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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心爱之人分手无疑是痛苦的。
两个多月前,他们还在香港申请结婚,马上就能申办手续,完成结婚的仪式。
却在这种关头突然分手,如此落差,怎能不让人心酸,痛苦?
更可恶的是,唐悠然提出分手后,司徒烈转身就和俞静在一起。
似乎自己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无足轻重,随意可以遗忘的人。
当初他说过的誓言都在此刻变成了笑话。
好在,唐悠然是一个足够坚强,足够冷静,足够理智,也足够豁达的人。
她没有撕心裂肺地痛哭,也没有去找司徒烈和俞静的麻烦,她只是若无其事的工作,生活。
她觉得,既然在过去的五年里她过得比现在更惨更痛苦,但是她仍然可以熬下来,现在也一定可以。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了第二个孩子,她一定会比过去更加坚强,也会更加努力。
魏俊生听说她和司徒烈分手后,时常过来看她。
魏俊生对她没别的意思,只是把她当好朋友,这个人外冷内热,面上虽然很冷,但内心其实是一个很善良,很乐于助人的人
唐悠然常常说,俊生,谁要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今天唐悠然刚好出门,准备去产检,一打开门,就看到在走廊上朝她走来的魏俊生。
“俊生,你来看我吗?”她扬起笑脸。
“是啊,正好路过,所以就上来看看你,你这是打算出去吗?”魏俊生盯着她问。
“我正准备去产检呢,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进屋喝杯水吧!”
“不用,我也不渴,”魏俊生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你要去产检,没有通知司徒烈?”
他的名字在她的心湖里泛起一层涟漪,酸意涌上心口,唐悠然苦涩地笑了一下,随后用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我自己去也可以。”
看着她这副佯装坚强的样子,魏俊生只觉得心疼她。
“走吧,我陪你去。”
唐悠然不好意思麻烦他:“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了。”
“没事,我今天时间比较充足,而且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你,悠然,真的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我希望你平安健康快乐。”
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善意。
唐悠然的眼眶有些湿润。
半晌,她扬起笑靥,拍了拍他的手,“那就麻烦你当我的司机了。”
魏俊生见她笑,自己也笑:“走吧!”
……
今天来产检的人不多。
唐悠然很快就产检完了。
医生对她说胎儿很健康,但见她瘦弱,没有一点孕妇的丰腴,他叮嘱她要多补充营养。
出来的时候,魏俊生问她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那么瘦?
唐悠然心说,人心里有事是很难胖的。
她面上却笑着:“我一直都是这种体质,没办法。”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从医院里出来后,一眼就看到在午后的阳光下朝他们走来的那两个人。
正是刚刚交往的司徒烈和俞静。
俞静看到唐悠然和魏俊生的时候,立即将手搭在司徒烈的手臂上。
司徒烈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挑衅地瞪着唐悠然。
他挑衅的目光像一根根飞针朝唐悠然射来。
胸口一阵剧痛。
但她面上却是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对魏俊生说:“俊生,我们走吧!”
魏俊生朝她点点头,然后和她一起重新迈步走了出去。
经过司徒烈身边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住,对司徒烈说:“司徒,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你孩子的产检日!”
司徒烈没有回应。
他甚至没有侧头看他们。
只是俊脸紧紧地绷着。
唐悠然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对魏俊生说:“俊生,走吧,别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无关紧要的人?司徒烈听到这几个字,俊脸绷得更紧,眼神更冷了。
唐悠然拉着魏俊生的手走了。
等他们的车开走后,司徒烈才甩开俞静的手,大步走进了医院里。
周亭的病一直没有好转,昨天就转到医院来了。
他今天和俞静过来,是看望周亭的。
他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唐具悠然和魏俊生。
唐悠然产检,竟然让魏俊生通知他来。
就像她所说的,自己之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到周亭病房的门后,司徒烈的手放在门把上,下意识地想第一时间就推门进去,却看到周福站在床边,喂着周亭吃东西。
大概周亭喝的是中药,她直皱眉,周福很有耐心地喂着,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
他看着周亭的眼神,如同一汪湖水,无比温柔。
司徒烈怔怔地看着周福,都忘了要推开门了。
直到俞静喊他:“烈,你干嘛不进去啊?”
