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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也是满腹心事, 别看她好似没事人一样,但是心里也有不舒坦的地方,她又不是木头人,当然知道黛玉和宝玉的心思,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有什么办法。若王夫人不中意她, 她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无用啊。
她知道小蓉奶奶的意思, 她若是能嫁给贾蓉这样的人,也不愁什么了, 贾蓉到底还是上进的,据小道消息,贾蓉还颇听这位续弦的话, 可贾宝玉偶尔听她说些经济仕途的话都不耐烦,若非他姐姐在宫里做贤德妃, 她也未必看得中。
昭琴也是点到即止,说实话撇开别的, 宝钗生的娴静端庄, 家世虽然只是皇商,做个官员正房也足够了, 自然, 若是要嫁到公侯府邸也是难了一些。可薛姨妈和宝钗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就凭这次结亲的桂花夏家, 足以见薛姨妈想找的是有助力的。
吃了薛家的喜酒, 便赶了回来, 赵成家的连忙过来递了请柬, 原来是忠顺王妃的寿辰,原来忠顺王府里最得宠的是世子之母关侧妃,忠顺王妃出身显贵,却无一儿半女,据说也是没有关侧妃受宠,唯一生的孩子也夭折了。
这礼就有点难送了,按照身份王妃自然是高于侧妃的,但侧妃是世子之母,她日世子一旦成为王爷,他的亲娘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就算是称呼上吃点亏,实际的还是侧妃得到好处。
赵成家的笑道:“奶奶,莫非是不好安排?”
“正是。”昭琴想了想,“罢了,先等爷回来再说。”
她是想打听忠顺王爷为人如何,好容易等贾蓉回来,问了才知道这位王爷还算重规矩,因此昭琴就拟好单子送出去。
贾蓉挥退下人又道:“忠顺王爷有凌云之志,若是可以,我是想把四姑娘送进去,但她那样的为人到底是可惜了。”
若是惜春似探春一般,为家里着想,以后也是泼天的富贵,难保以后不出一位娘娘,但是惜春冷心冷情,这个机会怕是要错过了。
“这富贵也要看能不能承受,咱们家那位在宫里也未必是好。”这是昭琴说真心话,元春虽然是位列贤德妃,但看着一点也不欢喜,深宫的生活规矩也多,根本就不是别人能够想象的。
若是宝钗那样的姑娘,最是适合,但她毕竟不是贾家人。
忠顺王妃过寿这日,昭琴也被邀请过去,贾蓉脱孝后就顺利进入王府,还是任侍卫,这一层关系让昭琴也能捞到一张小凳子坐着。
这王妃大概三十多岁上下,微胖,法令纹很重,说话很慢,像昭琴这样的年轻地位不显的,一般都说不到什么话,她也装鹌鹑,听着忠顺王妃说话,倒是坐在王妃下首的关侧妃人人都能提到几句,看到昭琴还要说:“早听说你生了一对龙凤胎,这是大吉之兆,日后可要好好抱过来给我们看才是。”
昭琴笑道:“孩子年纪小,见不得那样的福气。”
转眼关侧妃又同旁的人说话,昭琴想这位还确实有手段,也难怪说忠顺王爷宠她了。
参加完这一场寿宴没过多久,贾蓉被外放苏州做知府,倒是让贾府措手不及。贾珍捏着胡子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福气。”
在官场混过的人都知道这就开始混资历了,而且苏州这种地方富庶,简直就是好地方。看来儿子确实得到忠顺王爷的认可了,贾珍很是高兴。
“我想在苏州也总要个人打理,铭哥儿的娘跟着我去,家里就劳烦母亲了。”贾蓉又不是贾政夫妻那种老夫老妻,他现在对妻子很上心,也不想分别,再说一去几年都不知道,他也会想昭琴啊。
贾珍也不是什么坏公公,儿子争了气,他脸上有光,顿时笑道:“既这样也好。”
昭琴听了心里也是高兴,本以为丈夫外放,她还会跟丈夫分别,还别扭的想着派哪一个姨娘过去,没曾想现在好啦,自己可以去了。
她还从未去过外边的地方,很是兴奋,连带着身边的人也跟着高兴。
定好了日子,昭琴又随着尤氏去荣府辞行,贾母倒是很舍不得:“你和蓉哥儿是难得圆圆满满的一对,这一下离开了,我们过年也不知道如何了。”
贾蓉是长房嫡子,昭琴就是未来的宗妇,这二人又是小辈的头一份,每年贾母都会让夫妻二人一同送元宵,再者她老人家年事已高,就怕一个不留神就过身了,以后怕是难得看到了。
她这么一说,王熙凤也跟着抹眼泪:“素日里见了她们过来我是最高兴的,没曾想这就要去外边几年,还真是……”
