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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人啊,做好人啊

作品: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作者:讨厌夏天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12-31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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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

赵夫人冷笑:“胡雪亭不肯来?”看张仪同的眼神,鄙夷极了,不肯滴血认亲,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仪同张大了嘴,为毛啊?沉下脸,呵斥老仆:“再去催一次,要是不肯来,拖都要拖了来。”管胡雪亭是不是又抽了,这时候由不得胡雪亭胡来。

“胡来?”

听了老仆的转述,胡雪亭悠悠的对风挥舞长袖,半遮脸长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滴血认亲,知道多大几率,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血滴会相融吗?老张啊,胡某这次是真心为了你好,不想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老仆微笑:“老爷让小姐去,必然是有原因的,小姐只管去。”他坚定地认为,这很有可能是张仪同要当场认女。

胡雪亭瞅瞅眼睛里写着“再也不信你了”的张家兄妹,以及莫名其妙的小女孩和石介,咬牙拍板:“告诉张仪同,谁敢强迫胡某做事,乱刀砍死!”

关键时刻,胡雪亭觉得她还是非常的有节操的,不惜代价的救作死的张仪同。毕竟张仪同带她们回来,总是一片好心,不带在张仪同跳坑的时候,再推一把的。

老仆笑着,这言语这气势,果真是像老爷啊。

“好一个将门虎女。”赵夫人笑的阴恻恻的,拿眼睛上下瞟张仪同。

张仪同不断地擦汗,胡雪亭搞毛啊,那个老仆搞毛啊!

张夫人目瞪口呆,一会儿看看神色越来越紧张的张仪同,一会儿看看用看最可怜的小动物的眼神看她的夫人团们,迷惘极了。是不是她看走了眼,错信了不该信的人?

“用不着她出来。”李夫人道,慢条斯理的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碎衣角。

“张仪同,你该认得,这是胡雪亭的衣服。”李夫人淡淡的道。

张夫人盯着张仪同,他怎么会认得胡雪亭的衣服。

张仪同还真的认得。这块碎布头,还是在汝南破庙的时候,撕碎了胡雪亭包裹中的干净衣服,给她裹伤口用的。

“是,上面确实是胡雪亭的血。”张仪同立马明白了李夫人的意思,没有现场献血,用血迹也一样。

张夫人手一抖,错信了人的可能,起码增加三成。

“来人,取碗来。”张仪同认为真相就要揭开,心情不错,没留神张夫人的神色,只是吩咐道。

一个仆役端了碗水上来,张仪同将那块碎布往水里一浸,碎布上的血液痕迹,渐渐的渗到了水中。

张仪同取出一把匕首,很有些兴高采烈的举手向众人示意,就要刺破手指,滴血验亲。

张夫人赵夫人李夫人等等死死的看着张仪同,你丫倒是刺啊,是不是又想玩什么花招?

“慢!”有人大喝道。

众人转头,只见十几男子,带着数十个家丁仆役,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张府。

“老爷!”一群夫人们一齐道,来得正是隔壁邻居的官老爷们。

张家又是打,又是砍,逃回去的仆役们早就惊动了各家,待一群官老爷们下朝回家,仔细询问了,立马就带人赶了过来。

“张兄,叨扰,叨扰。”一群官员很客气,不管是张仪同的外室打了人,还是张仪同的私生女讹了人,都是小事,或者说得更明白,是张仪同的笑话,他们完全不用生气愤怒。

“张兄这是作甚?”有官员看着张仪同面前一个水碗,手里拿着匕首,惊讶的问。

“张某要当众滴血认亲,诸位正好来做个见证。”张仪同面无表情的拱手道,只觉今天所有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眼下只有继续到底,好歹把面子挣回来几分,黑锅少背一点好一点。

“真是胡闹!”一个官员夺过了张仪同手里的匕首,扔在了地上。

“小孩子胡闹,张仪同怎么也跟着胡闹。”另一个官员也道,抬手就泼掉了血水。

张仪同用最沉重的眼神看他们,认真思索,你们是真心给我台阶下,还是故意让我不能证明清白呢?

