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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章英又从家里拿了鸡蛋白米和腊肉过来,帮着王母做饭。
这是极其丰盛的一顿,虽然现在不像前些年闹饥荒了,但大家日子过得也不富裕,桌子上不光有鸡有肉,还有新鲜的白米蒸的晶莹软糯,比过年吃的还好。
除了王语二嫂二哥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了,大房和三房全部都过来了。
王语的三哥叫王健林,和王建军长得很像,只不过骨架没王建军那么大,整天嬉皮笑脸的。
王家三兄弟都很疼王语,知道顾家那些人差点让她烧死在炕上,王建林还去顾家好好闹了一场。
喝了些酒,王健林有些发飘,醉醺醺的数落王语:“小妹,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可不这样啊,那时候爸妈都疼你,你自己又机灵,谁能欺负你啊,怎么去了顾家,就变得越不越不像你了呢!”
王语听了嗯一声,说三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王健林这才笑呵呵道:“这才对嘛,你可是我王健林的妹子,怎么能被别人这么欺负呢!”
章英也道:“小妹啊,你三哥说的对,以后可千万别再这么犯傻了,不能他们顾家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王语可是她当自己亲女儿一样疼的,现在被这么欺负,她心里的怒气和疼惜并不比王母少。
王语给顾朝喂了一块鸡肉:“以前是我傻,爸妈,哥嫂,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不会犯傻了。”
她这话到底能不能实现王家人不知道,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就算她还是着了魔的喜欢顾里,只要不再对顾家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巴结讨好,也要比现在好不少。
王语可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的,如珠似宝的养大,不是为了给别人糟践的。
王语在王家一连呆了三天,每天都被好吃好喝的供着,到了第四天的早上,王语提出要回顾家。
王母倒也不好再留,毕竟王语嫁了人,不好一直呆在娘家。临走的时候,王母给王语装了许多东西,章英也一样,满满的一大口袋,让她带回去自己和顾朝吃。
“你记清了,这些是给你和朝朝的,你可别又傻乎乎的让别人占了去。”,王母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
王语本来不想要,但想着顾朝还要吃,现在大雪封路,也不好去外面买,便应了。这时连连保证,傻一回就够了,哪能再次当傻子呢。
这一大袋东西让王义扛着,送她和顾朝回了顾家。
顾家和王家差不多位于村的两头,大概要走五六分钟,想到顾朝小小的人,不知道是怎么从几乎会将他淹没的积雪里找到王家,王语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她下意识将顾朝抱紧了些。顾朝还好好在她怀里,还没有因为目睹亲妈在他面前自杀变得偏激,还没有因此而重蹈她的覆辙。
顾家的院子没有王家大,到顾家的时候,院门被关上了。王义喊了一声,也不见人来开门。
王义怕顾朝和王语冻着,直接一脚踢开了院门。院子里的雪没扫,顾母的房门和顾家大房的房门都紧闭着,也不知道是没人在家还是故意不出来。
王语这会儿懒得管了,她怕顾朝冻着,开了自己的房门。
她和顾里的屋子不大,屋里摆了一个衣柜,一台缝纫机,一张炕占了半边屋子。
好在她爱干净,打扫的窗明几净,就算屋子小点儿,看着也温馨舒适。
“小姑,你先给朝朝洗把脸,我去给你烧炕。”王义一看王语屋子里炕都是冷冰冰的,放下麻袋就说道。
王语也没客气,将顾朝放下:“好,我去烧点儿热水,等会儿给你泡茶喝。”
王义憨憨一笑:“喝什么茶啊,我喝热水就行了。”。
王义以前经常帮着王语干活,王家的东西他都知道,没一会儿就把炕烧好了。见顾朝被王语用被子捂着坐在炕上,他长得太好看,白嫩又胖乎乎的,活像一粒白胖的花生米,王义没忍住去稀罕了一番,逗着他不停叫哥哥。
顾朝只叫了一声就不叫了,王义再逗他,他就艰难的转过胖乎乎的身体,抠着自己的指甲,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王义哭笑不得:“朝朝,这会儿怎么不叫了,你叫小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但凡王语有时目光没在他身上,他就一声声叫妈妈,又软又甜,听着能把人心都痒化了。
王义也想体验一把被顾朝这么软乎乎叫的滋味,奈何被顾朝嫌弃了。
王语将水烧好后,打了洗脸水来,让王义洗了一把脸,又用顾朝专用的帕子给他也洗了一把。
刚刚还背过身去不愿理王义的顾朝,这会儿被王语洗个脸都被逗得咯咯笑。
王语给他洗完了脸,闻了闻他身上的奶香味,故意夸张道:“嗯,我们朝朝好香啊,香喷喷的,是个小香娃娃呢!”
