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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凡走出学堂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胡雪亭。
他脸上放学的笑容立刻没了,颤抖着想要转身逃回学堂。
“那个谁谁谁!敢逃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周卫凡急忙挤出笑容:“我只是有东西忘记在学堂里了。”
“过来!”胡雪亭道。
周卫凡站着没动,认真的问道:“难道,有人找你教训我?”
作为□□,谁给钱就是老板,他能找胡雪亭揍高裴淳,其他人也能找胡雪亭揍他。
“不是。”胡雪亭道。
周卫凡立刻不怕了,笑容也真诚了:“是想揍谁?不认识人?我来指点!”
“最近没生意。”胡雪亭叹气。
周卫凡努力板起脸,洛阳所有的官家子弟,都受到了父母最严厉的警告,敢雇打手教训同学,立马打断了腿。
胡雪亭掏出了一封信:“把这个给你爹。”
周卫凡看看信封,只觉一股危机感从脚底板往脑袋上狂飙。
“是什么信?”他颤声问道。
“找你爹谈点生意。”胡雪亭道。
周卫凡死死的盯胡雪亭,你不是只打小学生吗?什么时候连朝廷命官都打了?
“你从打手,升级到了杀手?”周卫凡两条腿开始剧烈的颤抖。
“闭嘴,和你没关系。”胡雪亭态度恶劣。
周卫凡很机灵,信而已,不妨答应下来,等胡雪亭走了,转身就把信扔了。
胡雪亭揪住周卫凡的衣领,扯到眼前,四目相对:“你要是敢扔掉,我就打断你两条腿。”
周卫凡人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女孩子,没有感到吐气如兰,只感受到杀气淋漓,浑身汗水直冒,背后一片冰凉。
“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交给我爹?”鬼使神差,周卫凡竟然问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后悔的头发都白了。
“你爹要是看了信,一定会来找我,要是没来找我,就是你没有把信交给他。”胡雪亭杀气更重了。
“不要偷看哦,否则,你爹就会杀了你。”胡雪亭斜着头,阴冷的笑。
周卫凡更怕了,还有退路吗?
“唉,没能发展更多的客户,真是后悔啊。”胡雪亭打量远远地站在周围,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看着这里的学堂学子们,遗憾极了。
“作为最顶尖的业务员,要勇于陌生人拜访!”胡雪亭给自己打气。
“你!过来!不过来就揍你丫的!”她指着围观学生中的一个。
那个人颤抖着走过来。
“这封信是给你爹的,要是你敢偷看,你爹会杀了你,要是你没有交给你爹,我就杀了你!听见了没有!”
陌生人拜访成功,顺利成为下线。
周卫凡一脚高一脚低的回答了家,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向老爹老实交代了一切。
“把信拿过来。”周父道。
周父看了信,合上,沉思了半天,意味深长的看周卫凡:“你幸好没看。”
周卫凡后背又冰凉一片。
……
另一个学堂门口。
张修闻走出学堂的时候,被几个人嘲笑。
“喂,又倒数第一啊。”有人道。
张修闻缩脑袋,这十几天都在胡雪亭那里闹腾,功课完全没看,自然倒数。
“倒数第一的是小狗,过来,装狗叫。”
张修闻面红耳赤,加快了脚步。
“小狗,过来啊,跑什么啊。”那些人继续叫。
“那个谁谁谁?被他们欺负了?”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从一边传了过来。
“胡雪亭!”张修闻一怔。
“跟上!”胡雪亭勾手指。
“PIU!”几个嘲笑张修闻的人跪了。
“过来,打他们啊!”胡雪亭招呼张修闻,打架不会,鞭尸还不会?
一大群学生跑了过来。
“有人打了钱豹他们!”
“打她!敢在我们学堂门口嚣张,打她!”
一群孩子挽袖子,个个嗓门老大,在学堂门口为了学堂的荣誉,一群人打一个,太热血了。
“不好,我认识,是张家的私生女!”有人忽然道。
“就是做打手的那个!”又是一人认出了胡雪亭。
“我听说,她是练家子!”有人颤抖了。
“她杀过很多人!”长街喋血的消息,在官员内部,从来不是秘密。
一群孩子死死的盯着胡雪亭,以及她的手。谣传中,就是这双手普普通通的手,嗖的从衣袖中滑出了匕首,杀了几百人!
和胡雪亭开打,胡雪亭会不会从衣袖中滑出匕首,杀了他们?
