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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没兴趣再跟莫麟多说，离宸拎起药箱就要离开，莫麟却不依不饶的抓住了离宸衣袖，“你别走，再陪我说会儿话好不好？”
“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怎会没有，哪怕是跟我聊聊病情，我也甘之如饴。”只要能时时刻刻看到离宸，让他做什么都行。
对于莫麟的纠缠，离宸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一把拂开袖子，冷冷呵斥了一声，“我已经有了家室，你也有妻有子，莫要在这胡言乱语。”
莫麟神色黯然，“离宸……”
“行了，我回去了。”
不再多看床榻上的莫麟一眼，离宸头也不回的踏出了主院，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唤住，“离宸公子，可否能与我聊聊么？”
离宸脚步微顿，扭头看了那女子一眼，见她眼中并无敌意，这才点了点头“请。”
片刻后，两人已经坐在了一处凉亭内，女子手掌轻柔的轻抚着肚子，看着颇有些即将为人母的慈爱，“离宸公子，你明日就要走了么？”
“嗯，莫公子的病明日就会恢复，我自是不会多留。”
“原来是这样，算起来，这应该是你我头一回见面，前几次都因着事未能见到，今儿一瞧，离宸公子果然是天人之姿。”
“夫人谬赞了。”
女子浅笑，“叫我芸娘吧，夫人实在是有些生疏了。”
“我只是一个客人，不便唤夫人闺名，不知夫人寻我来此有什么事要说？”
“是关于莫麟的。”芸娘叹了口气，缓声道，“我最初认识夫君时，是爹爹牵的红线，你也知道，女子这一辈子，不过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而且我瞧着夫君生的也不错，气韵也好，便同意了这桩婚事，可从我见到他第一眼时便知，他心里藏了个人。”
晲了面无表情的离宸一眼，芸娘又道：“大婚之日，夫君喝的烂醉如泥，但口中却一直唤着阿宸，我原想着，那或许是他从前喜欢过的女子，就没有多想，更没有多问，直到后来，我在一个下人口中偶然得知，原来夫君嘴里唤着的人，是离宸，正是公子你。”
离宸眼眸低垂，像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所以呢？”
“我最初知道时，其实是不敢相信的，因为夫君这样出色的男子，怎么会去喜欢一个同为男子的人？可后来，他唤你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便彻底相信了，可我已经嫁入了府，也爱上了他，所以即便他喜欢你，我也甘愿留在他身旁照料着，为他诞下孩子。”
“那是你们的事。”
“确实是我们的事，本不该将公子牵扯进来，可这几天，我瞧见夫君脸上总算又有了笑意，那样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从未在我面前表露过。我猜，是因为离宸公子你的到来，所以夫君才会如此。离宸公子，虽然我知道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是有些怪异了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若你和夫君都愿意，我可以让你做个妾室，或者你不想要身份，继续当个大夫留在府内也无妨，只要你们高兴便可，不用顾忌我。”
离宸眉心微动，看向芸娘的目光也多了些异样，“你能接受？”
芸娘苦笑，“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女子真的能接受这么惊世骇俗的事，但我没有办法，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我既爱他，自然希望他这辈子能活的快活些，恣意些，你是他心尖儿上的人，我怎可不接受？”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成了婚，也有了喜欢的人。”
芸娘有些诧异，“什么？那你为何还会来府内？”
“我当初与他还是朋友时，相谈甚欢，所以承诺过，每年他发病时都会赶过来替他医治，如今关系虽然已经不复从前，但我说话一向是作数的。”
“那，那你跟他……”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想，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绝不会再跟莫公子有任何纠缠，夫人，你是个极好的女子，莫麟能娶你为妻，是三生的福分。”一个女人，能面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勇气可嘉，她对莫麟的爱可想是到了何种程度。
“唉，离宸公子，其实我倒是觉得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答应这门婚事，至少就不必活在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里了。夫君他待我很好，但仅仅是相敬如宾，但凡是我想要的，喜欢的，他都会弄来，平日里也是细心体贴的照料，但那并不是因为男女之情，而是责任所在，他觉得亏欠了我，所以才会如此。”
“嗯，你若不愿忍，大可跟他要一纸和离书，我想他不会拒绝。”
“若从前，或许还会这么做，但现在我已经有了孩子，即便是为了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会离开莫府，离宸公子，你能理解么？”
“你们的事，我无需理解，一切只需夫人觉得合适便好。”
芸娘又是一笑，“离宸公子，你是个聪明人，也颇有风度，跟你谈话很愉快，怪不得莫麟也会喜欢你，若我是男子，也定会被你给吸引。”
“夫人说笑了。”
“我可不是说笑，而是实话，等这个孩子出世，若是个男娃，我便将他留在府里，由乳娘照料，待孩子年纪大些就带去山里修身养性，莫要沾染这世俗里的污秽，若是个女子，便由着她去玩闹，不必学那些礼仪和规矩，只有如此，她才不会和我一般，一辈子过得没有自由，如同困在牢笼之中。”
“是男是女皆是天意，莫公子生性便喜欢男子，即便没有我，也会有下一个，夫人，虽说这话不该说，但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若在这已是煎熬，便不要继续往深渊里跳，早些脱身离去，才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那你呢？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回头了么？”
离宸淡淡一笑，“我与莫麟，从未开始，更没有结束，何来的回头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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