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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明晗立刻应道:“公子也知道我?”
顾清时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缘由地紧张起来,却不是因为身份的撞破。
“太好了,我早就听闻公子大名,想不到今日竟有幸在这里得见。”明晗灿目含光,眼尾弯弯地看着他,找到一个破解方才困境的出口,立刻忘了自己的唐突,心里无意识地,只想着再与他说说话。
“我……”顾清时小小的喉结轻轻一滚,“也很喜欢你的书。”
“真的?”明晗眸光愈亮,笑吟吟地爬起来,动作间不觉凑近了些,“我与公子真是有缘!”
顾清时眼睑垂下来,慌忙躲开她的视线,人像只受惊的小猫,慢慢回过神来之后,对她带了闪避之意。
“我刚才扑过来是不是压疼你了,摔得厉害么?”看着软软糯糯的小公子,明晗开始担心起来,后悔刚才的莽撞,伸出手靠近,“我扶你起来。”
“不用……”顾清时躲了她的触碰,自己站起身,觉得身后隐隐有些痛,却忍着不表现出来,微声说:“我没事。”
明晗只好转而捡起地上的斗篷,仔细拍打几下,拂去粘到的一点微尘,这才将衣服奉还。
顾清时抬手接过来,毛茸茸的厚斗篷抱在怀里,把他整个人都衬得格外柔软。
“方才,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顾清时悄悄撩眼,目光带着一点小奶猫似的好奇和不安。
他声音轻得像夜幕下悬在房梁间的一缕蛛丝,连微风经过也放缓了脚步,舍不得让他有半点摇摆。
明晗不自觉也柔和下来,想到自己现如今的处境和压在身上的婚约,对明家小姐这个身份十分避讳,吞吞吐吐道:“是……明家的人。”
顾清时身形略微僵硬了一下,“明家的人为何要抓你?”
“我……我新写了一册话本子,她们家小姐不喜欢,便要抓我回去问罪。”明晗眨眨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公子,为了增加一点可信度,又补了一句:“她们家小姐习过武,人很凶的,你一定也听说过吧?”
“不喜欢便要抓人问罪,她这般跋扈,难道就没有人管吗?”顾清时捏紧了怀里的斗篷。
“明家官至一品大学士,又兼尚书令,生父李家也是内阁高官,她又不杀人放火,这等小事,京城里谁还能管得了她。”明晗嘟囔,“明尚书平日里忙得很,她在家干了什么,只要底下的人不说,谁会知道。”
小公子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本就浅淡的唇色好似又压下去几分。
明晗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多,让他害怕了,忙给自己挽救道:“其实明小姐也没有那么可怕的,她只是……顽劣一些,这一次没抓到,自己消了气,以后就不会再为难我了,你不要怕。”
顾清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自己将要嫁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任性妄为的人,心里就咕嘟嘟冒着委屈,眼睑垂下来掩去了眸中暗光,显出几分郁色。
“你身子不舒服么?”明晗看着他,直到此时才觉出这位小公子身上沉沉的病气。
开春已久,外面的柳树早已抽了新芽,可他在屋里穿得这么厚,却还要点上暖炉,身上香囊的气味也不是城里时兴的花草,而是清冽微苦的药香。
“只是染了些风寒,并无大碍。”顾清时蔫蔫说完,又看她一眼,“明府的人已经走了,你要回去了么?”
明晗顿了顿,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想走。
碍于礼节,她不敢问这位小公子的名姓,可又怕这一别之后,以后无处可寻,便再不能见到他。
明晗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自小性情活泼不羁,一向不守规矩,这京城的贵胄子弟,风流儿郎,她什么样的都见过,却从未觉得有一个像眼前这位小公子这般让她移不开视线。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情窦初开,她内心里一直渴望的,便该是这般柔软细腻,乖顺俊逸之人。
而不是那个张牙舞爪的病老虎。
“其实,我就住在这家楼上的客栈里。”明晗拘束地扯了扯自己弄乱的衣摆,低头时才注意到她如今披头散发,不知落在对方眼里又是怎么一番模样,顿时有些窘迫。
顾清时好像全然不觉她这样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每次看向她的时候,心口总是觉得慌乱不已。
他挡在斗篷后面的手悄悄按了那一处,越是注意到,越觉得心跳如擂,难以自制。
顾清时年纪小,尚不通情爱,还不知心动究竟为何物,以为是自己的病又加重了,怕自己支撑不住,会在她面前露出丑态,本意是想躲避,却又禁不住再看她一眼,对上视线之后,轻声问了一句:“住在这里,你不是京城人士么?”
