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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一声长啸过后, 密林里窜出了七头巨狼, 它们都有两米高, 竖直身体, 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着草坪上的三人虎视眈眈地做出攻击状。
这是狼人?
行壹心中起疑, 这些巨狼的毛发宛如钢针般根根竖起, 而它们的形态正与影视剧里的狼人更为接近,以直立前行取代了四肢并用的爬行奔跑冲了过来。
在此关头, 七头眼中充斥凶光的东西究竟什么并不重要,三人毫不迟疑地朝着古堡方向全速跑去。
狼人们显露出的獠牙与嘴角的口水赤.裸.裸彰显出对于食物的渴求。它们不甘地嚎叫着,但却看到狼人的进攻步伐在踏入草坪时被一道红光阻止了。一道红色的屏障骤然升起,似乎触动了古堡的自动防御屏障, 将这些狼人阻隔在了草坪之外。
草坪的颜色开始发生了变化,由原本的浅绿色变为了深红色。刚才由刀芷兰化成的那一堆灰烬被土地吸收去,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易咸在进入古堡前转身瞧见了草坪上的变化,无法弄清草坪吞噬灰烬的后果。
有句话叫做化作春泥更护花,而放到刀芷兰以身化蛊上面,他是一点都不希望那对东西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然而当古堡的大门被推开,其中的景象一下子就打破了常规的认知。
这一栋古堡从外面看是大约三层高,谁想推门而入, 其内部根本不存在楼梯、房间等物。在拱顶之下, 只是悬浮着十三面与人身等高的镜子,每一面的镜框上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或是构成了奇异难辨的魔纹。
忽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 ‘呲呲呲——’‘喵!’
行壹来不及细看镜子里出现了什么图像,后一步进入古堡的亚伯忽然就被石化了,像一座雕像一样站在了大门之侧。
“吾吾!”易咸看着肩头吾吾也遭受了同样的石化命运。比起亚伯好一些的是吾吾的眼珠还能转动,它愤怒地瞪向了悬浮在空中的镜子,显然非常不满却又无法表达传递出心中所想。
当下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安慰吾吾,更重要的是搞清楚古堡究竟有何种限制,它能够将狼人阻挡在草坪之外,但又不让所有的生物都能在古堡内部自由活动。
行壹仔细观察起悬浮在空中的13面镜子,镜子以左六右六悬在古堡的两侧,而中间的那一面正对大门的位置。
它们的区别很显着,左侧的镜子都是亮着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其中有什么图像在翻腾,而右侧的镜子则是一片漆黑什么,仿佛那是一个黑洞,无法发现里面藏有什么。
左侧的六面镜子最上方分别有六种不同的图案,而正似人皮书里所记,其分别代表了水、火、土、风、光、暗。
正在行壹对‘水’镜升起想要仔细看一看的念头,那面镜子就自发飘了过来,里面显出了一幅图像,正是艾玛·斯蒂芬的身影,她正站在镜子前兴奋地记录着什么,一边侧头对身边的人在说着什么。
很快艾玛记录的内容也一并出现了,那是有关水系法术的一条条内容。‘水’镜里的画面快速切换着,几分钟之后浮现出了另外一个人影,他同样兴奋地来到镜子前,然后开始学习其中显示出的内容。
行壹看懂了这些不断变化的影像,镜子记录了每一位来到镜前学习的修士,总共有九位,最早的那位从她的穿着上推断可能来自于十四世纪左右的欧罗巴大陆。
易咸指向中间的镜子,“快看中间的镜子。”
当水镜里的图像停顿后,中间的那面镜子就变了,「ad infinitum」意味着永无止境的鲜红血字慢慢显现出来。随之其后,镜面上浮现出了一行行文字说明了满月古堡的规则。
这里是开辟在现世与异世界之间的异度空间。古堡四周的草坪构成了结界抵挡着来自外部的危险,古堡内的13面镜子的左面6面记录着来自异世界的高深法术,而右侧的6面则封印着特别的力量。
每当鲜红的圆月当空,现世的修士就能机会来到古堡学习高深的法术。
当红月退去就到了离开的时机,如果是想要去异界探险就穿过草坪,如果想要返回现世那么就冲入中间的镜子,不要回头地一心一念地朝前走就可以回到来时的所在。
与此同时,左侧的六面镜子如同放映机一般,对应了不同属性的法术显出了一段段高深的法术。这些字迹正是与人皮书上的笔迹一模一样的古英文!
