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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会议本来想全面终止精灵仙境的投产并追究责任人,但方馥浓还没开口,战逸非就用眼神制止了他说话。
他皱着眉头望着薛彤,而薛彤带着微笑回望着他,并不时以眼梢轻瞥温妤——这会他没让amy通知温妤参加,可对方还是出现在了会议室里。
滕云从头到尾垂头沉默,会议的气氛十分古怪,最后在觅雅总裁妥协又敷衍的几句话里结束了。
“公司对于馥木之源的上市计划可能太过草率,目前的生产供应商因为环境测评不合格正在接受停业整顿,馥木之源也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调整,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市场规划。”
方馥浓擦了擦嘴角旁的乌青,对战逸非的决定不满意,却也不说话。他俩昨晚上刚刚达成共识,人后他们可以商量,商量不成可以打架,但在人前说一不二的只能是老板。
回到总裁办公室,amy送来了这段时间觅雅所有的合同书与进出帐,统统交由方馥浓过目。
昨儿断断续续累了一宿,战逸非这会儿如坐针毡,只是碍于老板的身份,强撑着自己端正坐着。方馥浓更是累得不行,找了个“腰背劳损”的借口就躺在了沙发上,一边审看觅雅与几家地方卫视的协议,一边听对方在那儿欲盖弥彰地解释。
“你也看出来薛彤在会上那暗示的眼神,我暂时还不想惹毛她,不想让她破坏我家现有的平静,我会去找滕云谈谈,找到一个尽可能皆大欢喜的解决法子……”
话里头敷衍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情只怕会和赵洪磊那次一样不了了之。方馥浓心里不满意,嘴角倒还挂着笑,直截了当地问:“你打算怎么谈?”
“我……”
战逸非还没接上话,方馥浓已经替他回答了:“薛彤会继续咄咄逼人,滕云则会装模作样痛哭流涕,然后你就会心软了,妥协了,把那些价值百万的工业废料全部吞进,当作送给她们的新婚礼物?”
“方馥浓!”听出对方语带讥刺,战逸非强忍自己不动气,只是说,“我们昨晚不是约定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再吵架。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sorry.”意识到自己“违规”了,方馥浓腾出一手作出投降的姿势,目光仍未离开手中的几份协议,“我只是觉得,任由一个女人活在亡夫编织的谎言里,也挺残忍。没准儿温妤本可以开始一段新的人生,遇见一个更好的男人……”
“别的女人或许可以,比如薛彤,她会想法设法让自己活得更好。但温妤不行。你不能否认,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和你不一样,你活得入世,他们活得入境,比如永远活在一段感情里的温妤,比如永远活在戏里的小宋。”
人活着,无外乎是满足各自的痴迷,排遣各自的憎恚。这话方馥浓无法反驳,他想了想,忽然笑了,“那么你呢?”
“我?”
方馥浓从沙发上转过脸,望着他的眼睛,“你不想让小喆回到战家,真的只是为了温妤?”
战逸非微微一惊,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答就算了。”
战逸非沉吟片刻,给出答案:“给了我的,就是我的。”
谁给了,给了什么,都不重要。他被战博认可了,他被战家需要了,他得到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渴望的东西,事实证明,这感觉也不坏。
方馥浓听懂了,觉得这小子的别扭劲实在可爱,忍不住朝他勾勾手指。
老板椅坐得屁股疼,战逸非走过去,直接把自己塞进方馥浓怀里。
“我倒是不介意你们父子情深,可如果你爸让你当商务部长的女婿,你也乖乖听话吗?”
沙发不够两人平躺,他等于直接睡在方馥浓身上,被他两条手臂箍在怀里,战逸非故作一本正经,“有可能。我记得你在九华山时对我说的话,所以我决定孝养父母,免遭轮回报应。”
方馥浓笑了,把身体支撑起来,把手上的协议书放在战逸非眼前,指给他看,“你看没看过这些日子觅雅的广告投入?除了《rolling star》是你以产品赞助与唐厄的节目配合程度置换来的合作,别的一些硬广投放都不合时宜得离谱。(77txs.com)”
确实离谱。包括冠名安徽卫视的综艺节目《天使的嫁衣》、赞助江苏卫视的《一战到底》,同时在东方卫视、浙江卫视黄金段高频次广告投放等,虽然不少节目目前只付了头款,但总计广告投入已近两亿。
方馥浓有些担心,在渠道尚未铺开、业绩尚未稳定的情况下,这样倾尽所有地推广投入并不合理。
粗略看了一眼这些投放合约,战逸非也隐隐察觉出其中不妥,这阵子公司运营大权实则在父亲战博手里,对于对方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他也知之甚少。
“任何没有实际增长的广告投放都是耍流氓。”方馥浓解开战逸非的黑色衬衣,一只手不安分地伸入摸他的身体,脸上的表情倒十分严肃,“我要对这些节目已有的合作方进行调查统计,譬如节目播出头天及第二天,那些品牌天猫销量的增长百分比。在足够的数据支持出现之前,觅雅必须暂停所有与地方卫视的广告合作。”
“协议已经签了,还能反悔吗?再说这些合作是圆圆在我爸的授意下去谈成的,可能他还有别的打算……”
“理论上不可以,但觅雅目前的营运状况还不错,还有和媒体讨价还价再度协商的可能。何况,你爸想融资完全可以想别的法子,这样大手笔的投入实在太冒险了……”
“我再想想……”垫靠在对方一身肌肉上,战逸非觉得舒服极了。手臂往后伸摆,手指轻揪着方馥浓的头发,别过脑袋就与他接吻。
衬衣扣子只剩一个还扣着,方馥浓一边热吻着怀里的战逸非,一边任手掌游在他的腰际,又顺着紧实的小腹往内裤里探去——
战圆圆不敲门便进来了。
小丫头手里攒着一沓报纸,愣了一愣,嚷起来:“哎!你们很饥渴哎,这里是公司好不好?!”
