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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打这通电话, 孟寒整整观察了四个月的孟家日常人流走动, 谨慎地挑选了这个时间点。
其实原本不该这么急迫冒险, 万一被爷爷发现，她会更加麻烦。
但以孟寒负责任的性子, 她不得不尽快地去想办法联系上她的女孩，她知道自己突然的不告而别对沈暮央意味着什么，她不能放任女朋友一个人陷入恐惧胡思乱想。
孟寒说完这两个字, 通话就陷入了静谧。
对面没有回应, 这让孟寒怀疑是不是通话质量出了问题，还特意拿开手机看了眼信号。
再贴回耳侧时，她听见了细碎的呼吸，有些沉重急促。
“小央？”
“学姐。”对方终于说话, 嗓音喑哑发涩，含着浓重的复杂情绪，“你在哪里啊？”
孟寒看了眼安全通道的上下层, 确保自己是站在监控的死角，放缓了音调，“孟家。”
她当然知道是孟家啊，问题哪里呢, 总部、分公司？
全球都有孟氏的分立机构，一句孟家哪能说明具体位置。
“学姐, 我想你。”女孩知道孟寒大致也不会告诉她, 空出来的左手捏住了试卷一角, 折了又折, 弄出褶皱。
“乖。”孟寒安静了一瞬，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小央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女孩吸了吸鼻子。
“最近还好吗？”
沈暮央看着手边的试卷，以及旁边做完了堆的高高的一沓试卷，咬住了下唇，“还好，就是成绩，我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在下滑。”
孟寒听见她前两个字时短暂地松了口气，可后半句又令她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怎么回事，下降了多少？”
“快掉出年级20了，我学不进去。”女孩嗓音软软糯糯，委屈着跟她撒娇。
其实还有很多更想说的话，譬如你什么回来啊，我们还能继续交往下去吗？孟爷爷是不是软禁了你啊......
等等等等。
她们都四个月没有见面没有通话过了，沈暮央是真的很想念学姐。
可是，沈暮央也知道这会给学姐更多的压力，明明学姐才是被突然带去异国他乡，远离朋友的那个人，学姐应该面对的东西更加复杂可怕。
她怎么舍得再去为难质问呢，所以，只好说些不是那么严峻却也算正经的事情，借故倾诉自己的小委屈。
“小央，过去我替你补习的时候，教你的难道只有当下的解题方法吗？”
“啊？”沈暮央微愣。
“虽然高中阶段的内容，在考试中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题型，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我可以替你一个个梳理清楚，但我一直希望，你从我这学习到的，不是单纯的一个个知识点、题型和解题思路。”
孟寒谨慎地靠在角落的墙壁上，随时注意着是否有人经过，虽然在她那，这时已经是凌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女孩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嗯？”孟寒因略微的分心没能及时反应过女孩特别的脑回路，发出无意识的轻哼。
“没、没什么。”沈暮央脸颊发热，很是沮丧害羞，自己理解不了学姐的意思就算了，哪里来的勇气瞎说呢。
“呵。”孟寒轻笑出声，又连忙止住笑意，继续压低着声音说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啊。”女孩感觉像是被夸奖了，轻快地感叹。
“小央，别把自己压的太狠，弓拉的太满过犹不及，我知道你的水准在哪，不要被固有印象思维限制住，你总是说自己天赋就在那了，是因为我的辅导才能进入年级前十，其实不是的，很多时候我都是点到为止，是你对我的心里崇拜加依赖让你忽略了自己的真实能力，甚至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在学习，你就能把之前说的做不出来的难题又解答出来。”
“学姐。”女孩拖长了音调，有些不好意思被喜欢的人这样肯定，同时又有着隐隐的期待。
“原本，我以为我有足够的时间能陪在你身边，所以是想一点点儿地去慢慢帮你开发自己的，也就没有去打破你的状态，想在不知不觉中让你突破，没想到变化来的这么快，很抱歉，现在我没办法去陪你了，小央，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我相信你能突破这个极限的。”少女微微惋惜感叹，但更多的是对她的认可与鼓励。
