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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殷沉默不语。他看着可安的背影,纤瘦,倔强,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又想点烟了。
可安一进门就看到了言泽舟,他躺在酒店大厅的沙发里,手搭在额头上,看样子很难受。
他的手边有醒酒药和醒酒汤,看样子,在这也没有少折腾人。
“言泽舟。”她叫了一声。
他没有反应。
酒店的工作人员跑过来,和她一起合力将言泽舟扶起来。
他很沉。
可安试着将他一边的臂膀绕在自己的肩头,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朝她抱过来。
“哎哟!”工作人员叫了一声,以为他会倒地。
但他只是稳稳地抱住了可安,伏在她的肩头上。
“来的挺快,是不是担心我?”
他一身冷冽的酒气,盖住了他身上原本好闻的皂角香。他紧紧缠绕着她的时候,她好像也要醉了。
她的心又在疼。
“放开。”可安拍了拍他的腰:“我送你回去。”
“回你那还是回我那?”
她没回答,只是提醒他:“别闹,傅老在外面看着呢。”
他安静了几秒,摇摇晃晃地松开了她,侧身让了一步,一条胳膊还搭在她的肩上,光一条胳膊的重量,都能把她压沉。
她搀着他,一步一步往外走。
平时走路带风的人,此时却踉踉跄跄,连着走几步腿就打结了似的。
好不容易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车边,傅殷也走过来帮忙,才把人妥妥帖帖的送进了车厢。
可安对傅殷说了句再见,副驾上的言泽舟闭着眼,好像已经没了意识。
傅殷点点头,只说:“麻烦宁总了。”
可安开得很慢,时不时的看言泽舟一眼。
他虽然一声不吭,但那紧锁的眉头不会骗人。
久不喝酒的人忽然喝得酩酊大醉,不用想也知道那有多难受。
到了家,他还闭着眼。
可安靠过去,替他先松了安全带,“吧嗒”一声脆响,他睁了眼。
“到了。下车吧。”可安说。
他扶着车门,想自己下车,但那扇门好像有什么隐形屏障,竟然跨了几次没跨出去。他歪来倒去,自己也有些恼了。
可安连忙绕过去,把他扶下来。
那一瞬,她莫名觉得他很有喜感。
走到门边,她掏钥匙开门,他自己扶着墙壁站着。
可安打开了门,回头见他靠在墙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虽然醉了,但他的眼神还是很坚定。
“看什么?”
“看你掏钥匙开我家门的样子真性感。”
可安不理他,搀了他进屋,他靠过来,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
“你每天随身带着我家钥匙?”
可安窘。
他变成了醉鬼依旧能让她不知所措。
“你站稳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可安撤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言泽舟还未准备好,忽然重心不稳,直直地就往地上倒。
“诶!”
她着急去补救,反而被他攥住了一起倒。
地毯是软的,加上有他护着,一点都不觉得痛。
“你没事吧?”可安仰头去看他。
他闭了眼,摇头。
可安想站起来,他却准确的伸手捞到了她,往怀里一拉,紧紧地抱住。
屋里很安静,他也很安静,这个拥抱她的姿势,像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难受吗?”
“难受。”
“头痛吗?”
“头痛。”
“后悔吗?
“不后悔。”他笑了,使劲蹭了蹭她的额角,“宁可安你框我呢!”
可安不动,任由他抱着蹭着。
“需要经常面对这样的应酬,也不后悔吗?”
“不。”
“我不领你情,你也不后悔吗?”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已经朝我走了五十五步,剩下的路,也该我来走了。而且,你迟早会领我情。”
“为什么?”
“你舍不得。”
可安勾唇,嘴角的弧度微苦,却带着幸福,但言泽舟没有看到。
“起来,去床上睡。”
他点点头,但却没有松手。
“今晚别走,好不好。”
“嗯。”
可安天亮才从言泽舟那里出来之后,她离开的时候,言泽舟还没有醒。
她回家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酒气。
他昨晚,抱着她睡了一夜没撒手。
人是醉了,心却很清醒。
等可安到公司的时候,言泽舟已经到了。
他一身清朗,正在低头签文件,竟一点看不出宿醉的样子。
“早。”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他抬了一下眸。
“早。”可安越过他。
他身上有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淡淡的,很干净。
“花不错。”他指了指桌上的绿植,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一副“我就知道你很在乎我”的表情。
“我只是看不惯你那办公桌光秃秃的样子。”可安解释。
他动了下脖子,笑得清风和睦:“那我打光棍的样子呢,你看不看得惯?”
