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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四回到张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仪同。”马四进入张府,立马觉得气氛很是压抑,不敢大声说话,低声道。
饭桌前,张家四口端坐,张仪同微笑着:“用过饭没有?”
马四肚子饿着,却笑着道:“已经吃过了。”
张夫人微笑:“事情可办好了?”
马四瞬间智商提高100倍,从张夫人的简单问话中,听出了重重的杀机,笑着道:“是,已经把沈家的姑娘安排在了遗孤院。”
张夫人听着沈家姑娘和遗孤院几个字,笑着看向张仪同:“仪同若是有空,多去看看,胡雪亭初来乍到,只怕有些不习惯。”
张仪同浑身毫毛倒竖,急忙笑道:“沈子晨也不是富贵人家,两个女儿住在遗孤院,也不会有什么不习惯的。”
张夫人呵呵的笑。
张修闻和张雨宁低头吃饭,坚定地食不言寝不语。
马四悄悄看刘二,又怎么了?竟然比一早送胡雪亭离开的气氛更糟。
刘二撇嘴,事情太复杂,几句话说不清楚。
张夫人举起酒杯,一口气就干了,眼睛越来越亮:“仪同,把她们留在外头,终究不好,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你把她们接回来吧。”
张仪同神情庄严至极,比过年祭拜祖先还要认真:“夫人,胡雪亭当真不是我的女儿。”
张夫人笑,眼神却朦胧了,晃了晃,倒在了桌子上。
“快把夫人扶进去。”张仪同急忙道。
一直躲在背后装狗的丫鬟急忙出现,扶起了张夫人:“夫人,我们去房间里歇歇。”
张修闻和张雨宁急忙也起身,扶着张夫人,走向内宅。
张仪同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厉声道:“到底安排好了没有?”
马四跟随了张仪同多年,有没有说谎,张仪同随便一听就听出来了。
马四老实道:“胡雪亭又闹上了,砍了丁大宝家的孩子……”
刘二用力的点头,砍得好!
那边,张仪同却赞出了声:“砍得好!丁大宝这几年越来越不长进了,一个儿子也教成了废物。”这件事知道的多了去了,丁大宝口口声声的未来状元郎的儿子,念书差到了家,在学堂就知道打架闹事,老秀才实在受不了,又惧怕丁大宝的拳头,编了个状元郎的理由,把丁大宝的儿子扫地出门。
刘二也道:“遗孤院的那帮子人,越来越……”
“狗屎!”张仪同给他补充完整。
以前好好的汉子,去了遗孤院,不知为何,却越来越像一条虫,搞得自张仪同以下,和遗孤院打过交道的人,个个都不想再接触遗孤院。
“丁大宝死了没有?”张仪同问道,胡雪亭砍死了丁大宝的状元郎,丁大宝肯定要和胡雪亭玩命,说不定就被早就看丁大宝等人不顺眼的马四等人砍死了。
马四摇头,有些尴尬:“胡雪亭只是砍破了丁大宝儿子的一点皮,不妨事。”
“可惜。”张仪同冷冷的道。
马四详细的说了胡雪亭在遗孤院的经过,有说到了她在京城买了宅院住下。
“她住在哪里?”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
张仪同脸色大变,刘二眼睛发蓝,马四颤抖着转身,看到张夫人毫无醉意,捂嘴笑着。
张修闻和张雨宁规规矩矩的跟在张夫人背后,同情的看着张仪同。
“若是住的近了,我给她送个菜去;若是住的远了,不太方便,那不如接回来住,对了,她的屋子大得很,不如我们全家去住上几日。”张夫人笑着。
张仪同尴尬的看着张夫人,只觉低估了女人的执着和智商。
“真的不是我的女儿。”张仪同长叹,物证人证一大堆啊。
“是,我知道的。”张夫人微笑。
马四像蟑螂一般,悄悄的挪到了刘二的身边,低声问:“到底怎么了?”在他看来,这事情很容易解释啊,胡雪亭姐妹的来历清清楚楚,跟随张仪同去接应沈子晨的几十人,人人都能作证。
刘二恨恨的道:“还不是那些夫人团闹得。”
……
就在马四送胡雪亭等人去遗孤院的时候,夫人团又来了。
张夫人喜滋滋的:“昨晚仪同和我解释过了,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没有一丝的疏漏,真不是张仪同的孩子。看来是我想多了。”
赵夫人道:“细细说来!”