他的话音太轻,明晗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生怕遗漏了半个字音儿。
谎话一旦有了开端,就像一个被吊在空中扎破了洞的面口袋,剩下的连绵不绝,在被拆穿之前,总要一个接一个地去圆。
明晗慢了一拍,点了点头,望见小公子眼中的疑惑,嘴巴比脑子更快地吐出一句:“其实我是来京城参加春闱会试的。”
顾清时身为男儿,又没上过学堂,对这些事情不了解,只知道会试三年一个周期,去年刚刚考过,稍一转念,想到玉京谣的书在京城也出了两三年了,若她是小地方上来的举子,应是已经参加过一次的,现在还没走,应当是落榜后心中不甘,还要再试一试了。
怕她会感到难堪,顾清时没有提,只是对她笑了笑,如春日初晨的和煦暖阳,目光落在她柔软的发梢,温温和和地说:“小姐惊采绝艳,两年后必能做了会元,得以全志。”
明晗有些不好意思,“小公子的本子才是凝练动人,我那些辞赋堆砌,实在比之不及。”
说完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的那几页纸,心念一起,问道:“这个是你新写的吗?”
顾清时忽地起了一丝羞耻之心,头低下去,下巴埋在斗篷的绒毛中,没说话,只轻点了一下头。
“可以让我看看吗?”明晗问得小心,像一个猎人,不动声色地靠近,又见他脆弱,担心惊动,心有邪念,却无恶意,诚诚恳恳地等着他的回答。
顾清时白皙的皮肤掩不住泛起的胭色微粉,把自己的一切羞赧都暴露于人的眼底,一张脸在斗篷的绒毛里埋得更深,声音也略略闷了些,小猫呜咽似的,“若写得不好,你不许笑我。”
明晗心弦一动,看着他粉嫩嫩的耳朵,喉咙里痒痒的,“当然不会,何况你的书最是动人,怎可能写得不好。”
顾清时眼角裁剪的柔情间添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没说什么,默许了她可以将那个新写的折子拿走。
明晗怕他反悔一样,立刻将纸页收起来揣进怀里,笑着道:“多谢小公子信任,我一定快些看完还给你,你放心,这个文段在酒楼开演之前,我绝不告诉任何人。”
“不着急。”顾清时抬眼,“你若喜欢,可以慢慢看。”
“好。”明晗目的达成,笑也不敢笑得太放肆,面上维持着一个儒雅书生的模样,清越问道:“可我看完之后,要怎么还给你呢?”
她本想着借此打探出他是谁家的公子,若是出身京门大户,怎的这么多年她都从未见过,莫不只是一个缘分未到,注定了要他们今日才能相遇。
可顾清时沉默了好一阵儿,却未提及自己分毫,对她说:“你先收着便是,等我有时间了,再来找你拿。”
明晗算盘没打好,噎了噎,也只有应着,“也好,那便……三日之后可以么?”
顾清时想了想,猜测他早些回去,未必就会被大哥发现,三日后再溜出来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点了点头,看一眼面前的女子,对她有些担心,顾虑道:“你还是换个地方,不要再住在这里了,免得那明小姐不肯放过,再为难于你。”
明晗支吾应下,问他:“你刚才是要走了么?已经这么晚了,外面天黑,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出门时带了人,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与他一道回去就好。”顾清时认真解释道。
明晗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办法,纵使不舍,知道再多纠缠下去无益,想到自己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对比面前光风霁月的小公子,也收敛起来,转身告辞。
顾清时把那把扇子还给她,等人走了之后,站在原地感受到原本上下不宁的心悸随着她的离开变得空落落的,失神了片刻,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是祺官儿回来了。
“少爷,我好像把你的话本子落在屋里了。”祺官儿跑得微微气喘。
顾清时回神,“我知道了,那篇先不拿给老板了。”
祺官儿不解,见自家少爷好像跟他离开之前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是哪儿不一样,只好把拿来的点心布好,问道:“少爷,我们现在要点满庭芳的段儿听吗?”
顾清时摇头,“满庭芳的段子太俗气,没有什么可听的,好不容易出来,自然是要听玉京谣的。”
“啊?”祺官儿惊讶,“少爷你不是一向不喜她的本子,说她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么?”
“我说过么?”顾清时侧头。
祺官儿坚定地点头,顾清时脑中想到方才那个莽撞又灵动的女子,淡淡笑了一下,“今日起便不是了。”
摆脱了裹脚布之名的人对这一切茫然不知,一离开楼上雅间,见明家的人已经走了,便直奔鹤颐楼老板休息的地方,把人从半睡半醒中揪了起来,亮闪闪的眼睛盯着她,问道:“你可知道渐山青真名叫什么,是哪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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