一群孩子脚都软了,打一个普通人是一回事,面对一个连环杀手,又是另一回事。
“PIU!”站在前头的几个孩子跪了。
“刚才谁说要打我来着?”胡雪亭狞笑。
一群孩子泪崩,要死了,要死了!
“过来,等会冲过去打他们!敢跑我就先打你!”胡雪亭揪着张修闻的衣领,本来是来陌生人拜访,发展业务的,没想到遇到了张修闻这么软弱,必须好好教导。
学堂门口,两群小P孩对峙,一群只有两个人,一群起码有十几个,人多的这一群已经准备交党费,关键时刻,老师到了。
“谁敢打架!”学堂老先生怒吼。
张修闻瞅瞅身边,胡雪亭不见了!
……
“听说,胡雪亭又开始做打手了?”
张夫人端坐着,一手拿着茶碗,一边悠悠的问着。
张修闻和张雨宁老老实实的站着,努力低头装悔过。
张夫人冷冷的看他们,两个熊孩子,这几天在胡雪亭家玩得太开心,把人家好好的酒楼玩的关门大吉,又走上了做打手的堕落道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熊孩子兄妹想要解释,其实关门是胡雪亭的预定计划,和他们两个没什么关系。
可惜,张夫人不接受任何解释:“既然参与了,就难逃其咎!”
“仪同,要不,我们帮她一把。”张夫人对张须驼道。“她关了酒楼,无非是怕有人看中了她的钱财,想要为难她,只要仪同出手,这只是一件小事。”
张须驼有些惊讶的看张夫人:“我还以为,你不太喜欢她。”胡雪亭当天在张家口口声声不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实在太不主流,太没良心了,张须驼认为绝对没有几个正常的成年人能够接受。
张夫人笑了:“原来我不是正常人啊。”目光从张雨宁和张修闻脸上掠过,两人急忙露出坚决反对的神色,我娘怎么可能不是正常人呢,谁敢这么说,我就打死谁。
张夫人平平静静的喝着茶水,慢悠悠的放下,又扯直了有些皱纹的衣袖,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这句话我从小听到大,。还有那些感人的故事,比如几年前路过,喝了某家人一口水,几年后当了大官发了大财回来,送给这家人金银绸缎无数什么的,或者看见某一盆花要枯死了,浇了一杯水,然后晚上就有美女投怀送抱,自荐枕席的……”
张修闻急忙看脚底,不会是他房间里的书,被张夫人找到了吧?
“……真是感动啊,我每次都在想,我要是被人救了,也要这么报答人家,我要是遇到了别人落难,也要努力的帮助人家,然后几年之后,我就会因为给了别人一个饼,得到几万两银子了。”张夫人笑着。
张须驼也笑:“我也这么想过啊。”被幻想当中,无私救人时的伟大而感动,被幻想当中,不劳而获得到巨额财产的好运而兴奋。人皆有之,谈不上什么对或者错。
“可是啊,我这半辈子,帮助过很多人,就没有得到一次的回报。有些人得了我的帮助多了,连谢谢都没有了,好像我就合该帮他似的。”张夫人说着。
“啊?还有这样的人?”张修闻怒了,谁这么无耻?
张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张修闻,不说话。
张须驼盯着张修闻许久,直看得张修闻胆战心惊,缩起了脑袋。
“唉,”张须驼长叹,认真的看张夫人,“到了今天才发觉,其实我不该打修闻的,我有一个非常善良的儿子。”
张夫人继续微笑,张修闻莫名其妙。
“胡雪亭口口声声,吃了我家一个饼,顶多还我家一百个饼,绝不会为我家流血送命,我其实是很满意的。”张夫人不理睬张修闻的迷惘,继续道,“胡雪亭没有拿以后做牛做马来糊弄我,也没有嘴巴上应着为我家效死,心里想着就这点东西也值得我一条命,从此恨上了我家,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虽然我觉得她年轻,太幼稚,太不懂做人,以后日子肯定难过,但这份思量,我很喜欢。”
“今日胡雪亭有难,我家要是帮了她,她嘴上不说,以后肯定也会帮我家。我施恩图报,自然是希望能帮她的。”张夫人道。
厅中几人一齐点头,这点不用怀疑。
“是啊,胡雪亭的事情,对她来说很难办,对我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张须驼大笑,胡雪亭的事情,他已经看得清楚。胡雪亭不过是在饭店开张的时候,生怕没人去,牛皮乱吹,声势闹得大了些,结果生意好的出奇,影响太大,超出了她的想象,生怕有地痞流氓打她家的注意,然后就知道怕了。
“叫福伯去和胡雪亭说一下,酒楼不开没关系,住到张家来,张某自然会照顾她。要是还想开酒楼,也不要紧,张某和府衙说一声,自然会有人帮着照看。”张须驼大笑。
“什么?仪同,你不亲自去吗?”秦穷大惊失色。
张须驼斜眼看他,把一个需要帮助的小一辈捣蛋鬼接回家,还要亲自出马?找福伯出马就足够了,张某这绝对不是摆架子,绝不会坐在大堂正中,等着胡雪亭感恩的三跪九叩的。
秦穷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仪同,胡雪亭对我们来说,重要无比!”