“还记得你初中的时候说一定要学理科，喜欢理科吗？小央，你在理科方面确实有不错的天赋。”
“我......”沈暮央捏着试卷的左手手背浮现出隐约的掌骨轮廓，有些迟疑。
“小央，我这边不是很方便，不能再跟你说了......”孟寒听见了隐约的脚步声，不知是不是家里佣人夜间巡视。
“那......”沈暮央想问，我们下次还能再聊天吗，什么时候呢？
“小央，在那边乖乖等我，别着急，也别难过，我会想办法尽早回去的。”孟寒抢先说道。
“嗯。”女孩眼眶迅速漫起一层水雾，重重点头，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
实在是因为这段时间她太过不安了，纵然相信孟寒，可这样长久的失联，让她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与焦虑，她不知道学姐家究竟对她们持什么态度，不知道学姐还能不能回来，不知道她如果想要去找学姐该怎样开口，又要什么时候才有那个资格过去。
可孟寒这一句话，犹如一剂强心针打在她的心头。
学姐会回来，得到这个认知的沈暮央强行压抑了好久的懦弱委屈有些压不下去了，她瘪着嘴唇，耷拉着唇角，快要忍不住哽咽。
孟寒正要移步的动作一顿，听出来女孩细微的哭腔，一颗时刻紧绷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悄然地握成了拳。
你竟然让女朋友在为你担惊受怕，在偷偷哭泣。
你不是要守护她的吗？
你就是这样守护她的，把人一个人留在国内，她这些天没有你的消息，究竟是怎么过的？
沈暮央一直都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孟寒知道的，也正因为知道，便更加心疼更加自责。
你该更谨慎一些的，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再出错了。
“小央，相信我。”孟寒同样红了眼眶，她闭了闭眼，低沉着嗓音郑重允诺，“最少三年最多五年，我一定会让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我不会再让你害怕担心了。”
-
自这天之后，两人终于恢复了联系，不再天各一方杳无音信。
但也仅仅是少量的联系，孟寒很忙，她进入了新的学校，同时也正式地入职了总公司，待在叔叔底下学习工作。
每一次的联系，为了避开爷爷的掌控，她都需要慎之又慎。
并且，她们有时差，隔了十二个小时。
一个醒着，另一个就在凌晨该睡觉的点。
所以，孟寒偶尔有机会，也只能挑着沈暮央白天午休快上课之前的那十几分钟短暂地聊上一会。
沈暮央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心疼得不行，学姐那边可是凌晨两点啊，不让孟寒再打电话，非要让她白天打。
可孟寒就更舍不得牺牲女朋友的睡眠时间了，两人因此第一次闹了个小小的别扭。
但也没闹起来，哪里有这个时间去浪费呢，想要多听听对方的声音还不够呢，现在都一个星期不一定有一次电话，怎么会憋得住生气。
于是双方各退一步，留言语音了，谁都不用半夜起床。
这样一来，倒是能天天听见对方声音，可是很难再进行沟通对话，只是一些简单的日常问候。
沈暮央听了孟寒的话，沉下心来面对学习，不急不躁。
第一步，她停止了之前没日没夜的疯狂刷题，整整一个星期，她只上课听讲，完成老师的作业，其他什么都没做。
一周后的九月月考，她回到了12名的成绩。
接下来，她调整完了心态重新投入，如孟寒所言的那样，开始了稳步提升，每一次只是一点点，一名两名，或许甚至只是原地踏步。
但随着时间的积累，小小的前进也换来了大大的突破。
高二的第一学期结束，她终于突破了瓶颈，期末拿到年级第五的名次。
高二第二学期结束，升入高三前，年级第一。
或许是因为学姐教她的方法，也或许是因为她心无旁骛，再没有其他担忧，也没有其他可分心的事情，连恋爱也随着学姐的离去开始逐渐淡去她的生活，她的生活百分之九十，都只有学习一途。
沈暮央对于学习的集中注意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鹿君曦因为孟寒的嘱托，要照顾沈暮央，时常会去找找沈暮央聊天，还会带她出去吃饭。
也因此，顺带着就把另外两个小学妹，沈暮央的好朋友祝雨跟关沫冉一起带上了。
祝雨一直不大喜欢鹿君曦，也没有特别的地方，以前是因为吃醋，关沫冉对鹿君曦表现出了太多的喜欢跟崇拜，后来看也没有别的趋势，也就渐渐淡去了酸的心情。