“塔恩,这里是塔恩建造的。”
行壹念出这个久违的名字,在她重活新生后获得了人皮书的主人,塔恩曾经穿越异世界之后九死一生回到了现世,由他在人皮书最后的自述,最后是前往了东方领悟更高的法术。
古堡的镜子并没有留下制作者的姓名,从镜子只浮现了寥寥数语解释说明来看,塔恩应该有传人掌握着进出的要诀。
不过,从适才镜面里前人进入的景象来看,像是艾玛等人都不是并非有备而来,恐怕塔恩的传承早就断了,而后来者都是摸索着过河进入了古堡。
“很有可能就是这样。”易咸正对着属性为暗的那面镜子,
“你看‘暗’镜开篇的第一场法术,它与我们曾经在白竹林里遇到的法术十分相近。很有可能是某位来过这里的修士将镜子里的汲取血液的力量加以改变,才有了后来的吸血长生术。”
行壹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扫视着悬浮在左侧的六面镜子,这上面的法术皆是威力无穷。尽管现世的灵气不足以支撑完成这些法术,但是想要利用它们的人总有各种方法弥补缺憾之处,比如说遇到过白竹林里的聚阴阵,更甚者或是不惜与异界恶灵签订契约。
高深的法术本没有正邪对错之分,但是使用它们的人各不相同。尽管不为世间大多人所知,可是满月古堡镜内的法术对现世已经造成了伤害。
“咔嚓!” “咔嚓!”
就在两人思考之际,右侧的镜子突生异变。只见原本黑洞洞的镜子居然冒出了幽幽绿光,其中的两面居然裂出了几道细纹。向镜子内看去,由远及近从来了两只怪物!
一只有着类似恐龙的皮肤,头似蝙蝠身像袋鼠,它竖起了半米高的躯体,露出了一对尖尖的獠牙。
“十大神秘生物之一的卓柏卡布拉?”
行壹不确定这是不是传言在美洲出现过的吸血怪物,而她很快看到另一种神秘生物。从镜子出现了一对冒着红光的眼睛,有一只远远看似人形,身后有一对大翅膀的怪物飞了过来。
这双眼睛并不长在头上,而是长在了怪物的胸前,而长在胸前的原因是它的肩膀上没有脑袋。
易咸看到了怪物身后的翅膀正似蛾子的翅膀放大了数百倍,这正是犹如传言里的天蛾人。正巧的是,无头天蛾人的胸前却浮现出了一张脸,扭曲之中还能分辨出与刀芷兰的面孔十分相似。
死而复生?
行壹与易咸看到彼此看中的猜测,显然右侧的镜子非常古怪,所谓封印着特别的力量,很有可能是封印了来自异界的怪物。
不论是吸血的卓柏卡布拉,或者是有着隐身会给人带去厄运的天蛾人,这两者都是曾数度出现在小道新闻里的神秘生物。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异界怪物很可能早就通过时空裂缝前往过现世。曾经艾玛几人来到古堡是否也看到了镜面里的怪物?他们经历了什么才会在白日下的合影里都板着一张脸?只是当时右侧的镜子是否开裂了?
之前镜子给出的古堡规则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而这些怪物的出现是否与进入古堡的修士有关?好比曾有利用吸血法术的修士与卓柏卡布拉有关,而死在古堡外草坪上的刀芷兰修行蛊术,所以她最终变作了古怪大蛾子的天蛾人。
这些猜测与疑问都不重要了,因为当务之急是看如何面对眼前的怪物。
镜面正在不断碎裂,可以看到右侧另外四面镜子也有了开裂的迹象。当镜子里的怪物破镜而出,只怕会直扑古堡里的人而来,单看天蛾人胸口处的那张凶恶面孔,恐怕刀芷兰化作灰烬后还有着身前的执念。
天蛾人与卓柏卡布拉已经窜到了镜面后,尖利的爪子正在刮擦着镜面,发出了‘呲呲——’的声响,让人听着就头皮一紧。
外面仍是血月当空,来时的路已经消失,想要从中间的镜子里离开需要等到白日的通道开启。难道要与镜子里出来的怪物殊死一搏?
