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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的话，除非他有重大过失，比如，和其他异性同居、重婚或者有吸毒、赌博等恶习屡教不改，否则……否则一般不能离婚！”李娟看着印斯年讷讷地问道，“你……你有和其他异性同居或者重婚的行为么？”
“当然没有！”印斯年蹙眉，飞快地说道。
“那你吸毒、赌博，屡教不改？”李娟又问。
“怎么可能！”印斯年摇头，一脸嫌弃。
“那、那好像我们不能给二位办理离婚手续，除非你们双方协议后，他、他同意离婚……”李娟说着，转动视线，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管彤。
“……”管彤呆呆地盯着光脑上显示印斯年个人资料的页面，上面一排排的‘军事机密’让她诧异不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印斯年什么时候变成军人了？她怎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军婚？那现在她应该怎么办？这婚，离不了了？
管彤脑袋里乱极了，半天都理不出头绪来……
“协议离婚啊？”印斯年长吁一口，老神在在地看着身旁一直发呆的管彤，沉声说道，“我不同意协议离婚，我不离婚！”
“……”管彤怔怔地看向印斯年，她张了张嘴，却是不知此时该说什么才能应对，对于现在这种局面她是完全发懵的。
“真是麻烦两位了，我们就此告辞！”印斯年慢慢站了起来，得体地与李娟和她同事告别，他俯下身，一把拉过管彤的手，大踏步离开了离婚手续办理中心。
这里，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印斯年在心中暗暗发着誓言。
“……”管彤没有反抗，也没有大吵，她愣愣地盯着两人相连的手掌，脑海中闪过几年前那个牵手的午后。
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润干燥，就像是在手心中放了一块玉一般。
“一会儿，你还要回医院去么？”印斯年没有放开管彤的手，拉着她飞快地走出了离婚手续办理中心的院落。
“……”管彤抬眼看向印斯年，心中渐渐有些琢磨出味儿来，她缓了缓，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是军人了？我们什么时候成军婚了？”
“嗯，晚上回家我再解释给你听，可好？”印斯年停下脚步，将管彤拉到身前仅1米的距离。
“现在不能说吗？”管彤抬起头，她比印斯年矮了不少，平视的话只能看见他扣紧钮扣的领口。
“这件事说来话长，今天天气炎热，你之前又一直忙着手术的事情，现在是不是饿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印斯年柔声说道，他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管彤，心中渐渐火热了起来。
“不用了，我回医院吃。”管彤蹙眉，向后退开一大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印斯年身上一直都有股好闻的茶香味，刚刚两人离得近时，这味道一直绕在她身周，不停地影响着她的思维运转，她必须要和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才行！
“我和你一起。”印斯年一直没有松开管彤的手，见她后退，他一个踏步向前，两人又恢复到之前的亲密距离。
“你拉得够久了吧？可以松开了么？”管彤手上用力，想甩开印斯年的桎梏。
“我不。”印斯年抿紧唇角，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
“印斯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了军人，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军婚，不过，你我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协议离婚的么？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管彤用力挣扎着，语气虽软糯，但内容却扎心，印斯年怕伤到她，只好放开了手。
“我没同意离婚，是你自顾自地约我来这里，我什么时候说我同意离婚了！？”印斯年低头看着空出来的手掌，心中止不住地怒气上涌。
“你！”管彤噎了一下，看着印斯年那张平静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你不同意你不早说，我好起诉离婚，你拖我2年，每次约你你都说来，结果你又不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印斯年没有和人吵架的经验，只觉得额角处青筋不停地跳跃着，让他心烦意乱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我要离婚，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压在心中2年的怒气被印斯年轻描淡写就勾了出来，管彤吼得连喉咙都痛了。
结婚时，还未满三个月他就说要走，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以为他心情不好，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第二天他就不见了人影，再联系上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什么解释也没有不说，还一脸冷淡地看着她，她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他都避而不谈，没说几句就断开了连接，并且之后她一直都无法联系上他……
她第一次提出协议离婚时，他并没有反驳，她说了时间地点他也表示自己会去，结果呢？结果就是她被他连续晃点了23次，这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人，可以切切实实地办理离婚手续，结果他又告诉她，他特么是军人，他们是军婚不能离！？