但总体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有崇拜感，两人又同在文艺部，朝夕相处，自己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关键鹿君曦跟孟寒不一样，之前关沫冉也很喜欢崇拜孟寒，可孟寒是那种会盐别人的人，鹿君曦则是人精一个，来者不拒，最喜欢笑眯眯地逗学妹。
好在，她们升入高三后，鹿君曦也因为毕业去了大学，不再能时常跟关沫冉独处，祝雨对鹿君曦单方面的敌意这才渐渐消散一些。
高三的课业繁忙，毕业班会在黑板的右下角写上高考倒计时的天数。
从最开始的300+逐渐变为200+、100+，同学们的神经也愈发绷得更紧，每一个人都恨不能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最终，那个数字变为了“0”。
三年，不，或许该说是十二年，从小学到高中，古时有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笔提名的说法，而如今则是十二年苦读，高考一根独木桥见分晓。
六月八号下午，考完最后一门外语，沈暮央走出考场的时候，不过下午五点多。
金色的暖阳还挂在天幕上，倾泻出近黄昏的橘调光辉，人群闹嚷嬉笑，女孩们叽叽喳喳，男孩们勾肩搭背，时不时还推搡揣上好友一脚，兴奋欢快地像是脱笼的小鸟。
可不是吗？
无论最终的这一战役结果如何，总算是熬过来了啊，要命的高三，天天看着刷题刷到吐的试卷想撕碎扔进垃圾桶，可是一抬头看见那催命的倒计时，又咬着牙甚至掉着泪往下继续刷题的非人日子终于过去了！
沈暮央仰了仰头，望着天空不规则的像棉花糖一般被染成橘色的云朵，唇角也勾出一抹笑意。
毕业了。
她做到了，沈暮央很有把握这次的成绩是她所希冀的，她没有出现一点点的小失误，完整地发挥出了平时的水平。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学姐与她的三五年之约，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是不是，学姐也快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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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祝雨、关沫冉在外面疯了一个星期，沈暮央开始了各地的奔波。
她是确定以后要走管理公司这条道路的，或许是回去继承沈家，或许是自己创业，但总归职业不会再有所改变。
于是，趁着难得的假期，她周转于每一个最近召开的商业论坛，抱着学习的态度，去听取商场上那些久经风雨的大将们指点江山、激烈辩证探讨当今格局。
在成绩出来前的两天，沈暮央回来了，她得填报志愿学校。
也趁着这个难得的人齐时间，鹿君曦大学暑假提前回来，带她们几个小的去吃了顿饭。
祝雨跟沈暮央是到的比较早的，两人坐在包厢内闲聊。
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未来。
“你想孟学姐吗？”知道两人之间的联系稀薄，之前顾虑高考，祝雨这是第一次在孟寒离去之后，将这件事摆到台面上讲。
沈暮央正在刷目标大学的贴吧，看人学长学姐的帖子，闻言划屏幕的手指一顿。
她抬头微笑了下，“当然想啊。”
每天每分每秒，没有不想学姐的时候。
她们是恋人呐，一对已经两年没有见过面的恋人，怎么可能不想呢？
祝雨蹙了下眉，“那你没想过去找她吗？”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啊。”女孩依旧浅浅笑着，大大咧咧不在意的模样，可眸底的苦涩却瞒不住向来心细的祝雨。
“如果她一直不回来，你怎么办？”
沈暮央抿了下唇，认真道，“不会的，学姐答应了我会回来的。”
“不是她不想回来，是她不能回来呢？”祝雨目光沉沉。
孟寒已经走了两年了，这两年来，沈暮央作为校花，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追求者无数，她都是很果断地拒绝的。
身边干干净净，连思绪都是，几乎断了少年人对恋爱对粉红色气泡的所有幻想与渴望，变成了现在这般清净、淡然的模样。
当然，祝雨跟身边所有的好友一样，是希望她们两个最终能走到一起的，但沈暮央马上就要升入大学了，孟寒更不用说，必定已经入了社会，进了公司，身边的潜在暧昧对象会更多。
在自由充满青春向往气氛的大学校园里，两个人维持单身恐怕会更加不容易吧。