昨夜,张仪同找了刘二等人,把在并州道接到沈子晨的书信,急急忙忙赶往汝南接应沈子晨,却错过了,沈子晨遇难,只接了胡雪亭等人的具体事宜,一一的说了,简直是事无巨细,件件都有人证物证。
刘二等人赌咒发誓,绝无虚假,句句真话。
“胡雪亭姐妹的事情,夫人若是亲自到厉阳,一问便知。”张仪同道。
到了这个程度,本来就只是半信半疑的张夫人,自然就相信只是误会一场了。
“我和仪同夫妻多年,我其实不该怀疑他的。”张夫人很是歉疚,夫妻感情维系的基础,应该是信任,没了信任,就只留下同床异梦了。
“张仪同这是顽抗到底了。”赵夫人拍桌,竟然想回家过年,做梦!
张夫人大惊,都说了张仪同不是胡雪亭的生父,有人证物证的,赵夫人为毛不信?“你若是不信,我把刘二叫来,当面说给你听。”
赵夫人哀怨的看着张夫人,脸上浮起了惨笑:“没想到,你终于加入了我们这边。”
一群夫人同情又怜悯的看着张夫人。“唉,迟早的事情。”
“男人啊,就没有不偷腥的。”
“张夫人到现在才知道,已经很幸福了。”
“是啊,我十年前就知道了。”
张夫人睁大眼睛,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啊。
赵夫人慢慢的伸出手,握紧张夫人的手,张夫人缩了一下,赵夫人握得紧紧的,没能挣脱。
“张夫人,张仪同和刘二的话,不能作为证据。”赵夫人一字一句的道。
张夫人愕然。
“你见识太浅薄了。”李夫人也道。
某某家的老爷看上了一个青楼花魁,说是为了事业,和同僚喝茶来着;
某某家的少爷包了一个酒楼卖唱的,说是红颜知己,可怜对方没地方住。
“可是,他有人证物证啊。”张夫人笑,这种事情她当然知道,但是,这些人都没有人证物证啊,张仪同可是有刘二等二十几人作证的。
“唉,你真是太纯良了。”赵夫人叹息。
某某家的老爷把外室接近门,愣是说成是表妹,还有舅舅舅妈一堆亲戚作证,时不时还说几个小时候的趣事;
某某家的老爷把私生子说成是捡来的养子,竟然还是当着夫人的面捡来的弃婴,把夫人感动的泪水纵横,从来没有想到老爷是这么有爱心的人……
和这些更有分量一百倍的证据比,一群对张仪同忠心耿耿的手下的言语,算个毛啊?
“可是,我看刘二他们很忠心,很老实可靠啊。”张夫人不太信,个例而已,自家的老张还是很可靠的,实在不像是这种人。
赵夫人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用深的不能再深,重的地球都要砸穿的语气,道:“对你来说,刘二他们只是你丈夫的手下;对刘二他们来说,你只是他们上级的老婆。
得罪了你,顺了张仪同的心,对刘二没有丝毫损失;得罪了张仪同,顺了你的心,刘二就得回家吃自己。
你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刘二他们会对你忠心呢?”
张夫人茫然,难道刘二的忠心,也需要细细体会?
赵夫人又笑:“张仪同若是换了夫人,刘二会不会对新夫人忠心呢?你若换了丈夫,刘二会不会对你忠心呢?”
张夫人浑身发冷,只觉要是这么钻牛角尖,日子就没法过了。
赵夫人嘿嘿的笑,道:“不仅仅是刘二,任何因为张仪同,你才认识的人,全部靠不住。不信,你就……”
张仪同下朝的时候,几个同路的官员笑盈盈的看着张仪同。
“听说昨日贵府热闹非凡,老夫在洛阳多年,未曾一见啊,真是可惜。”某个官员笑眯眯的。
“仪同瞒了这么久,到今日才暴露,实在是可悲可叹啊。”又是一个官员笑。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某个官员长吟,谁都知道意思,好几个官员笑骂着,休得胡言乱语,仪同面薄,若是称病不出,那就是你的过错了。【注1】
那官员急忙假意的陪着罪。
张仪同紧闭双嘴,绝不搭理,一群官员戏弄的就更加厉害了。
远远的,张仪同就在注意到了远处的轿子,站在轿子边的,正是张家的老仆。
“夫人,出了什么事?”张仪同有些吃惊,轿子内果然是张夫人,多年夫妻,张夫人从来没有迎接过张仪同下朝回家,定然是家中出了大事。
张夫人不理他,走出轿子,对张仪同附近的几个官员盈盈一拜,问道:“昨夜我家仪同漏夜不归,与诸位君子共醉,实在是叨扰各位了。”
共醉个毛啊!