可安无言。
言泽舟的助理正好敲门,他笑着转开了脸,说了句:“进来。”
可安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听着言泽舟的助理向他汇报工作和行程安排。
言泽舟工作的样子很迷人。
“言总,今天下午您和宁总一起去平川工厂视察,公司已经安排好了车辆和随行人员。宁副总说他有客户要接待,所以晚点才能去。”
“知道了。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好。”
言泽舟的助理出去了。
“你也一起去平川工厂吗?”可安看着言泽舟。
他事先并不知道他的出差计划。但想想,他新官上任,是该要去工厂基地走走,至少先混个脸熟也好。
“怎么,我陪你一起去不好吗?”
“我不需要你陪。”
“可我需要你陪啊。”
他前一秒还在认真严肃,后一秒又开口耍花腔。
可安不理他,拿了自己的水杯站起来,想去饮水机旁倒杯水,他跟过来,绕过门口的时候,顺手按上了门锁。
门锁“吧嗒”一声,可安瞬间提高了警觉。
她回眸,他已经欺身过来,将她锁在饮水机前。
“你干什么?”她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按着他的胸膛企图拉远两个人的距离。
“昨晚我喝成了烂泥,你失不失望?”
“我为什么要失望?”
“因为浪费了一夜春宵。”
“我不失望。”
“你不诚实。”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用力的推挤着她。两瓣唇被他揉压的发麻,她手里的杯子摇摇晃晃的,刚倒的水悉数泼到了自己的裙摆上。
“湿了!”她叫。
“哪里湿了?”他笑。
“裙子!”她瞪他。
言泽舟低头,扫了一眼她湿意斑驳的裙子,又朝她压过来,这次,他还一并夺下了她的杯子搁到饮水机上。
“我看看,里面湿没湿?”他的手下移,顺着她的裙摆,探进去。
“言泽舟!”
他拥着她,将她抵进角落,趁势忘情的吻她,占有她……
下午一点,宁氏的车辆到达平川的工厂基地。
可安最后一个下车。
平川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并没有特别的回忆。只依稀记得,她很小的时候跟着父亲和母亲来过。
那时候,她是喜欢这里的。她喜欢这里的小河,这里的玉米地,甚至喜欢这里的大狼狗……但现在,她对这个地方,只剩下深深的抵触。
因为她忘不了,父亲宁启仲和兄长宁容成就是在这个地方遇到意外的。
言泽舟已经下车了。
他一身黑色的大衣,站在正午阳光下,沉稳,修挺,风度无边。
可安下意识的压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衣冠禽兽这个词,言泽舟拿捏的很好。
有人来给她开门,她下车之前拢了拢自己的披肩。
虽然阳光灿烂,但是还是有点冷。
工厂的穆厂长和几个主任早已等在了门口,言泽舟过去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握了手,可安紧随其后。
“这次宁氏有难,多亏了宁总及时出手,我们远在平川的这么多员工才能保住饭碗啊。”
“言重了。就算没有我,宁总也绝对不会让你们丢了饭碗的。”言泽舟一边对穆厂长说话,一边看了可安一眼。
可安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低调却自有气场。
“是是是,言总说得是。”
穆厂长对他们比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工厂。
午休刚过,工人们已经恢复了正常工作。穆厂长边走边给大家介绍着工厂的状况。言泽舟配合着穆厂长的步伐,走得不快。
他听得很认真,倒是可安,总显得心不在焉。
走到编藤部门的时候,大家纷纷都散了,各自去看几个技术工人的手艺。
言泽舟站在原地没动,可安也没有。
“累了?”他看着她。
可安避开他的目光,脸莫名其妙地发热。
“有点。”
“生气了?”
她没作声,想起他在办公室对她为所欲为的样子。
“怪我,给你增加了额外的工作量。”
“……”
“穆厂长!”
门口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急匆匆地跑进来。
“怎么回事?”穆中南皱起了眉头:“没看见言总和宁总都在这里嘛!吵吵嚷嚷干什么?”
“不好了。”那男人气喘吁吁的,抬手指着门外:“你家小淼闯祸了。”
穆中南挥挥手:“什么祸你不能解决一下?等我忙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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