我去你妹妹的，她是不爱发脾气，不是没有脾气！！
管彤深吸一口气，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熙攘街道，拼力将心中那团怒火压了下去，目前，她还不清楚军婚到底和普通婚姻有着什么样的不同，虽然李娟简单解释了一下，但她觉得，她最好还是去咨询一下专业人士比较稳妥，也别管丢脸不丢脸的了，她的脸早在那23次被人放鸽子时，丢尽了！
“你别跟过来，我要冷静一下！”抬手招了一辆悬浮出租车，管彤气呼呼地爬了上去，将印斯年一人丢在了路边。
*****
中央医院
“管医生，院长让您回来后，直接去办公室找他。”护士站的小护士见管彤回来了，立即起身微笑着对管彤说道。
“哦，好。”管彤点点头，转身朝院长办公室方向走了过去。
之前，在无菌区，井理事让她先行回避，说他会处理好这件事，也不知最终是个什么结果，不过，她早就做好了调离外科神经线区的准备，不论程杰如何出招，她接着便是，大不了一拍两散，她觉得以她现在的水准，再找个工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叮咚—
管彤抬手在办公室外的光脑上按了一下，对着上面说道，
“院长，您找我？”
—唰—
大门应声打开，里面传来脚步声和一道温和的笑声，
“哈哈，小管啊，你回来了？”院长旭伯臣竟是亲自迎了出来。
“院长。”管彤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旭伯臣，视线自然地探向他身后，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二人，程杰和程绡蓝并不在。
“来来来，过来坐！”旭伯臣微笑着将管彤引向了办公室内的沙发处，两人各占一角，坐了下来。
“院长，您知道我这人不愿兜圈子，这事儿最后怎么定的，您直说就好，我听从院方安排。”管彤平静地说道。
“呵呵，小管这直来直去的脾气，我啊，真是羡慕！嗯……也没什么，你别多想，以前怎么做以后继续保持就行了，至于患者嘛，当然还是交到你手里了，我已经和程主任说过了，直到患者病情稳定，可以转回到军部四院继续修养之前，他所有的医嘱都必须经过你的同意。”旭伯臣笑着从沙发旁的小冰箱内拿出一罐饮料出来，递给管彤，道，“外面天气热，瞧你这孩子，额头上都是汗，快喝一口凉快凉快。”
“谢谢院长。”管彤没有虚伪的客气，接过，打开，咕咚咚地喝了下去，和印斯年憋了一肚子气，这一罐冷饮下去她觉得舒服多了。
“呵呵呵呵。”旭伯臣又是一阵的轻笑，不过，这一次却是发自肺腑的。
其实，如果不牵扯到医院的利益，像管彤这般业务能力强，为人又单纯的孩子，他其实是很欣赏的，只是有时候，管彤的耿直也实在让他头疼的很。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井理事已经明确表态，说管彤是他罩着的，那想来……今后他能轻松许多，毕竟井理事的影响力不是他能比拟的。
“院长还有事么？”管彤一口气喝完冷饮，抹了抹嘴巴，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旭伯臣笑着摆手，示意管彤可以离开了。
“那我去看看患者的情况。”管彤站起来，朝旭伯臣微微俯了俯身，转身出了院长办公室。
管彤不傻，旭伯臣的态度让她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井理事的手笔，不过，就像之前那次一样，她主动去找井理事，对方未必肯见她，她还是等着井理事找上门来比较好，再说，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井理事，那人神出鬼没，医院的人都说不知道他什么来头。
想着这些纷扰的人际关系，管彤皱着眉走进了无菌区，
“管医生。”无菌区负责护士李明玉见管彤出现，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管彤没说话，点点头，算是与对方打过招呼。
“管医生，谢谢你。”李明玉倒是没有在意管彤的态度，红着眼眶真诚地对管彤道谢。
自实习期起到现在，管彤在这间医院工作3年多了，她一直都是现在这副模样，对谁都不冷不热，却出奇的公平、公正，标准的‘你别欺负我，我也不欺负你’！
“嗯。”管彤点头应下，她知道李明玉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程杰想甩锅，而她站出来替无菌区护士说话那件事儿。
她也没问李明玉是如何知道的，在这间医院里，或者可以这么说，在这个社会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在人前不能说的事，那在人后最好也别说，那句‘我跟你说，你可别和别人说’是每个八卦党的开头引导语！
“患者还在昏迷中，一切数据都正常，家属正在休息区内，说是等您忙完了想见一面。”李明玉见管彤不接她的话头，也不再多说，直接换了话题。
“嗯……好吧，我看过患者后去见他们。”管彤本意是不想见的，但患者突然就做了二次手术，她还是去和家属沟通一下比较好，“啊，对了。”
“什么？”李明玉问道。
“院方怎么解释二次手术的事？”管彤问。
刚刚院长只说让她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并没有说如何对患者家属交代，有些话不能乱说的道理她还懂。
“院长已经亲自去和家属沟通过了，大概就……”李明玉突然凑近管彤，压低音量说道，“就意思是，患者有排斥反应，神经元发炎了之类的，医院肯定不能背这个锅。”
“哦。”管彤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还有，之前带着院长和主任过来的那个军士，好像是患者的警卫员，他说之前在急诊室就是您做的手术，做完后患者恢复得很好，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换了医生，随后没几天患者就出现了神经元发炎的症状……”李明玉说着，左右又看了看，继续压低音量道，“是患者家属和院长说的，说以后必须是您全权负责患者，不能变换其他医生，不然就要告咱们医院失职导致患者神经元发炎。”
“……”管彤动了动眉头，这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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