“走!这里只怕是要坍塌了,快想办法打开中间的镜子!”
亚伯的声音忽而响起,显然这种情况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而这才发现他身体外部的石化也片片碎裂开来。
仿佛是应证亚伯的猜测,古堡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那些曾被阻挡在草坪外的狼人已经冲破禁制,朝着古堡的方向冲了过来。
吾吾将一身的碎石头抖了下去,它朝着门口嚎叫了起来,不再是以往的喵喵,像是虎啸的吼声让狼人进攻的脚步声暂停住了。
不过从狼人的嚎叫声里能听出它们的不甘心。只要不把狼人杀死,恐怕早晚都要攻入古堡。
血月森森,古堡内是呲呲呲的抓镜子声,古堡外是不曾停止的狼嚎声,内外夹击的情况近在眼前。
“亚伯,你究竟知道什么?”易咸看向隐瞒了前事的亚伯,他对这座古堡到底了解多少?
亚伯苦笑着长话短说,“两百年前,我曾来过这里。有人在我身上下了诅咒,我将与进入古堡的人不断相遇,却再也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无法透露有关古堡的一切,只能化作石像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亚伯三言两语说着他前后三次进入的情况,正如行壹所猜测的那样,其中在艾玛五人来到之前,百余年前有过一位前来此地的巫师正是学习暗镜里的法术,借着当时世界动荡的格局,想要通过人血来获得力量。
“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过镜面碎裂的情况,而我一直都只能化作石像。等到白日升起,中间的镜子出现离开的通道,我的石化就会解除,那时就可以随之一起出去了,随后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睡。
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每一面镜子都有非凡的力量,红月每六七十年出现一次。一夜很漫长,可能是外面的几个月或者几年,来到这里的修士学习了多少全凭各人的本领。
上次艾玛五人分别学习了左侧不同镜子里的法术,而右面镜子里也显出了一些有关神秘生物的影子,但从未像现在这样以活体的姿态出现。当年五人对于这种高于现世太多的法术使用产生了分歧,不过后来怎么样我也无从得知,只知道他们都安全地离开了。”
然而,这一次呢?
吾吾瞪了亚伯一眼,这座古堡有着非同寻常的力量,它一踏入其中就被制约了。想来建造古堡的人是想要营造一处相对安全的环境,以供进入其中的修士学习法术,但是如今意外发生了。
“异度空间存在于两界的夹缝里,我想它的稳定性是有时间限制的。”
行壹听着亚伯说起前三次的修士来到这里平安地学习了法术,过去如何并不重要了,谁让他们偏偏遇到了满月古堡的大限将至。
“九为极数,极阳转阴。在这次之前,满月古堡迎来过九拨人,而每一次的进入都会牵动古堡的空间波动,第十次恐怕就是它将要毁灭的时候。我们的运气不太好,恰好撞了进来。”
从塔恩逃离异界留下人皮书开始,一切仿佛经历了一个轮回。
满月古堡给予前来的修士种种获得法术力量的可能,离开这里的修士有多少以其造福世人,又有多少一念成执地不惜牺牲自己或者他人的生命。
行壹看向中间的方镜,如今古堡的禁制崩塌,也许从她意外获得人皮书开始,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有天意。
“那个打开异界的魔法阵。”
易咸想起了人皮书里提到的残缺法阵,那本书上并没有将完整的阵法留下来,可是在这一年里行壹不断地研究,她悟出了一套以法阵完善魔法阵的方法,只是从未进行实验,而也从未有轻易撕裂空间的想法,谁想到会将此法用在这里。
面临即将崩溃的一度空间,他们与内外将至的怪物打一架而胜出的可能性太小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下只能试一试先一步通过中间的方镜破镜而出。
行壹快速从包中取出了特质的朱砂与毛笔,深吸一口气在中间的方镜上开始画其法阵图。
这需要辅之以灵气,一气呵成方可成阵,而极度耗费灵气。
一次、两次、三次,行壹不断输出灵气,她额头上也难免冒出了虚汗,右手止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屋内外的抓镜子声与狼嚎叫声愈发刺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古堡内外的危险步步逼近,终是在第七次时,落笔成阵,法阵图的中央冒出了一个黑洞,那里开辟出了一条黑漆漆不见任何光亮的路。
“喵!”吾吾的尾巴上冒出了一团光,‘我亮着光,先走开路,你们跟上!’
