燕语,竟如天上人间一般。
不过蔺洵跟他们都不太熟悉,只跟认识的高平安朱童生坐一块,他们这样的超龄组合在青壮组成的学子里格外显眼,几乎达到名片效果,瞧一眼就晓得是他们。
“我久未出门,竟不晓得咱两已经有名到这个地步,来来往往所有人都认识我们。”蔺洵一边跟人拱手行礼,一边说。
“那是他们认识高兄啊!”朱童生闷笑,“高兄现在这张脸可是人尽皆知呐!”
高平安作势要锤,“听你胡说八道!”他指着正在接送宾客的人说:“那是主家,进门时就介绍过客人的,免得出什么岔子。”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倒是有心。”蔺洵看这边的学子,就把目光挪到侧面,“咦?那边是...”在一片白青色布帐篷里格外显眼的,竟有一片粉纱账,粉色单薄飞舞,说不出的艳丽。
“喔,那是春日楼的姑娘。她们家名字取的好,每年春日宴都要带着姑娘出来游玩说是踏青,个中意味谁人不知?她们楼里姑娘都会在领口斜襟别一片粉色丝巾,免得跟良家子弄错。怎么了,有想法?”朱童生晓得这些,不过想瞅准一个可靠人选脱离火坑而已,对这些可怜女子他倒是没什么想法。
两位老头更不会有了。高平安家的早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也是说一不二乖乖的。
蔺洵就闻着一阵阵的香气顺着微风送来,呛的人打喷嚏,他实在坐不住,连连要求换位置,一直换到上风口才算作罢。
“哈哈哈几位可是难以消受美人恩呐!”一道带着打趣的声音响起,三人回头一看竟是主人家过来,连忙起身。主家姓贺是本地士绅经营日久,姻亲关系遍布,并不是谁都能惹的。
四个人互相问候后,贺生的目光就落到蔺洵身上,“头次见到蔺兄来参加,这次可认识了,以后可要常来。”
“一定一定,往日我忙着家中琐事抽不出空,现在可算脱身了。”蔺洵也跟他说着客套话,贺生是主人不能久留,说完就离开了,但他显然是个妙人,很快就超热整场的气氛,明明是普通的客套话被他一说总觉得格外的情真意切。
酒过三巡,诗词也做了好几拨,蔺洵喝下几杯水酒微微发热,他避开人群打算整理衣衫,却在快要进入帐篷时跟人撞了满怀。蔺洵早在闻到气息之前躲开,那人哎哟一声跌在地上,一瞬间起不来身。
蔺洵立刻看到来人别在领口的粉色丝巾,作势要走:“你没事吧?我去叫人!”
“哎哟别走,我没事,就是跌了一跤起不来,你扶我起来就行了。”来人娇滴滴的说着。
竟被别人碰瓷了!蔺洵又好气又好笑,来人如果看清这张褶子脸,想必后悔不迭,蔺洵忍住笑:
“跌了一跤才不能马虎,或许是骨头筋出了问题,被人一扶再扭到,更严重。你在此处不要挪动,马上人就来。”他说完也不等那人回应,转身就走。
!!珍娘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后招还没用,人都跑了。她气的撕了两下帕子,又担心人折返回来
拆穿这场戏,只能硬生生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蔺洵悠闲晃荡了两圈,这才返过去找了主家贺生,言说有花娘不知怎么的跑进他们这边的帐篷,让主家去瞧瞧,刚刚好没走的珍娘被逮个正着。
不解风情!不识好歹!珍娘在心头大骂,面上却挤出笑容,解释说她看错了帐篷才会走错,至于摔倒的事就不了了之。
被这么闹了一场,蔺洵就说累了提前离开,高平安也走了。
贺生挽留无果,含笑把人送走,而他扭头就进了远离众人的另外一间帐篷,劈头盖脸的扔出桌上的果盘:“让你勾搭男人都勾搭不上,你还有什么用处!”
茶水顺着珍娘的额头往下淌,可她丝毫不敢辩解,只一味的磕头认错,生怕让上面的人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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