司徒烈才回过神来,从周福身上收了目光,然后轻轻扭动门把,推开了门。
听见动静,周福和周亭朝他们看了过来。
她脸上苦闷的表情立即转为明媚的笑靥:“阿烈,阿静,你们来了,来,快进坐吧!”
周福把碗放在桌子上,然后礼貌地司徒烈颔首,“大少爷!”
司徒烈淡声道:“你先出去吧!”
周福默默退下。
周亭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司徒烈问道:“妈,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周亭摇了摇头,然后抓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道:“阿烈,妈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既然你和阿静都在一起了,那就早点结婚吧,妈想在临死前,看着你结第二次婚,阿静是我和你爸从小看着长大的,对她我很放心。”
“妈,说什么傻话,你这些身体的问题只是小问题,你的身体一定能够调理好的。”
周亭叹了一声:“我的身体这几年都很差,长期下去只怕终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阿烈,听话吧,和阿静结婚吧,不要让我带着遗憾走!”
“妈,不要说傻话!”司徒烈抱住了她。
抱住她的时候,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很硬,瘦得只剩下排骨了,早就没有了以前的丰腴。
司徒烈的心突然觉得分外难过。
虽然他们母子在唐悠然这件事情上有过很多的争执和分歧,但血浓于水,他希望她一直活下去,长长久久的。
俞静看着他们母子情深的画面,有些感慨。
周亭小的时候很疼她,她真心不希望周亭有事!
……
魏俊生送唐悠然回到家后,他对唐悠然说:“悠然,想哭就哭吧!”
回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唐悠然的情绪很低落很低沉。
她现在是孕妇,更是敏感。
司徒烈和俞静那样刺激她,她的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虽然她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周身都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息。
显然,魏俊生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唐悠然的胸口有些泛酸。
却是强忍着把胸口的苦涩强咽了下去,然后佯装坚强地对魏俊生说:“俊生,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
“何必总是这么逞强?”
她逞强的样子,反而让他觉得更加心疼她。
“我早就看开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要拿得起放得下,感情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虽然没了它人的心可能会痛,但绝不会死!”
魏俊生盯着她,笑道:“你真理智。”
她说:“我早就已经过了会为爱情死去活来的年纪了。”
因为那些伤痛,早在五年前已经经历过了。
……
晚上,唐悠然正准备入睡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她去开门,却见到了让她意外的一个人。
但惊讶稍纵即逝,她脸色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司徒烈没有立即应她,只是径自走进了她的屋里。
他可能有事来找自己。
到底相爱一场,而且还是她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唐悠然没有做出那种赶人的绝情行为。
关了门之后,她重新走进屋里去面对他。
他的脸色清冷如同今晚的这个寒夜:“唐悠然,你产检,为什么要叫魏俊生陪你?”
唐悠然本想心平气和。
可她的情绪在听到司徒烈的这句话后,还是变得激动了起来。
“司徒烈,你是在对我不满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不满?”
他明明都已经和俞静在一起了!
“说分手的人是你,唐悠然!”他激动地吼道。
唐悠然也愤怒地瞪着他:“因为你对我没有信任,我看不到我继续和你在一起的理由,司徒烈,我纵然有错,但这份感情最终是被你毁掉的,你也不答应了分手了吗,如今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唐悠然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看不到继续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你是铁定了心要跟我一刀两断吗?”
“对,我就是要跟你一刀两断,司徒烈,五年前你不珍惜我,五年后你还是不珍惜我,这样的你,我还留着干什么,走,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话落,她的唇突然被堵住。
司徒烈把她抵在墙上,发了狠似地吻她。
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力大无穷。
唐悠然因为怀了孕,不敢反抗挣扎,,只怕伤到孩子。
就那样任由他强吻自己,可她的心里没有一丝甜蜜,有的只是煎熬和痛苦。
司徒烈,你明明已经和俞静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这样对我?
你觉得有意思吗?