“小心。”易咸一把扶住了搁下笔的行壹,看她已然虚脱的样子,这半个小时的作画已是让她脸色惨白,忍不住地担心后面的路。“你还走得动吗?”
行壹咬了咬牙,这时候不能说不行。
易咸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没等行壹回答,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最重要的打开大门由你做了,这之后就省些力气。”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亚伯见状让易咸迅速抱着行壹进入洞口,而当亚伯最后一个跨入黑洞时,他清楚地听见了身后镜面碎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怪物们的嘶吼声。
咔嚓——,画着法阵的中间方镜就在下一秒也破裂了,将血月古堡的一切都隔绝在了漆黑逃生路之外。
三人一猫遵守着方镜的提示,不要回头地往前跑,路的尽头就是现实世界。
临时开辟的甬道并不稳定,彷如一条地动不断的路,让人每踏一步都有摔到的可能性。或近或远,四周尽是奇怪的声音,有的像是厉鬼的尖叫声,有的是不知名怪物的嘶吼声。
这一场奔跑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得几度摔倒又是不敢耽搁一秒地爬起往前,仿佛要把整个肺里的空气都耗尽了。
此时,前方忽然扑来了一股冰冷的气息!
“镜中邪灵!”行壹在进入古堡后没有发现杀死原身的邪灵气息,却不想它居然出现在了甬道里。
“赫嗤——”阴冷的笑声一出,脚下的路骤然裂成了三段,前方的吾吾与后方的亚伯瞬间就消失在了甬道里。
易咸正面迎上了这股冰冷的气息,一个转身尽力将行壹护在身后。来不及说一句话,阴冷的气息撞击上背部,他体内的灵气就翻涌了起来,自从向行壹学习调理生息后还是第一次发生如此变故,一口血涌直冲喉间。
‘上一次,你破坏了我前往人间的路。这一次,没有什么再能救你了。’
邪灵的古怪话语未从口中发出,而恰似一种意识直刺人的脑部,让行壹听懂了邪灵的意思。一年前,原身以血腥玛丽的游戏无意召唤到了邪灵,这只强大的邪灵想要破镜而出,偏偏遇上了行壹穿越时空而来,打断了它的破镜而出。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运气是有尽头的,你能够逃过一次死亡,却不可能逃过第二次。’
邪灵说到这里,黑色的雾气已经将两人包围,这是一种充斥着毁灭气息的邪气,一接触它就从心底感到死亡近在咫尺。
易咸的意识里看到那一幕,邪灵所说的行壹的第一次死亡场景。
一间废弃的洗浴室,一个举着蜡烛召唤血腥玛丽的女人,而那一刻黑雾四起,庞大的时空力量出现,有的灵魂被撕裂了,有的灵魂死而复生。
在这一刻,很多不明就里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释,而易咸早已不在乎那些。
行壹被这股景象冲击着识海,她翻身站到了地上,一只手搭上了易咸手腕,只感觉到易咸体内那股天生而来的灵气已经不受控制地四窜起来,那让易咸忍不住捂住了抽痛的心口。
两人经过了一番逃亡早就精辟力竭,她尽力扔出了最后几张符纸争取时间,但是符文对于邪灵的作用并不大。
符纸发出了微弱的火光,换来了邪灵的嘲笑。‘镜子里的世界是我主宰的世界,你们无处可逃!塔恩的古堡毁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遏制我,这条路将会通往人间每一处有镜子的地方。到时候,会有很多很多的灵魂全都死在我的口中。放心,那样一来你们就不会孤单的死去了。怪谁呢?就怪人来的贪婪!’