一群夫人盯着张仪同,什么同意滴血验亲,果然有诈,原来是预先安排了这一手。

“久闻张仪同威震并州道,料敌机先,所向披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赵夫人抿嘴微笑,嗖嗖嗖的吐刀子。

张夫人脸色刷白。

“家中还有要事,我等先告辞。”一群官员带着夫人,笑眯眯的拱手告辞。

张宅很快空空荡荡的。

张宅外,赵夫人很是不满。

“我们被张仪同的私生女打了脸,就这么算了?”虽然口口声声要胡雪亭跪下磕头认错,但是,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张仪同的女儿怎么可能因为打了仆役,吓唬了她们,就磕头认错呢,那简直是和张仪同撕破脸。

众位夫人也就是想要张仪同背上管教不严的罪名,好好的向她们斟茶认错,当然,要是张仪同为了以示家教森严,当众责打了胡雪亭,那是更好不过了。

“张仪同维护了半辈子的清白,已经毁在了今日,要是再紧逼,岂不是和他结了仇?”赵官员摇头,幸好他们及时赶到,没有逼迫张仪同当众滴血认亲,否则张仪同是没脸见人了。

“今日之事,张仪同和张夫人是必然要在日后上门道歉的,何必做得过头呢。”

“便宜了张仪同。”赵夫人恨恨的道。

此时此刻,张仪同正在努力深呼吸,没能滴血验亲,这回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脚步声响,几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你知道出来了?”张仪同冷冷的看被女儿扶出来的胡雪亭,不肯滴血验亲,这是想要赖上他,做张家的女儿,想得倒美!

胡雪亭瞪着张仪同,怒吼:“为毛不砍死那些人?”

啊?张仪同完全没想到胡雪亭第一句,会是这么的缥缈。

“我和妹妹不远万里,从厉阳跑到洛阳投靠你,就是因为我爹娘一直说,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中,唯有张仪同忠孝节义,待下属仁义无双,我爹娘为了张仪同的大事送了性命,张仪同必然会照顾我们姐妹长大成人。”

“没想到……”胡雪亭痛哭流涕,放声哀嚎,“可怜我爹娘尸骨未寒,我就受人羞辱,从此名节尽毁,哪里还有脸见人,不如就死在这里,去阴曹地府见我那可怜的爹娘!”

胡雪亭转身就要撞梁柱,一瞅,竟然没人拉她,她立马握住张雨宁的手,奋力挣扎:“不要拉我!不要拦我!我被人羞辱至此,却仁义无双的张仪同却没有为我出头,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让我去死!呜呜呜呜,嘤嘤嘤嘤嘤嘤!”

张仪同面无表情的看张夫人,瞧,我说得没错吧,够无耻吧?

张夫人用力的掩上嘴巴,忧郁的看张仪同,我终于确信,这不是老爷的私生女了,可是,这样的孩子,你以为我能教的了?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张修闻见父母都不说话,觉得好歹要说几句,不然张家一点气势都没有了:“那些夫人都是长辈,长辈说错了话,何必计较?君子清者自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胡雪亭扭头看他,惊讶的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有人跑到你家,羞辱你,羞辱你的客人,你这当主人的不为客人拔剑,竟然还要客人忍受屈辱?孔子是这么教你的?孟子是这么教你的?你读书读在什么地方?还知道什么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主辱臣死,客辱主死!

少年!什么都能学,缩头乌龟万万不能学!”

张修闻满脸通红,主辱臣死自然知道,客辱主死是那本经书中的?

两个老仆却用力点头,做人自然要硬气点,万万不能学乌龟。

张夫人看看文绉绉的儿子,知书达理的女儿,再看看干嚎得嗓子痛,向老仆要水的胡雪亭,怎么看怎么觉得胡雪亭更像张仪同。

大厅角落,刘二佩服的看张仪同,竟然早早的就看透了胡雪亭无耻透顶。论识人之明,普天之下,再无超过张仪同者!

张仪同盯着神气活现的胡雪亭,再看看又一次神色不定的老妻,以及神色诡异的坚定无比、乐颠颠的在胡雪亭身边鞍前马后的老仆,还有对四书五经开始茫然的一双儿女,深深的呼吸。

强大的精神力从张仪同的丹田升起,在经脉中呼啸着前进,直透过了天灵盖,达到了天人合一,看透了宇宙万物,过去未来。

“刘二,明天送胡雪亭等人去遗孤院。”张仪同的声音仿佛是九霄云外的雷电,不容任何人拒接。

再不快刀斩乱麻,老子就要家破人亡了!

……

胡雪亭背着小小的包裹,死死的盯着张仪同,做好人啊,做好人啊!好心没好报到了这个程度,真的是让天下善良百姓怀疑老天爷的存在啊。

“你好生去遗孤院,好好改造,总有出来的一天。”张仪同语气中透着惋惜。

丫的还敢刺激我?真以为胡某是吃素的?

胡雪亭闭眼,陡然张开,眼神中满是悲愤,缓缓的举起纤细的手指,颤动着,哆嗦着,指着张仪同的鼻子,惨笑道:“我一心为你,你却如此对我?”

张夫人的脸色又青了。

张修闻和张雨宁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耳朵竖起老高。

张仪同面无表情,挥手:“滚!”

