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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日历，确认奇犽逃课已经有五天，伊尔迷一直没有回电话，也不知道去哪里逮人了。以那个孩子的性格，就算勉强被带回来，如果没有整明白，还是会跑的。
我可以退钱不收这个孩子，因为逃课还夜不归宿的隐患太大了，很容易让自己惹上麻烦。责任一旦追究下来，就会很影响生活与工作。
不过我没有考虑过拒收奇犽，我想找出别的方法，让他能自主地留下来，起码愿意配合我的工作。
对比每天都会按时来的义一，教奇犽的办法明显就要区分开，循规蹈矩的上课、做作业不太管用，只会激起他的厌学情绪。
得想个别的办法来与他相处，之前教了一个下午，发现奇犽心思很灵活。少年人脑筋转得非常快，就是不认真学，带着一股子懒散劲，这样子学习不到十分钟就会走神。
不是看我耳环就是盯着窗外，注意力不会在知识本身，但凡一点动静都能引开他的视线。
也许夸一夸他或者刺激一下，能激发奇犽的学习心，前一种心情是自豪，后一种心情是不服输，得要擅于观察利用。
下午给义一补习完以后，就算是教完了26个字母，通过了小测试后，我对义一说再复习一天就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
“老师，今天奇犽哥哥也没来吗？”很关心自己培训班同学的义一担忧地瞧着我。
“是的，没关系，应该快回来了，已经通知了他的家长。”
“家长？就是那个漂亮的像姐姐的哥哥？”
这个形容愣是让我反应了几秒，随即才点头，“义一，单独和老师辅导，会觉得无聊吗？”
“一点都不无聊！老师又漂亮又温柔，而且知识点都很简单，比姐姐培训班的老师要温和哦！我很喜欢老师！”
这大概就是小嘴抹了蜜。
小男孩晶莹剔透的深蓝色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你能轻易地探查到他毫不遮掩的情绪。小孩子的情绪这样直接，真是好可爱，一点也不别扭。
送义一到院子门口后，我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对方说自己是高二学生，现在来学中文会不会太晚，我一边收拾着晒在院里的干菜，一边回应男学生的问题。
对方似乎是个谨慎的性子，但关注点微妙的有点偏离，比起师资力量教学方法学习内容，他居然在意的是有没有同校同班的学生在我这里学。
“我这里没有PK学院的学生……出于个人隐私的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另外两名学生的名字。”仿佛自己应付了一个查户口的警官，我回问道：“那么同学，你想来我的补习班吗？”
[老师，你确定你的班只会收取八个学生么。]
手机里传来男生平淡疏离的声音，语速略快，他是真的很担心人数的问题。我有种直觉，他担心人数并不是觉得大班额得不到老师关注，而是单纯不想和那么多人挤一块，但人数太少他也不希望，挺纠结的样子。
“正式学生只会有八人，旁听生名额两名，绝不超十人。对旁听生的教导会不及正式学生，价格也会对半便宜。但不管是旁听还是正式，学习时间都可以跟着你们做一些调整。”
[知道了，谢谢老师的解答，我会再考虑看看的。]
我以为对方要挂电话了，便客气地说了再见，他却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这么说有些强人所难，老师可以为我保留一个正式学员的名额吗。]
“行的，不过是有时间限制，一个月。”
对方对于我的回答没有疑问了，他挂了电话，我也将所有的干菜都收回了屋子。
刚准备做晚饭，伊尔迷来电话了，说他正在带着奇犽在过来的路上。我脑海里出现一幕警察押解犯人的场面，忍住笑，“好的，我刚准备做晚饭，你们吃过了吗？”
那边简洁地回答没有，我自觉地多舀了两勺大米，开始做三人份的晚饭。
最后一道排骨汤端出去后，伊尔迷带着奇犽来了，长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对我打了个招呼，态度还挺熟悉的样子。
站在他身旁的奇犽从始至终就没看过我，隔着几米距离都能感受到他的憋屈和烦躁。
伊尔迷拍了拍奇犽的肩膀，前一秒还摆臭脸的弟弟下一秒就笑靥如花，噫，所以他到底生没生气？
“老师我来了，先说好哦，我可不是逃课不来了，只是和朋友去玩了啊。其实上课的时候我还挺认真的吧，你讲的知识我都有记住的，真的。”这么说的时候，奇犽还瞟了大哥几眼。
面对他求生欲旺盛的表现，我也默默地配合了，看起来是没记恨我的样子。
吃晚饭时也是一片和气，伊尔迷表示自己要陪读两天，让奇犽定定心。在听到他如此宣布时，我很明显地看到奇犽做了个嫌弃的表情，但很快又眯眼笑起来。
也不知道伊尔迷发现调皮弟弟的小表情没。
饭后，我将兄弟俩带去我准备好的宿舍房间，木质双层错开的上下铺，最左侧是楼梯，纱帘从上层垂下来挡蚊子。
书桌靠窗，从这里能看到外面的院子，还有隔开的洗浴室，只不过是淋浴的。
“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我。”
“这里很好。”伊尔迷不挑剔的回了句。
我微微颔首退出房间。
夜里我在一楼的休息区看电影，正觉口渴起身去厨房拿冰牛奶喝，正巧碰上了在翻冰箱的奇犽。
少年弓着腰探身进去翻来翻去，回头看向我，嘴里还叼着一截火腿，这就很像野猫了。
可能是伊尔迷不在的关系，他面对我也不叫老师，挑了挑眉，“你要拿什么。”
“冰牛奶，喝吗？”
奇犽拿出一盒扔过来，我手忙脚乱地接住，看不上我这应急反应，他将冰箱门关上，里面的光也随之消失。
少年的面容陷入暗色中，瞳孔中一抹流光转开，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告状的感觉怎么样，看我被伊尔迷抓回来很幸灾乐祸吧。”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的，并不是不在意。我说，“没有，我不觉得窃喜。奇犽你认为我是在告状，想看你笑话，然而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也担不起你出事的责任。”
“我出事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从我的培训班离开的，你本就是住宿生，夜不归宿，电话号码也是错的，联系不上你，我自然有责任。”
“你就是个胆小鬼，因为怕我出事我家里人追究你，所以才马上给伊尔迷告状，真讨厌啊。关心也是假的。”奇犽毫无顾忌地说着，褪下了先前乖宝宝的外衣，露出乖张的一面。
牛奶盒上的水珠滚落，顺着我的手指滴在地板上，我缓和了一下越捏越紧的手掌，低声道，“这么理解不算错，最好我和你平稳度过这两年。但我担心你也是真的，希望奇犽不要把老师放在自己的对立面。”
“哼。”
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气音完全表达出他此刻的不快，奇犽懒得和我多说，步伐轻快地从我身旁绕过，像是一阵冷风。
看来和小野猫好好相处需要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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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照了照镜子：还没秃，还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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