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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日已西沉。靖安县西南方向的乡村小路,路边有一户茅草屋,不大的院落内满满当当的棺材,看上去尤为骇人。
少时,一位耄耋老人缓缓打开了茅草屋的门,从里面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纸钱,洋洋洒洒地扬到了半空中,然后在每口棺材前点上了三炷香,每点一次,口中都要呢喃念叨:“吃饭了,好酒好肉,好吃好喝。”
突然,老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窃笑:“嘻嘻。”老人猝然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站在了院门口的方向。他皱眉说道:“就知道是你小子,眼看天都要黑了,你来我这儿不害怕呀?”
来人正是况钟,他也不避讳,迈步走进了院子里,笑着说道:“怕我就不来了。”
老人指着院里的一条板凳:“坐吧。”
况钟走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坐下,老人便问道:“来找我什么事?”
况钟笑道:“猜一猜?”
“呵呵,”老人无奈地摇头苦笑,“该不会是为了城里的命案吧?”
况钟没有说话,却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跟你爹一模一样,跟我来吧。”老人长叹一声,也不回头,自顾自地往前走着。一直来到了一口破旧的棺材前。
这口棺材不知道历经了多少的风雨,棺材本就已经残破不堪了,漆皮剥落,里面的原木色变得乌黑,长出了青苔。
“过来搭把手。”老人招呼了一声。
况钟急忙上前,两人一起打开了棺材盖。况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老人瞪着他:“笑什么,对死人要敬畏。”
“是是是,你们也够敬畏的,瞧瞧,人都死了,你们就拿这口破棺材来糊弄人家。”
“少废话,人在这儿呢,你自己看吧。”
况钟低头往棺材里望去,只见是一个秃顶的和尚,身上穿着一件僧袍,年约三十五六,面容祥和,颇有一代高僧的风范。
“怎……怎么是个和尚?”况钟满脸的疑惑,看向了老人。
老人却不以为然,说道:“谁说死人不能是和尚了?和尚又不是长生不老。”
况钟不敢放肆,恭敬地问道:“邢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尸体是初六那天送来的,我看了一下,双目充血,皮肤紫绀,口鼻有鲜血,且有部分溃烂。”
“中毒?”况钟马上做出了推断。
老人点点头:“送来的时候,我问了一下衙门的人,他们目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说这是一个野和尚,没人知道是哪座寺庙的。更奇怪的是,尸首是在醉红楼发现的。”
况钟倍觉惊奇:“妓院?”
老人没说话,只是看着这具尸首。
“死亡时间呢?”
“看样子,可能是初六的卯时左右。”老人说完后,反问他一句,“怎么,曹旺德现在找你来查这件案子了?”
“呵呵,我的脾气您最清楚了,打死我也不为那姓曹的卖命。”
老人叹了口气:“唉,我还以为你这小兔崽子良心发现了呢!”但他话锋一转:“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到头来吃公家饭,落得跟你爹一个下场。”说罢,一声长叹,似乎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深夜,况钟离开了义庄,一个人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往家赶,他虽然嘴上说不再理这件案子了,但是此刻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父亲况仲谦的身影。他知道,若是父亲在的话,一定会誓要将此案追查到底,还死者一个清白。
况钟正想着这件事,突然,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了不甚明亮的灯光。随着那光越来越近,况钟发现竟然是一队人马,为首的有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除了抬轿子的四名轿夫,还有五六名身着公服的捕快。
最重要的是,况钟看到了白慕廷紧紧跟在了轿子旁边走着。
况钟心中一下子明白了,他转身要走,却已然来不及了。
为首那个骑马的,正是县衙的捕头张赞,他赶忙喝止住队伍,翻身下马,一招手:“况公子。”
况钟知道他原来是父亲的上司,也只得回了个礼:“张叔。”
此时,白慕廷也迎了上来:“况钟,曹大人亲自来了。”
况钟冷笑两声:“一定是曹缺德又许诺你什么了是不是?你也真够可以的,居然来这儿找我了。”
白慕廷被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身为多年的玩伴,他一下子就猜中了况钟一定会来义庄这里,所以才请动了知县大人前来。
这时,轿子前面压低,从里面走出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人生得瘦小干枯,背微微驼,面如黄纸,似有病态。正是靖安县的知县曹旺德。他来到了况钟面前后,背着双手说道:“呵,况钟你好大的面子呀,还要本县亲自来请你呀?”
况钟干笑两声,也不看他,说道:“知县大人也好大的官威,大晚上的还带着这么多人出门,难道是亏心事做多了,怕人打劫呀?”
“你……”曹旺德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况钟,那根食指都忍不住颤抖。
“况钟!”白慕廷走上前来,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让他注意言行。
况钟只作看不见。
张赞此刻也求情说道:“贤侄,按理说你已经回绝了,我们不该再来。但是这件案子很是蹊跷,州府责令十天内必须破案,现在曹大人的压力很大。”
况钟骈出小指挖着耳朵,吹了吹手指上的耳垢,说道:“行啊,要想请我帮忙也行,但有三个条件:第一,请曹大人上报州府,正名我爹因公殉职。”
张赞做不了主,只得将目光移向了曹旺德。曹旺德很是气愤况钟的态度,但是看看张赞,他连连点头。之前张赞一力向他担保,说要想从速破获此案,只有请况钟帮忙。
曹旺德不信这么一个少年,但是张赞说他曾见过况钟在集市中捉拿一个小偷,只不过轻描淡写瞬息之间便破了案子。这份能力,可不是谁都有的。为了保住官位,曹旺德只得屈身前来。
“那好,本县回去之后即上呈公文,为况捕快请命。”
况钟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二,人我不多要,白秀才和你们县衙的人要随时听我的吩咐。”
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要调令县衙的人,曹旺德恨不得当场发作,却只能隐忍下来,咬牙说道:“好,县衙上下人等,都听候你况公子的吩咐,这总行了吧?”
“第三……给我五十两银子的经费!”况钟笑道。
“什么?”曹旺德的嗓音陡然间拔高。一开口就是五十两银子,好大的口气。
“怎么了,看来曹大人是舍不得呀?想让在下破案,当然要有经费了,五十两换您头上乌纱帽的平安,曹大人,这笔买卖不亏呀!”
曹旺德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生吞活剥了,他牙齿咬得咯咯响。
张赞见状,急忙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人,况钟天纵奇才,但是性格乖张,做事常常出人意表。不如暂时从了他,且看他有何手段。”
曹旺德气得胡须都跟着颤抖起来了,哑着嗓子说道:“来人,给况公子拿五十两的银票!”
随从的人员将五十两银票交到了况钟的手里,况钟得意地看着银票,嘲讽说道:“哎呀,曹大人真是百姓的父母官呀,随身带着这么多的银子。谢啦!慕廷兄,我们走!”?说完,况钟携白慕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曹旺德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咬着牙说道:“事后,不管此案破与不破,都要将况钟给我下狱!”
白慕廷在况钟的带领下,走上了一条羊肠小路,他不禁问道:“况钟,我们现在去哪里?”
况钟神秘地一笑:“醉红楼。”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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