司徒烈吻了她很久很久,久到他们都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唐悠然缺氧得有些难受,在喘气的时候就伸出手,颤抖地指着门口,轻轻地说了一个字:“滚!”
听着她这决绝的话,司徒烈的心就像被剖开一样难受。
“唐悠然,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哪怕他已经向她示好!
唐悠然听见这句话,却是笑了,只是笑容异常苦涩苍凉:“你和俞静相处得不愉快了,所以又想回到我身边?可是司徒烈,你以为我是那种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廉价女人吗?”
司徒烈听到这伤人的话,气呼呼地走了。
唐悠然,我和俞静之间从来没有什么。
我只是用她气你罢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你就应该挽留我,哪怕是为了初菱。
说分手就分手,你对我的感情,就这么浅薄?
……
周亭的身体每况愈下。
司徒铭看着她越来越虚弱,自己的心情也分外难过。
一夜夫妻百日恩,能做夫妻是缘分,能相守到老更是不容易。
虽然他曾经为赵海晨心动过,但在他的骨子深处,他最爱的仍然是周亭。
想当初他和周亭结婚的时候,一贫如洗。
但是周亭丝毫不嫌弃他,默默地为他打理家庭,照顾他的父母。
在司徒烈之前,他和周亭还有一个孩子。
但那时他父亲患上重病,让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偏偏那个时候,周亭怀孕了,为了医治他的父亲,周亭瞒着他偷偷地去流产了。
司徒铭知道后,抱着她痛哭了一整晚。
他为她的懂事体贴心痛,也为他们生不逢时的第一个孩子。
周亭却笑着安慰他:“阿铭,没事的,孩子以后我们可以再怀,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越是那样懂事体贴,司徒铭越是为她心痛。
周亭对他的恩情,他永远铭记于心。
后来他的父母相继因病去世,他们又欠了一尼股债,周亭依然无悔地跟在他身边,还支持他创业。
这才有了后来的司徒集团。
司徒集团刚成立的那两年,几乎没什么盈利,可周亭见他热爱,从未对他说过一句叫他放弃的话,她更是一个人一天打两份工,维持家庭的所有开支。
可以说,周亭为他付出了她所能付出的一切。
她是那么好的女人。
直到第三年后,司徒集团才渐渐有了起色。
周亭是最为他开心的那个人。
她开心的不是以后再也不用吃苦,而是为他的梦想实现而感到自豪和开心。
直到司徒集团稳定后,他们才敢要孩子,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司徒烈。
司徒烈是由周亭一手带大的,节俭惯了她不舍得花钱请保姆,直到司徒烈三岁,司徒集团六岁的时候,他已经成为千万富翁,周亭才被他说服,请了保姆照顾他们母子。
当周亭可以享福的时候,司徒铭却发现她的眼角有了很深的眼尾纹。
不知不觉,她就老了
从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沧桑的中年妇女。
司徒铭对她没有嫌弃,对她有的只有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她是因为跟着他,才老得那么快的啊。
后来司徒集团做得越来越成功,他赚的钱越来越多,周亭生活无忧,这才慢慢地减缓了衰老的速度。
但是这五年她为他的事整天忧心,又苍老了许多,身体也差了很多。
司徒铭感到内疚,非常地内疚。
如果不是他曾经鬼迷心窍出轨了赵海晨,又怎么会拉了宋思文和唐悠然这两个仇恨?
悔不当初啊,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眼看着周亭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忧心如焚,经常夜里失眠。
今晚也是辗转难眠。
翻了一个身的时候,周亭的声音突然响起了:“阿铭,你睡不着吗?”
司徒铭一惊,“你也没睡?”