张须驼懂了,把胡雪亭带回家,好好养育,把忠心度培养到100,以后说不定就能成为张家的家臣,不论做女间谍,还是做女杀手,都是一把好手,就是被人抓了,也立刻咬舌自尽,绝对不会找出幕后指使。
“你以为她会忠心耿耿吗?”张须驼有些怀疑,忠心度拉到100,那是技术活,人类历史上就没几个人能办得到,吃人一个饼,只肯还100个饼的胡雪亭,就差脑后生反骨了,想保持友好度很容易,想提高忠心度到100,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秦穷的眼神更忧郁了:“仪同,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年头,女间谍,女杀手有个P用!瞧瞧历史书,除了貂蝉,还有几个女间谍有作用的?
“啊,我知道了。”张须驼微笑着看秦穷,“胡雪亭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
当兵三年,母猪胜貂蝉。这秦穷是不是看上胡雪亭了?那很好嘛。要是能培养出感情,也是一段佳话。
当然,往更深一点想,要是把胡雪亭嫁给户部尚书的儿子,或者八王爷的孙子什么的,联姻的效果简直杠杠的。
“张某再是不济,也绝不会利用女子的未来,去搏自家的前程。”张须驼斩钉截铁。
“银子啊银子!”秦穷的眼神更幽怨了。
张须驼大惊失色,难道要我把胡雪亭卖了?
秦穷绝望了,张须驼根本不在频率上,他决定直说:“胡雪亭是个会赚钱的!”
会赚钱?
张须驼哈哈大笑:“小孩子家开了个小饭店,为了几个铜板的事情,竟然就怕了,做不得大事,何来会赚钱的评价?叔宝太高看她了。就胡雪亭的才能,放在家里头做个娘子,经营铺子倒是很好的。”
“几个铜板的小事?”秦穷冷冷的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善。
张须驼愕然转头,看到秦穷咬牙切齿,满脸通红的盯着他,拳头还握得紧紧的。
程夭金和刘二马四在秦穷的身后,死死的抱住了他。
张须驼一怔:“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秦穷怒吼,“仪同,你竟然这么看轻了胡雪亭!我都想跪下来求她了!”
“仪同,我们都要饿死了,你竟然对金矿视而不见?”程夭金也道,张须驼兵法厉害,这经济头脑,就是一坨狗屎。
马四长叹:“你们才知道?”
张须驼这回是真的吓住了,发生了毛事?
不知道柴米贵,不管后勤的大随朝仪同张须驼,从来没有认真的计算过天下第一味的收入。
在他的心中,一家酒楼饭店,也就是几十文几百文铜钱的事情。
在3文钱一只大肥鸡的洛阳,一斤骚气严重,没什么人吃的猪肉,要多少钱?撑死就两文钱。
胡雪亭只会做猪肉和蔬菜,没有其他珍贵和昂贵的菜肴,也没有好酒,又能赚多少钱?
就算按照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碗红烧肉足足一斤重计算,2文钱的猪肉原材料,一碗做好的红烧肉,菜价也不过是6文到10文。区区10文钱的小生意,扣除了各种材料成本,人力成本,房租成本,赚的都是辛苦钱,何足挂齿?
“这个……不是这样的……”张雨宁小心的道。
“哦,你知道?”张须驼也不奇怪,张雨宁和张修闻这几日都待在胡雪亭家里胡闹,自然该知道一些详情。
天下第一味酒楼的菜价很贵很贵,一开始就是大随朝国都洛阳顶级酒楼的2倍,等到第一批客人感叹天下第一味实至名归之后,胡雪亭立马又涨了3倍。也就是说,洛阳最大的酒楼楼外楼卖1文钱的菜,天下第一味要卖6文钱。
楼外楼的菜价又是多少呢?