马车启动,小女孩从布帘中伸出手臂,用力的向张仪同挥手。

“快看!张仪同竟然把自己的骨血,赶出了张府!”路边,有个卖菜的妇女大声惊呼。

“私生女找上门,原配自然容不得。”一边卖西瓜的很有经验。

“唉,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买萝卜的大娘摇头晃脑,谁都知道高门大阀外室私生子一箩筐,有见过私生女打上门的吗?这张仪同也是大官,忽然冒出这种污浊的事情,里面的道道,只怕水深着呢。

张仪同脸色阴沉了,一夜功夫,几条街的人都知道了?要是没有那些夫人团出力,打死张仪同也不信啊。

考虑到洛阳百姓对花边新闻的热衷程度,张仪同严肃的看刘二等人:“张某是不是该再去并州?”

刘二认真点头:“仪同,避避风头,自然是应该的。”花边新闻没几天好闹腾,过几天自然会有其他新闻冒出来,到时候百姓就不会记得了。

张仪同豪放大笑:“张某岂会在于区区诽谤之名?他人如何看张某,就让他们去看去。”

刘二等人认真的点头,满脸的佩服,到底是张仪同,名声都臭了,还要死撑。

……

马车在洛阳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下。

“这里还是洛阳?”胡雪亭看看四周,已经是荒郊野外了。

“其实,已经出了城郭了。”赶车的士卒有些尴尬,洛阳低价太贵,一大帮子人占地不少,买不起房子。

胡雪亭用力的拍那士卒的肩膀:“房子会有的,馒头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石介看着周围,有些神色不定,问道:“洛阳王家,最近可好?”

几个士卒面面相觑,洛阳王家是哪家,没听说过啊。

石介笑了,没有听说过,就是好事。

胡雪亭指着眼前的遗孤院,问道:“就是这里?”

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遗孤院天字第十七号分院,是由上百间茅草屋组成的,几乎就是一个村落。

士卒严肃的指出,胡雪亭看得太不够仔细,上百间茅草屋中,其实是有一间青瓦房的,只是现在被层层叠叠的茅草屋遮住了视线,看不见而已。

“这里的人,都是并州道的将士家属,都是厚道人。”马四干巴巴的说道, “你且住下,有什么事情,找其他人就行,都是自己人,都是爽直的热心汉子。”

“马四,你来了。”靠近路口的茅草屋中,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探出脑袋,见到了马车和赶车的士卒,惊喜的叫。

“马四来了?在哪里?”其他茅草屋中,更多的人探出了脑袋。

“真的是马四!”有人热切的看着马四。

“快出来,马四来了!”有人大声的招呼茅草屋中的人。

一瞬之间,数百人从茅草屋中涌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第一个看见马四的三十来岁的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奋力的一瘸一拐的跑向马车,却被汹涌的人潮飞快的超过。

数百人如潮水般的将马四和马车围住。

“马四,带了什么吃的?”

“我要的衣服,带来了吗?”

“我的腰腿病又犯了,药呢?”

有几个汉子心中急了,奋力的爬上马车,向马车内扑去。

“里面不是货物,有人!”马四急忙大叫。

却依然有好几个人奋力的往车上挤。

忽然,最先钻进马车的几个汉子,身体僵硬着,慢慢的倒退了出来,然后,一截闪亮的刀尖,从马车中透了出来。

马车外的人怔住了,慢慢的后退,露出老大一截空地。

马车中的人渐渐的出来,是一个浑身裹着绑带的男人。

“马四,你搞什么鬼!”有人怒喝。

马四急忙解释:“这次不是送东西来,这是新来的石……”

倒退的几个男子中,有人忽然冷笑:“这位兄弟,大伙儿都是并州道出来的,刀头舔血的事情,谁又怕了谁?”

其余几个倒退的男子同样不屑,以为里面是马四带来的货物,没有提防,马车内位置又小,所以才被制住了,正面开打,不见得就怕了他。

不怕他?一群三脚猫功夫都不算的军中士卒,竟然说不怕他?石介想起岳不群的教导,得饶人处且饶人,花花轿子人抬人,利索的接口道:“在下占了便宜,论真功夫,自然是几位厉害。”

几个男子大笑,立刻挺直了胸膛:“当年我砍了两个人,那是一身的真本事。”

“过几日,我教你几手我的拿手功夫。”

“都是并州道的兄弟,何必客气。”

四周松了口气,许多人明白过来,纷纷怒视马四:“只带了新人来,没有带银钱和衣食?”

马四摇头:“这个月的衣食已经送过了,想要就要等到下一次。”

人群中立刻有了骂声,却也没有难为马四,缓缓的散去。

只留下百来个大大小小的孩童,好奇的等待着马车中的新人。

“这就是遗孤院?”胡雪亭鄙夷的问道。

马四急忙解释:“刚才只是误会,他们以为马车内是送来的补给,急着搬运而已。”并州道的人可不是强盗,更不是流氓,只是一群淳朴汉子。

胡雪亭盯着马四的脸,慢慢的竖起一根手指,指着马四的背后:“你以为我的眼睛是瞎的?”