两个男人慌忙从沙发上坐起来,战逸非脸颊发烫地整理起衬衣,还冷声冷气地责备起妹妹:“任何一个员工进老板办公室前,都应该知道要敲门。”
“事情很急嘛,报纸上登了唐厄打人的新闻了。才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见报了。”
战圆圆手里的那沓报纸,留了豆腐干大小的一块儿报道了昨夜的新品启动会,却以连着两版的篇幅报道了唐厄在启动会上打人的事件,顺带扒皮了唐厄的“前世今生”。
灯光太暗,再加上方馥浓与唐厄撞了衫,好事的记者居然以为是大明星与工作人员发生了争执。
战逸非一字不落地把报道看完,没看见对品牌有所损害的内容,出于对唐厄个人的关心,问,要不要让公关部把这次打人的新闻给压下来?顺便也借这个机会与各大媒体“公关”一下,让她们以后报道唐厄的新闻时手下留情?
“这是托尼的工作,不是觅雅的。”方馥浓不以为然,从战逸非手里接过报纸,看着上头自己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笑了,“我本人更帅。”
战逸非皱眉,“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方馥浓把那份报纸拿过来,在上头比划了一下那块豆腐干大小的品牌资讯,“这样的品牌资讯不但读者不爱看,还得给媒体车马费。但一旦炒作成了话题新闻,连着几天的头条都是你的。”
“唐厄今天一早又飞了重庆,拍摄第二期的《rolling star》,可能没时间处理或者回应这个新闻。”毕竟是自己一度迷恋过的人,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对唐厄是什么感觉,“作为品牌代言人,有义务做的,没义务做的,唐厄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不想再利用他。”战逸非摇了摇头,示意战圆圆:将错就错吧,公关部不用管这个新闻了。
“你那几千万的房子不也算在他的名下了吗,既然重金请他代言,这点附加值总是该有的。”方馥浓对于唐厄当然全无好感,他骨子里认定,对唐厄这种人而言,每日上头条或许还求之不得。
“刚才爸给我电话,问你今晚回不回家?要不要等你一起吃饭?”战圆圆问。
战逸非侧脸望了一眼方馥浓,还没回答,战圆圆就自说自话地嚷开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和爸说的,你不回家吃饭,也不回家睡觉了!”
两个男人共同加班到挺晚,战逸非让老夏送妹妹回家,自己则享受无人叨扰的二人世界。回家的路上顺便去超市买了菜,回家以后便一起做饭,一起洗澡,一起把爱干的事情再干一遍,又一起一丝不挂地抱着睡觉。
战逸非被妹妹电话叫醒的时候,方馥浓还在他的身体“里头”。
他脸孔朝下,趴伏在床上,方馥浓则像盖着的被子一样完完全全压在他的身上。
战圆圆一口气看完了一整季自己喜欢的美剧,临睡前又照例刷了刷微博与社交网站。
“哥……哥……唐厄的……唐厄的新闻……”
“跟你说了,那个新闻就让它去吧,没事的。”一句简单的话重复几遍还没说清楚,睡意正浓的战逸非有些不耐烦了。被他推往一边的方馥浓也醒了过来,连同胯下的家伙一并醒过来,一翻身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那个新闻……你现在上网,上网看一下!”手机那头传来一阵缠绵的湿吻声响,战圆圆急了,“你们别黏糊了!快看网上新闻啊!”
拗不过妹妹,两个男人停止亲热,战逸非用手机上网。
他看见了那些不到一个小时就在网上转疯了的照片,怔怔地把手机递给方馥浓。
“来得及……找删帖公司吗?”
“来不及了。”
那些属于唐厄的最不堪入目的照片被曝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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