穷鬼张须驼只知道路边的小酒楼的菜价,是原材料的3到5倍,却不知道,楼外楼的菜价是普通小酒楼的3倍以上。
按照一碗一斤重的红烧肉2文钱的材料成本计算,普通酒楼至少卖6文钱,楼外楼就要卖18文钱,天下第一味就要卖108文钱。
“什么!”张须驼震惊了,一碗红烧肉108文钱!成本才2文钱啊!都快顶得上小半只猪了。
张雨宁继续算账。天下第一味有15桌,都是小桌子,顶多坐4个人,也就2个人一桌的居多。
“那也吃不了几个菜。”张须驼已经开始明白生意人的详细计算方式了,必须细化计算,两个人一桌吃饭聊天,也就5个菜左右而已,况且胡雪亭只会做猪肉和蔬菜,想多点几个菜都不成,总不能红烧肉来2碗吧?
“不是,一般都有10个菜。”张雨宁道。能够到贵的吓人的天下第一味吃饭,怎么可能只点5个菜?不是请了重要的生意伙伴,就是宴请达官贵人,怎么都要丰盛一些,摆满桌面的,10个菜那是起步。天下第一味炒菜出名,请吃蔬菜,也不丢人。
蔬菜自然比猪肉便宜,七八个菜加在一起,也就和一碗猪肉相当,计算一桌菜的总价,正好2碗猪肉价格,216文。
天下第一味15张桌子,一餐饭就是3240文,等着有空座的客人大约也有差不多的数量,胡雪亭一个饭点,基本有6480文落账,一天两餐,就有12960文钱的收入。
房租是自家院子,人工按照洛阳的标准,是每人每天15文钱,猪肉价格只有2文钱一斤,诸多费用再怎么合计,绝对不会超过460文钱。
胡雪亭每天净利润12500文钱。
“一天就有12两5钱银子!”张须驼倒抽一口凉气,嗖的就站了起来。
“怪不得胡雪亭要关门。”他理解了,换成他,也是怕了。
身为朝廷命官,张须驼的月收入是多少两银子?把那花里花俏的大米换算成银子,怎么看,都没有达到20两银子。【注1】
胡雪亭一个月的收入,就要顶一个朝廷将领的一年半甚至两年的收入?
胡雪亭要是不立马关门,果然是人头落地啊。
“仪同!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需要胡雪亭啊!”秦穷大哭。
张修闻莫名其妙,胡雪亭会赚钱,胡雪亭关门大吉,你丫哭个毛啊!哎呀!为毛程夭金也哭了,刘二马四也哭了,哇!老爹也哭了!
必须哭啊!
看看秦穷程夭金刘二马四,乃至张修闻张雨宁张夫人张须驼,哪一个不是只有一件体面衣裳,只在有客人的时候穿,平常待在家里,根本舍不得穿,只穿一身穿了十几年了,补丁打补丁的烂衣服。
大名鼎鼎的张仪同张须驼,竟然家里只能吃便宜的穷人才吃的猪肉,官二代张修闻竟然堕落到要励志有钱,然后天天吃羊肉,秦穷程夭金等人更是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羊肉了,这正常吗?
张须驼秦穷等人作为朝廷命官,要是还过得如此艰难,平民百姓还怎么活?
这富裕的大随,热闹的街头,难道都是假的?
原因只在于遗孤院。
只需要瞧堂堂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遗孤院,竟然连普通的村落都不如,绝大部分都是茅草屋,还一点田地都没有,也没有养殖业纺织业,就知道遗孤院的经济状况是多么的糟糕。
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遗孤院,其实完全是靠各老兄弟在自掏腰包补贴。
张须驼等人的官俸的绝大部分,都成为了遗孤院的众人的柴米油盐。
杨恕杨司徒一手创立的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遗孤院,竟然没有足够的衙署拨款?或者,竟然有经手人中饱私囊,吞了遗孤院的银子?
要是有,就好了。张须驼立马就拿刀斩了那个敢向遗孤院伸手的王八蛋。
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按照规定,是拨足了款项的,哪怕在道德压力之下,接受了越来越多的明明不是“遗孤”的伤残老兵,或者战死将士的爹娘兄弟,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照样按照人头,拨足了款项,保证这些将士的家人衣食不愁,绝不会流血又流泪。
只是,除了温柔乡是英雄冢,不花钱的午餐,一样是挣脱不出的坟墓。
一群遗孤院的人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向下看齐”和“向下平等”。
“仪同,我家孩子还小,我不想让他重复我不识字的人生,我想让他念书。”张三苦苦向张须驼哀求。
为了孩子读书的正当要求,能拒绝吗?张须驼自然得答应。这孩子念书的束脩,显然得张须驼自己掏。
“仪同,我家的孩子也要念书!凭什么张三家的孩子能念书,我家的孩子就不能?”李四怒喝。
OK!李四家的,王五家的,贾六家的,以及遗孤院的所有孩子,都能够到学堂念书。
仅仅这一项正常的,平等的,合理的,有前途的,为了未来的开销,就耗尽了张须驼的个人俸禄。
“狗蛋,听说,你要让你家二狗去镇上打短工?”有人问道。
狗蛋点头,二狗十六岁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十六岁的孩子别说打短工了,其他人家的孩子,早早的挣钱干活,养家独立了。
“唉,你怎么这么笨呢。”那人手指头差点指到了狗蛋的鼻子上。“看看老牛家,他家的孩子,都十七了!还不是在家待着,你知道为啥?”