“小央，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你不能干等着她走向你，为什么你不试着——”话音戛然而止，包厢的门被推开，祝雨抬头看了眼，来人是鹿君曦，她瘪了瘪嘴，不大高兴。
可鹿君曦比她更不高兴。
应该是说窝了一肚子火，原本大家都很久没聚过了，开开心过来，结果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个祝雨在那怂恿沈小学妹？
孟寒交代过她，让她有空关照下女朋友，安抚好小学妹的情绪，让人乖乖在这等着就好，什么也别瞎想，什么也别瞎做，不要冲动，误伤自己。
这两年都过去了，沈小学妹一直挺乖。
眼看着都要升大学了，她最近跟孟寒通的电话，也知道对方正在逐步掌握公司权利，估摸着没多久孟寒就能够回来了。
这个节骨眼，祝雨这小朋友是想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鹿君曦极速几步就冲了过去到祝雨跟前，手撑着桌子边沿居高临下压着声音训人，“你瞎撺掇沈学妹什么呢，我告诉你，孟寒会回来的，沈学妹照顾好自己在这等着就好了，她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你让她到处乱跑，满世界找女朋友，出了事怎么办？你还是不是她朋友了？！”
祝雨已经不是当初心气傲却在学姐面前还略微有些拘束的女孩了，成年后的她，思想独立，气势十足，已经是妥妥的御姐风。
她盯着鹿君曦喷火的眸子，毫不退让，一点点儿站了起来，身高的优势比鹿君曦还高了半个头，薄唇轻启，“鹿学姐，孟学姐是你的朋友，你站在她的立场思考问题，而我是小央的朋友，自然会站在她的立场想问题，你把她当小朋友照顾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也请你明白，她已经高中毕业了，即使没有成年，但总归人生阅历也有了不少的经验，不会比你们就差那么多！”
“她跟孟学姐是两个人的恋爱，凭什么这段感情的主动权就只能掌握在孟学姐的手里，她连追逐的资格都没有吗？”
鹿君曦随着她的起身，目光也由俯视改为了仰视，越听火越旺，包厢的门却在这时又被推开了，她看了眼姗姗来迟的关沫冉，倏忽间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倒退一步，斜斜靠在桌边，凉凉开口。
“祝学妹，既然你也知道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那么怎么不先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呢？恕我直言，你没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以前，凭什么在这指点别人的感情？”
祝雨自然也看到了关沫冉，对上女孩懵懂的视线，她咬了咬牙，狠狠瞪了眼一身轻松的鹿君曦，心里暗骂了一句，拎起自己的包，一气之下直接出门不吃这顿饭了。
关沫冉还站在门口呢，眼看着祝雨气呼呼的出门，简直莫名其妙。
那两个人像是吵了一架不欢而散，而沈暮央坐在靠里的位置，神情复杂，也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关沫冉眨了眨眼睛，慢吞吞走了过去找个位置自己坐下了。
饭桌上这下又只剩了三个人了
沈暮央尴尬，她也不知道那俩人不是讨论她和学姐的事情吗，闹的正僵持不下，她劝解的话语还没出口，怎么就转到祝雨的感情上了。
其实她们吵起来的点，也是沈暮央这些年心底最深处的忧虑跟牵挂。
她其实思考过很多遍这个问题，学姐真的回不来怎么办？
答案是她当然要去找的啊，找不找得到不一定，但肯定得去就是了，三五年的期限她已经答应了学姐，便会继续乖乖在这等着，但一旦期限过去，她便会主动启程。
事实上，自学姐走了之后，她就一直都在做准备了，学习、考试、未来的大学跟现在她在尝试着进入商场的一切努力，都是她提升自己实力资格，成为以后寻找孟寒的底气能力。
这边儿，鹿君曦气了一阵，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笑嘻嘻的模样。
这人忘性大又乐观，生气很难超过三分钟。
但她心里此刻是有点儿头痛的，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分了，而她身边单纯的关沫冉小学妹正望着她心无芥蒂地笑得灿烂无辜，她心念一动，起了想要又做一回助攻的心思。
“关学妹，我问你真的，你喜欢祝雨吗？”
因为夏季，桌上提前上了点冰淇淋。
