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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外十里,一队人马徐徐前进,虽装扮平凡,但细看却个个精悍。队伍中有两人并骑而行,一老一嫩,正是段吟风与其父,段堡主不断在说教,段吟风则低头聆听。
突然,一阵清脆急促的哨声从身后远远传过来,段吟风脸色忽变,马上勒马转头,看见远处一白衣少女骑着赤色宝马飞奔而来,口中不停吹着银哨。她的身后,尘士飞扬,一队待卫紧追不舍。
段吟风跳下马,痴痴地望着她的方向,眼中只有她的身影,心中喜悦,心底其实渴望能再见她一面。旁边的段堡主,双眉紧锁,看着他的反应,忧虑加深。
这个银哨一直以来,千慕雪都贴身收藏,珍而视之,即使在山中遭遇凶险,命悬一线亦没有使用,她知道他也同样危险,不想他分心,甚至牺牲自己。
很快,千莫雪已在他们眼前。段堡主和段吟风带领众人上前拱手施礼,千慕雪让大家不必多礼。
千慕雪对段堡主抱拳笑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会,请叔父让我与段兄单独聊一会儿。”
段堡主呵呵笑道“自是当然,这次风儿回家主要是为了准备婚事,唉!我和他娘都老了,特别他娘为他操碎了心,希望他能早日成家,儿孙满堂。到时,公主务务必拔冗前来。”
千慕雪脸色微变,干笑道“当然,一定到。”
段堡主转头对段吟风,眼带警告道“为父在前面等你,长话短说。”然后带着队伍走到前面休息等候。
千慕雪把段吟风拉到一旁,略带责问语气“段大哥,离京为何不提前告知?好让我送别一程,以画作别是何解?”
段吟风低头道“怕雪儿国事繁忙,不想你因私废公,故送画以作留念。”
千慕雪觉得解释得太牵强,不满追问“那为何数次对我避而不见,似乎要与我疏远,难道是我们的身份地位变化了?要我成为大千国的储君不是你所愿吗?”
段吟风言辞闪烁“怎会疏远,我对你始终如一,不要乱想。你的努力,我看在眼内,雪儿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我只是......只是有些事忙。”
千慕雪心内不安,酸酸道“忙着筹办婚事吗?段大哥有心上人了?”
段吟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看向一旁“还没有.....是父亲催婚,回家相亲。”
千慕雪欣喜,鼓起勇气“段大哥,我......我......我喜欢你,一路相处中渐渐爱上你。之前碍于身份关系不敢表示,希望你接受我。”千慕雪一口气说完,双颊绯红,低着头绞动着手指。
段吟风踉跄地退了几步,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样,扶着马背。他对她虽未一见钟情,却逐渐倾心。他从来没这样爱过一个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可是碍于身份环境,他只能把那份情死死压抑住。一直以为为难的只是自己,却原来,她也是压抑感情,也要面对着两人间地位的障碍。
爱她吗?当然爱,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段情也抹不掉。但,不能对她说出来,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让她知道他的一点点心意,对她都是伤害。既然无法在一起,何必令她伤心。
段吟风向前一步直视千慕雪,眼神坚定“段大哥能得到你的厚爱,很开心,可惜你我之间是永无可能的,因为你的父亲是我族的世仇,是他利用父辈们对他的感情和信任出卖了他们,令我族家园尽毁。”
千慕雪脸色苍白“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可是据我所知,他只是诱因之一,换另一角度来说忠义两难全,他只是各为其主。不是想为他辨解,你也看到他对你们是愧疚一生的。他已仙逝,人死百业消,为啥上辈人的恩怨仍要这辈人来还?”
段吟风转身望向父亲处,幽幽道“有些事,有些人是无法释怀,无法解脱。”
彼此静默着,谁也不言语。
半响,段吟风首先开口,认真道“雪儿,你是我见过的女子当中最敢作敢为的女中豪杰,是大千国的希望,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去完成,亦有许多好男儿值得你去爱。好好爱惜自己,多多保重,我在远方祝福你,后会有期。”
段吟风说完飞身上马,绝尘而去。都说男儿不泪不轻弹,可是心痛如绞至斯,热泪涌出了眼眶,却不能让人看到。段吟风,我喜欢你!言犹在耳,他明白她的心意,再也不会动摇了!
千慕雪满腔衰伤,眼泪不受控的涌出,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喊”懦夫!逃兵!一切皆有可能,怎不努力一把?不退......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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