狗蛋是真心不知道,十七啊,都能结婚生娃了,怎么还在家里吃闲饭?
“因为出去打工了,姓张的就不给饭吃,不给衣服穿,不给钱了!”那人说道,遗孤院的规矩,过了十六岁,有了工作,有了收入,遗孤院就不在负担他的生活。
“什么?”狗蛋气愤了,立马不让二狗出门打工了。“别人家都能吃白饭,凭毛我家要自己赚钱?太没天理了!”
遗孤院的孩子,从此是不打工的。
但是,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却是不会为了这些人给生活费的。
还有其他过年过节费,婚丧嫁娶费,出门探亲费,房屋修缮费等等各种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不理睬的费用,最后都落到了张仪同和各个老兄弟的身上。
拒绝?教训?赶走?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胡雪亭到了遗孤院,只是瞄了一眼,就发觉这些人已经彻底不能用了。
以为白吃就是占便宜,不占便宜就是吃亏,吃亏就是委屈,委屈就是天大的事情的人,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任何伤害他们集体利益的事情,他们会用最坚决的最激烈的方式反抗。
好好的教育他们,反复的说清楚道理,是不是就能感化他们,拯救他们,最后改过自新?
见识过21世纪委内瑞拉伟大的人民群众的胡雪亭,绝不会对百姓的觉醒,报以任何希望。【注2】
“要么只有杀了,要么只有继续留着,看张仪同等人的手段,怎么可能下手杀人。”胡雪亭轻易就判断出了遗孤院,乃至张仪同等人的现况,毫不犹豫的抽身走人。
就这么一个被胡雪亭自私并自以为是的鄙视到死,认为无可挽救的遗孤院,毫不犹豫的吞噬了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内所有有良心的将士的俸禄,导致了朝廷官员张须驼张仪同家里羊肉都吃不起,新衣服都买不起。
张修闻愣了半晌,终于搞明白他从小习以为常的艰苦,竟然是善良导致的结果。
“好心,不是会有好报吗?”张修闻喃喃的问,四书五经上这么写的啊。
“你其实应该种田去的。”张须驼道,其他职业,都要与人打交道,实在是不适合你。
“总之,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绝对不能对胡雪亭的遭遇坐视不理!仪同必须用最真诚的态度,把胡雪亭请回来。”秦穷认真的建议,胡雪亭怕钱多了扎手,不敢继续开酒楼了,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不怕啊。张须驼应该和胡雪亭坦诚合作,张须驼出人,保镖,跑堂,勤杂工,外卖,全部没有问题。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有的是人,直接派一队人驻扎都没有问题,甚至可以从遗孤院当中挑一些还没有堕落的人,安排到天下第一味打工,自食其力;胡雪亭出技术,出场地,出招牌,出点子。天下第一味赚了钱,双方协商分账。
胡雪亭吃亏了?
太小看秦穷的商业头脑了!只要胡雪亭点头,秦穷立马在洛阳开第二分店,第三分店,第一百分店,彻底挤跨其余酒楼!保证胡雪亭不但没有损失,反而越赚越多。
强强合作,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张须驼心中火热,难道,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从此要翻身了?
“张仪同,司徒传你有事。”有司徒府的人进了张府。
“司徒找我?”张须驼大惊,“难道圣上出了大事?”
来人诡异的看张须驼:“圣上没出大事,你要出大事了!”
啊?
来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张须驼。“整个洛阳,起码有200个各部官员收到了这封信。”
张须驼一瞅,立马看出是胡雪亭的字迹。为毛?胡雪亭的字歪歪扭扭,经常缺少比划,全洛阳找不出第二个。
信笺中,只有几句话。
“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妍态……”
咳咳,错了,错了,不是这句。
信笺中,写着几句话。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毛意思?
张须驼完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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