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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琦听闻况钟到来,急慌忙从后院来到了前厅。
汪昌年迎了上去,搀扶住了他。
孙琦来到况钟面前,急切地问道:“如何了,玉珠可有下落了?”
却见况钟,气定神闲,饮了一口茶,将手中的茶杯慢慢放下。看他面色平静如水,仿佛没有听到孙琦的话一般。
“况钟,老夫在问你话呢,我女儿玉珠是否有了下落?”孙琦已然气得浑身发抖。
他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朝中文武,不少人都要给他面子。眼看况钟这么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竟然无视自己的话,焉能让他不气?
“孙员外,”况钟终于开了口,“凡是刑狱之案,务求严谨真实。可你对我所说的事情不尽不实,让况钟费尽了心思。本官没能查出孙小姐的下落,反倒查出了你在说谎。”
孙琦神色慌乱,顿时哑然。
况钟慢慢起身,站在了他面前:“孙员外,你还打算说谎到几时?须知凡有一处不实,本官便要多查上数日,莫非你与劫匪是同党吗?”
孙琦吓得倒退了几步,他指着况钟:“你……你……咳咳咳……”话还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汪昌年急忙抚了抚他的背:“孙员外息怒。”
一旁的林环愤而起身:“况钟,不过是让你调查孙小姐的下落,你反倒来指摘孙员外的不是,这便是你连日来查的案子吗?”
况钟回身看着他:“状元郎,每次况钟来这儿都能遇到你,怎么,翰林院的事务很闲吗?”
林环冷笑,朝着皇宫的位置一拱手:“皇上知人善任,本官早就将相关公务处理完毕。岂能像你一样,每日不见人影,如今见到了却又来胡搅蛮缠。我大明若都是像你这样的官员,天下便要大乱了!”
况钟笑了一声,不与他理会,只是转回身来看着孙琦:“冯赐何在?”
“你……你如何知道……知道他的?”孙琦瞪大了眼睛,惊恐问道。
况钟笑而不答。
孙琦又咳嗽了几声,被汪昌年扶着坐了下来,又给他端了一碗茶。
孙琦忙不迭地接过来,连饮下了数口,这才稍稍平复了呼吸,说道:“那冯赐已经不见了。”
“哦?”
孙琦怔然道:“三年前,冯赐来我的家中做教头。那时候我要押运珠宝去往各地,托镖局而送,总觉得不大稳妥,于是便高价请来了他,顺便帮我调教护院。可是……可是这个冯赐,手脚却不大干净。”
“何解?”
“况大人,我原本不说冯赐此人,便是不想这桩家丑外扬啊。那冯赐居然监守自盗!”
原来,孙琦所购稀世珍宝,放在店中他觉得有失妥当,于是便有带回家,锁在库房的习惯。可是有一次,他明明记得有一只价值连城的玉马,数日前刚刚放进去。可是要将它进献给当朝淇国公丘福的时候,拉开库房的门,却发现这只玉马不翼而飞了。
孙琦见别的珍宝都还在,知道此贼是冲着玉马而来,他火冒三丈,当即报了官。
但是彼时应天府尹也查不出所以然,只说是房门安妥,并没有外人潜入的痕迹。
孙琦因此认定了是家贼为之,他一怒之下,打了所有下人的板子。但这些人哪里拿得出玉马?
稍后,孙琦又觉得是那些菜农肉商趁着进府的时候做了手脚,不由分说,将怒火迁到了这些人身上。
牛六口中的那个屠夫,便是这时候挨了一顿毒打后,再也不登孙家的门了。
况钟听罢,十分不解:“既然如此,你怎知是冯赐为之?”
孙琦接着说道:“那玉马只是一个开端,随后,多则两三月,少则七八天,库房内不断有东西丢失。我就因此留心了,特意设下了一个计谋,在库房里撒上面粉,只有那贼再来,鞋底必然沾上白面粉。”
况钟心道:这孙琦倒是老谋深算。
话说有一天,孙琦巡夜,见到有一串白色的鞋印从库房延伸出来,他心中大惊,上前打开房门,里面的一对稀世珍珠不见了。孙琦当即叫上下人,沿着白色鞋印一路追寻,竟然追到了冯赐的房门前。
此时,冯赐并不在,推开门后,从他的衣柜中翻出了丢失的珠宝,从那只玉马到今夜丢失的珍珠,一件不差,俱在此处。
孙琦恼怒非常,当即命人找来了冯赐。
冯赐被押到了此处,对所犯下的事情供认不讳。
孙琦叹道:“冯教头啊,老夫待你不薄呀,谁能想到你竟然犯下这等蠢事!罢了,我念在你行走江湖不易,东西也都还在,你走吧,我不报官就是了。你横推江南三省的招牌响亮,只望你以后珍之惜之。”
孙琦说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况大人,我如今可都对你说了呀,再无隐瞒了。”
况钟问道:“冯赐离去后,那些护院你又是如何打发的?”
孙琦答道:“自从这件事之后,我总觉得这些人信不过了。他们一个个身手了得,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我如何还能用之?散了几两银子,打发他们去了。”
“后来孙玉珠向你提过要请教头之事。”
孙琦点点头:“不错,那冯赐颇富心机,在我家中的时候,常常教习小女武艺。一个大家闺秀,整天舞枪弄棒成何体统?冯赐在时,我也就听之任之了。但是发生冯赐偷盗之事后,我对于这些江湖人已不大信得过了,所以一口回绝了玉珠。”
况钟看着孙琦的双眼:“真的再无隐瞒了?”
孙琦重重点头:“真的没有了。”
“冯赐的下落你也不知道?”
“大人,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咳咳!”说着,孙琦又开始了剧烈地咳嗽。
汪昌年抚了抚他的心口,对况钟说道:“况大人,这是陈年的家丑,孙员外有所隐瞒也是人之常情。望大人念在孙员外年事已高,不要追究了。”
况钟笑了:“自当如此,既然孙员外已经说了这件事,那么本官就先行告辞了。”
在车中行路的时候,顾诗筠见况钟凝望窗外,神情肃穆,她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你猜?”
“定是要找孙玉珠的下落了。”顾诗筠莞尔说道。
谁知,况钟却正色摇了摇头:“不是孙玉珠,而是冯赐。孙琦还是没有说实话呀。”
“啊?”
况钟扭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他耐心解释说道:“孙琦口口声声,说冯赐偷盗了家中的珍宝。但是到头来却在冯赐的房中搜出了失窃的宝物。”
“对啊,有何疑问?”
“第一,冯赐每日都在孙琦家中,好不容易将这些宝物偷出来,必然是为了银两呀,为何不马上转卖脱手?第二,冯赐号称横推江南三省,可见此人极其自负,像这种自视清高之人,又怎么做出偷盗之事?第三,孙琦说他一句话便打发冯赐离开了,孙琦其人如何,你我尽知。他尚且鞭打一个屠夫、一个江湖卖艺者,却为何如此轻易放走了偷盗珍宝之人?”
顾诗筠没有想到况钟心思竟然缜密到了这等地步,她由衷叹服:“况钟,普天之下,你可算得是第一神探了。”
况钟重新望向了窗外:“我总觉得冯赐的身上有着更多的谜团,等待我们去一一解开。”
“此人与孙玉珠失踪又有何关联?”
况钟茫然摇头:“我想,只有先找到冯赐,才能得到答案。”
“会不会此人是掳劫孙玉珠的幕后疑凶?”
况钟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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