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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会说话, 你们太太身边有你这个可心人伺候,怕是舒坦的不得了。”昭琴打趣她。
棋心也跟着笑, 这惜春肚子尖尖的, 一心指望再生个儿子, 若她再生个儿子,这地位稳了,棋心也就能生了。做女人的,有个儿女傍身,总归是好的。
午间便留在这里吃饭,袁家的厨子都是苏州来的,做的菜也都是甜丝丝的, 惜春已经最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现在却吃的起劲,还和昭琴道:“这道糖心藕最是好吃了,你让昀姐儿多吃一些。”
偏昭琴等人虽然在苏州和金陵住了许久, 但家里仍旧是京里的口味,但惜春这般说, 昭琴也只好笑纳了。
吃完饭, 惜春有些疲倦,昭琴让人送上礼物, 遂回家了。
在路上昀姐儿才道:“娘,今儿的菜女儿没吃几口, 肚子好饿着呢。”
昭琴便笑道:“娘也一样, 你姑祖母到底嫁到袁家来了, 现在口味都和袁家人一样了,咱们回你祖母家让厨房再做就是。”
昀姐儿这才开颜。
昭琴不仅要教儿子也要教闺女,她道:“方才在你姑太太家,你瞧她身边那两位妾,谁更好一些?”
昀姐儿想了一会儿才道:“女儿觉得吴姨娘好一些,更仔细一些,方才好似察觉女儿不喜甜食,给女儿夹了一块酱鸭。而棋姑娘就没那么仔细了。”
“傻孩子,她们都是姨娘,你觉得若你是太太,你觉得谁更有威胁?”姑娘家大了,可不能除了读书识字做做女红管管家,就以为是明白人,要学的人情世故才是第一位的呢。
这样的妥帖人,无疑是劲敌,昀姐儿便道:“那肯定是略笨一些的棋心好。”
昭琴便道:“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棋心是你姑祖母身边出来的,所以她更用心些,且她没有吴姨娘那股妥帖,更好掌控一些。不过,这女人啊,还要看是对什么男人,若他真的只有你一人,你也不要故作清高。”
这些话若是以前,她是提都不会提,但是到了京里来,女儿会被打量,这说明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当小孩子看待。
昀姐儿点头。
“女儿知道了。”
回到家,铭哥儿正和舅舅昭文说话,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不喜欢跟小男孩玩,爱找比她大的人玩,恰好昭文少年神童,可以指点一二。
锦哥儿和铨哥儿就纯粹在旁边玩了,一看到昭琴回来,铨哥儿就扑上来,昭琴费劲的抱起他:“长胖了,看来外祖母家把我们铨哥儿都养胖了,都是铨哥儿爱吃的,是不是?”
铨哥儿说话还不利落,只会说:“吃,吃。”
还是胡老爷道:“咱们家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你一来就这般热闹了。”
昭琴笑道:“男孩子都吵闹的紧,没吵着您和娘吧。”
“不吵,乖的很,今天带他们三去茶楼玩,好些人都羡慕我呢。哪家有这样漂亮的三个公子,那可是高兴事。”胡老爷为人风流潇洒,平日只为子嗣发愁,还好中年得子,儿子聪慧极了,嫡亲的外孙子又都个个可爱,他这是爱到心里去了。
昭琴闻言一笑。
又说替胡大姐之事去了寿阳伯府上,碰巧,她家在办花宴,昭琴送了帖子过去拜访,正好又接了帖子,心道,这竟然这般巧。
想着便和陈氏道:“昀姐儿这次也和我过去吧。”
陈氏奇道:“你去他家,带昀姐儿做什么?”
“原本若只是去请安说情,我自然是不会带她过去,可是这种花宴,您也是知道的。这孩子跟着我在京里长大的,可以后我们还是要回京里的,总不能让她也嫁在金陵吧,再说了,金陵又有什么好人家。我当然是未雨绸缪,去露个脸也是好的,您说是吧?”昭琴笑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陈氏恍然大悟:“娘都嫁你出去多年了,所以许多事情竟然没想到,你说的很是,该带她过去。新衣裳够不够?”
“够了,我这次来,在金陵就做了不少衣裳,这北边的衣裳还不是打我们南边来不是,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儿,您就放心吧。”
她还特地叫会梳头的冯四媳妇过来替女儿梳头,打扮的活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仕女一样,让陈氏看了也极为满意,“姑娘家还是要打扮的好。”
昭琴带着女儿上了马车,一路上,昀姐儿还有些不自在,其实她还从未如此正式上妆过,心里很是忐忑。倒是昭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走出来的,都要学会与人来往,咱们今天过去就权当是去赏花儿的。”
“娘,我怕,女儿还是想待在家里。”昀姐儿有些扭捏,她现在是大姑娘了,值得的当然会比以前多一点。
母亲这般筹谋,不仅仅是为了大姨母,更重要的是为了她。
为了她能往更高的阶级去跨,父母用心良苦,尤其是母亲付出最多,她懂,并不是因为母亲让她多么的荣华富贵,只是想要安稳。贾家这样的人家,都会被抄家灭族,只能够找寻更好的更稳固的选择,她才不会遭此灾难。
寿阳伯府是声名煊赫,门前连停马车的地方都没有了,昭琴这等外事官更是要等,在金陵,昀姐儿算是当地的闺秀之首,去哪里都由她选的,但是现在也只能等。
昭琴和她道:“这寿阳伯是皇后的嫂子,你行长辈礼就成了。”
昀姐儿点头。
好不容易二人一起进去,也是跟在后边磕头,因为这里达官显要也实在是太多了,比如有皇长子妃,还有顺平王妃这些王爵,还有宗室,各个有爵位的也都在此处。唯有昭琴这等外官家眷在此地,甚至无人问津,倒不是别人慢待你,而是在这里就是很正常的,等级决定了你的话语权。
一直到最后,寿阳伯夫人才提了一句:“贾织造夫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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