几个官员斜眼看张仪同,张仪同脸色大变,疯狂的打眼色。
几个官员懂,昨晚吵架后,张仪同一个人去了不可说的地方,拿他们几个过桥。
“老张昨夜喝得太醉,死死缠在我家不走。”某个官员笑着道。
另一个官员也道:“仪同昨夜喝醉了,抱着我大叫,夫人,你要信我,真是可笑啊。”
其他几个官员也笑着,说了些张仪同在酒席上的丑事,然后很有深意的看张仪同。
都是哥儿们,我们懂的,不谢。
张仪同看诸位官员的眼神,哀伤欲绝。
张夫人笑:“真是多谢诸位了。”转头又对张仪同笑:“仪同,你真是福气啊,有这么好的同僚,以及手下。”
张仪同肝肠寸断,忽然遇到神一样的敌人,猪一样的队友,不死都没天理啊。
……
偌大的宅院中,只剩下胡雪亭姐妹和石介三人。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胡雪亭抱着小女孩打转,分配房屋,毫不客气的选了最大的。
“你随便挑一间。”她大方的对石介道,只觉豪气冲天。
石介皱眉,认真的把胡雪亭扯到一边。
“在下还是告辞了。”石介道。
“喂喂,我刚买了大宅子,你丫就辞职不干,这是存心坑我是吧?”胡雪亭大怒,没了保镖,白痴才单独住在这里呢,还不如回去住遗孤院。
“你太聪明,我还是离你远点。”石介不玩虚的,直接说真话。
毛?
石介冷笑:“我是笨了些,可是,欺骗我的话,我终究会想明白的。”
胡雪亭为毛去了遗孤院,又转眼就不干,买了豪宅自住?
石介深深反思,胡雪亭的目的,只是试探他。
“你我萍水相逢,我来路不明,你心中存了疑惑,又有重金在身,唯恐石某见财起意,杀人夺钱,所以故意在遗孤院挑衅那群孩子。若是石某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些孩子,以后也能杀了你们。”
石介冷冷的盯着胡雪亭,胡雪亭毫不退缩的对视。
“石某没杀那些孩子,你以为石某还算可靠,这才买了房子,邀请石某同住。这卑鄙的心思,石某岂能继续受你愚弄?以往欠你的恩情,石某有机会自会还你,今日就此别过。”一拱手,转身欲走。
胡雪亭惊讶极了:“你丫以为你脑袋上写着好人两个字吗?”
石介停步。
“你丫一个武林高手,嗜财如命,我姐妹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却有百两银子,我当然要担心你劫财劫色!难道就因为你在破庙站出来主持正义,你丫就一定是好人了?
白痴才会相信,做了一件好事,就一定是好人,永远不会做坏事。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相信你?
更糟糕的是,颜值即是正义,你偏偏又没颜值。”
胡雪亭对顶着一张路人脸,却要求主角待遇,被人毫无保留的信任的石介,鄙视透了,小鲜肉有主角光环,你有吗?
石介脸色青青红红:“你!你!你!”
胡雪亭继续骂:“破庙你是救了我一命,没你我早就死了,但是,没有我,你这一身的伤,别说流血重伤而死,就是饿都饿死了。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破庙捡了我妹妹掉在地上的馒头吃,你不是因为伤重倒地,你丫纯粹是饿晕的!”
石介脸色更好看了,原来被她看见了啊。
“东家请个账房,还要有保人,你有吗?东家请个帮佣,还要考察几天,手脚老不老实,有没有惹了麻烦,我考察你会不会见财起意,有错吗?你师父当年收你为徒的时候,有没有再三考验与你?有没有教你,武德武德,德比武更重要?”
胡雪亭继续骂道:“你以为你得了我妹妹的一饭之恩,保护了我们几日,还了恩情,不堪受辱,决然而去,那是两不相欠。”
石介微微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捡了小女孩掉地上的一个肮脏馒头,杀了想对胡雪亭姐妹下杀手的贼人,又保护了她们几日,这恩情自然还的差不多了。
“虚伪!太虚伪!”胡雪亭冷笑,“你所谓的报恩和受辱,不过是高高在上,以为可以掌控我姐妹生命之余的自我陶醉。
若是今日你没有武力,只是流浪儿,若是今日我有千军万马,一个手指就能捏死你,我考验你的品行是否忠厚老实,你还会有羞辱感吗?
说到底,你不过是以为力量就是一切,武艺高强就是一切,所以吃了我家的馒头,吃了我家的伤药,不以为然,没了我家的馒头,没了我家的伤药,还有张三家的,李四家的,而武功却是你独一家的。物以稀为贵,拳头大就是道理,自然以武功救人的恩情,要比用馒头,用伤药救人的恩情要大,是也不是!
甚至你心中可能会以为,没有你的剑法,我在破庙当场就死了,没有我妹妹的馒头,你未必会饿死,外头有的是草,有的是树皮,有的蛇虫鼠蚁,什么不能吃,对不对?没有伤药,你有草木灰,有破烂衣服,说不定睡一觉,伤口自然就会好,对不对?
这同样是救命之恩,我欠你的,当然是比你欠我的要大得多了,你没有一句提到这点,只说已经两清,是你忠厚,是你大方,是你不屑,是也不是?”