随后,他从床上坐起,用遥控器打开了灯。
房间里顿时亮起了暖黄色的灯。
周亭咳嗽了一声后,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司徒铭见状,帮忙扶了扶她,然后把枕头塞到她身后。
她的脸色一如既往地苍白,转头看向他,徐徐开口,声音虚弱,眼神忧伤:“阿铭,我真的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
司徒铭听到这句话,心底涌起了巨大的恐慌。
他立即抓走了她的手。
她的手已经瘦弱如柴,包裹在他手里,硬邦邦的。
“阿亭,别这么说,不会的,再调理一段时间,我相信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周亭却是一副看不到希望的样子,苦涩地冲他笑了笑,然后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噙着泪光说道:“阿铭,此生能和你成为夫妻,是我最大的幸福。”
司徒铭眼眶突然湿热。
“阿亭,别这么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还让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能来到这个世上,我知道那一直都是你心间的痛,虽然你从来没有说过。”
“可是我后来有了你和阿烈,我已经满足了啊,我是对不起他,等我到下面后,我一定会去把他找回来的。”
说着,一行清泪从周亭的眼眶溢出,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灯光折射在她的眼泪上,司徒铭的眼睛深深地被刺痛了。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吻去她的眼泪。
“阿亭,我还没活够,我需要你,阿烈和初菱也需要你,不要那么快就离开我们,你走了我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后,司徒铭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周亭用手抹去他的眼泪:“阿铭,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怎么放下你?”
她也不想那么早就离开啊。
但是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现在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那就给我好好地活着啊,阿亭,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不要轻易放弃啊!”
周亭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忧伤地说:“我不会轻易放弃,只怕老天不会让我活那么久,阿铭,我现在只想看到阿烈和阿静结婚,阿静这个孩子我们从小一起看着长大,对她我很放心。”
司徒铭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阿亭,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地跟阿烈阿静说说的。”
周亭说:“只怕阿烈的心还在唐悠然身上。”
“他们已经分手了,好了,你不用担心了,我会好好地和他沟通沟通的,家里也是时候该办喜事了。”
周亭笑了笑,然后说:“如果他们俩真的结婚了,这样我也会走得安心一点。”
司徒铭摸了摸她的额头:“别再说傻话了,早点休息吧!”
……
翌日,司徒铭回到司徒集团后,回想起昨晚周亭的话,然后拿起座机电话,打了一个内线电话给司徒烈。
“来我办公室一趟。”
通知完之后,他挂了电话,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给俞静,通知俞静也来他的办公室。
等他们都到齐后,司徒铭请他们一起从沙发上,然后看着司徒烈的眼睛,义正词严道:“阿烈,你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也很痛心,昨晚我们一夜没睡,她说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和阿静结婚。”
说完,他看向了俞静。
俞静的心一紧,看了看司徒铭后,又看了看司徒烈。
司徒烈的表情很纠结很复杂。
半晌,他缓声道:“爸,这件事我真不能答应你!”
“你们不都已经在一起了吗?还纠结什么?”司徒铭有些生气。
“我和俞静才交往多久,现在哪里适合结婚?”
“你这是借口,你们从小就认识了,认识了快三十年了,司徒烈,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唐悠然?”司徒铭的语气比刚才重了很多。
司徒烈不可置否。
他沉默地垂下了头。
“她肚子里怀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还惦记着她做什么?”司徒铭恨铁不成钢、
司徒烈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看父亲:“爸,你不要这样诋毁她。”
“我怎么诋毁她了,我说得有错吗?”
“孩子是我的。”
“你凭什么确定孩子就是你的?”
“凭感觉。”
“感觉算个屁,司徒烈,我告诉你,为了你妈的身体着想,这一次你必须和阿静结婚。”
司徒铭向来有一家之主的威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司徒烈生气,却不敢顶嘴。
最终他一声不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
“回来,你给我回来!”司徒铭气急败坏。
可司徒烈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走也不回地走了。
俞静安慰司徒铭:“伯父,别生气了,我相信他是爱阿姨的,为了阿姨着想,他最终一定会同意和我结婚的。”
司徒铭听她这么说,心里的怒火才消了一些。
“阿静,你有空帮我劝劝他。”
俞静笑道:“我会的,伯父。”
其实俞静知道,司徒烈脾气倔,劝应该没什么用。
最关键还是在唐悠然。
只要解决了唐悠然这个阻碍,她和司徒烈才能顺利地结婚,俞家有了长期的靠山,她的父母和俞京才能安乐。
所以唐悠然,你必须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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