顾朝摇头,像小狗一样凑到王语身上闻了闻:“妈妈香,妈妈最香。”
王义在旁边看的呵呵笑:“朝朝,你闻闻哥哥香不香?”说着凑上去作势要顾朝闻。
顾朝却使劲将身子往后面撤,坚决不闻,王义被逗得哈哈大笑。
王语笑着摸了摸顾朝,对王义说:“你就在这儿陪着朝朝吧,午饭就在这儿吃。”
王义挠了挠头:“算了吧小姑,我还是回去吃好了。”,王语刚进顾家门,顾里就去上大学了。顾里大哥不愿意白白负担他的学费和生活费,更不愿意帮着顾里养他的老婆孩子,直接闹着分了家。
分家的时候除了一间屋子和几亩地,什么都没得到。顾里现在在大学念书,不但要负担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还要想法给王语和顾朝寄回来一点儿钱,实在不宽裕。
要不是王家常常接济,顾朝只怕饭都吃不饱,哪里能长的这么胖。
所以王家人就算来帮王语干活,也不会在她这儿吃饭。
“留下吧,刚好帮我看着点儿朝朝。”,不容王义再说,王语就从袋子拿了东西去厨房。
王母和章英不但给她装了米面,连腊肉和一些干货都装了许多。
王语拿了几个鸡蛋,准备给顾朝蒸一碗鸡蛋羹。又将章英给她装的腊肉切下来一块,合着咸菜一块炒了。
等饭蒸熟,炒的肉也发出香味的时候,顾母的房门和大房那边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顾母其实不是村里的人,她是年轻的时候从县里下乡的知青,长得非常漂亮,听说来下乡的时候,把村里的男人迷住了一大半。
即便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依然风韵犹存,站在那儿竟还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
她声音也很轻,温声问王语:“小语,你这几天回娘家了吗?”
王语嗯一声,没有将多余的视线放在她身上。
顾母微微蹙了蹙眉,觉得王语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想到之前她病了的事,心里了然,只怕王家人又给王语吹了许多耳旁风。
她做出抱歉的样子:“小语,你是听人说了什么吧?是妈不好,妈没发现你病了,朝朝也是,这孩子不找我,就去了外家.......”
王语撩了一下头发,给了顾母一个不达眼底的笑:“朝朝真的没找过你们?我病的昏昏沉沉都能听见朝朝哭,你们住在一个院子就没听见?”
她不傻,以前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不过她那时为了顾里选择做睁眼瞎,想着她尽心尽力照顾顾家人,要是他妈妈和大哥都喜欢自己,顾里总不能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事实证明,顾里的心是石头做的,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无论她怎么讨好卖乖都没屁用。
顾母的诧异流露了出来,她没想到王语会这样对她说话。
“你误会妈了,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是知道,怎么会忍心不送你去医院。”。
王语抬头看她,清亮的双眸在光线昏暗的厨房里显得格外夺目,学着顾母细声细气的语调做作的说:“那谁知道呢,也许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讨妈你的喜欢吧。”。
顾母脸色终于僵了僵:“看来你是怨上妈了,唉。”,她叹了口气,失望的看了王语一眼,转身回了房。
王语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哼!
顾母刚走,没一会儿王语大嫂黄艳又来了,身后跟着一对儿女,大的是个儿子,叫顾阳,今年五岁,小的女儿,顾楠,今年三岁。
黄艳长得只能算端正,和顾家大哥顾磊的相貌并不相配,不过要在十里八乡找出比顾家三母子相貌更好的,那也实在太困难,特别是顾里,能从小就把颜狗属性的王语迷得七荤八素,可见他的外貌出众到了何等地步。
黄艳也是来做饭的,顾家虽然分了家,却没多余的厨房,只能继续在一处做饭。
顾阳闻到了肉香,小跑到王语面前,理直气壮的对她说:“我要吃肉。”
王语看了黄艳一眼,黄艳正在舀水,对这边的状况装作没听见。于是她直接对顾阳道:“你妈妈正在做,你们等会儿既可以吃了。”说完就端着菜和饭进了自己的房门。
顾阳找王语要东西,从没被拒绝过,这次没得偿所愿,以顾阳的脑袋是想不明白的,他只知道想吃的肉没吃到,委屈坏了。
吵着闹着要黄艳给他肉吃,黄艳指桑骂槐的话隐隐传来:“我哪有肉给你们吃?有肉的人心肠硬着呢,连侄子都看不见一口......”。
对厨房的吵闹,王语也像黄艳一样装听不到,一勺一勺的喂顾朝鸡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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