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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哼笑了一声，并未再作答，等着对方给他回复。他有预感这次南华定会告诉他的。只要他再逼问一下，再逼问一下，这次，他一定会提前告诉他……包括当年弥境天时，女娲殒没之事，他为何迟到甚至可说是未来。
一切的一切，好似都会在今日解开谜底。可同时，东华心里也更加害怕，害怕知道这一切后，害怕自己努力了千万年，他们终于可以恢复以往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可能也会因为今日而再次烟消云散。
是的，他害怕，害怕极了，甚至可以说是彷徨。当年，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娲殒没苍穹，那时他恨透了自己，更恨透了没当场助阵的南华，他恨透一切，甚至想毁掉整个苍穹。
后来，好不容易，他们好不容易把小娲找回来了，可现在这人却告诉他，要他所有的魔力，呵，所有的魔力，拿去干什么，难道，他想成为下一个自己。
不，不。东华瞬间否定了心中的想法。可当年失去小娲的那种仓皇的感觉再次萦绕心上，他想欺骗自己也难得很。
东华扬起脸，一脸冰冷的笑着，只有眼底的泪花出卖了他，他道：“我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争了，南华，我的哥哥，我们一起回去吧！我，小娲，还有你，我们一起回弥境天。”
说着拉起南华的手，甚至有些乞求的说着，就像一个迷失的小孩突然见到离去的父母，那种乞求的眼神。
东华的不舍，彷徨，害怕，南华皆看在眼底，可谋划了千万年来的事情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即便他想放弃，如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若不是需要东华心甘情愿的奉献魔力，他又何至于来这一趟，要知道有时候默默地离开也是对所爱的人最大的守候。
南华再次叹息道：“晚了，太晚了。”
见东华欲再劝说，南华摇了摇头，道：“东华你听我说，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娲儿察觉不对，马上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们就真没时间了。”
他这么说东华果然停住了劝说，接着便是静静的等着这人解释。而南华这次来也本打算全部告诉他。
“还记得当年盘古陨灭时说的话吗？”南华背立着，问道。
东华静静想了想，道：“让我们守护好三界。但对小娲却说，让她保护好凡人。”
南华：“是啊，盘古对我二人寄言，护好三界，却唯独要娲儿护住凡人，你可知为何？”
东华再次想了想，半晌，摇了摇头，试探道：“因为小娲是大地之母，是她，创造了凡人？”
南华点点头，接着又摇头，道：“是也不是，人间属三界之一，三界本就是为护人间而生，盘古从始至终都只是想护住人类罢了。”
见东华不解，仍一脸迷茫，南华解释道：“作为真神的我们，无论是谁，皆有劈开一界的神力，空间对我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三界算什么，即便再劈个十界，万界，又有何妨？”
这样说，东华好像听懂了一些，认同的点头。可随即问：“那人间有什么特别之处，盘古非千方百计的要我们护住，可又不明言。”
东华的确想不明白，只能迷惑的看向眼前的人，只听南华道：“人间当然不一样，严格来说，人间是因为有了凡人才因此得名。而人的存在，却是娲儿创造出来的。盘古寻了很多办法，发现这世上，竟然只有娲儿具有捏土造人的神力，即便我们任何一人，都没有这种能力。”说到这里，南华脸上露出些许微笑，“娲儿的心思单纯，也正因为单纯，她才能造出女人，男人两种不同性别的凡人。后来盘古发现凡人只要阴阳调和，便能自己繁殖后代种族。”
“他不想破坏这样的文明，他觉得这才是伟大的文明。什么神仙，不过都是自己给的封号，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神，相反，盘古认为自己更像一个凡人。”南华说着说着，眼前好似再次浮现当初盘古与他讲述这些的情景，那时候，盘古也是如今日自己一半，缓缓道来，给对方慢慢讲着自己的道。
那时候的他，虽也赞同盘古的道，可也不完全赞同。毕竟，当时的人类太过渺小，数量也有限，实在让他难以与盘古想象中的伟大文明联系上来。故而也就当听故事一样听了。
如今想来，盘古当年说的话，做的事情，竟一一论证了。凡人，有时候真的很强大，他们虽然寿数有限，可传承的精神却是千年，万年不灭。这是一个作为神，惭愧至极的事情。
随着记忆的转换，南华的神色也慢慢转变，阴沉了下来，东华瞧见了，但并未阻止，他知道真正的秘密要揭开了。
只见南华神色晦暗，咬牙道：“可盘古太过自私，他要的人间文明凭什么要娲儿来付出，若是创造出来也就罢了，可凭什么却要娲儿去守护，永生永世。”
“这是一个诅咒，诅咒。他太自私了，为了人间，为了哪些泥人，他竟然可以牺牲娲儿，一个真正的神去拯救哪些渺小的凡人。我不能任凭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任凭娲儿被他摆布。于是那次神人相爱的事情发生后，我便限制了娲儿去凡间的次数了。”
东华点头，好似也回忆起什么，道：“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小娲被你限足了，她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事情惹你不快，想着方儿哄你开心。我还记得当时我还去了南海取了紫竹为她做了一根笛子，可她却总想着送你。”当时东华心里也是妒忌得快要疯了。
南华也笑了笑，接着说道：“后来盘古把自己化为天地柱石，这也是我不曾想到的，可睿智如他早就算出人间之劫不至如此，他能为娲儿挡下这一劫，却挡不出后面的劫难。他当然也明白，你我二人必不会因为他的道而去毕生守护的，故而，他竟在自己的女儿身上种下了血契，契约便是：永生永世守护人间，庇护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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