马四完全会错了意,刚才那种低级误会,胡雪亭已经忘记了,她在意的是,这遗孤院也忒的太脏乱差了!

茅草屋组成的村落中,虽然还不至于被误会是垃圾场,但是处处都有乌七八糟的东西,还能在一些墙角和树下,看到一坨坨的人类粪便;好几间没人住的茅草屋的屋顶被抽去了茅草,看附近几家茅草屋顶上厚厚的茅草,以及明显不是同一批的成色,显然是找到了失踪的茅草;一些瓜皮兽骨,神奇的挂在了树枝上,随风婀娜的摇摆。

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官办的遗孤院,竟然就是这种货色?

要不是看看张仪同和马四穷的叮当响,胡雪亭差点怀疑他们贪(污)公款。

但这遗孤院中未必没有猫腻,那几百个涌出来的人当中,也就三成是孩童,剩下的七成,总不能都是工作人员吧,冗员成这样,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不管?

马四有些尴尬:“遗孤院,其实,是很早前取得名字。”

遗孤院是杨素亲自取的名字。起因只是有个并州道的士卒战死了,留下一个幼子,家中偏偏一个成年人都没留下,也没什么亲戚,眼看孩子就要饿死街头了,杨素知道后,起了善心,不愿意让并州道的将士流血又流泪,甚至绝了后代,便建了遗孤院,收养这些无所依的孤儿。

这种方式很快就在各地军中,以及门阀中推广,谁都不想只让杨素收了民心军心,一时之间,各地类似遗孤院的福利机构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杨素还叹息:“能让天下将士,为国死力,此乃我等的职责。”

可惜这简单的想法,很快就发现有了微妙的偏差。

一开始,是一些战死的将士遗孀带着孩子,哭着找上了门。

“我只是一介女流,没了丈夫,又如何抚养幼子长大成人?若是杨总管只收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愿意为了孩儿,自尽在杨总管门前。”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收啊。考虑到小孩子有母亲照顾,成长更加健康,而母亲也能兼职遗孤院的工作,也算不上多大的麻烦。

但在杨素因功晋级,成了当朝司徒之后,具体负责遗孤院的人,就有了很大的麻烦。

“孤儿寡母必须照顾,那么,八十岁的老娘呢?还没有成年的弟妹呢?”马四心情有些复杂,从自身角度出发,万一死在战场,家中妻儿老小都有并州道照顾,那当然好的不能再好,可从遗孤院的运营角度出发,立马就发现这简直是个道德的无底洞。

“妻儿老小都照顾了,伤残的将士难道反而不照顾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瞧,石介也是这一档的。”马四道,虽然严格说,石介不是并州道的人,但是,因为和标准并州道下属的胡雪亭胡雪岚一起,可以划到亲属档,而且,沈子晨事件真相复杂得很,石介多少是掺和到了这个大事件中,也能和并州道将士沾点边。

石介满脸通红,大丈夫岂能冒充他人,肯定会被师父打死的,道:“石某还是离开的好。”

小女孩抱住他的脚,扬起头道:“石叔叔,不要走。”

胡雪亭挥手:“这是我的保镖,算我的名额。”又斜眼看石介:“伤都没好,嘴硬什么?”

石介更尴尬了,只觉是多年前受伤后,托庇普通人家的翻版。

“今日恩情,石某日后必当重谢。”他总算想起了该说什么。

胡雪亭已经懒得理他,继续追问马四,后来呢?

后来还能怎么样?伤残将士,孤儿寡母,老老少少,各种进入遗孤院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一座遗孤院成了几十座,天地玄黄,每一个“字头”背后的数字越来越长。

“这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遗孤院天字第十七号分院还算好的了,只有三百多人,地字第九号分院,都有一千多人了。”马四无奈的道。

胡雪亭转身看远处的茅草屋,不少男子或瘸着脚,或只有一只胳膊,各自聚在一起。

“看来,这里不能久留啊。”胡雪亭喃喃的道。石介脸都黑了,人家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孩子,都有不是嗟来之食的气魄,他反而没有?

“石某必须离开。”石介坚定地道。

“急什么,管吃管住,不给钱,雇你保护我们姐妹俩。”胡雪亭一秒钟搞定石介。

马四装作没听见,熟练的顾左右而言他:“这里空着的茅草屋,你随便找一间就行,自己盖也成。”

胡雪亭看看已经没了屋顶的茅草屋,深深体会了生活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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