尤氏倒是笑道:“看来这孩子讨你们喜欢,不过老太太您别伤心,铭哥儿和昀姐儿都在我这里,日后带他们过来给您请安就是。”
昭琴虽然舍不得孩子,但也知道舟车劳顿,孩子未必能受得了那样的苦,婆婆人好,她把孩子托付给婆婆也是十分放心的。
唯有黛玉一听说她去苏州,说着道别的话儿,竟然还想跟着去,闹的宝玉是紧张兮兮的。
在荣府跟大家道别后,她又回了娘家一趟,这才同贾蓉启程。这一趟昭月的丈夫作为管事去的,赖家虽然脱了奴籍,但到底依附在贾家这里。又有上次昭月得罪昭琴的事情,赖家便求了贾珍让孙子和昭月跟着伺候,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毕竟看着贾蓉这样风光,以后怕对赖家有不好的印象,现在先攀附着总是好的。
只是昭月不懂,在昭琴这里还说一些奇怪的话:“也不知道宫里的大小姐如何了?”依照红楼梦电视里放的,贾元春很快就要不成了,贾家这才败落。
昭琴道:“你怎么说起这个,她又会如何?人家可是妃子呢。”
昭月冷笑:“很快你就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昭琴是不信的,觉得她又是信口雌黄,可没想到贤德妃还是真的薨了,她才想起昭月的话,遂找来云妈妈:“你去把胡昭月看起来,逼问她还知道些什么。”
若是别的也就算了,这种事情也说准了,怕是有什么异象。
晚间贾蓉回来就看到昭琴怔怔的坐在桌旁,他也得到娘娘的死讯了,不过到底他是男子只是惋惜罢了,好在他现在找到新的靠山,替忠顺王爷办事,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怎么了?昭琴。”
昭琴把桌上的纸给他看,贾蓉漫不经心的拿起,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哪里的来的这东西?”
上边一条条一件件写的很清楚,他们贾家就是从贤德妃过世后开始败落的,还有什么宝玉娶了宝钗,黛玉过世,最后王熙凤也死了,宁国府的父子都被发配了。
“是从胡昭月那里拿来的,她说她从后世知道的这些事情,这也难怪当初我要嫁给你的时候她说宁国府不好的话,可从她这里看竟然从来都没有我们的哥儿和姐儿。”昭琴颇有种宿命感。
她又道:“我把赵成家的找来问过家中之事,你猜怎么着,我当年是真的差点死了。若我死了,大伯母就能把昭月过继来,也就是说这么多巧合把原本不存在的我被我祖母所救,阴差阳错的成了不少事。”
比如黛玉身子骨到现在应该是很不好了,可因为昭琴的关系现在除了偶尔咳嗽几声,竟与常人无异。宁府也没有像昭月纸上写的完全是纨绔子弟,只是依附荣府,而贾蓉之所以能够获得袁长史的推荐去忠顺王爷,也正因为是胡老爷的嫡亲女婿,若不然,昭月若是嫁给贾蓉,胡老爷和陈氏都不会管她。
这么些意外,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好事了。
贾蓉看了昭琴一眼:“这个昭月是绝对不能留着了。”
昭琴看了他一眼:“你待如何?可不能杀了她啊?”
“天有异象,妖孽辈出,你可不能妇人之仁。”贾蓉抓住她的手。
“可那是一条人命啊?”昭琴很不谅解。
他太知道妻子有多善良了,只管胡昭月自己不谨慎,他握住她的肩膀:“我答应你不杀她,但是我不杀她,以她这样迟早要出事。”
“即便她出事,那也……”昭琴不知道怎么说。
贾蓉又执起她的双手,“也许是上天借她的口给我们的警告,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窥破天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就交给我处理吧,我跟你保证我是绝对不会杀她的,好不好?”
昭琴这才点头。
已经被审问了一天的胡昭月被黑布蒙着,摇摇晃晃的不知去向何处?她现在无比后悔,早知道就不那么多嘴了,结果自己还遭罪。
但她没想到她这一趟却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半年赖家这位公子在贾蓉的主持下,又娶了一房新媳妇,再也没人提起过胡昭月了。
这时从宁府传来消息说荣府被抄了,宁府暂且无事,带头抄家的正是忠顺王爷,现在尚未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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