石介怔了半晌,胡雪亭的言语中,竟然句句诛心。自从剑法大成,他真的自大了,那又和肆意妄为的叛徒冲有什么区别?
他想起岳不群的教导,打了个寒颤,喃喃的道:“师父果然说得对,我执着剑法,没有养气,迟早入了魔道。我定要严格遵守本门门规戒条,万万不可一日或忘。”
胡雪亭悄悄松了口气,总算镇住了保镖。
“老石,你是哪个门派的,你师父是谁?”胡雪亭问道,看架势,石介很怕他师父,要是能和他师父套套近乎,说不定有好处。
石介心神不定,反思自身之中,随口道:“我是华山派的,我师父是华山派掌门,名讳上岳下不群。”
胡雪亭笑喷:“华山派岳不群?我还东方姐姐呢。”
石介慢慢的转身:“你果然是江湖中人啊!”身上杀气弥漫。
胡雪亭大惊:“喂,喂,喂!搞毛啊!我瞎说的,我不是江湖中人!”
石介盯着胡雪亭道:“看来一切都是针对石某的局啊,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你终于露出了破绽。”不是江湖中人,怎么会知道“东方”二字?
“说,你是少林还是武当的卧底?”石介身上杀气勃发,眼神像剑一般四处的乱扫,“石某既然已经识破了阴谋,少林还是武当的高手,出来吧,石某就在这里!”
胡雪亭张大了嘴,迫害幻想症?
“不肯出来?那石某先砍死了你,再和少林武当过招!”石介脸色狰狞,高高的举起了剑。
“我真的不是卧底,更没有埋伏!”胡雪亭泪崩了,叫你丫的嘴贱,喜欢教训人,这下好了,遇到一个不讲理的武林中人,麻烦大了。
“受死吧!二五仔!”石介怒吼,摇晃着身体追杀胡雪亭。
“喂喂,我看穿了!你是故意耍我!”胡雪亭瞅瞅咬牙切齿,面部扭曲的石介,这也太假了。“你丫的就是被我下了面子,找理由报复!”
石介打死不认:“少林的走狗,站住,我砍死你!”
胡雪亭大怒,到处找刀子,倒要看看是谁砍死谁。
门外,有人敲门。
“胡家小姐,胡家小姐。”门外的人殷切的叫着。
小女孩从院子的另一角,抱着几只小鸡仔,颠颠的跑过来,莫名其妙的看了胡雪亭和石介一眼,打开了门。
门外,是卖房子的官媒。
“我给胡大小姐送房契来了。”官媒笑着,她回衙门登记了姓名,取了新的房契,就赶着送了过来。
小女孩接过房契,看了一眼,又颠颠的向胡雪亭跑。
官媒识脸色得很,随便一看,就知道此刻宅子里气氛不太对,知趣的告辞。
胡雪亭勉强笑,摸摸小女孩的头,接过房契,让她走远点玩。
小女孩不干,垫着脚,扒拉着房契:“大……房……”
“姐姐,这个是什么字?”她指着房契上的字问道。
胡雪亭微笑:“雪岚最乖了,姐姐教你。”看了半天,不认识。
石介鄙夷:“那是随字。”连起来,这张房契上写得就是“大随洛阳郡房契”。
“随……”胡雪亭盯着石介,“哥儿们,你丫的逗我玩啊?”
就算真的穿越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那也是大明好不好,大“随”算个毛意思?确定是“随”,不是“随”?是不是导演写错字了?
石介死死的盯着房契,转头看看胡雪亭,嗖的就箭一般冲出了宅子,追上了官媒。
“这个房契,是什么意思?”石介脸色惨白。
“哦,这是证明这房子以后就是你们胡家的了。”官媒莫名其妙。
“这大随是什么意思?”石介一字一句的道。
官媒有些明白了:“其他地方的地契房契啊,就写一个地名,盖个章,可洛阳毕竟是大随的西京啊,自然是要加上大随二字的。”她笑着,用你懂的眼色看石介。
大随朝愣是把国都从长安搬到了洛阳,很多人反对,朝廷自然要在个个细节上,体现洛阳已经是大随朝的国都了。
石介身形一晃,又去了远处,直跑了几条街,这才揪住一个路人甲。
“现在是什么朝代?”石介问道。
这种离谱的问题,本来是没人会回答的,但路人甲看着石介脸色狰狞,腰上还有刀剑,不愿多事,配合的道:“大随朝啊。”
石介茫然放手,看着周围,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
“大随?不是大明吗?”他喃喃的道,怪不得总觉得这个洛阳和他记得的不同,原来这不是大明的洛阳啊。
“这是怎么回事?”
“噗!”石介吐出一口鲜血,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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