塔恩逃离了深渊,他知道异界的可怕与危险,又犹豫着留下了关于深渊的法术。一方面是不愿意那些法术就此埋没,另一方面考虑该给现世修士一些提示,毕竟他能去异界,异界的邪物也有可能来到现世,所以还是在古堡的镜子记载了法术,甚至是对抗异界的力量。
可是力量随着掌控他的人而变化着,满月古堡迎来过九拨修士,他们却没有能像塔恩希望的,以高深的法术造福现世。
邪灵嘲讽着那些后来者,原来古堡里右侧的六面镜子封印着六种不同的力量,与之签订契约的人就能操控它们。
‘可笑的是直到镜面破裂,原来的契约方法早就遗失在漫漫时间长河里,也从来没有一个恰如塔恩希望有着以身救世的觉悟的人类出现。塔恩终究是算错了!’
行壹静静地听着邪灵的嘲讽一言不发,她的师父曾有救世的觉悟,但还是身消道陨,而当他们刚踏入满月古堡就遇到了它的大限,也没有给机会去验证是否有足够的觉悟。
邪灵当即不再言语地直扑两人的头顶,漆黑一片的甬道扭曲成了一条麻花,来自深渊的黑雾彻底蔓延开来,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正如渐渐消失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在死亡黑雾包围里,行壹与易咸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仿佛是这一刻是生的最后一刻,两人握紧了住了对方的手。
‘何为天师?那并不只是画符驱鬼,也不只是堪舆观相。天师是合乎天然之道的师者,在努力成为天师的一途上,立于天地阴阳间,既不能妄自尊大,也不必妄自菲薄。学无止境,处变不惊,不惧未知。’
在教导行壹的第一天,泽虚子将这段话告之于她。而在引易咸入门的第一天,行壹亦将此话告诫于他。
死与生皆在天地之中,当死真的来临才能体会向死而生的奥义。
福至心灵之间,行壹将最后一丝灵气注入易咸的经脉里,两股灵气相遇直冲易咸的心口而去。
咸,甲骨文中呈左口右戌之相,它与味道无关,而是描述着用一把斧头砍下人头的杀戮,这是一种赶尽杀绝。
一切的灭绝,又何尝不是求得另一条生路,一如易咸体内天生而来的特别灵气。
下一刻,黑雾彻底将两人吞没之前,一柄的虚影斧头从易咸头上升起,金光闪烁之下将重重黑雾劈出了一道口子。
‘咔嚓!’疑似镜面碎裂的声音遥远处传来,封闭的镜中世界被打破了。紧接着仿佛春风忽然来,金光与天外而来的生之气息融合在一切,以行壹与易咸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漩涡,气旋直冲向不知名处。
‘不——’邪灵怒吼的声音消散在金色的漩涡里,随即充斥着死亡黑雾的甬道急速崩塌了,连带着那些古怪嘶吼声在金光过境时皆是消失不见。
好运,厄运,有关运气最是无常。死亡退去,生机浮现。
当两人再睁开眼,他们躺在了一处破旧的房间里,睁眼看到了一处玻璃碎尽的镜框正对着一扇破旧不堪的窗户,身侧是锈迹斑斑的淋浴设备。这里正是菲利克斯的老宅,破旧的洗浴室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没想到我们会来到这里。”行壹不由叹了一句, “开始的地方正是结束的地方。”
“结束?”易咸侧头看向行壹,在四目相对中,他拉起了行壹的手放到心口, “壹壹,我觉得这是刚刚开始才对。你听到了吗?这里老鹿乱撞着,它是死是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余生别让它成为死鹿好不好?”
行壹感觉着手掌下的心跳,一场忽而降临的死里逃生,一段因果的终结过后,养一头老鹿让他欢快地蹦跶着实不错。在易咸忐忑的期待里,她终是说出到,“好。”
易咸见行壹笑了起来,像是被这个笑容迷惑住了,随即翻身低头吻了下去。几度唇齿交缠之间,听到他的低语,“老鹿喜欢吃你给的糖,这辈子我只做你一个人的甜甜。”
片刻过后,两人才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甜过了就要做正事,先要去搞定我们两个人怎么能没有通关记录,就从佛罗伦萨到了纽约。”
“这一点有些麻烦却不太麻烦,壹壹,不用去麻烦爱德华。我觉得更要弄清的是吾吾与亚伯去了哪里,希望他们安全地离开了镜中世界。”
“一边修养一边去找。一线生机,我想他们会抓住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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