关沫冉拿了一个，正舔着呢，闻言惊讶地抬头看向学姐，她有这么明显吗？小央作为两人好友发现了也就算了，连鹿学姐都看出了她的心思？
“喜欢。”在喜欢的学姐面前，关沫冉没有否认。
“那你们为什么迟迟不在一起，你没看她对我敌意有多重？”
关沫冉懵，“啊，她有吗，而且为什么她要对你敌意重呢？”
女孩表情纯真无邪，一脸的问号毫不作伪。
鹿君曦凝视了她三秒，被哽到说不出话，最后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额头，“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行！
学姐帮你们！
鹿君曦心中默默叹气，我别是月老转世的吧，自己姻缘还没着落呢，这一对两对的，都靠她撮合了。
算了，鹿君曦安慰着自己，双校花那对孟孟是她多年闺蜜，帮忙那是应该的，而这一对，怎么说关小学妹当初也是自己部门的人，作为部长，牵个姻缘什么的，她也不是不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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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暮央隔着一个太平洋的孟家总部里，孟寒这两年来靠着飞速的成长，基本已经掌握了孟氏的大部分项目，孟老爷子对她很满意，只等大学过去，便要转手卸任。
与此同时，相当开心的还有孟寒的叔叔孟志鑫。
两年的被迫严肃工作，见鬼的朝九晚五制度，已经快把他逼疯，身上桀骜不驯、放浪玩乐的气息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孟寒接任，老爷子如约放他云游了。
这天是休息日，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孟寒却在大清早敲响了他的房门。
孟志鑫顶着睡的乱翘的鸡窝头开了门，眼里喷火，不知道这个从来没在家里找过他的小侄女，这个点突然扰他清梦是想干什么。
“叔叔，介意来书房聊聊吗？我有点事。”
“介意。”孟志鑫懒散地靠在门框，睡眼惺忪。
“是吗？”孟寒没被他的冷淡击退，反而勾起胸有成竹的笑容，“如果等我大学毕业，那还要三年的时间，叔叔才能重获自由。”
孟志鑫咬了咬牙，看着她一言不发，大早上提醒他这个，真是火能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我可以让叔叔提早离开，不知道叔叔有没有兴趣呢？”
孟志鑫面上倒霉透顶的表情僵住，他愣了不到半秒，抬手胡乱地抓了抓头发，精神抖擞，“给我五分钟洗漱，我们书房见！”
五分钟后，书房里。
“你有什么办法，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谈条件吧。”孟志鑫作为一个天才，即使狂喜从天而降，也没有失去他一个天才该有的理智，他知道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孟寒坐在书房的办公椅，向后一仰，舒服地靠在靠背上，同样直截了当，“叔叔，你先从我手里接过现在总公司的项目，这一年需要辛苦你了。”
“！ ！ ！”孟志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宛如晴天霹雳，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做梦呢？！
老爷子把我揪回来之后，这些东西一股脑儿都压到我身上，两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们逐渐交给你，你现在跟我说让我接回来？
“你说什么？”孟志鑫磨了磨牙，觉得她真敢再说一次，他就冲过去掐死这个不肖侄女！
孟寒扬眉，一字一顿，“我要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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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寒，这不是人干的差事还是交给你吧，我得回去找媳妇儿了！给她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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